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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情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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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儿还未曾答话,夏侯颇在帘外已经回答了:“做公主的家臣,固为颇之夙愿。”他讲的是笑话,语气却少有的诚挚,不似平常的油滑无赖。阿茉皱皱眉头,没有回答,渐渐退回到内殿去,让卫娘去应酬那个惯会得寸进尺的家伙。
  阿茉虽然是刻意慢待夏侯,想令他知难而退,无奈夏侯颇的脸皮其厚无比,以后的日子便理所当然地照应起公主府的庶务来,凡与阿茉有关的事情,无不尽心尽力、周到体贴,阿茉虽不假以辞色,也难以每次都冷言相向,况且没有男主人的府邸,总是有诸多事情难以全委给仆从,所以夏侯颇的殷勤也不全是徒劳。于是每每夏侯递进短笺来,阿茉便也偶尔作复,只言片语,已令某人遐思无限。
  都说时间可以医治伤痛,在阿茉看来是无稽之谈,放在景帝身上则颇为灵验。端午过后,景帝的身体和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就连一直笼闭在长春宫的王皇后,都蒙皇帝恩准,参加了宫里的一些宴会与祭祀。
  阿茉想,过不了多久,父皇母后的心结就会解开,夫妻和合。她心思细密,虑事深远,知父皇春秋已高,若在母后之前离世,母后独尊于后宫,曹氏一门恐难以善了,莫若此时化解开仇恨,自己与曹时才有相聚的一天。因此她进宫格外频繁,景帝始终钟爱于她,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在太子与阿茉的细心撮合之下,景帝渐渐肯与王皇后闲话家常,甚至有时对坐弈棋,只是不曾召皇后侍寝。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景帝病体逐渐痊愈的时候,传来了梁王病倒的消息。梁王病倒的原因很是令人生疑:他去岁归国之后,彻底绝了争夺储君之位的心,终日闷闷不乐,便以射猎排遣。开始只是在自己的兔苑中围猎,后来不知听了谁的怂恿,渐次离开梁都,北猎梁山,数日不返。
  怪事就是在梁王出猎时发生的:梁王偶然听到村野乡人纷纷传言山谷中的一户农家里出生了一头神牛,长相奇特,便动了好奇心,不顾从人劝阻,非要进山观看。那家农户倒不吝啬,听说梁王驾到,便声称愿意把神牛献给梁王,为梁王增福添寿。梁王原本就好祥瑞,听了农户的一番谀辞,更加喜悦,也没有防备,就进了农户的家院中看神牛。
  哪知所谓的神牛不过是一头奄奄待毙的牛犊,多出一只蹄子,长在背上,形状怪异丑陋,哪有什么祥瑞可观?梁王又厌恶又失望,当场发怒,要鞭打农户,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疯狗,竟将梁王的小腿咬伤。
  梁王经此变故,回到梁都就病倒了,据太医奏报,是一种无名热病,浑身烧得火炭一般,满口魇语,已是人事不知。
  景帝深为忧虑,瞒着太后,派太医正率领十二名太医连夜去为梁王诊治。阿茉嘴上虽然宽慰父皇,心中同样隐隐不安,有一种可怕的怀疑在她的心里呼之欲出。
  平阳城外的紫荆山上的道观里。
  青漪一身灰衣,完全是道姑的妆扮,憔悴枯槁,容颜尽失,此时正连连咳喘,脸颊处却透出不正常的红来,因为她正在看的一卷密报,令她的情绪激动万分。旁边奉药的曹时知道母亲多年来在京城内外密布眼线,可谓消息灵通,不由得有些挂心。
  青漪瞥见他的神色,约略猜出他的所想,冷笑着将手卷抛给他,说道:“看看吧,那个女人已经动手了。先收拾了梁王,再就轮到我!你却还朝思暮想着她的女儿,岂不知他们刘家的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你不过离开半年,汝阴侯就成了平阳公主府的入幕之宾!”
