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耀全面战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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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全场像晴天霹雳一样响起一片欢呼声。
血战之后，许多洛尔卡丹人抑制不住狂喜，跪在地上，亲吻手上沾染着血迹的武器。
而那些受伤的洛尔卡丹人，则杵着长矛，整个身子好像一棵刚刚挨过寒冬的小树享受到冬后微风的吹拂。感到振奋的同时，半边身子颤巍巍地抖动着，嘴边不停地念叨，“我们胜利了……”
亚索接过侍卫官莱昂找回来的将军佩剑，收回了剑鞘。
他艰难地左移了两步，虽然胸口并不好受，剧烈的疼痛从牙龈刺激到大脑，但亚索却没有轻易表现出来。
沉静对待和接受这一切，亚索的耳边听着侍卫官莱昂的战果统计。
“将军阁下，洛尔卡丹军队杀敌980。将军卫队斩杀了红发食人魔首领。……除了有三十几个食人魔弓手逃散，我们的战绩辉煌！”
莱昂的脸上，显示出胜利后所兴奋的样子。可是，他的笑容却掩饰不住那一双已微微湿润的眼睛。“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洛尔卡丹人……将勇猛战斗，无所畏惧！”
侍卫官莱昂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内心此时的感受。
只能用洛尔卡丹勇士操守，来言明自己的坚定立场。
抹了抹嘴角不只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血迹，亚索两只眼睛来回在地上扫量，虽然战果辉煌，丝毫没有显示欣喜若狂的模样。
他的脸色苍白，表情也极为淡漠。
但如果细看，便不难发现，此时此刻，那是一双极不平静的眼神沉淀。
“洛尔卡丹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洛尔卡丹勇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剑士大队，阵亡55人。三个长矛大队，阵亡202人。镇民猎手，阵亡38人。”
经过神秘数据流的统计，亚索能够精准地说出在此次战斗中牺牲的人数，“算上将军卫队，今天，我们永远的失去了305名袍泽。剩下只要是还活着的，每个洛尔卡丹人都已负伤。”
长矛大队百夫长克雷格阵亡————
至此，神秘数据流的战后统计，没有停止。
在侍卫官莱昂的眼中，亚索还想说什么，嘴角却不规则抖动了一下，仿佛在继续嘱咐着什么，却又听不见一丝的声音。
这时，有一名洛尔卡丹剑士，来到亚索的身前，除了剑上手上全是血污，那双微微沁出泪花的眼里满是激动。
“将军，第二长矛大队克雷格百夫长阵亡。而且、……而且，艾伯丁百夫长也快不行了。”
剑士大队百夫长艾伯丁：洛尔卡丹唯一的三阶剑士，唯一的精英职业者。
在亚索的眼里，艾伯丁百夫长，一生获得十六次勇气奖章。
艾伯丁百夫长追随了阿奇门农老男爵大半生，是洛尔卡丹元老级的勇士。
即便是亚索继承爵位，成为洛尔卡丹的领主。在一年的短暂时间里，艾伯丁依然出色的完成了诸多的任务。
当亚索亲眼目睹艾伯丁百夫长，他的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身边那些想尽力捂住他伤口的洛尔卡丹剑士措手不及，鲜血象箭一般喷涌而出。
随后经过认真的救治和伤口包扎，他的血仍然一滴一滴的在不停流失！
看着亚索，艾伯丁百夫长的最后遗言，“将我的尸体留在我浴血奋战的地方，战死在何处，何处便是洛尔卡丹人的归宿。此生，我艾伯丁最大的荣耀，就是洒干鲜血，坚守在战场上，脚踏一片鲜红。从此，——永不后退！”
当亚索亲口问道，“我的部下，洛尔卡丹的百夫长，你还有何遗愿？”
艾伯丁百夫长摇摇头，到最后，他的嘴角只是勾勒出一丝凄凉的幽默，“可惜没有圣光牧师在一旁为我超度。”
艾伯丁百夫长说完，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破碎的衣甲。
冷冰冰的神秘数据流显示：剑士大队百夫长艾伯丁阵亡————
