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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朝凤-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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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不过安王也在。”弗离说,“此次翚军来犯,安王自请出征,于牧墅一战受伤后依旧率兵作战,人在送回远城时就已快不行了。”
“这里就交给我,离儿,你——先下去休息,别累坏了。”凤绿叮嘱一句便朝里走去。
“是。母后也别太过操劳,保重身子要紧。”弗离在凤绿的身后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昭莲殿。
越往里走,血腥味和药味越浓。
床榻边站着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公公,他是这王宫里的总管事胡升,是先后伺候过瑶水的三代君主的老人儿了。如今旁的宫人侍从都四散而去,只剩他依旧忠心守在立昕身边。
“老奴拜见娘娘。”胡升腿脚似乎不好了,却仍颤抖着下跪行礼。
“公公免礼。”凤绿示意左延上前搀扶一把,她见立昕坐在床头亲自照顾立轩,问道:“安王伤势如何?”
“回娘娘,怕是——”未说完,胡升便摇了摇头。
凤绿走近,见宽大的床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安王立轩,此时的他双目半张半阖,面容苍白,连五官也变得柔和模糊起来,再不复当年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么多年被软禁的生活磨平了他的坚硬的棱角,腐蚀了他的野心,本以为他会就此消沉,浑噩度日,未想国难当头之时他愿意挺身而出,以身报国,倒令人刮目相看了。
凤绿唤了一声,“让我替安王把把脉吧。”
立昕的反应很迟缓,双眼下青色的眼袋很重,满脸憔悴,声音也沙哑起来,“娘娘此番救援,我瑶水感激不尽。”
一场残忍无道的战争,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君王折磨得身心俱疲。家国的重担压得他透不过气,令他窒息。
“公公,扶你们大王到一旁休息吧。”凤绿搭上立轩的手,为他把脉,一时面露愁色,不忍多言。
就在这时,立轩睁开了眼,虚弱地问道:“你——是谁?”
“四王兄,四王兄你醒啦!”立昕扑到床边,满脸激动欣喜,“你会好的,你真的会好的!”
“谁?”立轩已没有力气说话,他半眯着眼似乎费力想看清凤绿的样子,但半天只吐出一个字。
“这是紫宸的堇宁皇后,是她领兵来支援我们瑶水才保住了远城——”立昕说道。
立轩盯着凤绿的灰败眸子竟渐渐清晰起来,他整个人像是要从榻上乍起般颤抖着,伤口不断溢出血来,一层层晕开将衣衫染得鲜红,他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激动地说着话:“你——是你!咳咳,你,咳,你也来,咳咳咳,来了——原,原来——”
谁料安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死死抓住凤绿的右手,断断续续对着立昕说:“杀,杀了她!!咳咳咳——”
凤绿着实被吓了一跳,随即便觉得立轩这么激动太反常,急忙问道:“安王,是谁也来了?你见到了谁?你说——”
“四王兄你想说什么?”立昕不明所以,慌乱问道。
“阴——谋,咳咳,是他,他们,没错,杀——”立轩双眼瞪大,一口气没吊上来,死不瞑目。
立昕忽然平静下来,慢慢伸手合上立轩的双眼。
“节哀。”凤绿起身说道。
“娘娘——”立昕背对凤绿开口,“朕只想问一件事,还请娘娘告诉朕实话。”
“大王请说。”凤绿心中一紧。
立昕站起身,他离凤绿不过三步路的距离,却走得格外漫长煎熬。带着帝王的威仪与尊严,他与凤绿对面而立,平目而视——
“娘娘,瑶水保得住吗?”
凤绿被问住了。
立昕问的是瑶水保不保得住,而不是远城保不保得住!他似是已经知道即便翚军无法吞并瑶水,凤绿也不会将瑶水双手奉还!
现在的瑶水,早就名存实亡,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运!
