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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遥远的她 作者:董安可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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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好久,才顿住脚步,一回头,他还在灯光的那头。
  微笑,挥手。
  弦歌红着脸走进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走进一看,萧阿姨抱着胸,点着一根烟,神情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茶几前的烟灰缸里堆积了很多烟头。
  萧阿姨抽烟,但绝对不是烟枪。
  “阿姨,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坐吧。”萧岚姬没看弦歌,只抬了抬下巴,弦歌落座,她开口问道,“爆出宋家丑闻,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宫佑宇的意思?”
  弦歌沉默良久,才平静地说道,“我只想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可你母亲已经过世那么久,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过去?”萧岚姬熄灭烟头,颇有些激动地说,“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毁掉百川,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弦歌知道萧阿姨不仅同母亲是闺蜜,同父亲一样也是至亲好友。她的顾虑,弦歌懂。
  “当他决定婚内出轨的时候,也相当于要了我母亲的命。”弦歌说。
  “可你母亲的确是死于意外,要不是你当时…”
  此后的话,萧岚姬嘎然而止,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眼神也不再注视弦歌,只尴尬地转向其他地方。
  弦歌也吃了一惊,却不再辩驳。
  好久,才缓缓说道,“阿姨你放心,我只想拿回我母亲应有的东西,不会对他怎么样。”
  说完便起身。
  快上楼梯的时候,身后的萧岚姬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已经没有意义了,弦歌笑了笑,说,“没关系。”
  第二天一早,弦歌带可颂下楼用餐,还没到餐厅,就听到餐厅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是闻慧书的。弦歌下意识地想将可颂送回房间,萧岚姬却喊了一声,“下来了,过来吃早饭吧。”
  弦歌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弦歌脑袋,微微一笑。
  “宋夫人来得可真早,用过早点了吗?”弦歌落座,笑着说。
  闻慧书不回答,只看了看弦歌身边的可颂,和蔼可亲地说,“可颂长得可真可爱,这么多年,姐姐不再,你费心了。”
  姐姐一词,让弦歌将手中的刀叉放回白色餐盘。
  发出极不礼貌地清脆的响声。
  萧岚姬喝着咖啡,不经意地看了弦歌一眼,没有说话。
  管家从门外走了过来,将早晨的报纸递到了萧岚姬面前,萧岚姬粗粗地看了一眼,眉头紧蹙,脸色越发难看。
  “公司现在还好吧。”她问的是闻慧书。
  闻慧书摇头,“从昨晚开始,公司都要闹翻天了,远基在公司过夜,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弦歌冷笑了一声,“那宋夫人现在不是应该去宋氏慰问吗?”
  “你…”
  闻慧书气急,却还是压下了心头那团火气,“远基说,这次有关百川的的新闻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也不知道远基这是得罪了谁,到处恶意散播这些谣言。”
  她的眼神始终盯着弦歌。
  “开门做生意,难免会有竞争对手。宋夫人没有打理过生意,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只要百川做得正正当当的生意,清清白白的经营,那宋夫人说的,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没有人希望名声被抹黑。”闻慧书说。
  “说的也是。”弦歌笑笑,认真建议道,“那不如您去找几个稳妥些的律师,把这些个抹黑宋氏的媒体报纸统统告上法庭,还百川一个清白可好,说起律师,萧阿姨认识不少,说不定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弦歌看向萧岚姬,萧岚姬别有深意地回看了她一眼。
  又转向闻慧书,“弦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堵住悠悠之口,有什么需要帮忙地,尽管开口。”
  闻慧书没开口便碰了软钉子,一口火气提到胸口,没过多久,饭也没吃,便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朝弦歌扔下一句可笑的话,“你自己也是已为人母,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你父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
  弦歌切了一块三明治,从容淡定,“慢走不送。”
  闻慧书咬唇离去,萧岚姬叹了口气,“你又何苦咄咄逼人,他毕竟是你父亲。”
  这是弦歌第二次,从萧阿姨嘴里听到这句话。
  弦歌抬头,笑着说,“阿姨你难道已经忘了,宋家族谱上,已经没有我的名字了吗?”
  百川爆出丑闻第三天,公司公告停牌。
  第四天复牌,一字跌停。
  第五天,弦歌陪宫佑宇参加汪季桥电影首映会,盛大的首映会结束后,环球为所有来宾及主创准备了庆祝酒会,宫佑宇没勉强弦歌抛头露面,不过弦歌觉得这是自己该做的事。
  只是让弦歌没有想到的,却是宋雅意也到了酒会现场。
  远远看去,宋雅意憔悴了许多,平日总是优雅知性的一个人,如今陡然多出了几分惹人怜惜地柔弱。也是,宋家一倒,凭她往日里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拜高踩低的个性,那些平素隐忍不发地人,恐怕这会儿是排着队等着落井下石了。
  她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宫佑宇也注意到了人群里的宋雅意,有些意外。
  “她怎么来了?”
  弦歌看了他一眼,浅笑,“你以为你弟弟真是顺毛的绵羊,乖乖等你宰割吗?”