窒息中，艾伯丁百夫长闭上了双眼。强烈的悲伤让阿黛尔瘫痪一般的站不起身，使名地抓住亚索的披风一角不肯放手。说起来，这还是阿黛尔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洛尔卡丹人死去。
……第一次看到她敬重的人流干了鲜血。
……第一次在一场大战中战后余生，用勇气和实力证明自己。
虽然她没有像许多洛尔卡丹勇士一样阵亡，但阿黛尔并不感到庆幸。亚索能够感觉到，她甚至有一点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有陪着诸多的洛尔卡丹勇士一起捐躯……“阿黛尔，这些洛尔卡丹勇士的捐躯，不但只为了洛尔卡丹，他们还是为了我们能够活着！”
一直的沉默，到这一刻，阿黛尔依然拼命想忍住，她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听了亚索的安慰，她的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只是一会儿功夫，两颗大泪珠离开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到最后痛哭出声。
许多岁月中，这是亚索最后一次亲眼看见阿黛尔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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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去，生者还要继续。
亚索站在原地，舒展的额头没有起一丝皱褶。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眼神渐渐恢复平静。调整了情绪，他稍后便快速下令，收获洛尔卡丹人的战利品，割下所有食人魔的头颅。
长久以来。
作为一种凶残、好斗的魔怪。
食人魔拥有独特的变形术，这种天赋储存在食人魔那一颗奇怪的头颅中。
除了对人类血肉的依赖，食人魔喜爱吸吮人类的脑浆。
以牙还牙，人类却也可以将食人魔的脑液，调制出一种魔法变形药水，或者是最上等的驻颜魔水。
这使得每个食人魔的头颅，在每个贸易商人那里，都价值十个金币。如果亲自贩运到日耀平原的中部和西部，每个食人魔的头颅，还会在这个价钱的基础上翻两倍。
收获了1万枚金币，却损失了305个洛尔卡丹士兵和两个百夫长。
亚索不知道这种付出和收获到底值不值得。他只知道，“在当下的这种诡异局面中，不管愿不愿意，在这次战争中，洛尔卡丹人都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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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聪明的卑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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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依然簌簌地下着，空气愈发的寒冽。放眼望去，林地间已变成了一片冰雕雪塑的视界。野村荒冢、寒林草垛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裹尸布。
305名洛尔卡丹人埋葬在一起。
他们共用同一块墓碑，共用同一则墓志铭————
“对人生，对死亡，给予冷然之一瞥。洛尔卡丹之躯长眠于此，洛尔卡丹之魂驰过。”
要想用更精练或者更感人的语言，来描述这个使人寒心的不幸，生死与埋葬，悲壮与勇气的故事，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
恶劣的天气，刚刚又经历了血战。
洛尔卡丹军队，失去了一多半的战斗力。
但即使是到了现在，亚索依然也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在他的眼中，“战争本来就是勇敢者的游戏，一旦参与者萌生了退缩、怯弱的表现，那么就注定是输家。”
特别是，这是一场由端木城，和坦普尔顿、布维埃、玛瑙河镇、黑山岗和洛尔卡丹，六个贵族领主的一次联合行动。稍后，耳边听到了骑兵斥候刚刚带回来的消息，“将军，北面有发现。”
