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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贤抵良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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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因见他样子,心想着,别给摔傻了吧?我可赔不起他们家这么大一少爷啊!小心翼翼道:“没事吧?”
谢禾缓了口气道:“我怎么就不知道?”
明因见他回了气,倒也松了口气,道:“我扶你回房休息吧!”便伸手挽起谢禾的胳膊,无奈人娇力气小,拉了好几趟都没能把谢禾给拉起来。明因急得小小的鼻尖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谢禾一个抬头,看着觉得可爱得紧,心想着,看起来明明就很小啊!怎么会是姐姐呢?想着便稍微撑起屁股,不料明因的头靠的近,俩脑袋“彭”地撞在一起。
谢禾自小练功夫练得周身硬邦邦的,明因被那铁头一撞,顿时头昏眼花。谢禾也疼的龇牙,用手揉着脑袋,两人都是一脸抽搐的对上视线,不禁“扑哧”地笑出声来。
“哎呀,你别靠我太近!油腻腻的脏死了!”明因扶着谢禾走得趔趄,嘴里还不忘嫌弃。
“对不起嘛!”谢禾说得无辜,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这还不是你弄得!”
“要不是我你头发都烧没了!”
“我救了你啊!”
“那还不是你脚绊的!”
“可……”
“哎呀,都说别靠太近啦!”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嘛!”
“……”
“哎不是这里不是这里!往这边啦!我房间是往这边啦!”
“哦…在府里我老是绕错路。”
“怎么会?”
“不知道…我很难认路…”
“呵呵……”
“笑什么?”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认路,哈哈…”
“不许笑!”
“哈哈…”
“都说了不许笑!”
“知道了知道了…”
“……”
身后,陆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明因娇娇小小的身影,扶着人高马大的谢禾,摇摇晃晃走的吃力,也不帮忙,只看着笑。这时看了这个,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本想着如儿被她爹叫去问话,想着来看看明因能不能忙得过来,没想到竟看到刚才这一幕,心中自是暖意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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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表姐
下午,陆家父女俩就收拾好行囊,坐上了马车。
谢家一家人送到大门口,谢禾和谢如儿更是一脸哀戚的看着正准备上马车的陆明因。
“姐姐,以后我就不能常见到你了…”更不能天天吃到你做的菜了。
“傻丫头,医馆离得又不远,没事就来找我啊!”明因知道这丫头经常上外边野,不似深闺小姐,这话也就说得顺理成章。举手挡着嘴,和谢如儿咬耳朵道:“我给你做好吃的!”
“真哒?!”谢如儿一听就蹦了,刚才说得凄凄惨惨戚戚的,要的就是明因的这句话,有了这话,到时候她谢如儿大摇大摆到陆家医馆蹭吃蹭喝的,他们也不好拒绝了!
谢禾见了,走到二人跟前,食指指天,便开始摇头晃脑道:“虽说女子千金,可男子没个百金也有十金了吧!女子在家织衣纺布,男子也要出外打拼成家又立业,古语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精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把能想出来的全说出来了,虽然显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还没说完,就狠狠地吃了谢如儿一个爆栗子,痛的直捂头,憋屈道:“你干嘛……”
“有话就直说,姐姐和舅舅还赶着回医馆呢!”谢如儿不但一点都不痛惜她哥哥,还一脸的凶神恶煞。谢禾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到底他这妹妹是个什么魔王转世的,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太暴力!太暴力了!
明因倒是已经适应了他们兄妹俩的相处模式,妹妹强悍,哥哥倒是包容的很。而这几日,也觉得谢禾虽说对父母不至于言听计从,但还是极尊重的,性格更是像个大孩子般,甚至有些时候和自家爹爹都有些相像。只是又想到那八里庄的小姐和荟萃楼的凤儿,还有来樊城第一日见到的斗殴,只觉得,聚众闹事、流连花丛也是不好的吧!
