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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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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三和说,屁,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人家给我送,我也得给人家回礼,年过完了,这些东西也都流通消耗完了。
杨得玉当然知道不会消耗完,但年后怎么处理这些礼物,都是老婆的事。每个拜年的来,古三和都要给敬几杯酒,有熟悉的,还要陪了喝几杯。杨得玉也坐了陪人家喝一阵,觉得坐下去也挡事碍眼。起身告辞时,杨得玉把古三和叫到门外,说乔敏是他的表妹,然后说了乔敏的事。古三和立即说,简直是胡闹。我早知道有这股歪风邪气,谁稍有不从就把谁调走甩出去,惯得大小领导个个都是王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弄得广大教师一个个忍气吞声,而教育局的某些人乘机操纵人事,玩弄权术。这股歪风一定要刹,我当局长决不允许这样胡来。杨县你放心,不光是你的表妹,调任何人,没有正当的理由,都不允许。
分手时,古三和突然提出要和杨得玉一起去给滕书记拜年。滕柯文昨晚回来,闹腾了一晚上,他怎么知道滕书记回来了。杨得玉敏感了故意问,滕书记回来了吗?古三和说,回来了,昨晚我看到他屋里亮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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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29(5)
滕柯文回来就到了洪灯儿那里要注射药,古三和看到灯亮,肯定是洪灯儿找滕柯文时开的灯。会不会还看到什么。杨得玉问古三和是晚上几点看到灯亮的。古三和说他喝酒回来路过,大概后半夜了。
看来没事。看来书记的窗户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以后还真的要小心。杨得玉说他年前已经给拜过了,再不好去。古三和说,我也年前拜过了,但我的事你也知道,所有的县常委都是副县级,这次如果不能继续当常委,给个副县级待遇也行,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就把常委免掉吧。
杨得玉叹口气要走时,古三和跟了说,这事我和滕书记说过,也不好再说,得玉兄你是滕书记信得过的人,你能不能替我说几句话,再把这事提一提。
看来人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杨得玉说,话我肯定能说,但起不起作用我就不敢保证了。
杨得玉回到乔敏那里,乔敏竟然迫不及待问怎么样。杨得玉说,以后这样的小事你就再不用担心,如果那个组长再给你脸色,你就放心往她脸上唾口水,有我在县里,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乔敏仍不摸底,再试探了问,杨得玉才说了古三和的态度,把古三和求他在滕书记面前说情的事也说了。乔敏一下高兴了,说,你不知道,这一阵把我愁坏了。想不到多大的事,到了你们面前都成了小事。
杨得玉说,过后我再给你们校长打个电话,要他多照顾一下你。
两人呆在家里也没事,乔敏提出一起到父母那里吃午饭。来到她父母家,父母正张罗了要到乡下去。父母的兄弟姊妹都在乡下,每年都要回去团聚一次。乔敏悄悄对杨得玉说,要不咱们也跟了一起去,反正乡下偏僻,县里的人也不会看到。
如果再推托,乔敏肯定很伤心,再说也有点不近人情。杨得玉只好硬了头皮答应,然后说,我开车去,晚上就回来。
一家人刚坐到车上,杨得玉的手机响了。是滕柯文打来的。滕柯文说,刚才市办公室李主任来电话,说调洪灯儿到市医院的事基本说妥了,但院长要见见人,我不方便去,你亲自开车带洪灯儿去一趟,去时带点拜年礼,晚上再请人家吃一顿。你有没有钱,如果没钱来我这里拿。
挂断电话,杨得玉苦了脸对乔敏说,滕书记的电话,有急事要我马上到市里去一趟。因为是书记的公事,当然没有办法。乔敏说,你能不能把我们先送到乡下,然后你再去市里。
