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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当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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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他:“并非儿子对父亲墨宝有所不敬,只是自从接到信后,心中感念,不敢稍离,便日日搁在袖中。”。
话音一落,满堂人声顿时喧哗起来,人人抢着上前对皇帝说“阿哥纯孝”,一时吵得跟菜市场似的。皇帝满脸笑意,几乎要流溢出来,还板着脸道:“胡闹,若是一时不慎掉出来可怎生是好?岂不失礼?——还不拿来给廷玉看看。”。
满堂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臣纷纷传看。
我含笑站在一旁,脸上一阵一阵发烧。
真丢脸啊……。
这封信是在路上收到的,信里大意如下:“弘晖,自从你上路后,我就没有接到你报平安的书信。为此我着急万分,心里想你想得夜里睡不着。上次听鄂尔泰报奏,说亲眼在辖地看到了你,你很平安。听了他这番回复我才放下心来,稍觉安慰,又感到很伤心,有你父亲我在这里,还要你在外风雨兼程,受伤受累,教我怎么忍心。如果下次再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别的做不到,保护你还是做得到的。”。
“这世界上最爱儿女的就是父母,你小时候曾经受过伤,左边手腕怕有些难受。如果今日有什么病痛,一定要及时和爸爸讲。现在信还没寄出去,我又开始想你了。记得及时回信。皇帝亲字。”
我……。
我听说,雍正皇帝以前曾经给年羹尧写过书信,信中言词极其肉麻,什么朕就是知你信你用你,必不负你之类。当然具体书信我没有看过,但也对其中的缠绵用语有所了解。
没想到他给儿子写信也这个调调的。
真是无比庆幸,还好他没和阿莼书信交流过,否则以父皇这个写情书的功力,真是危险万分啊。
那天我们席上的人是真的都喝多了。
喝到最后,就连狡猾腹黑的弘昼都醺醺然陶陶然,立足不稳地扯着我的衣袖跌倒在我的怀里:“大哥,大哥,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的,比弘历那小子可好多了,我悄悄告诉你——”。
我把他推开一些,免得蹭到伤口扯着疼,很给他面子地侧着耳朵听他说。
“其实弟弟我早已经想给自己办葬礼了,都打算好了,一出门开府立刻就去办丧事,反正落在他手里,这也是迟早的事……”。
“弘时之死,实在和他脱不了关系!那时八叔都病成那样了,何况又被圈禁在内务府,如何能与三哥暗通消息、谋害圣驾?”。
“三哥已经是被废为庶人,就这样还暗地里推上一手……总是一家子骨肉兄弟!我又何尝能得一个好下场?只怕也是死得悄无声息罢,既是这样,我还不如先给自己操办一番,呵呵……”
他嘶哑地笑着,眼中滚动着泪珠,笑声中毫无喜意,有的只是无限的凄凉冷落。
若是我不回来,只怕他还真就这个下场。
我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说:“你放心。”。
弘昼忽然笑道:“大哥,现在既是出宫开府了,你我也正好多亲近亲近,可不能光顾着和四哥做邻居,就把弟弟我扔在脑后了——弟弟我也是有长处的,下次你我一起去逛八大胡同,我对那地方,熟得很!”。
谁要和你去逛八大胡同?。
我默默地黑线着,一转头就看见弘历站在廊外,脸色皎白,含笑看着我们。
好的很,这就是我一家子的兄弟。一个苦大仇深,一个阴森莫测,看着怎么都这么诡异呢。
弘历翩翩走过来,浅笑道:“五弟喝醉了就这样,大哥莫怪。五弟,宴席都散了,大臣们都已经出宫,你今晚是在宿在宫里,还是回自己府里去?再过会子,只怕宫门要下钥了。”
弘昼哈哈一笑,也不搭理弘历,作出十足的醉态,把我一推,笑道:“罢了罢了,这便归去吧。”。
口中唱着:“颠不剌的见了万千,似这般可喜娘的庞儿罕曾见。则着人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在半天。慢俄延,投至到陇门儿前,刚那了上步远。刚刚的打个照面,风魔了张解元……”步态蹒跚地去了。
我和弘历面面相觑,许久,我叹道:“窜词了。”。
弘历哧地笑出来:“大哥真是妙人儿。”。
我隐忍地看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四弟,不要调戏你哥,你哥我不是你能随便乱来的人物……
他眼含笑意地瞧着我,月光下看,瓜子脸儿,长眉秀眼,朱唇皓齿。如果把性别换一下,倒也是个美女。
由此可见,熹贵妃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
弘历说道:“大哥在席上尽兴了吗?不若你我兄弟二人再喝上几杯如何?”