“我也想吃表姐做的菜……”谢禾委委屈屈的对着明因说道。
明因被他的话一提醒,点头道:“那就一起嘛!”随即又脸红,想起刚刚在心里排编着他,一转念又想着,自己只是表姐而已,也无甚干涉到的,心中有些讪讪的。
“什么表姐?”陆黎看着这几个孩子,本想着就让他们说会话,听到“表姐”,觉得有些怪,便问出了声。
“姐姐啊!不就是我们表姐么?”谢如儿抢着答道。
陆黎一怔,随即又笑开了,引来在一旁交谈的谢叔恒和陆原的疑问。
“怎么了?”谢叔恒问。
“这几个孩子,竟把姐姐妹妹的给搞混了”陆黎好容易止了笑,解释道:“原来这几日来,禾儿直是叫明因姐姐的!”
谢叔恒和陆原相视,便哈哈大笑起来。
只留下被笑的三个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面面相觑。
明因被笑得发晕,“有什么不对吗?”到底是哪里好笑了?
“叫姐姐怎么了吗?”谢如儿饶是憋不住,拽着陆黎的胳膊一阵晃。陆黎被晃得不行,边笑边道:“禾儿可是比明因年长了整整一岁呢!可怎么能叫明因姐姐啊!”
“年长?”明因念叨着看了一眼比她还茫然的谢禾,反应过来时,想起这几日谢禾叫表姐叫得顺溜,又觉得好笑,却又不好大笑,便憋着,和着低低的笑声,小肩膀一颤一颤的。
看明因憋笑得难受,谢如儿直接笑得前仰后合的,谢禾倒是自然了,道:“姐姐就姐姐咯,城西赵员外娶了个媳妇儿都能当他女儿了,都还管她叫大姐儿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明因那小脸刷一下红得比她爹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还上色,心里暗骂,这小子,说话竟是如此不知轻重的!殊不知陆黎陆原俩对视一眼,笑得默契有深意。
……
医馆一开张,陆原父女算是在樊城落了户。陆原医术高明,美名在樊城自然一传十十传百,每日上门寻诊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父女俩的生活与在八里庄相较,倒也无异。但若非说出些不同的,除了陆原新收了个小药童之外,那便是总多了谢家兄妹俩。
“舅舅!”还没踏进医馆,坐在医馆前堂给人看病的陆原就听到谢如儿的大嗓门儿,陆原正把着脉的大娘笑着道:“陆大夫,该是谢小姐又来寻午饭了吧!”
陆原无奈笑着摇头,示意大娘换另一只手把脉。
谢如儿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儿,说来蹭饭就天天来蹭饭,带着个小梨还不够,偶尔还打包些点心回家当零嘴。虽说谢禾没谢如儿来得勤,但也还是隔三差五的来,别以为他知道矜持二字咋写就知道该咋做,那是给他家老头绑着,不得不搁家里听先生摇头晃脑的读那些个惹人厌烦的四书五经,来不了而已。
这不,饭点还没到,谢如儿就跑到医馆来找明因了。
才一只脚迈进门槛,谢如儿便又开口叫道:“舅舅!”走到跟前才想起,草草的福了福身子,正想开口,看陆原正坐堂瞧病,便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明因说过,陆原瞧病时,莫要一惊一乍的,断了他寻病的思绪。
陆原笑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来对大娘说道:“近日何如?”
大娘应:“甚好,较前日已无甚不适。”
又问:“是否晨起手足伸展不利,稍稍活动便又无大碍?”
大娘点头道:“本想着人老了也正常,难道这竟也是因病而发?”