听了骑兵斥候的禀报，亚索眼睛里不易觉察的火花一闪而熄。
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哪怕是在下雪天，一支上万人的军队，也会留下较为明显的行军痕迹。
而根据骑兵斥候刚刚带回的信息，这正好印证了他之前内心的想法，“一个领主如果背叛盟友，放弃了最基本的贵族操守，那么无论他的地位多么显赫，无论他有多少军队，他都是一个卑劣者。”
这个将被五大城镇称为卑劣者的人，他就是端木城的领主——沃特侯爵。
战利品收割完毕，重新整队的洛尔卡丹人，几乎以某种信仰的眼神，注视着亚索，等候将军的指令。身处战争中，将军才是士兵的希望。是的，就是这种被人当作黑夜里的明灯的感觉。
既让人有成就感，却又担负有任重道远的责任。
雪还在下，伴随着阵阵寒意，刺骨的冷风嗖嗖吹来，亚索的脸皮被风吹得有一些发紧，还有一些痒。
虽然天气很冷，可是这种寒冷也终被洛尔卡丹人灼热的心覆盖了。
“胜利不是终点，战争永远没有终结，为了305个袍泽，我们将深入荆棘森林。洛尔卡丹人不会原谅背叛洛尔卡丹的卑劣者，坚信卑劣者会为此付出代价。畏惧和退缩不是洛尔卡丹的风格，只有勇气才是洛尔卡丹的永恒。”亚索如此说。
对于洛尔卡丹人而言，一个最好的士兵，他应有的结局，就是在最后的战斗中倒下去，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看到己方的胜利——
而在将军的号召下，几乎所有还活着的洛尔卡丹士兵都站直了身体，大吼着“洛尔卡丹！”表示愿意继续战斗。
但在现实的基础上，亚索很快下达了他最新的将军指令，“贝瑟尔百夫长，我将任命你为护送官，携带战利品，将每个伤势较重、行动不便的洛尔卡丹士兵，安全送回洛尔卡丹。”
“遵命，将军阁下。”
得到贝瑟尔百夫长的回应，亚索点点头，他的目光很快转向了身边的传令官。“阿黛尔，接下来你不必再继续参加战斗。因为我将赋予你一项对洛尔卡丹意义重大的使命。”
刚开始，阿黛尔眼底还闪过一丝惊慌，但在某种注进了使命感的眼神注视下她欲言而又止，默默认真听着亚索下面的指令。
“阿黛尔，你将带领将军卫队为我探听消息。如果端木城军队没有按照预先商量好的路线进军。那么不光是洛尔卡丹遭到了埋伏。我怀疑，沃特侯爵把我们的行军路线，以某种‘暧、昧’的方式预先透露给食人魔。这样以来，坦普尔顿、布维埃、玛瑙河镇、黑山岗四支城镇军队，应当与洛尔卡丹军队有着相似的遭遇。而你，将要前去印证我的判断有没有出错。”亚索看着阿黛尔的眼睛，继续说道。
“阿黛尔，如果坦普尔顿、布维埃、玛瑙河镇、黑山岗四支城镇军队和领主全军覆没。那么背后的城镇随时可能遭受灭顶之灾。如果还来得及，我要你把食人魔即将入侵的消息，带给四座城镇。就说，洛尔卡丹愿意庇护所有正在面临危险的人类。”
怜悯和仁慈，作为一项优良的贵族品质。
现在，如果这项优良的品质能够为洛尔卡丹带来利益，那么没理由不去坚持。
人口，作为一项发展缓慢，却意义非凡的重要资源。一直作为一个难题，困扰着亚索。
就在眼下，有一个快速扩大人口的契机。但遗憾的是，却是站在损害其他领主贵族利益的基础上。这一点，就算亚索也无可奈何。假如四大城镇的军队已经崩溃，那么后方领地就会处于食人魔的窥视与威胁之下。与其把人口送给食人魔吃掉，不如拿来振兴洛尔卡丹。至于抓紧时间去拯救其他四个城镇领主，亚索有一瞬间萌生了这个念头，却很快抛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亚索只是一个城镇领主，而不是一个国王。那种守护王国边界，不计损失，去拯救朋友的英雄主义与使命感，还没有降临在自己的头上。至少，目前没有。
身为领主，亚索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具有一颗慈善家的心帮助别人，首先得为自己考虑。
接下来，亚索的语气中透着一抹鼓励，“去吧，阿黛尔。我将以你为荣！”
阿黛尔的眼球虽不黑，是一对深蓝的颜色。但在她最后抬起头，与亚索的目光相对时，深蓝色的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看上去勇敢、坚定又机警。“遵命，将军阁下。”
……
在亚索的眼中，端木城沃特侯爵，用商量的口吻，实际上是用威胁的方式，迫使坦普尔顿、布维埃、玛瑙河镇、黑山岗和洛尔卡丹参与了战争。