杨得玉看看表,不行。到乡下有三十多里土路,来回得一个半小时,那时再走,天黑也赶不到市里。杨得玉说,你们谁都不要去,明天一早咱们一起走。
看着乔敏和父母回去后,杨得玉拨通了洪灯儿的电话,要她等着,他马上就过来。
西北的天,到了一月底,才是最冷的时候。洪灯儿穿一件旧式红呢大衣,感觉就有点单薄,也有点乡气。杨得玉建议她重换一件。洪灯儿不好意思了说,再没有了,不穿大衣可能有点冷。
可怜的洪灯儿,傍了县委书记,仍然什么也没有。杨得玉心里不禁一阵酸楚。看来,乔敏还是幸运的。洪灯儿要去见院长面试,第一印象很重要,这身打扮怎么行。杨得玉决定到了市里,先代滕柯文给洪灯儿买几件衣服,这样他心里好受,洪灯儿也会高兴,滕书记也会满意。
市里不少商店还关着门,好在最大的市百货大楼已开门营业。洪灯儿没想到要给她买衣服。洪灯儿再三推辞。杨得玉说,是来时滕书记交待的,要我一定给你买几套好衣服,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待。
洪灯儿眼里有了泪花,小声说,是我把他害了,他还给我买衣服。
里面的成衣并不多,但有件大衣杨得玉觉得很合适。大衣整体像风衣,里面加了棉里,不用时棉里可以取掉。杨得玉说,我看到省城的许多女人都穿这种大衣,你试试,肯定好看。
洪灯儿身材很好,个子也高,穿了确实好看。洪灯儿被杨得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故意轻松了说,杨局长的眼光还真不错,你是不是爱看人家省城女人穿什么衣服,你看我像不像个省城女人。
看着洪灯儿高兴成如此模样,杨得玉禁不住自豪和得意忘形。杨得玉想开句玩笑,又感觉这样的玩笑太敏感,容易引起误会。再说领了女人买衣服,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事情,遇到熟人,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清。杨得玉本能地左右看看,然后说,真的很漂亮,但你里面的衣服不配。去了吃饭得脱大衣,再给你买套外衣,这也是滕书记说的。
有套毛西服不错,但要价八百六。洪灯儿嫌贵不买。杨得玉心里想,多么可怜善良的好女人,傍一个县领导,担那么多心,吃那么多苦,你就是要一车衣服一屋子财产也不过分。杨得玉悄声说,滕书记让我给你买最好的,我不能不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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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29(6)
来到李主任家,放下带的烟酒,也给老人孩子发了红包。坐一阵,李主任联系好了市医院的张院长。然后对杨得玉说,咱们到张院长家里去一趟。
来时就准备了两份礼物。到张院长家,也提了烟酒发了红包。坐一阵,杨得玉提出请大家吃顿饭,以表示感谢。原以为院长要推辞,没想到院长说,也好,把几个副院长和院里的人事科长也请上,让他们也看看人,到时大家都没话说。
洪灯儿要调进普外科,又请了普外科的两个主任。加上三个副院长两个人事科长,正好凑了满满一桌。李主任口口声声说是他请客,医院的一帮人都感到很有面子,也很高兴,便不停地碰杯,也不停地敬酒。因为杨得玉是县长助理,大家当然也要敬他。杨得玉不好说是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只好硬了头皮陪喝。因为这些天酒杯不停,喝到散场,杨得玉还真的感觉喝多了,不仅头晕脑涨,脚步也有点不大稳当。
散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将车开出城,杨得玉感觉视力也有点不清,头也晕晕的好像要睡。他觉得不能再走,便将车停到路边。下来活动活动,更觉得不大灵便。他清楚再不能开了走。回县城的路基本是山路,万一出事,麻烦就大了。杨得玉上车对洪灯儿说,你坐到前面,我喝多了,得在车上躺一躺。躺两个小时你就把我叫醒,然后咱们再走。
一觉醒来,感觉天都亮了。看表,果然已经凌晨四点。杨得玉怪洪灯儿怎么不叫他。洪灯儿说,我叫了你几次,都叫不醒你,我觉得你喝大了,怕硬叫醒了也走不成,只好等着。