“大王放心,瑶水绝不会落入翚军手里。” 凤绿不想否认,亦不用否认,但她顾念自己与瑶水的渊源,不想明说。
“呵呵——也好,这下朕的确安心了。”立昕那张清俊憔悴的面庞露出全是苦笑的意味,“朕出去走走,娘娘自便。”
胡升本想跟着立昕出去,未想被凤绿叫住:“我有些事想问问公公。”
“娘娘问便是。”胡升恭顺地弯着身子。
“以瑶水的兵力不至于如此惨败,其中可有隐情?”凤绿问。
“娘娘有所不知,翚国的丞相原是我们瑶水的宁王立杰,他本就熟知瑶水兵力特性,加之早前瑶水与津谷结盟,立杰几番回国密会,只要花些功夫便能对各地军事布防知晓一二,而且琳琅公子跟在大王身边也有段时日,探听到的消息必然也不少。翚国本就有吞并瑶水的野心,如此一来二去,瑶水的底子怕是早就被摸清了。”
“想来确实如此。”凤绿抬头向门口望去,藏不住满目哀伤,“别忘了给你们大王带件披风去,他穿的太单薄。”
“是,老奴这就去。”
、君亲临之何所图
昭莲殿偏殿。
吩咐左延去看看弗离安顿如何让之后,凤绿便卸下一身戎装,有些疲累地坐在桌案边。立轩临终前的只言片语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像是咒语般蕴涵着些许玄机。
“你也来了?你也——”凤绿低声重复着立轩的话,她虽想不通立轩之前见过谁,但从立轩激动地反应来看,必是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立轩与她只在当年瑶水宫变一事中交过手,而后他便被软禁多年,再也接触不到外人。这么说来,立轩应该不知道凤绿便是当时在宫中戳穿他逼宫阴谋的萧本大夫,也不知道凤绿就是如今紫宸的堇宁皇后。
那么,与萧本大夫这个身份有关的人变屈指可数了——
燕丹已心如死灰,生死未卜。立冲已遗世独立,身在方外……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他!
“你也来了——”凤绿又慢慢重复一遍。
立轩见过梓翚!
想来,立轩必是认定她救援瑶水是与梓翚一同策划的阴谋,意在谋夺瑶水,才会激动不已,想要让立昕杀了自己!
凤绿眉头一紧,紫眸中布满肃杀之气!
他竟不在羣关外,而是领兵攻打瑶水!
正值凤绿陷入深思,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末将秦泰,见过娘娘。”
凤绿面前的秦泰一身乌金盔甲威武挺拔,沙场征战使他的皮肤黝黑,年轻有力的身材更加魁梧健壮,原先浑身的戾气却完全不见了,举手投足之间沉稳干练。他左边的脸颊上赫然多了一道刀疤,从左边眼角一直蜿蜒至嘴角,虽不美观,倒凸显出他不拘无畏的气概。
“多年不见,你变化很大。”
“承蒙娘娘和太子殿下恩典,才有秦泰今日。”
“这些是你自己拼命挣来的,秦牧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自豪。”
“娘娘的恩情,秦泰没齿难忘。”秦泰恭敬得跪地,干脆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
“谢娘娘。”
“见你刚才敲门敲得急,你来找我,可有旁的事?”凤绿问道。
秦泰一谈起战事仿佛浑身的每一处血肉都绷紧,随时待命,“娘娘,据探子回报,半个时辰前翚军阵营挂起了皇旗,摆出了帝王仪仗,翚国皇帝御驾亲征,敌军士气大涨。”
凤绿顿觉自己又慢了一步,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好,我知道了。” 凤绿的声音缓缓响起,平淡却带着股苍凉的意味,“对如今这被困之局,你可有想法?”
“回娘娘,翚国皇帝此时就在营中,擒贼先擒王,我们不需要擒,只要乱他军心便可趁势突围。”
“若无法擒王,又当如何?”
“翚军跋涉千里,战线太长,只要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纰漏,便很容易有破绽,尤其是粮草。”秦泰顿了顿,“娘娘进城之前将战船和一小部分人马留在了千仞山,只要派人传消息过去,要动玖川江对岸的粮草,还是值得一试。”
“若粮草毁不成呢?”