我当然点头答应了。人要自己找虐真是没办法,竟然要和我拼酒。
弘历继续出主意:“听说大哥是武学高人?”。
我淡漠地点头:“不过会使几套剑法,谈不上什么高人。”。
弘历有些落寞地笑笑:“其实我也曾寻人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全不入流,不敢和大哥相比,不过向武之心,是从来没熄过的。”。
我扬眉看向他,怎么?想学弘昼跟我习武?抱歉,四弟,不是我不肯教你,只是不知怎的我瞧你有些不顺眼啊。
弘历倒没有这个意思:“弟弟也想知道和大哥的差距,今日大哥便让我见识见识如何?现在你我各凭手段,到内宫水月亭去,谁后到的,自罚三大杯。”。
我点头应了。
唉,遇到明莼后,我身边的神奇事情就一件件的多起来。前段时间遇到那个疯子圣女也就算了,今天弟弟发了酒疯,居然和小朋友似的要和我比轻功。
水月亭其实是个曲水流觞亭,等弘历赶到的时候,我站在一旁,亭外有个阿监,正守着炉子热黄酒。
他面现颓色,叹道:“我输了。”。
我微笑着递给他一杯烫得滚热的酒,他把酒杯搁在水里面,等到杯子再流到他面前时,温热的黄酒正好入口。
我已经可以肯定,今天晚上弘历绝对是喝多了。不管是刚才莫名其妙一定要和我比轻功,还是现在端起杯子连干三杯,都不是他正常状态下会做的事情。
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他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抽风。
此地无丝竹管弦之盛,无秋月春花之美,有的不过是夜风低微的呜鸣,和无月无星的夜晚沉沉的浓黑。亭外烧着红烛,灯影打在弘历的脸上,他端起第四杯酒,脸上显出惘然的情绪。
他沉思许久,最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一句:“大哥,你为什么还没有成亲?”
正巧有杯酒流到我面前,我也端起来喝。
听到他这句问话,我想起阿莼,心中一热,微笑道:“时机未到。”。
弘历“哦”一声,喝完一杯,掷进水里面去,又拿起一杯开始喝。他竟然勾上了我的肩膀,然后眨着眼睛微笑说道:“那大哥你难道就没有遇上过喜欢的女孩子?”。
我答:“有一个。”。
弘历毕竟不是八婆,不能扯着我的袖子问“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只能又喝了口酒,寂寞地说:“我也有。有一个女孩子,我从小就认识她,待她与别人都不同,只是这辈子注定和她无缘了。”
他抬起脸来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自失地微笑着,眼神说不出的空茫沉寂。
这番话,估计他从未对人倾诉。我接下去:“你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
他笑了笑,喝下去的醇酒烧得脸颊通红,“那时候我才十岁……她年纪更小。她特别聪明,可惜自己没办法找到书看,就来借我的书,有的时候就绣几个荷包香囊作为回礼。”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和她说以后一定娶她做福晋,结果她甩了我一巴掌跑了,以后每次见我,都没有好脸色……我实在不知到底哪里恼了她。”。
我听到这里,笑道:“只怕是女儿家害羞吧。”。
弘历叹息道:“我当时也这么想,只是之后再去找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见我的了。之后我又娶了福晋……其实毕竟是我对她不起。她怎么不高兴也是应该的,只是人生光阴,又有几载?
