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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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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凌乱不堪之际,她得偿所愿地疯了。
  ……
  在一声声的“阿萝”之中,天空变成烟青色,无数的雪片纷纷扬扬飘下来,温柔地拂过脸庞,很冰,很凉。有些调皮的,宛如鸟儿羽翼,轻轻落在眼睛上,化作一汪柔柔的水,化成永不会流下的泪。簌簌眨了一眨眼,漫天飞舞的雪花霎时没了踪影,只剩下孤独颓败的烟青色。
  透过支开的南窗,能够望见一线天际,遥遥远远触摸不着,却是沧海桑田里唯一不会变的东西。
  阿秀怔怔看着,又疲倦地阖上了眼。有些东西没变,有些东西却变了。
  “阿秀”,有人低低唤了一声,将她从那个残酷冬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阿秀转过头,微微睁开眼,正好看到一张俊俏脸庞,无论是在梦境,还是现实,她都再熟悉不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因为担忧蒙上一层氤氲的水汽,一如那一年掩映在深秋薄雾下的清澈双眸,美得令她不敢忘。
  “纪修?”她静静看着他,只当自己还身在梦境中。她拽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肯再撒手。
  那人蹙着眉,抿着唇,似乎并不高兴。墨发妥帖地盘在顶上成髻,发间插着一支碧绿打眼的竹簪子,风骨倨傲,清峻无比。
  墨发?
  认清这个现实时,阿秀终于震惊了。过了好半晌,她艰难改口道:“顾大人?”
  当两张脸重叠在一起时,阿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有轮回的存在!她将他忘了三百多年,但至少他又活着了!
  阿秀欣喜不已,她蹭的坐起来,一下子拥住坐在床榻的那个人。她撞进了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胜过所有的千言万语。
  这一世又一世,她不曾经历生死轮回,她独自游荡在这苍渺世间,拥有了那么多那么长的回忆,可偏偏忘了这一段——她本以为永不会忘的东西。这些沉痛过往,在那一个雪夜被她永远封存掩埋。
  而之所以封存,竟然是因为她背叛了自己千百年来为之奋斗的信仰!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因为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因为一条为她自尽的人命,她就背叛了阿牛,她就喜欢上了别人,所以才会害的纪修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那现在,是不是也会一样?
  阿秀不敢再想。
  这样一来,她便松了手,只呆呆望着他。
  顾怀丰察觉到她一连串的不对劲,连忙问道:“阿秀,你可有哪儿不适?”方才进屋的时候,看见那个和尚对着阿秀施法,周围还摆着一圈惨兮兮的白烛,他可是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听着这个声音,再与记忆中的那个对比,阿秀便又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期盼,“大人,你能不能唤我一声阿萝?”
  顾怀丰虽然不解,却是照做了。他明白这两个字于阿秀而言,必然代表着她的另一段过往,就和那个纪修一样。方才她看着他口中唤着纪修的那个眼神痴迷极了……被当做某人的替身,而且还是两次,顾怀丰心里酸酸的,实在挫败的很。
  阿秀却没在意这些,她认真地“嗯”了一声,又央道:“大人,能不能再唤一次?”
  她的样子可怜无辜极了,怀丰心里虽不大情愿,但到底抵不住她热切期盼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再唤道:“阿萝。”
  阿秀无声笑了。她仿佛回到那一年的深秋,纪修总是笑眯眯地招手唤她“阿萝”。
  “能不能再这样唤我一回?”
  顾怀丰忍着不痛快,又喊了一次。谁知道阿秀得寸进尺央个不停,他的面色便有些不虞和难堪了。看着眼前这人耷拉下眉头,阿秀逗他道:“大人,你笑一下嘛。”
  顾怀丰勉强笑了一下,却是比哭还难看。阿秀还要开口说话,他终于忍不住愤愤道:“阿秀,你可是将我当成了什么人?”
  阿秀一时愣住,也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她怔怔想了想,正色回道:“晚山,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什么人,不过现在,我很庆幸还能够再遇见你。我实在是欣喜过了头,对不住,让你难受了。”
  这句话无疑在怀丰心里激起千层浪,他悸动难耐,却又不敢相信这样的甜言蜜语会从她口中说出。再一想到之前阿秀在山尖那么决绝的态度,他不禁疑道:“阿秀,你到底怎么了,可是那个和尚对你施了什么迷心术?”