“虽然敌多我寡,但远城乃瑶水都城,高城厚墙自是极好的屏障,城中王城宫墙亦被加高加厚,可做第二道退守的防线,且远城粮草充足,水源充沛,我们自是坚守不出,等待陛下派兵救援!”
“陛下那边战事同样吃紧,若无援兵,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当如何?”凤绿看向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的青年将领,继续问。
“与敌军拼死一战,力求同归于尽,杀一个赚一个!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好——有股子英雄气魄!”凤绿笑着拍案,“我果然没看错你,秦泰听令——”
“末将在!”
“下令各门守军严阵以待,不得松懈,明日敌军若来犯,都给我死守城门,若敌军未发动进攻,任凭他如何挑衅,绝不出城迎战!”
秦泰未料到凤绿竟下了如此保守无用的军令,方才他说的那些对策一条没用上,一时间有些懵了:“娘娘?这——”
“怎么?仗还没打,就想违抗军令?”凤绿假怒道,“给我守足五日,违令者,斩立决。”
“末将遵命!”
只一瞬间,秦泰眼中疑虑全无,方才凤绿问话时他可以思考,可一旦凤绿下令,他就只是一把利器,只能绝对服从。
“慢着——”凤绿道,“让太子与你一同去,也好多体恤将士。”
“是。”
天色已全暗下来,周遭只剩下阵阵士兵巡逻的脚步声,空荡荡的王城向一位垂垂老去的王者,寂寞而凄凉。
晚饭后,左延回来复命。
“秦泰陪着弗离去了?”
“回主子,他们先去了西门,秦泰将守城御敌诸事安排妥当之后便领着太子殿下去探望了今日受伤的将士。殿下懂得体恤将士,晚饭时和大家同桌吃的馒头咸菜,聊得开心也不摆架子,该是赢得了不少军心。”
“弗离现在回宫了吗?”
“还没有,秦泰会连夜作好部署,可能太子今夜是没法而回宫了。”
“也好,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左延嘴角不觉上翘。
“笑什么?”凤绿问道。
“主子越来越矛盾了。”左延开口,“今日入城之时,主子还让属下带着太子殿下先走,但进了城却把太子往前线上送了。”
“哎——”凤绿这声叹息里五味杂陈,“进城总是凶险,但既然进来了就算是历练吧。真不知是劫是孽啊!”
“主子真是费劲心力,不知太子是否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左延想到弗离变得冷傲的性子,不禁感叹起来。
“明不明白都不要紧。”凤绿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将来,等你家莫牵大了,你和星晓还不知要操多少心呢,我看你到时拿他怎么办。”
“主子就别拿属下开玩笑了吧。”提起他家星晓、莫牵,左延顿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好了,先不说这个。他御驾亲征,此刻就在远城外,要防着他有任何动作。”凤绿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
“属下已派人通知晓酌,远城内外的探子暗桩也全部撒出去了。”
“我还是不放心,他这次的行为太匪夷所思了。瑶水不过是次要战场,拿下了固然能围困住我们,但羣关更为重要,他这么做无异于丢帅保车——”
“主子的意思是,翚帝别有所图?”
“他素来不按常理出牌,若他别无所图,才真的可怕。”凤绿眉头深锁。
“翚帝怎会别无所图?”左延诧异。
“我也不确定,只是隐约这样觉得。”
“主子不要多虑了,还是先歇下,明天见招拆招便是。”
“也好。你也累了,下去吧。”
……
左延告退后,凤绿竟久久不能成眠,梓翚亲征的意图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如鲠在喉!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但脑海中偏偏全是那人调笑不羁的神情,英俊的眉宇间全是熟悉的笑意,无论凤绿在梦里如何驱赶,如何希望醒来,这张笑脸就是挥之不去。
百般挣扎之下凤绿吃力地睁开双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到一杯隔夜凉茶悉数入喉,她才真的摆脱了方才那个混乱的梦境,清醒过来。
凤绿起身,发觉天竟未亮,人虽疲累但睡意已全无,在房中随意翻了几页书册也无法静下心来。于是她提剑便往外殿走去——
王宫的黎明格外寂静,墨蓝色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的春雨,绵密轻柔,这雨幕之下除了巡逻戒备的士兵再无任何生气。凤绿一路走到昭莲殿外,巡逻的士兵未到,空旷的广场上只有她一个人。整个天地安静得出奇,连细雨划过耳畔的声音都能轻易捕捉。
她干脆地拔剑出鞘,于如酥的春雨之中散出骇人的戾气,衣裾腾起身影翻飞之间招式变幻,剑之所指细密的雨幕都被割裂、震碎,显出侵天吞地之势,世上无人能再靠近!