杨得玉下车走走,感觉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开车上路,杨得玉才觉得有点问题。急忙问洪灯儿滕书记打电话了没有。洪灯儿说,打了,也给你打了,你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他问我在哪里,我只好实说了。
真是糟糕,平日喝不醉,偏偏今天喝醉。一男一女整夜在一个车里,滕柯文会不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如果怀疑,回去肯定会细问洪灯儿。真是人倒霉放屁砸脚后跟,偏偏又自作聪明给她买了衣服。两件事联系起来,真的还有点说不清楚。杨得玉忍不住问洪灯儿说,在电话里,你是怎么给滕书记说的,滕书记生气了没有。
洪灯儿说,他怎么会生气,他还说你做得对,喝醉了也不糊涂。
喝醉了也不糊涂?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讽刺我酒醉心里明白,故意制造这样的机会吧。他想问滕书记还说了什么,又不好意思再问。转念又想,让我一个人陪人家几个,喝醉了滕书记也能理解,再说,滕书记再糊涂,也不会怀疑他敢对他的情人有想法。杨得玉说,其实昨天也没大醉,也能开车,如果是我一个人,再喝几杯也敢开回去,但车里有你,我就不敢了,万一出事,我就没法向滕书记交待。
洪灯儿脸红一下,笑笑,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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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30(1)
每年春节后的经济工作会议,是县里最隆重的会议,往年,要求所有的正副科级干部都要参加,有三四百人,而且会议管吃管住,很是热闹。今年一是为了节省开支,二是刚搞了经济规划,主要的经济工作已经在规划中写清楚了,没必要那么多人在一起重复讨论,所以,只要求各乡的乡长书记,各单位的一二把手参加。会议刚开始,县委办公室的人就来向滕柯文报告,说市委组织部电话通知,下午他们要派人来。
下午是分组讨论,县领导完全可以腾出时间来接待。问是什么事,办公室的人说不知道。滕柯文猜半天,估计可能和田有兴的事有关。滕柯文要办公室通知所有的常委,下午等待接待市委组织部的人。
来的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副部长不仅要求全体常委到会,而且要全体副县长也参加。滕柯文悄悄问是不是关于田有兴的事,副部长点点头。滕柯文说,要不要事先找田有兴谈谈话。副部长说,没有必要,不征求他的个人意见,也没什么好谈的。
田有兴是高高兴兴来参加会议的,当宣布要调他到野狼沟农牧场任支部书记时,田有兴一下叫出了声,然后脸色惨白,满脸冒汗,傻了一样一句话没有。宣布结束,滕柯文要讲几句时,田有兴却砸桌子一拳,大喊了说,无耻!一帮政治流氓,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要到省人大告你们。
会议是在县委小会议室开的,一屋子人被田有兴的愤怒失态搞得鸦雀无声。田有兴大口喘息半天,还想骂什么,又有点不敢,便竭力忍了。副部长严肃了说,田有兴同志,不要忘了市委还保留了你副县级待遇,不要忘了你还是共产党员,如果你不能正确对待市委对你的考验,市委可以考虑撤消你的一切职务,直至开除党籍。但你有申诉的权利,你说要到省人大去告状,我们欢迎你去反映情况,因为党任何时候都要接受人民的监督;如果我们错了,我们会立即改正,因为党历来都不回避自己的错误,有错必纠,是党的一贯原则。
田有兴一下哭出了声,也不敢再争辩半句。田有兴的哭声很大,样子伤心欲绝,很有点男子汉悲愤至极的味道。看样子田有兴一时根本无法止住痛哭。滕柯文给坐在田有兴身边的王副县长使个眼色,示意他把田有兴劝出去。王县长无声地搀了田有兴,将田有兴搀出了会议室。
由于是这样一个场面,滕柯文的讲话也很简短,表示感谢市委的关怀,表示要带领一班人把工作做好。因为再没什么事,会议便匆匆结束。
副部长也不久留,好像仍然有点生气。副部长上车时,对握手告别的滕柯文小声说,要做好田有兴的工作,小心他想不开出什么事。
