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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酒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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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只希望拖得他一刻，看大少爷这情况，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大少爷虽说平时脾气好，可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更可怕。
可此时让大少爷进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老爷子正在面见贵客，连她们二人都知道，院子现在已是水泄不通，没有老爷子的指令，那些隐藏在院子里的高手可不会管什么上官家嫡长子，也许是他们未来的主子。而大少爷真要有个好歹，老爷子是不会对那些忠心的护院如何的，但对她们这些没有做好差事的下人，肯定会——是生不如死。
而青衣考虑得更多地是，上官宁此刻不太平静，说不定会说出什么惹怒老爷子的话来，他也苦苦相劝，“少爷，你不要冲动。”
“青衣，连你也跟青竹一样，根本就不是我的人了？”上官宁脸阴沉沉的，一句话就说得青衣哑口无言，而他手里握着的鞭子还没有放下，转而面向春芳二人，“还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伺候老爷子的人，我就不敢动手。”
“大少爷，奴婢们有错，大少爷尽管打杀我们，但此时真的不宜进去——”
上官宁高举了马鞭，春芳吓得立刻闭上了眼，但那疼痛始终没有降临在身上，只听得上官宁高声道，“爷爷！我现在进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大笑声，率先走出来了位富态老者，平时便是笑眯眯的，宛若一尊心宽体胖的活菩萨。这位却是上官宁认得的，也上官家的常客，年龄虽与上官老爷子相当，却也是当年与上官祖辈也走得极近的卫家太爷。
上官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卫家太爷，联想到那张喜帖，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脸色，只不过听了老爷子的话上前见个晚辈礼而已，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叫。
上官老爷子紧跟着出来，一身家常衣服，“真是失礼，没见到我这里还有客人吗？”
卫家太爷却只是笑呵呵道，“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成亲之后有人常在一旁劝着点，慢慢也就收心了。”
“都是老夫平时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居安兄。”上官老爷子摇摇头。
“哪里哪里，文成兄，你这岂不是在笑我眼光不好？”卫家太爷挤眉弄眼道，
“那我先告辞了，文成兄。”
“慢走啊，居安兄。”
“留步，留步。”卫家太爷又笑着给上官宁点点头，便负手离开了。
等他一出院子，上官宁就当头朝老爷子质问道，“爷爷，你真让我娶卫婉？！”
上官老爷子没想上官宁居然还真敢当着他面放肆，不由得瞪了上官宁一眼，没有答话气呼呼地进了屋子。
上官宁紧跟几步，“爷爷，我是不会娶她的！何况这是什么道理？我从未上门提亲，怎么就连日子都给订好了？文定聘礼都不用下了？真要成亲，你就绑着我去成亲吧，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放肆！”上官老爷子握着拐杖几乎要跳起脚来，“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卫婉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可是爷爷，你明明答应过我还——而孙儿想要做主的，唯有此事而已！”
老爷子摔够了杯子，听了上官宁的话，又是一阵口干舌燥，气得冲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直吼，“人呢？怎么没人上茶！”
早听见院子里爷孙俩吵翻了天，外面的家丁丫环们又撤了个干净，退避得更远，哪里还有人接应他。
老爷子跺跺脚，又一头冲进了屋子，“我也没说反悔，你跟卫婉成了亲，外面那些猫儿狗儿，再收了放在屋里也就罢了，你还真当回事了？”
“爷爷，你这是逼孙儿去死！”上官宁直挺挺地跪下，任由老爷子气得跳脚。
“死？就为了个女人？我以为经过上次绝食之后你已经想通了，没想到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老夫都懒得与你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拿起手中的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叫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上官家何时有你这种窝囊子孙，婚姻之事，何时真能由着你性子让你满意了？你还觉得委屈了？你是想学你那不成器的父亲，抛家弃子，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父亲不悔，真要有那天，孙儿也无悔！”
“他是不悔！他将我上官家置于风口浪尖处，将之前所有努力付诸流水！当年我上官家折损的，岂止是你父亲一人！！你难道还不明白？！”
但上官宁不吭一声，流着泪只是磕头。
“我们做的是何事？稍出差错，就要连累满门，上官整个家族的荣誉乃至性命都在你手中。那姑娘现在可还不是我们上官家的人，你真要喜欢那姑娘，你忍心让她跟你一起陷入这危险的境地？”
老爷子骂累了也打累了，看着上官宁的样子，也有点心疼了，扔了拐杖，擦了把老泪，“也罢也罢，反正今后上官家也要交到你手里，你不是不想娶卫婉吗？也行，反正老夫也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上官家如何也不关我事了，反正我两眼一闭双腿一伸，死也就是弹指一挥间。”