  曹时没有讲话,脸色却骤然苍白如纸。青漪看他一眼,叹道:“真是冤孽呀!”她重重地咳着,半晌才说:“时儿,你顶好忘了她,我是为你好!别忘了你在曹氏祖宗的灵前已经发过毒誓,我活着一天,你不许见她,更不许与她有只字片语的通信。我若死了,则随你们如何,我便眼不见心不烦了。”
  曹时兀自立在室中,直到母亲呼吸之声渐渐细密均匀,才退出静室。他的贴身侍从已经在道观门前牵着马恭候多时了,见曹时出来,便立时将缰绳递上。曹时摇了摇头,不堪负荷地长吁道:“你先回城去吧,我要在附近走走。”
  侍从有些担心地看着曹时慢慢沿山路下行,宽大的袍袖拂过路旁的灌木,虽已经入夏,竟给人不胜萧索的感觉。他将缰绳交给旁边的卫士,自己提起袍襟,紧跟在了曹时的身后。
  曹时一直走下紫荆山,来到山下的临汾湖畔。落日的余晖将碧蓝的湖水染红了一半,凄美而又壮观,三三两两的白鹭,时飞时歇,渐渐归巢。曹时喃喃低语了两句,身后的侍从以为主人是在吩咐自己什么事,连忙上前:“君侯有何吩咐?”曹时淡淡笑道:“我是奇怪这里的鹭群不是极为密集,数量过万吗?”侍从拱手回答:“君侯说的是初春时候的景象,此时鹭群都已筑巢安家,三三两两地去孵化幼鸟了。”
  曹时没有做声,负着手继续沿湖岸前行。天色越来越暗,湖面上已不见白鹭的影子,远远地闪起了几盏渔灯,曹时却还是没有返回的迹象,侍从心里着急,却不敢催促主人。
  突然,曹时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停下脚步,问侍从:“这是什么的香气?”那侍从自小在山下长大,熟悉地形,想了想,说道:“是前面湖岸上有一片紫茉莉树林,想来正值花期,是茉莉花的香味吧。”
  暗夜中,星光下,曹时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沉默了半晌,才静静吩咐道:“明日就在这湖岸边为我修筑几间精舍吧。”
作者有话要说:  

☆、茉莉花种

  
  景帝中元六年,岁末。
  豆蔻堂外,雪花在无精打采地飘着,大雪已经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了,把人们初见下雪时的惊喜延宕成了出行不便的烦恼。
  然而就是这样的大雪天里,汝阴侯夏侯颇依旧照常过府,如今他完全以平阳公主府的家臣自居,甚至府中仆役也习惯了凡事向他奏报请示。卫娘隐隐地有些担心,她受曹时的恩惠良多,总觉得此事不妥,向阿茉提起几次,阿茉都不置可否,她也就不敢再说。
  其实阿茉在府中接待夏侯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少个管理庶务的人选,而是因为夏侯颇是目前唯一一个肯在她面前提起曹时,且时不时地透露一些他的近况的人。
  夏侯颇熟门熟路地上了台阶,他的侍从上前为他脱下斗篷和毡靴,他将身上的余雪抖了抖,带着一身的寒气走入殿中。正在殿中玩耍的襄儿一见夏侯,便欢叫着扑到他的怀里,夏侯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陶制的陀螺,逗弄襄儿开心。
  侍女早已进去禀报,一会儿的工夫,就见卫娘膝行而出,恭恭敬敬地说道:“公主请左将军进内殿说话。”夏侯颇心中一喜,连忙随卫娘进了内殿。内殿中暖香缭绕,阿茉端坐在熏笼上,披着罕见的白色貂皮罩衣,正用手中的金火钳,拨弄着手炉中的炭灰出神。
  一见夏侯颇进来,还未等他施礼,阿茉便急急问道:“他的病可痊愈了?”夏侯心中一紧,虽然明知道她近来对自己假以辞色,全是为着自己甘愿为她打探曹时的讯息,他心中还是感到些微的失落。
  这样的念头只如火星闪了闪,就硬生生地被他掐灭了。他恭顺着回禀道:“平阳侯自从入冬以来,便犯了旧疾,在下派人打听为他诊治的医官说,病势虽缓,却因长期郁结,难以根治,近日又卧床不起了。但是暂时来说,性命是无忧的。”
