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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遥远的她 作者:董安可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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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宋氏的律师团最近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否则也不会任由这些个八卦杂志乱来。
弦歌将报纸放到一边,继续享用自己的早点。
旁边的裴谦瞟了报纸一眼,神色如常地端了一杯牛奶。最近,裴谦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赖在公寓里,怎么轰都轰不走。下午就要出差,这会儿了,还没回家收拾行李…
房子是他的,想住哪是他的自由,弦歌管不着。
也不想管。
不过,他早晨好像并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就一张照片,至于这么心不在焉吗?怜香惜玉都不分场合的吗?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弦歌有些窝火,她冷淡地问了一句,“怎么,心疼了?”淡定是淡定,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但凡裴谦说错一个字,今天这事儿恐怕就得没完。
裴谦切了一块培根放进嘴里,嘴角浅笑,不答。
在女人的词典里,回避就等于默认,等于心虚,等于无声的抗议,等于一切。
“这么心疼,过去安慰吧,我敢保证,你的话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弦歌讽刺道。
裴谦起身,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看着裴谦离开,弦歌烦躁地握了握拳,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知道昨天自己可能是过分了一些,但他怎么就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想想,常年被这两个女人欺负,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反击,一时下手过重,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再说…
分明是宋雅意自己脑子不好使,惹了众怒,她也没做什么啊!
弦歌越想越委屈,干脆放了刀叉,抱胸,靠在椅背上生闷气。
身后脚步声渐进,淡淡地奶香味飘来。
“醋坛子。”
裴谦将热好的牛奶放到她跟前,再次落座,笑道,“你不如明确地告诉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认为,我会对自己的小姨子感兴趣。”
弦歌陡然想到了那个夏天。
宋雅意再度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那个夏天。
不愉快地回忆纷至沓来,弦歌双手捧起牛奶杯,不再说话。
行李有人收拾,人还是得回公司,弦歌送到门,他领带有些歪,弦歌帮着整理了一番,裴谦低头,不经意地亲了亲弦歌丰润饱满的红唇,弦歌觑了他一眼。
“真想马上把你娶回家。”裴谦说。
住在他家,每晚与他同寝而眠,这娶与不娶又有什么分别?
弦歌说,“我还没想嫁。”
“是吗?”
话音未落,裴谦大手已经抓过弦歌纤腰,重重地靠到门上,一瞬间,强势而霸道的吻不由分说地侵占了弦歌樱唇,他的唇舌在她的地方,攻城掠地,毫不客气。
弦歌急切地想推开他,却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跟着他一切沉沦。
“妈妈,妈妈,我饿了,你在哪儿?”
稚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弦歌慌忙推开裴谦,可还是晚了一步…
小可颂听到声响,跑到了玄关前,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傻傻地。好几秒过去了,才晓得捂住自己的眼睛,说羞羞。跟在后面的虫子暧昧地冲弦歌笑了笑,随后比出ok手势,强拉着可颂,回了餐厅。
边走还边说,“少儿不宜,不要坏了你妈好事儿。”
少儿?分明是幼儿…
裴谦内敛地笑着,被恼羞成怒地弦歌掐了掐腰,“不是要去出差吗,还不走?不害臊。”
男人腰可不能乱动,这关系到两人终身幸福…裴谦捉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手指,“有什么事找陈叔叔,或者姑姑。大概一个星期,乖乖等我回来,嗯?”
“嗯。”弦歌红着脸应道。
裴谦走后没多久,弦歌就接到了宫佑宇的电话,电话内容让弦歌有些吃惊。闻慧书暗中在联络买家,而她要卖的,不是别的,正是宋家别墅。
百川深陷财政危机,继续资金周转,而宋家房产众多,变卖几套用来应急本没有什么奇怪的。
弦歌感概地,是她那个父亲首先要出让的居然会是奇珍园。
奇珍园里的一花一木,多为母亲亲手移植,别墅里的设计,更是母亲多年心血。奇珍园代表的,可能是他们一家人,唯一仅有的欢乐时光…园子如果没了,缘分就真的断了吧。
想他们夫妻那么多年,还当真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剩下。
也好。
凡事不可得,便只求解脱。
闻慧书急于脱手,将别墅定价5800万,不算太贵,可也不便宜,短时间内,这房子并不好卖。
宫佑宇调笑着问弦歌,需不需要他买下别墅,当成送她的订婚礼物。
弦歌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她说,“自己的东西,要自己拿回来。”
宋慧书放出风声三天后,弦歌才拜托了兰彦去宋家议价。询了价,兰彦也不着急成交,只等闻慧书自己着急找上门,才开口将房价压到5500…弦歌听了只觉得好笑,好好一幢别墅,也能犹如一颗白菜般杀价,兰先生不愧是心理咨询界翘楚。
一周后,兰彦顺利拿下宋家别墅。
弦歌接到电话时内心出奇的平静,仿佛那幢房子不过只是一件丢失多年的,稀松平常地玩意儿。
她打电话给裴谦,这个说好出差一周,却半月没回家的男人,声音有些疲惫。
本想抱怨几句的女人,忽然就心软了。
“我买下奇珍园了。”弦歌说。
裴谦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了,交接手续上的事,尽管交给陈叔叔,已经帮你安排了律师,你自己尽量不要出面。”
有时候,弦歌真觉得裴谦有些过于万能了。
在他面前,似乎永远没有意外发生,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这样很好,只是总让人觉着少了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沉默了良久,弦歌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弦歌一向甚少关心他工作上的事儿,是尊重,也是习惯,这次却不一样,他走了太久,每晚醒来时,枕头的那一边,总是空的。他走了多少天,她失眠多少天,吃多少安眠药都不管用。
她想他。
裴谦压抑着笑出了声,问,“想我了?”