老爷子坐在圈椅内直喘气，上官宁没有答话，他心里都明白，可依旧无法开这个口。他跪行着上前，沉默地将那拐杖重新放入老爷子的手里。
但这已经足够了，此时的沉默就已经是让步了，上官老爷子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这段时间你就回大宅吧，也是要成亲的人了，心思定一定，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做才是合适的。这里的一切就交给老夫来处理。”
上官宁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依旧一句话不说，灼灼目光注视着老爷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如果真要了那条小命，还用等到现在？”上官老爷子眯起眼，看着上官宁眼中的那抹酷似他儿当年的异彩，心中一软，“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会做，也绝不出手逼她，这样你可满意了？只要你能够证明，你已经明白了身为上官嫡长子应该担负的责任。”
上官宁沉默了良久，“孙儿明白，即刻就启程回豫章城，过两日就亲自去向卫家提亲。”
031 花招
更新时间20111215 11：24：54 字数：2249
是夜，上官宁登船时却意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顿了一顿，却并没有走过去。倒是青竹上前一步恭敬道，“这是老爷子吩咐的，少爷请放心地跟苏九姑娘告别吧。”
“老爷子若是没吩咐，你就阻挡我见她了？”上官宁嗤了一记，大步流星地走了。
青衣看了看青竹，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青竹跟少爷之间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怔在原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走远了的，青竹已开口对他说道，“你还不快跟上去伺候着？”
“那你呢？你不去？”
“少爷现在只怕不愿意我跟在身边的，你快去吧！”青竹低低道。
青衣咬着牙，硬拉着青竹就往那边拽，“我也不太明白你跟少爷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如果你不去，问题才更大。”
青竹任由青衣把自己拉过去，心里明白青衣说的是对的。毕竟那么多双眼睛都在替老爷子看着，其实他去不去也没多少影响。大少爷认为他是老爷子放在身边的眼睛，他也不争辩，因为在苏九的事上，他的确认为老爷子所做的才是对大少爷最好的。
虽说通知苏九来送大少爷，的确是上官老爷子暗示了，他才让人去报信的，但自然也不全是为了老爷子，他始终把自己当成大少爷的人，到底还是希望大少爷自己能想通，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去叫了相熟的那位老艄公去接苏九。
青衣拉着青竹到了近前，看到上官宁和苏九相对站立。背对着清河的苏九披着件灰色轻裘斗篷，双手环在斗篷里，与上官宁不过举臂的距离，两人却都没有说话，也不前进一步，只是沉默相对。
青衣看看苏九又看看上官宁，很是着急，却使不上力，时间不等人，他们明明都知道辞别之后再见面一定是物是人非，却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不说几句话。
气氛安静却又压抑，只有清河轻轻拍打岸边的水声，那一艘小船在河上起伏不定，隐约可见船尾坐着个沉默地老人，抽着旱烟。
上官宁微微一笑，转身欲走，苏九却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因为动作太大，斗篷跟着高高扬起，几乎像是她要朝着上官宁扑了过去。上官宁微微侧过身子，苏九几乎要扑到他怀里到最后却又倏地立定，就这么在他背后，隐藏在他的阴影之下，苏九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但上官宁依旧没有完全转身，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接触不过刹那，熟悉的温暖却几乎要让他放不开。直到苏九轻轻挣脱开来，深深地看他一眼，他却狠下心头也不回地上船离开了。
青竹和青衣急急忙忙地跟上去，来不及跟苏九说点什么告别的话。苏九也没有再看那艘船一眼，转身便跳上了自己的船。
福伯从船舱里面探出头来，背着灯光脸色臭黑，“这下你死心了？”
苏九站直了身子，扬声跟船尾的老艄公说了一句，“老伯，麻烦您了。”
她紧跟着钻进了船舱，皱着眉，看着福伯，“这跟死不死心有什么关系？”
“我早跟你说过了，他不是好人！站在那里那么久一句话没说，他就是故意的，因为他无言对你，知不知道？”福伯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福伯，你不也是故意的吗？明明昨天就忍不住想要告诉我，硬是要等到今天才装作不小心让我知道。你不用说了。”苏九摆摆手，阻止福伯继续说话，转过身背对着他，假装喝她的酒，一边偷看上官宁刚刚塞给她的纸条，只飞快地扫了一眼，口里还道，“我相信他之前并不知情，倒是您，这么做到底是干什么呢？昨天告诉我今天告诉我有什么区别呢，就为了让我丢脸？”
“不，我没想过会有什么区别，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什么都不会做。”
“他不是不会做，只是不能！”
“那他可有被绑着？可有被强迫？可有回头看一看你？”福伯怜悯地摇摇头，“你就是不死心。”
“福伯，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看到了，但我是不会给你看的。”苏九猛地转回来，手握成拳头，不让福伯看出里面有什么。
“我需要看么？我不看就知道他写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对不起你，要怎么补偿你什么的。怎么？你难道还相信他？”福伯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地往她手心里瞄。