  阿茉听了便愣愣地出神,夏侯颇又与她谈了些食邑的贡税以及府中的日常杂务,阿茉都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夏侯颇难得与她有同室晤谈的机会,便贪婪地将她的容貌衣饰、神情语态,一点一滴地摄入心底,留待来日慢慢回味。
  时间竟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过得飞快,他绞尽脑汁地想要再找出点儿什么事来与阿茉谈谈,全然不顾卫娘已经进出了几次,早已对他不满了。最后,卫娘不得不委婉提醒阿茉:“公主,雪下得更大了,车轮都陷在雪堆里,左将军若再不走,便只得留宿在府里了。”阿茉如梦初醒,挥手令夏侯颇退下。
  夏侯恨恨地瞪了卫娘一眼,却又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对阿茉笑道:“今秋在下奉太子谕令出京,经过平阳时,曾拜会过平阳侯,他如今住在湖畔的精舍中,旁边有一片紫茉莉树林,臣见那茉莉树结子累累,便向平阳侯讨来一些。昨日恰好听太子妃言说,这紫茉莉的花种,捻碎了制成香粉,品质上佳,轻白红香,四样俱美,便想红粉赠佳人,也不算暴殄天物。”
  阿茉早已听得心动神摇,对于他后面的轻薄言语竟未留意,只接过锦囊,细细拨弄检视里面的花种,一时千思万绪,不知身在何处了。
  夏侯颇自为得计,便退出殿外,惬意中带着些遗憾地等着侍从为他披上斗篷,却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站在雪地里,直直地盯视着他,目光灼人。夏侯颇阅人无数,一眼扫过,便觉得这少年不俗,虽是仆役的打扮,却刚劲硬朗,气势迫人,待到长成,不知如何的英武。
  见夏侯颇回视他,那少年便转身回了后苑,夏侯颇若无其事地裹紧斗篷,出府门上车,踏上脚凳时,他叫过与萱萱相好的那个侍从,耳语道:“你去打听打听刚才那个少年的名姓。”侍从领命去了,待他回到汝阴侯府时,侍从也紧跟着回来了,那少年不难打听:他是公主的骑奴,名叫卫青。
  阿茉一夜未眠,次日起得也迟,一整日默默的,也不出门,也不梳妆,却与襄儿在室内玩各种游戏。她很少有这样的耐心逗哄小孩子,侍女们都觉得稀奇。傍晚时,阿茉终于想定了主意,她唤来了府中的长史和侍卫长官,命他二人带人将襄儿送去平阳,只说襄儿想念父亲,时常啼哭,让他在平阳住一段时间。
  卫娘隐约猜出了她的心意,只觉得可怜,却哪里敢点破,只与萱萱、碧叶等侍女忙乱着为襄儿整理行装,并乳母等人的吃穿用度,一齐准备妥当。第三天清晨,阿茉早早起来,送襄儿出城,看那天真烂漫的孩子嬉笑地朝她摇着小手,完全不知将要与母亲分离,阿茉心如刀绞,几次想将车驾唤回,终是狠心忍住了。
  不论对于阿茉,还是对于朝廷,中元六年都是艰难的一年。先是六月里,梁王的病情急剧恶化,太医还未赶到梁国,梁王便薨逝了。消息传到京师,窦太后哀痛莫名,终日涕泣,不肯饮食,馆陶长公主去劝慰她时,她甚至对着女儿哭喊:“皇帝果然杀了我的儿子!”此语令殿外侍疾的景帝又哀痛又恐惧,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阿茉知道消息后,急速进宫,与太子计议之后,便径直去太后宫中见姑母,刘嫖对她的主意很是赞同。随后两人一起去明光殿见景帝,长公主对景帝说:“太后失子哀痛,乃是人之常情。目今之计,在于让太后的爱子之情转为怜孙之意。太后的情感有所托付,自然身体情绪都会渐渐好来。”她建议将梁国一分为五,梁王共有五个儿子,全部封王,这是自汉立国以来未曾有过的殊恩。果然太后听说景帝有这样的旨意,心中大悦,终于肯进些景帝呈上的食物。
  另一方面,做为最大的诸侯国,梁国一直是景帝,尤其是太子的一块心病,太子多次私下里对阿茉说,担心父皇百年之后,七国之乱的惨剧将会重演。这样将梁国一分为五,便再也没有力量与朝廷分庭抗礼了。
  皇家的人伦惨剧幸而避免,天灾人祸却接踵而至。先是入秋后的一场冰雹,将关中地区的庄稼牲畜打伤了成千上万;接着十月里发生了日食,民心不安;随后京城一天里地震了三次,北边的城墙都被震毁了。景帝忧惧惶恐,十一月,他亲自到郊外祭祀太一神庙,大赦天下,将丞相刘舍免职,以敬谢上天,任命御史大夫卫绾为丞相,封为建陵侯。然而太一之神似乎并没有宽宥世人的罪恶,十二月,匈奴的军臣单于悍然入侵上郡地区。