弦歌难得地没有回避,说,“嗯。”
听她口气,就晓得她没有在撒娇,裴谦敛笑,回道,“待会飞苏黎世,再有三天就能回来。”
“再不回来,我就要跟宫佑宇订婚了…”弦歌嘟囔道。
同宫家的订婚宴,因为小穗的意外入院被一再推迟。宫家虽颇有微辞,却也不曾多说什么。这里面有宫佑宇多少周转,弦歌不用猜也知道。
“我干脆嫁给别人算了。”
这显然是在赌气。
“嫁吧。”裴谦淡淡地说,“大不了我再去抢亲就是了。”
抢亲?
想象着裴谦骑着高头大马,拦在八抬大轿前威武凛冽地模样,弦歌痴痴地笑出了声,老实说,她还真有些期待呢…
夜已深,弦歌伏在他的书桌上,听着书房里的挂钟滴滴答答地响着。
好久,久到裴谦都以为她睡着了,弦歌才忽地冒出一句,“以后不出差行吗?”她好像,已经一天都不能没有他了。她会睡不着,会担心,会想他,很想很想他…
裴谦冷静了大约三秒,才说,“好。”
第二天,弦歌去医院接小穗出院,却在医院电梯里碰到了一个久违了的人,赵如夏。
赵如夏看上去有些精神萎靡不振,未施粉黛的脸全然失去了平的清新素丽,眼角的皱纹让她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她手里提着个白色的餐盒,不知道是去看谁。
自上次拍卖行见过之后,弦歌再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
她也是名媛会的会员,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
并不是什么朋友熟人,没有相互寒暄的道理,两个人全程都冷着一张脸,谁都没有说话。赵如夏到了10楼,出了电梯。
弦歌瞄了一眼,10楼是肿瘤科住院部。
陈玉仁同可颂提前到了病房,此刻可颂正趴在小穗腿上忘我地吃着零嘴。
弦歌望了虫子一眼,虫子会意,随即转身出门。大约十分钟后折返,凑在弦歌耳边低声汇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住院的是赵如夏母亲,乳腺癌,晚期。
弦歌微微蹙眉,虫子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听说,赵如夏已经拖欠了医院好几万治疗费,现在医院都不肯给她妈妈用药了。”
“怎么可能?”赵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好歹家里还有间规模不小的工厂,即便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连医药费都交不上吧。
对赵如夏,弦歌多少有些愧疚。
毕竟,如果自己没有出现,那么她将很有可能会顺利嫁给裴谦,成为裴氏新的女主人。
至于她今天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弦歌静下心来,也能猜到几分。
裴谦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仁慈良善的人,她三番两次上门找麻烦,裴谦对赵家,恐怕下手也不会轻。即便他不出手,像赵家那样无依无靠的小企业,被裴氏悔婚,前景也是堪忧的。
“你该不会打算帮她垫医药费吧?”虫子对郑伟业饭桌上调戏弦歌那事儿,仍然耿耿于怀,虽然当时赵如夏也没说什么,但虫子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弦歌笑了笑,回到,“男人的事儿自然是交给男人解决,我可管不着。”
虫子手动比了个赞。
虫子帮忙收拾好行囊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了地下停车场。可颂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出了电梯,像一只脱笼的小鸟一般,弦歌不放心,让陈玉仁追了过去。
停车场里有盏灯接触不良,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四周静谧无声。
气氛颇有些诡异。
虫子搀着小穗,怯怯地问了一句,“都说医院经常闹鬼,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怕不怕。”
小穗白了虫子一眼。
弦歌也笑了笑,一转身,却不经意地瞟见电梯拐角处,有一个黑影闪过,回头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虫子问。
“没什么。”弦歌说完,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了一些。
不过几秒,前方传来可颂哭声,弦歌心一慌,赶忙跑了过去,却听到陈叔叔大声呵斥了一句,“不要过来。”
弦歌哪里顾得上,冲上去一看。
脚步骤停。
他们的车,被人用红色的粘稠液体浇了遍,车体周围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血腥味,虫子没忍住,退后几步,干呕了起来,陈玉仁捂住了可颂的眼睛。
小穗个子高,挡到了弦歌跟前。
“别看。”
弦歌脑子里充斥着流淌的猩红色,浑身发抖。
一分钟后,保镖开着车从医院前坪绕到停车场,陈玉仁将可颂跟弦歌送上车,叮嘱小穗跟虫子照顾好两人,自己独自留在了停车场。
上了车,虫子仍然心有余悸。
“谁这么缺德!报警,一定得报警,把人揪出来,我非得把她扔进马桶里!”