而后，沃特侯爵又用他的卑劣，出卖了五大城镇。甚至把盟友军队当成了他的诱饵。沃特侯爵将五大城镇的军队人数和行军路线，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透露给了敌人。这便从而使得五大城镇军队，同时在荆棘森林的西面，在五个不同的地点遭到了双倍甚至是数倍敌人的埋伏。
此种行径的卑劣程度，无以复加。以至于让亚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此时沃特侯爵正在干什么？亚索将自己代入对方的角度，利用目前掌握的线索很快做出了推断。
我们卑劣的侯爵大人，应当是率领着一万五千规模的端木城军队，轻轻松松绕过洛尔卡丹，再穿越潮湿林地的北面，从荆棘森林的东面，准备进攻食人魔部落的入口防守薄弱的————铁板桥。
在亚索眼里，端木城侯爵这一手玩得固然聪明，却是利用了五大城镇的信任基础，不管五大城镇的死活。
在这场战争过后，假如坦普尔顿、布维埃、玛瑙河镇、黑山岗的贵族领主可以活下来，一定会将端木城侯爵恨之入骨。以最坏的打算，就算是四大城镇覆灭，那么沃特侯爵也会遭到王国的清算。
可是卑劣的沃特侯爵有如此愚蠢吗？
亚索很快联想到，“除非背后有人替他撑腰，默许了这种卑劣的行径。”
古国国王已经年老昏聩，王国的大小领主们，各自求生存发展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亚索觉得，到目前为止，他所怀疑和推断的一切，都应该八九不离十。
现在，洛尔卡丹暂时脱离了危险，却并不意味着战争已经结束。
亚索决定以牙还牙，通过一种‘卑劣’的方式，以其之道还施彼身，给这位卑劣的端木城侯爵一个惩戒。
虽然这个计划有些大胆和冒险。
【1，率领三十二名剑士，和二十名猎手，在恶劣的天气，横穿被白雪覆盖的潮湿林地。】【2，从荆棘森林南面的丘陵凹地，找到噬人地穴。从地下进入食人魔部落内部，窃取此次战争的胜利果实。】亚索不知道这种冒险，较之刚刚才经历过的血战，哪个风险更大。
但起码他的心中应该明悟，端木城侯爵进攻食人魔部落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人类，更不是为了什么种族大义。
每到这种寒冷的季节里，让亚索能够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每当到了每年的雪季，在食人魔的部落中，便会生产一种被命名为‘图腾液’的重要资源。”
图腾液的功用和价值，就连一个国王也不会无视。
而只是1滴图腾液的价值，就足以顶上洛尔卡丹这样的城镇半年的收入还要多。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
不用说，食人魔在荆棘森林西面埋伏五大城镇的军队，却又在东面的铁板桥遭到端木城军队的猛攻。
此时，食人魔部落中面临前所未有的空虚。
正如亚索的决策，“既然有了判断就应该马上行动，就需要抛弃一切顾虑，坚决去执行，否则还要战略和对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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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进入噬人地穴
这几天在忙。
看了书评区的留言，特地在更新方面说一声抱歉。
……
噬人地穴————
“它位于靠近荆棘森林南部边缘的丘陵凹地中，有一条小路直通洞口。记得那个时候是在夏天，洞口长满了绿青苔、野篙和茅草，五尺多高的地穴洞顶上，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直垂下来，遮盖着地穴的洞口。”
这些描述，亚索只是在很久前，听阿奇门农老男爵讲述过。
而这些关于年轻时候的冒险，除了阿奇门农老男爵，和当时有限的几个人，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五大城镇的人类或许知道噬人地穴的存在，却没人知道这个地穴连通着食人魔部落的内部。
至于噬人地穴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亚索本人并没有亲身涉足过，只是知道它的另一头出口，是食人魔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