可惜人生光阴,又有几载?最近我回想往事,才发觉我与她相识,竟然也有十几年了。”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她莫非真要一辈子不理睬我了不成……每次都是我去瞧她,去和她说话,她只知道板着脸,说不两句就想走,唉,我那妹妹,当真狠心。”。
我听得饶有趣味,说:“妹妹?她只怕也嫁人了罢。”。
弘历已经喝得眼神恍惚了,他苦笑道:“可不是,我终究是求之不得的了,只盼她过得好,可她过得又不好……她身子又弱,我有的时候就让我那福晋去给她送药材,只是终究传药不传心,我以前曾求得她一方提诗帕子,后来她和我闹翻后,也把那帕子硬要回去烧了。”。
我问细节:“什么诗?”。
他索然道:“有一次书房里先生布置了功课,我一时生病了,她来看我,就在帕子里写了首诗给我,说是应付功课之用,万不能给旁人看到的。就连这么个念想,终究也是成空罢了。”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蘸着酒液就在亭柱上写下了两行大字。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我也站起来,和他一同看着这渐渐蒸发无痕的字迹。
“其实这些往事,想来无端,思之无益,只是终我一生,只怕也难以忘怀,总归是萦绕心间……想来只是要哭要笑,当时和她在一处的时候,我有时候也仗着皇子身份欺负她,现在要我能回到那时候,便是和她一同吃盏茶,心里也是欢喜不尽,又哪里还舍得对她有一分一毫的不好……”
“说来不怕你笑,我如今儿子都有了,府里福晋贤惠,侧福晋也有了两个,可我见过再多的美人,心里喜欢的也只有她一个……”。
“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她,也只喜欢她。”。
“她偏偏就是不信,有时候,我真是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他说着,声音竟渐渐哽咽。我心中大起同情之意,过去拍拍他肩膀:“你这又是何必?在这里哭得再狠些,她也只当你无情。有喜欢的女子,去追求便是了。既然她丈夫对她不好,你给她丈夫些补偿,以后躲着那人悄悄和她相会几次。就算她不喜欢你,你也能一解相思不是。”
我想想,又补充道:“只是,你心中既然喜欢她,就不要在外面招惹这么多女子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话需不是白说的。”。
弘历只是摇头:“你不明白……”听到我后一句,哀道,“我又何尝愿意拈花惹草?不过是心里不痛快,你看我府中的女子,总归和她有些相似之处。我看着她们,心里想的不过是别人罢了。”
我无语地说:“你这么做,又有哪个感念你的好处。”但人家怎么处理内宅之事也和我没关系,我只能勉励他:“那为兄在此敬你一杯,祝你有情人早成眷属。”。
送回弘历,我心中早有了一个想法。
我没法和阿莼见面,但我可以和她通信。此举十分危险,我需得万分谨慎。
追求女孩子,不能太突兀,要从朋友做起。
今天的信,就写弘历爆给我的这个大八卦吧,阿莼看了一定会追问我后续,我再去打听打听,就可以继续写第二封信。弘历啊,不是我乱传你隐私,我只是一时找不到话题而已。
我估摸着弘历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应该就是他福晋的弟媳,也就是傅恒的福晋。
阿莼从来没回过这封信。
后来我知道弘历暗恋对象的真实情况时,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好在阿莼毕生也未提起过这封信的内容,更加庆幸的是,第一次传信,我为了保障安全,没有在信后署名。
阿莼嫁给我后,有次仔细研究过我的字。我想她一定是猜到那封信到底是谁寄的了,当时她似笑非笑,我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她什么也没提,轻轻放过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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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雍正皇帝写情书是一把好手。我很想把他给年羹尧写的情信找出来的,但一时没有时间……以后修文的时候一定补上。为啥人家日更八千都游刃有余,我就死活没空?反省……