  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阿茉频繁进出皇宫,宽慰圣心。景帝再次派人与匈奴议和,对于此事,太子极为反对,他主张倾国之力,湮灭此獠,永绝后患。阿茉虽然不肯对军国大事妄加议论,心中其实也赞同太子的主张,她的亲妹南宫公主嫁入匈奴尚不足两年,军臣单于便撕毁了盟约,可见和亲只是示弱,对待匈奴这样的强悍民族,唯有实力才最有说服力。
  但是景帝年事已高,在内忧外患之下,信心全失,只求苟安。太子多方劝说,都不见成效,便想借助长公主的说辞,因为景帝对于这位长姊,一向是言听计从的。可惜的是,自从年初堂邑侯陈午亡故,长公主刘嫖新寡,除了入宫给太后请安,就是守在自己的府中,被那个名叫董偃的美貌少年迷得神魂颠倒,不问外事。
  太子的属官们本来暗示太子可以通过太子妃陈阿娇向长公主进言,无奈太子闻听此言,勃然变色,执意不从。夏侯颇等人只得转而恳托阿茉去游说长公主。阿茉素知太子与阿娇琴瑟不谐,夫妻间的官司最难理论,便也慨然应允了。
  阿茉计议定后,出宫命车驾冒雪直趋长公主的府邸,却发现长公主府中正在举行宴会,她这才想起,昨日曾接到过姑母的邀请,只因近来千头万绪,便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也算是应邀而来,倒不是不速之客。
  长公主刘嫖已经微醺,她一向喜欢阿茉,见阿茉来了,很是高兴,便命阿茉坐到自己的席上。席间的取乐与宫中不同,歌舞盈耳,锦绣满目,有长公主在上与那董偃搂抱亲昵的榜样,宾客们饮到欢处,便也放浪形骸,丑态毕露。
  阿茉颇能入乡随俗,虽然不去同流合污,但也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只端坐饮酒,欣赏歌舞而已。姑母问她时,便称赞董偃貌美艺精,不可多得,引得长公主心花怒放,待阿茉伺机提出向景帝游说一事时,她便爽快应承了。
  阿茉松一口气,目的达到,便无心久留,又见席上群丑,实在难以入目,便托辞告退了。长公主为表亲近拉拢之意,特命自己宠爱的董偃代替自己去送阿茉上车。阿茉一则顾全姑母的体面,二则对进退有据的董偃并无恶感,便入乡随俗地扶了董偃,前呼后拥地出来。为她护驾的卫青一直混在仆役之中,在正厅外向内窥探,此时见阿茉半偎半依着董偃,摇摇晃晃地出来,不由得愣住了。
  董偃极尽温顺体贴,一直将阿茉搀扶进车中,目送车驾远去,方才缓缓回到酒宴上去。回府之后,卫青偷偷问自己的母亲卫娘:“公主为什么会喜欢董君那样的人呢?他可有什么过人的好处?”
  卫娘笑道:“董君如此貌美,且又年轻,公主如何不喜?自古嫦娥爱少年,即使府中服贱役的小奴儿,公主都喜欢选那长相清秀的呢。你见识的少,宫中的贵人都喜欢这些个事情,不足为奇。”卫青沉吟了半晌,又问:“那汝阴侯也是因为相貌俊美,公主才对他另眼相看的吗?”
  卫娘一愣,随即叱道:“主人的事情哪轮到你来评头论足?你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是了。”这样说着,卫娘忽又念起曹时的好来:“若是我家君侯在京,此时许就给你安排一个前程了,如今可能指望谁去?或许找机会求求太子……”卫青的嘴角抿紧,不耐地说道:“娘,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只愿意做公主的骑奴,你莫要多事。”卫娘还要劝诫她,碧叶却匆匆出来:“卫娘,找了半天,你却在这里。公主唤你去呢。”卫娘便不及多说,连忙随碧叶进去了。
  在长公主的劝导之下,景帝终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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