“此痹症乃热伤脉络,治标较易,治本则难,只能以益气养血、驱风祛湿和平之品慢慢调治。”
大娘面露难色,干皱的脸上有些臊红。
陆原见状,回头对站在身后的谢如儿低声吩咐了几句,谢如儿点了点头,拿起陆原写好递过来的药方转身就往后堂跑。
后院里,明因刚刚洗好衣裳,满满的一木盆放在脚边,擦了擦晾衣裳的竹竿,拿起一件灰色长衫,使劲儿的甩了两甩,衣服上没拧干的水珠一下被甩了出来,有的掉在地上扑了尘,有的粘在明因发丝和睫毛上,阳光映着,扑扇着睫毛,一闪一闪的。
谢如儿挎着菜篮子,看着里面的两块豆腐,怎么想都觉得纳闷儿。刚刚陆原要她拿着单子给明因,只说告诉明因这是郭大娘的。给了明因,看她又只是笑,给了她个菜篮子要她到平巷的豆腐坊买两块豆腐,还要赊账!谢如儿不明就里,心想着,两块豆腐,不就是几个铜板的事,何必欠着,还必说是陆家医馆欠着的。
究竟是何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登徒子(一)
回来时,见明因已抓好了药,郭大娘正摸索着袖口里为数不多的铜板。
“大娘,我今早出门时没带够钱,给你家赊了几块豆腐,今日这药钱,便相抵了吧!”明因说着,将药递给郭大娘。
郭大娘一听,掏钱的动作缓了下来,道:“自家做的几块豆腐,值不了几个钱,怎可相抵?”说着便摸出了五六个铜板放在手心点了点,皱巴巴的老脸红得厉害,自己嘀咕道:“只这几个铜板了,不知够不够…”
明因见状,索性走出药柜子,将手里的要塞到郭大娘手里,道:“大娘,这药也是自家做的,那为何就不能相抵了?”
“可是…”
“大娘!你家豆腐做得好,我和爹爹都喜欢的很,不如以后就这么抵过好了!”
“这怎么成啊!陆姑娘,我这样不就是占了你们便宜了!”郭大娘很是感激,只觉得不妥。
“大娘,这是两厢情愿之事,各取所需而已,怎会是占便宜?”
见郭大娘踌躇的很,陆原递给明因一张新的药方,开口道:“大娘,就别推辞了…”还未说完,便听见门口有人在大喊着“陆大夫”,陆原止了话,疾步走上前去。
见明因也还忙着抓药,郭大娘又不好打扰,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如何。一边站着的的谢如儿多少听懂了些,走上前对郭大娘道:“大娘,就收下吧!舅舅和姐姐的一片好意,岂忍心辜负?”
郭大娘低头思索一阵,抬头看了看谢如儿,摇了摇头,回身对还在药柜中忙碌的明因道:“陆姑娘,那就谢谢你们了,你们可真是好人呐!”
明因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道:“可别,大娘,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向您讨教一下毛豆腐的做法呢!你家的毛豆腐,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大娘呵呵的笑道没问题。临走还听明因交代每隔半月要来拿一次药。
……
看那古板固执的先生唾沫横飞了一下午的谢禾揉着脖子捏着肩膀,走过谢如儿的房间时,见她房门大敞着,便走了进去。看她桌子上摆着一盘旋着的小卷,黄澄澄的,看着象麻花,却又似乎不是。拿起一块,似是被压得扁扁的,有些酥脆,手指稍用劲便有些不受力碎散下来。轻咬一口,感受到里面绵软的夹馅儿,香甜不腻,味道刚刚好。谢禾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着,这个表姐…哦!是表妹,这手艺,还真是天上有人间无!
谢如儿听到小梨来说谢禾来了,从里间走了出来。
谢禾一见,道:“又去剥削舅舅了?”
“不是舅舅,是姐姐…”想着就又笑了起来,谢禾耸耸肩,很是无奈,自从知道明因比自己大之后,每次说起谢如儿都拿来取笑自己,见多了倒也习以为常不介意了。
笑了一阵,谢如儿想起早上的事,便拉着谢禾讲了一通。她倒也是后来缠着明因说,才知道那个郭大娘家中只剩下老夫妻俩,就靠着平巷的那间小豆腐坊过活,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却在两年前清明节出城祭祖时被土匪掳走了,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怪不得她去买豆腐的时候看那豆腐坊又破又旧的,只剩下个干巴巴的老头儿在那里。明因见她可怜,又知道这大娘平日里总是不好意思要人家东西,便想出了以物易物的办法。
谢如儿叹息道:“这郭家夫妇也是可怜,年暮之时竟遭遇如此窘境。”心中打算着,该帮着姐姐接济一下这对老夫妻啊!