死生
弘晖篇 第三十二章。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李益
“自清以来,中华大陆上人口激增,在明朝万历年间,人口也不过是九千万不到一亿,之后明朝走向衰亡,战争、天灾、饥荒层出不穷,人口数一直处于一个倒退的状态里。而到了如今,人口只怕也有两亿多将近三亿了,如此下去,百年之内人口可能会到四亿。”我在正大光明殿里,当着张廷玉、鄂尔泰等一干军机大臣的面,对雍正皇帝侃侃而谈。
张廷玉平静地说:“人口增长,自然是盛世的征兆。但若是如阿哥所说,以如今的土地供给力,四亿人只怕没饭吃,到头来要滋生流民,动摇国本。”。
鄂尔泰出来打岔:“话虽如此,我大清如今疆域也有所开阔,如今改土归流之事初有所成,西南四省已然平定,民心也逐渐向着大清,若是能够寻得法子逐步开发起来,那便又是一片繁华之地。”
张廷玉反问:“只是西南那片地方植被与中原不同,而且民风又剽悍,地势又复杂,数年之间,哪里能寻得开发经济的方法?”。
鄂尔泰哈哈一笑:“这就不是我这个武夫应当操心的了,衡臣,你这曾经的户部尚书便想想法子罢。”。
汉臣和满臣,毕竟还有矛盾。
我略微咳嗽一声,微笑着对陛下说:“我大清自开国以来,在开疆拓土上功绩卓著,与前朝别有不同——”。
皇帝打断了我:“如何不同?你细细说来。”。
我只是吹捧你一下而已。说实在的,我对大清还真无感,人都说故土难离,故乡难忘,但在我看来,这三千世界并无不同。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秉道:“我大清疆域极为广阔,北到外兴安岭,东起大海,西到葱岭,东北到库叶岛,西北到巴什喀湖,比起汉、唐、宋、明,国土更为宽广。此外,我朝所有的土地,据是完全掌控在中央朝廷手中。”。
“从秦朝开始,历朝历代无不为北方外族所扰,而我朝不存在此类忧患。我们满族人原本出身关外,与正北方的蒙古族世为姻亲,整个蒙古无论是漠南蒙古、喀尔喀蒙古还是漠西蒙古,据都与我朝交好,彼此之间,也几乎没有发生龃龉。圣祖就曾说,‘昔秦兴土石之工,修筑长城,我朝施恩于喀尔喀,就是外蒙古,使之防备朔方,较长城更为坚固’。”。
“往南说,虽然自汉朝时起,西南诸省便规制于中央政府管辖之下,也就是那时所说的岭南地区。但一直到明朝,几乎都是自成体系,不过是表面上臣服天子,事实上不通朝廷的政令。父皇您下大决心推行改土归流政策,这才把西南四省真正抓到了手中。”。
说到这里,皇帝也不禁微微一笑,向鄂尔泰投以赞许的目光。
此时帘旌一动,阿莼带着宫女上来,给在座诸人一一奉茶。鄂尔泰没见过此等场景,神情颇有些讶然,张廷玉倒是安之若素。
我知道其中的缘故。
自雍正七年、雍正八年以来,陛下常常精力不济,且又失去了一大臂膀和硕怡亲王胤祥。雍正皇帝与别的皇帝不同,在登基之初,为了打破诸位兄弟和满汉大臣的掣肘,他广开言路,重建了奏折制度,每日向他进上的奏折多达上千份。
他是勤政的典型,奏折多是亲自批复,又常下政令。作为他的高级秘书的张廷玉,有的时候一天奉诏五六次,常常加班到一两更才回去,公文诏书,大多出自张廷玉之手。
而到宣妃得宠之后,陛下有时也会让她代拟奏章,代批奏折——当然是陛下口述,她笔录。
所以阿莼不仅是宠妃,也是陛下的另一个秘书,和张廷玉算得同僚。且她有另一项别人比不了的优势,阿莼的书法文章,是陛下一手教出来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她这么出入陛下书房,也不过是寻常事。
阿莼手中的茶自然是奉给了陛下,随即就磨蹭着不走了,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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