、重逢何以为好(上)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卡~今天是个好日子!2013年3月5日,惊蛰。为庆祝在晋江开坑一周年,特地两更有木有!(开坑一年居然还没把坑填满,好羞射啊……
今晨,翚军主力在南门外发动了首轮进攻,攻势虽猛却浅尝辄止。翚军在守军密集的箭阵和多重陷阱之下不过两个时辰便鸣金收兵了。
很明显,这是翚军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昨日对方来势汹汹的援兵与他们几番激战,硬生生将他们赶出了刚刚突破的南门,翚军此时不清楚城中兵力,而今晨进攻之时,对方早已严阵以待,防御反应迅速,反击力度不容小觑!
他们,不敢冒险。
远城城外,翚军主帐。
帐中桌案后摆的不是座椅,不是地形图,而是一张卧榻。卧榻上他背对帐帘横躺着,金色华袍被当做薄毯随意地搭在肩头。周围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只有一身铠甲挂在一旁,耀眼生辉。
“回禀陛下,人马都回了。”此次负责攻城的指挥的锐平是立杰新提拔的将领,平民出身,背景简单,是个有些将才的愣头青,所以在战场上肯拼肯冲立下了不少军功,在军中也颇有人缘。
这样的人,用立杰的话说便是容易控制。
“恩。”梓翚曲起左腿,懒懒地坐起身,五官竟瘦削得不似以往棱角分明英挺傲人,在金色华袍的印衬下既尊贵无比又显得俊美非凡。此时他的神情看上去倒是一派清风朗月,不落尘俗,只挑尾的眼眸如黯淡的星辰,漆黑一片,令人无法捉摸。
“远城的守军准备充足,非常善于打守城战,据末将推测,为首的应该是先前镇守洛绵边关的将领。”
“哦?何以见得?”梓翚眼尾一挑,面无表情。
“末将是从洛绵边境调过来的,与那边的守军交过多次手。”
“你可知过来的将领是谁?”
“回陛下,此将名叫秦泰,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的,不是秦泰,是这次真正带兵进城的人。”
“陛下说得是堇宁皇后?”锐平确实不怎么聪明,明知故问。
梓翚迟迟不开口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翻起来。锐平被晾在一旁,帐内气氛忽然变得很僵。
锐平只觉得背脊传来莫名的寒意,强大的压迫感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战场上的千军万马都未曾令他胆寒退缩,但这一刻,他心中升腾起的畏惧令他觉得自己再这样干站下去,就走不出这大帐了——直到梓翚冷冷说了一句:
“你觉得呢。”
“末、末将——知、知罪。”锐平急忙跪地,顺带着口吃起来,慌张中一摸自己的额头,竟摸出一手的冷汗……
梓翚唇线一勾:“知的什么罪?”
“末、末将,末将——”锐平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不、不知。”
“以后说话,记得先过过脑子。”梓翚轻轻合上书,面无表情地躺回榻上,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午后派人去城门叫叫阵,多使点儿力气,看看能不能给朕把敌军骂出来。”
“末、末将遵旨——”
锐平如蒙大赦地出了主帐,由副将搀着走了一段路才缓过劲来。
副将好奇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差点以为不能活着走出来——”锐平有点儿惊魂未定,思忖道,“大概——我可能,犯了陛下的忌讳。”
“陛下素来对将士们严苛,将军说话行事还是要更谨慎才行。”
“是啊,我是个直肠子,习惯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时还真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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