“反正我不会告诉你。”苏九把手收回来，难以自已地笑得贼兮兮，“他爷爷那么难搞，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只要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着去做人家的小妾吗？”福伯翻了个白眼，“他爷爷真要难搞，就你们这点小花招，能瞒得过去？何况眼下的情况，他还能做什么？你还是趁早死心吧，阿九！”
“谁要做小妾了！而且，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他来决定呢，我为什么不能做点什么呢？但是——”苏九白眼附送回去，“不关你的事，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福伯气极，张了张嘴懒得与她争辩，赌气地扭过头去，“我才懒得管你！看你到最后哭死我也不会管你！”
*****
上官老爷子在院中打了一会太极，底下有人报，他先收了势，站了一会，听到上官宁已经见到了苏九。
“他们没有说话？”
“没有，不过大少爷给了一张字条，只是苏九护得极严，属下等人不敢靠近，并没有看得清楚。”
上官老爷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他走回院子中央，白玉桌上被一颗棋子压着一张纸条，宽不过一寸，上面是一行隽永小字，“老爷子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动你，放心。等我。”
字里行间形状大小都与苏九握着的字条一模一样，就连模仿的上官宁的笔迹也是惟妙惟肖。这张纸条，明显他比苏九还要先一步看到。
“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玩花招，到底是大了。”上官老爷子看了一会那字条，轻轻一笑，居然没有一丝恼怒，只是忽然想起那个白衣少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没有这字条，他还真不会做什么。但既然能让自己孙儿下定如此决心，敢对他阳奉阴违，那他要看看，那个苏九到底有几条命。
*****题外话*****
小5：昨天感冒了嘤嘤嘤~下班回家就扑倒在床嘤嘤嘤~爬不起来了嘤嘤嘤~所以没有更文嘤嘤嘤~今天一定补上嘤嘤嘤~
上官老爷子色厉内荏：来人啊！把这厮拍飞！什么？这是导演？导演是个什么东西！哦哦，那把她晾在那，随便拿点票砸死她好了~~~
032 话本传奇
更新时间20111216 14：47：22 字数：2338
苏九的房间一如既往地空旷，除了书就是酒坛子。不过几日的光景，窗外早已是绿意盎然，暖风拂面，隐隐有了初夏的味道。窗台上的青玉笔洗被洗净了收拾在矮几上，只剩了几块圆润的石头浸润在清水里，水仙的根茎早已被转移在院中，要再等上两年才能重新绽放出新芽。
桌上没有书，只有一张字条，依旧是那句简单地话，“老爷子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动你，放心。等我。”
字体一如其人，隽永温柔。苏九把这张明显是匆匆写就的字条平摊在桌上，托着下巴一直盯着看，抚摸着最后两个字，嘴角噙着笑，真是百看不厌。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明白。而且她相信。
因为上官宁用那次费尽心思的去而复返，在她的心里不可避免地烙上印记：他答应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至少一直到现在，他都做到了。
“阿九，我到了，你下来，我不要上楼！”纪宝圆在楼下叫着。
“知道了，知道了，早听到你声音了，就来——”苏九将字条重新叠好收在小荷包里，系在她的宝贝红箫上。
她飞快地下了楼，纪宝圆正被唐玉扶着慢慢坐下，真正的珠圆玉润，苏九一见她就笑，笑她回到了十年前。
纪宝圆嗔了她一记，“你看你，小卢子他不在，你就发懒了，店里又冷冷清清的了。”她说到小卢子的时候，旁边唐玉轻轻咳了一声，纪宝圆只管把自己要说的说了，这才无奈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现在叫卢浩瀚了，可是这名字真难念，还是叫小卢子顺口嘛。”
苏九径直走到账台边，翻着账本，“所以说，他留在这里太屈才了。”
“福伯呢？”
“刚刚都还在的。
“青峰别院那边每天都要送些东西过来，我要销毁证据，免得被人误会。”福伯已从里边出来了，没好气道，“我说人家都要成亲了，你跟着在里头掺和什么！”
纪宝圆瞪大了眼睛，“什么？青峰别院？”她想到之前听说的那个消息，跟唐玉两人狠是使了几个眼色，唐玉无奈道，“早说过了，你应该直接告诉她。”
苏九一直没有说话，任由福伯在那里埋怨。
纪宝圆扶着唐玉慢慢走过来，到了近旁，挥挥手让唐玉先走开，她则小心翼翼道，“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可是相公说，反正过几日你也是要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没多少区别，而且，我也不想瞒着你。”
“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
“还不是上官家的事。”纪宝圆提起这几个字，生怕触碰了苏九的逆鳞，但苏九看上去心情不错？“我听爹爹说起上官家和卫家的婚事，好像要往后推迟了。”
“推迟了？！”福伯竖起耳朵也听到了，一惊一乍道，
纪宝圆看着苏九脸上没有消散得笑意，觉得有些奇怪，“阿九，你为什么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苏九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是什么原因？”
“听说是卫家大小姐提出来的。”纪宝圆看着苏九，迟钝如她也觉得有些不妙的样子，“阿九，你……该不会还想着……”
苏九不答她话，歪着头朝着福伯仰起了下巴，“看吧，我早说过的。”
“阿九，你别做傻事啊！他们都要成亲了……”纪宝圆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她想不开。
“宝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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