  “我看也高明不到哪儿去,我去摆平她。”
  “不用了,我自己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弦歌说她要自己上,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的时候,宫佑宇默默地替宋雅意擦了一把汗。
  弦歌端着香槟转进了酒会大厅旁边的雅间,没过多久,宋雅意便跟了进来,倒是意料之中。
  “宋家的丑闻,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宋雅意问得直截了当。
  弦歌也没有多做掩饰,笑道,“你也觉得是好事吗?”
  宋雅意嗤笑了一声,“你以为,就你那点小伎俩,也能扳倒宋氏,劝你别白日做梦了。”
  “真是白日做梦吗?”弦歌转身,走到宋雅意身边,说,“要是我这点小伎俩真的对你们宋家毫无影响,你跟你的母亲,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了。回去跟你母亲说,真心想要求我,就拿出求人应有的诚恳态度,趾高气扬,还想让我手下留情?我看做白日梦地,应该是你妈吧。”
  “闻弦歌,你别太过分!”宋雅意握紧双拳,强压怒意吼道。
  “过分,这样就叫过分?”弦歌微笑,“你心理承受能力也未免太差,等着吧,以后还会有更过分的。”
  宋雅意往前冲了一步,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宫佑宇挡在了中间。
  宫佑宇沉声道,“宋小姐是环球尊贵的客人,不如去大厅里享受香槟美酒,如何?”
  宋雅意抬头,满眼都是鄙视,“我还以为是谁呢,不过是一个被蒙在骨里,被人当成棋子的男人,宫先生,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你最好管住你身后这个女人,不然,别被带了绿帽子,还浑然不觉。”
  要不是宫佑宇当在跟前,弦歌很有可能将整杯香槟浇到宋雅意头上。
  “宋小姐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受过高等教育,这样不知廉耻的话,倒是从哪里学来的?”宫佑宇正色道,“别说她还是你姐姐,就算只是陌生人,你这样砌词诋毁,不觉自己很没教养吗?宋小姐,万事请自重,否则,这里不欢迎你。”
  宋雅意没想到宫佑宇会如此袒护闻弦歌,当下握紧拳头,狠狠地剜了弦歌一眼,愤而离去。
  弦歌一言不发,走到窗边,推拉窗半开着,微风徐徐。
  “看来你跟你妹妹的感情也不太好。”宫佑宇靠近,说。
  弦歌笑了笑,喝了口香槟,没有说话。
  “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一样地孤身一人,一样地四面是敌,一样地,不被自己的家庭所接受。”
  “我跟你不一样。”弦歌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宋家扯上半点关系,我只是想要拿回我母亲应有的。”
  宫佑宇没有反驳。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总是不一样的,同样一件事,女人总是要感性地只想复仇,而他想的要长远地多,复仇只是他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他的野心,是整个宫家,甚至更多。
  “还有几天就要订婚,你有什么打算。”
  宫佑宇问。
  弦歌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尔后,才说,“我可能没办法嫁给你了…”
  本以为宫佑宇会气急败坏,或者趁机要挟,可弦歌看了他脸侧良久,他才只是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我也从来没做过娶你的打算。”
  他转头,看着弦歌,“不用摆出一副抱歉的表情,这桩交易,我并不吃亏。”
  “我还没有混蛋到强人所难的地步,放心。”他说。
  宫佑宇说这话时,弦歌突然发现,可能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这个男人。
  也许,就跟爷爷说的那样,看上去是好人的人,也许包藏祸心。
  长得像人渣,也会有他熠熠闪光的点。
  送弦歌回家时,宫佑宇说,“不管到最后,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在宴会上等你,抱歉,我不可能主动解除婚约。”
  弦歌点头。
  她很明白宫佑宇在宫家的立场。
  “如果我们两家没有联姻,到时候,唐家嘴那块地,宫家可能得不到那么多股东支持。”
  弦歌看着他,说,“裴氏那边你不担心。”
  宫佑宇忽地靠到座位上,哈哈大笑。
  弦歌问他笑什么。
  宫佑宇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像裴谦那样的男人,居然真的甘心做你背后的男人,看来真的不全是我自己的原因。”
  这话听得弦歌有点莫名其妙。
  弦歌下车,宫佑宇放下车窗,最后说了一句,“别太相信萧岚姬,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

  ☆、第40章 chapter40

  除了母亲,弦歌从来不曾完全地去信赖一个人,即便是至亲的爷爷跟裴谦。
  但萧岚姬却是一个例外。
  她是母亲生前关系最为亲密的挚友。
  母亲刚刚过世的那几个月,弦歌一直住在萧公馆,受萧岚姬亲自教养,往后的那许多年,每每与父亲争吵,无处可去时,萧家都是弦歌最后的避风港。
  这样一个待自己如同亲女的女人,弦歌怎么可能会去怀疑她呢?