滕柯文回到办公室,心里也感到沉甸甸的。原以为会把田有兴调到市里哪个没什么事干的处里当个副处长或者副书记,没想到一下弄到了野狼沟农牧场。对野狼沟,滕柯文也熟悉。在五十年代,那个农牧场是个劳改农场,文化大革命时,改为五七干校,改革开放后,又下放给了市里。滕柯文刚参加工作那几年,市里还组织市直机关干部到野狼沟农牧场劳动锻炼。滕柯文那时在市政府当秘书,去过四五回。现在,农牧场归市农业处管,只有二十几个职工,也放牧,也种田,自己养活自己,但好像是个科级单位。让田有兴到那样一个科级单位,虽说是下去锻炼,补没基层工作经验这一课,但怎么想都感觉有点惩罚的味道。
滕柯文想找田有兴谈谈,又觉得现在谈也不是时候。田有兴情绪正激动失控,特别是骂都是一帮政治流氓,确实是太过分了,如果被副部长如实反映上去,田有兴肯定要为这句话付出代价,很有可能会被免去一切职务。滕柯文打消了找田有兴谈话的念头。如果他不主动找我谈,我也不找他谈。
田有兴调野狼沟当支部书记虽然没在经济工作会上传达,但很快,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知道了,而且人们对这件事的关心度,远远超过了会议内容。尽管主持人一再要求讨论经济工作,但话题还是一时扭转不过来。最激动最兴奋的当然是杨得玉了。他虽然东跑西问尽可能地打听到了许多消息,但还是不能满足。毕竟是小道消息,究竟上面是怎么说的,接任者的问题谈了没有,上面有没有倾向性的意见。杨得玉心里实在是着急不安。见滕柯文没回到会场参加讨论,便悄悄溜出去,悄悄来到滕柯文的办公室。
滕柯文的精神日渐委靡,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杨得玉觉得来的不是时候,但既然来了,只好在滕柯文的对面坐了。滕柯文抬脸看一眼,只好强打精神抬起头来,说,田有兴的事情处理得很快,你的事我也说了,我说要不要县里打个增选副县长的报告,副部长说回去请示一下再说。
以前滕柯文说过,说于书记已经同意由县里提名增补。怎么还要请示?滕柯文说,看来于书记还没和组织部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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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领导30(2)
杨得玉不禁有点着急。田有兴一走,明显地空了一个位子,市里立即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上了这个位子,如果不抓紧,说不定哪个人就会更有神通说通市委哪位领导,一纸文件就补充过来。更要命的是滕柯文这个样子,会后马上得去戒毒,不然没法工作事小,露了马脚事大。无论如何得在去戒毒前和市里说妥,而且让县里将他报上去。见滕柯文又趴在了桌上,杨得玉只好说,滕书记,我想后天就去西莲山温泉,如果可以,是不是顺便就办好住宿手续。
滕柯文说,不要等后天,明天会议结束你就去,再不能等了。
滕柯文仍不说他的事,杨得玉只好硬了头皮直说。杨得玉说,滕书记,我想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和于书记商量一下,让县里把我报上去,不然你走了,这事就没人管了,弄不好上面会再派下人来。
看来杨得玉的事不办也不行。滕柯文说,我现在就给于书记打电话,如果于书记没什么意见,我就让县组织部起草一份文件,把你报上去。
电话打到于书记办公室,没有人接。滕柯文不敢冒昧打于书记的手机,只好打秘书的手机。秘书说于书记正在和人谈话。挂了机,滕柯文说,我还是今天下了班打吧,结果怎么样我告诉你。
虽然没个准确的结果,但滕柯文主动积极为他活动,杨得玉还是很满意,也很高兴。他想,滕柯文染毒看来也不是个坏事,这一来,就掌握或共有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把两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他还不得不听我的。如果滕柯文以县委的名义坚持县里推荐人,于书记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他这辈子的一件最重要的大事也就大功告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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