谢禾点头,心中暗道:“这明因,温婉平和的性子,到底是心善的!”不禁默默赞许。
……
这日,阳光明媚,暖风湿润扑面,好容易褪下裹了一冬的棉袄子。城中的人们也似乎受了这春季暖风的鼓励,显得精神抖擞的,闹市间终年开着的店铺也似乎有了些新气象,与秃枝上冒出的嫩黄一样充满了生气。
这样的气象,怎能少得了每日都欢快如枝上鸟雀的谢如儿,自是早早的就将明因拉了出来,明因也是欢喜的很,据说今日正是樊城每月一次的会集。只是欢喜归欢喜,还是将晒了一半的金银花仔细晾晒在纱筐上才出的门。只是谢如儿催的急,便只好匆匆的出了门,连发髻都未曾仔细挽上,只随着家中挽的松髻便走了。
一连三日的会集,正是各店家将自家的好物什拿出来展示的好时机,遇上好机会,还可以好好地挣上一笔。不止城中商家,临近城村的商人也会来此摆摊,因此总能在会集上看到些平日里见不到的稀奇物件,就像谢如儿极是稀罕一个外村来的邓姓青年来卖的扇坠,都是出自他的巧手,有木制的,有石刻的,最妙的还是用核桃和各种树籽桃核儿雕刻而成的小玩意儿,雕的物什惟妙惟肖,甚得谢如儿的喜爱,每次来都要看看这个杂货郎这一月间又做了些什么精细的玩意儿来。
明因来了半月多,自然是未见过会集的盛况,一入了坊间,便东凑凑西看看,好奇得很。到了一个布帛摊子前,明因停了下来。想起前日看爹的外衫旧了些,该是时候添置一两件了。自己的衣裳倒是多了许多,一进樊城姑母就为她置办了好几套。
这家店家倒是细心,摆放得整齐的布帛上,每一匹都有裁出手绢般大小的一块,以便买家看清颜色布质。素白的手抚上一块质地轻柔的茶褐色布料,布色染得很是均匀,与爹爹平日里喜欢穿的倒也很是相符,还是满意的,便扭着头往四周寻找店家。
樊城的坊,是由官府主持开放的,只有在每月会集时开放。既说是官府开的,又是每月最大会集的聚集地,当然是设在城中最为繁华的阶段。但这坊,却并不是由四面墙围起来的,只因虽说会集时况盛大,但毕竟每月只得三日,城中最为繁华的阶段,也不可能除这三日外则尽是空巷吧!平日里那里则是些小摊小贩走街串巷时歇息摆摊的地方,三不五时的,还有些杂耍班子或是些不成班队的戏子伶人到此献技献艺,收些路费伙食费的。一旁的石桥凉亭便也就成了人们观赏歇息的好去处。今日会集,则是与平日有些不同,没了戏耍班子和七零八落的小摊小贩,各户商家都摆起了半人高的摊子,日头底下临时搭了个草棚遮遮那暖久了也有些晒的阳光。
这日阳光晴好,屋子上的青砖黛瓦,似乎也给这暖日感染了,河边桥上石缝中,点点青苔也给阳光照得甚是可爱,清风徐徐,河岸边的杨柳弯着腰垂下的新枝被吹得时而沾了河中的波光粼粼,时而甩出水滴,碎金般的落入水中又荡漾开来层层的涟漪。
可从石桥的另一端走来的男子却似乎神色匆忙得很,挺鼻凤眼上一对微蹙着的眉,脚步匆匆的,带起玄青的长袍灌了风,又扑闪着翻了开来,显得与这和熙暖阳下的轻快很是不符。
染坊里一批新布正在上色,若不仔细着点,色上得不均匀,这布的档次便得滑下好几个等级,正是忙的时候,爹得看着铺头离不开身,就想着让赵元这小子来帮忙看着点会集的摊子,他倒好,跑了个没影!刚刚家奴来报,赵与无法,只得让管事先看着点染坊,自己便急忙赶往市间坊。
赵与远远地,便见一女子正在自家的摊位前细心挑选布帛,徐徐春风扯得一袭鹅黄色精致的绣着白梅的短儒衫,连带着月牙色的垂苏软裙微微扬起,万缕青丝随意绾之,不施粉黛;却显得娇憨动人。赵与不由放慢急促的脚步,缓步而来。
正是如何都找不到店家询问的时候,谢如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搂了明因的腰不放,惹得明因一惊。
“你不是寻你那邓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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