  是以,宫佑宇的提醒,弦歌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清早,弦歌还睡着,卧室大门开了一条小小的门缝儿,弦歌一向眠浅,醒了却没有做声,仍旧合眼假寐。这个点,能到她房间来的,也只有可颂那个小不点儿了。
  可颂见弦歌没醒,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蹑手蹑脚靠近床边。
  小声地喊了一句,“妈妈。”
  这些日子忙着宋家同唐家嘴的事儿,弦歌许久没有陪可颂,想来是小家伙想她了。
  可颂撑着胖乎乎地小手,轻轻爬上弦歌床头坐下,完了一会儿手指,又脱了鞋子,滚着团子一样的身子,靠到弦歌跟前。
  “妈妈,天都亮了,你就醒来吧。”可颂撅着嘴巴,有点委屈地轻声祈求道。
  弦歌有点想笑。
  懒懒地睁开眼睛,“嗯,可颂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吗?”
  “妈妈,小秋阿姨说今天游乐园有动物花车游/行,我们去看看吧,好不好?”
  可颂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得弦歌萌化了心神。想来,自从可颂到了申城,他们母子单独出去游玩的日子屈指可数,弦歌心里也很抱歉。可颂这个年纪,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
  弦歌想了想,点头。
  可颂立马抱着弦歌亲了好几口。
  待弦歌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可颂已经被虫子打扮成了一个带着礼帽、扎着领结的英伦小绅士,弦歌夸张地捂住了嘴,“这是谁的儿子,长得这么英俊帅气?”
  “是妈妈的儿子啊!”可颂举着手里的三明治,兴奋地大声说道。
  说话时,嘴角还粘着些许千岛酱,可爱得不像话。
  两母子正说着话,一身正装地萧岚姬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可颂,萧岚姬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蛋儿。
  “可颂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帅啊,乖,等奶奶跟妈妈回来,一起带你出去逛街,好不好?”
  身后的弦歌一愣,问,“阿姨,今天我们要出去吗?”
  萧岚姬起身,看着她,笑着说,“今天初一,基金会例会,你忘了?”
  弦歌还真忘了…
  可颂一听,脸上笑意顿时全无,“妈妈今天不能陪我去了吗?”语气里的失望,溢于言表。
  “这是准备去哪儿?”萧岚姬问。
  “可颂想去看花车游/行,我把今天例会的事儿给忘了,答应今天带他去。”弦歌面露难色。
  “这样啊…”萧岚姬想了想,说,“没关系,你先让小穗他们带可颂去玩,基金会那边有我在就差不多了,你只要去露个脸就行了。”
  弦歌觉得不妥,转向可颂,“要不,等妈妈回来,再接你一起去,好不好?”
  可颂有点儿不太情愿。
  萧岚姬不认同地‘啧啧’了两声,说,“一来一去,估计就赶不上了,可颂想去你就让他去吧。家里多带几个保安跟过去就行了。”
  说完,萧岚姬又问了可颂一声,“可颂乖乖在游乐园里等妈妈,好不好?”
  “好的好的!”可颂兴奋地狂点头。
  弦歌本想拒绝,却又想不出什么拒绝地话来,毕竟,萧阿姨安排得的确很是妥当,可颂也表现地十分高兴,她要是再阻止就是扫兴了…
  临走前,弦歌回头看了可颂好几眼。
  小家伙眯眯眼,正没心没肺地朝她挥手道别。那一刻,弦歌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小穗站在可颂身后,张嘴说了两个字,别人可能没注意,但是弦歌知道,她说的是,“放心。”
  从离开萧公馆地第一秒开始,弦歌就有些精神恍惚。
  一路上,她始终盯着手机屏幕。
  萧岚姬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笑着说,“放心吧,不就是出去玩一会儿么…没事的。”
  “希望如此。”
  弦歌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杞人忧天。
  例行的基金会,弦歌并没有能跟萧岚姬说得那样,只露个面闪人…几个董事会成员一直拖着弦歌商讨几个偏远山区留守儿童助学计划,弦歌心神不宁,却又没法拂面而去。
  庆幸地是,虫子有不停地发来可颂游玩时的照片。
  看到照片,弦歌才能稍稍放心一些。
  例会结束后,董事们邀弦歌一起去用餐。弦歌当然是想也不想便推脱了,也多亏萧岚姬帮忙打圆场,她才能及时抽身离开。
  出了酒店,弦歌第一时间给小穗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淡淡地紧张感浮上弦歌心头,弦歌慌忙给虫子打了电话,这才发现,虫子已经快一个小时没有给她传过照片了。
  然而,虫子的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弦歌收回手机的手,在颤抖。
  去游乐场的路上,弦歌接到了虫子的电话,电话里的虫子,哭得不成人形。
  弦歌疯了一样赶到医院,虫子坐在手术室外,抓着一个白大褂医生手臂放声大哭,整条通道里安安静静地,只有她撕心裂肺地哭声。
  弦歌听到虫子在喊,“我可以的,我是她朋友,是她姐姐,我可以帮她签字…”
  医生始终摇头。
  弦歌走了过去,将自己的护照放到医生手里,平静而坚决地说,“我是她雇主,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手术中发生任何事故,我会负责。”
  签完所有的文件,医生们才终于再度走进手术室。
  弦歌坐在外面,虫子坐在她身边,一边抽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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