小穗见弦歌始终一言不发,拍了拍可颂手背,朝弦歌那儿抬了抬下巴。
可颂乖巧,立马伏到弦歌膝盖上,软软地撒娇,“妈妈,陈叔叔说那些只是红色的墨水,有人在我们车上画图画呢,你不要害怕。”
弦歌回神,牵强扯出一丝微笑。
“妈妈不害怕呢,妈妈只是再思考一些事儿。”
“哦,那就好。”
可颂低头对手指,低声嘀咕了几句,便歪着头睡了过去。虫子从弦歌怀里接过可颂,弦歌抬头,一脸紧张,小穗从她包里夺过手机。
弦歌惶恐不安地看着她。
小穗握住了她的手,说,“我给兰医生打电话,没事。”
☆、第44章 chapter44
裴谦仓皇推开弦歌卧室的门,此刻,她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兰彦坐在她身边,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用过的注射器包装袋,和一些零碎的白色药片。
窗子开了一扇,和风吹着月光纱轻柔地飘进室内。
房间里放着婉转悠扬的钢琴曲,是裴谦说不上名字的曲调。
裴谦走到床边,拉过弦歌的手,有些微微发凉。
半月不见,她瘦了,也憔悴了,内疚,自责瞬间涌上心头,裴谦俯身,吻了弦歌额头,终是怕吵醒她,只碰了碰便离开了。
她受到了惊吓,他知道。
“你给她吃了药?”裴谦心有不悦,却偏偏半句不敢指责。
“镇定剂。”兰彦起身,平静地回答说。
显然,这并不是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
上一次,弦歌在萧公馆发病,裴谦其实整晚都在她身边。
那晚,她浑身不停冒着冷汗,发抖,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胡话。她的手,一直牢牢地抓着他的手,力气是那样的大,仿佛生怕他离开似的。
天知道裴谦当时有多么害怕。
他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想把她从梦境里叫醒,可她却跟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抑制不住地从他眼角流出,落到她的脸上。
折腾到很晚,弦歌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一刻,裴谦陡然明白了一个现实。
他这辈子,是注定要败在这个女人手里了…从今以后,她说东,他不往西,她要报仇,他就是枪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好好的。
裴谦还在弦歌耳边说了很多很多…
比如两人的初次相遇,比如学校里那些欢乐的时光,再比如他们的那座小岛,裴谦说,以后她要是喜欢,他们就带着可颂住到那座岛上去。
远离这世上的所有纷争,只过自己的日子。
谁都不管,谁都管不着。
他说这番话时,兰彦一直站在旁边。
兰彦问小穗他是谁,小穗说,他叫裴谦。
兰彦愕然。
兰彦是知道裴谦的,他知道在安德森之前,弦歌有过一个未婚夫。
但弦歌掩饰得很好,很长一段时间,闻家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将弦歌抑郁的原因归结于安德森的过世,以及孩子的流产,直到她跳楼。
昏迷中,她不断地喊着裴谦的名字。
没有感情的青梅竹马,绝不可能让寡情地她念念不忘。
后来,兰彦陆续从弦歌嘴里,听到一些有关她跟裴谦的过往,当然,也包括那一场车祸。
但她仍然有所保留,兰彦感觉得到。
兰彦没对裴谦隐瞒弦歌的病情。
也瞒不住,以弦歌当时的状况,谁都不会相信她安然无恙。
裴谦听完,坐在病床边,久久没有出声,直到梦中地弦歌小声地唤了一句,谦哥哥,别走。他的脸上才有那么一丝动容。
埋怨,后悔,心疼,都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样子。
他问兰彦,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她?
之后,兰彦同裴谦便一直保持联系。
他帮弦歌疏导心结,裴谦则陪着弦歌,做她想做的事,逗她开心,他们配合得很好,这段时间里,弦歌状态好转了许多。之所以瞒着她,是不想再给她心理负担。
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镇定剂对她身体不好。”裴谦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你,不用药,我没法让她冷静。”兰彦淡淡地自嘲了一句。
“对了,你这次去瑞士,查到了什么?”兰彦问。
裴谦神色微变,替弦歌拉好被子后,起身,走到阳台边。兰彦跟着走了过去,只见裴谦双手撑在栏杆上,有些疲惫,还有些颓丧。
在兰彦的印象里,这些表情似乎都跟裴谦不搭。
“我见到了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她正好是我姑姑的朋友。”
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又忽地打住了,兰彦看着裴谦,裴谦似乎并不太想提起这段往事。
“有什么不方便吗?”兰彦问。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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