  这人真是呆!
  阿秀浅浅一笑,不答反问道:“你怎么来了?”直到现在,她才惊觉顾怀丰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明英和那个口口声声要她命的和尚去哪儿了?
  顾怀丰解释道:“我昨日醒来便听说了你在衙门一事,心下着急就想着来见你,结果我娘反倒命人将我软禁在府里。我实在气愤不过,五更天的时候,趁他们不备,好容易翻墙出来。我娘亲如此待我,实在令我心寒!”
  他这样说着,阿秀才注意到顾怀丰发间的那支竹簪子碎了一个角,而白皙的脖子上蹭了些泥灰,再往下看,他身上零零碎碎地沾了好些土,很是狼狈。
  她有些心疼,便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替他擦拭脖子上的痕迹。被她触碰的那一处冰凉刺骨,顾怀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阿秀一惊,忙缩回了手,没想到他眼疾手快一下子反握住,贴在了自己脖颈处反复摩挲。
  “阿秀,不管你在欣喜什么,我也庆幸能够遇见你。”他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啄了一口,接着又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什么都帮不上你,还需要你处处舍身维护。但你曾救过我的命,若是有一日,你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了。阿秀……”他的一双眼睛明亮至极,就这么盯着她,“阿秀,我在你心底也许比不上很多人,但你在我心底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她亦没有想到这个呆子说这样的情话,也是信手拈来。
  阿秀面色微微羞赧。
  还来不及感动,顾怀丰又道:“你师兄在外面替我拦着顾府的人,我实在不想回去,至于那个和尚……”他顿了顿,疑惑道:“他见着我,长叹一声走了。”
  “走了?”
  顾怀丰点头,“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和尚出门之后说了天意二字,神神叨叨的,你懂么?”
  “天意”二字,她懂,又不太懂……若是天意,为何她不能只遇到阿牛一人,若不是天意,她为何能够接二连三遇见眼前这人?
  阿秀只能如此回道:“晚山,那个和尚不会加害于你的。”
  这个时候,明英闯了进来,嚷道:“阿秀,有人送来一封信函说是给你的。”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的一纸信笺,“真是奇怪了,谁还送信过来给你啊?”他凑到鼻尖闻了闻,又道:“好香啊……”
  阿秀接过,上下翻了翻,见没什么异样,方递给旁边那人,面带微赧道:“晚山,能否劳烦你替我读一下,我……”
  顾怀丰自然地接了过来,也是先送到鼻尖下面闻了闻,“这是上好的桃花笺,是专门送给心仪之人用的。”他淡淡评价了一句,又别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信,缓缓念道:“阿秀,昨日一别……”
  他的声音难得低沉一会,虽然悦耳,但阿秀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一把抢过来,揣回怀里,“哎呀,别念了,你们都出去吧。”
  顾怀丰慢悠悠抽了回来,“我出去了,谁给你念?”
  阿秀垂着头,就听他继续道:“阿秀,昨日一别……”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晚了,最近状态不好,周末有事就不能更新了,请假一天,sorry~
  

☆、心愿

  整间屋子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男人沙沙的嗓音。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那些洋洋洒洒热情洋溢的话从顾怀丰口中不带感情地念出来,褪下几分造作,平添了一分禁欲,能够让听的人有一种莫名享受和心悸。
  南窗下,阳光正好,怀丰沐浴在纯粹的金乌之中,更显圣洁。他方才念完一大段,有些口干舌燥,便默默抿着唇吞咽了一下。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两颊鼓鼓的,又变成了讨人喜的小包子。垂着眼略略扫过下文,怀丰眉头微蹙,终于抑不住怒气冷哼一声。
  他的动静不大,阿秀却听出了一些嘲讽和轻蔑之意。先前那一大段文绉绉的华丽辞藻,对于她这个至始至终的乡野厉鬼而言,只能是一知半解,听得不甚明白。如今见自持大家公子风范的顾怀丰难得这样,她心下越发好奇。
  “底下还有什么?”她探过头,想瞧个究竟。
  怀丰却将信笺朝里一折,阿秀抻着脖子扑了个空,还险些歪到他怀里。她悻悻坐直身子,唬了他一眼,没想到那人也在看她。视线猛然相及,往事铺天盖地袭来,有前世温暖心善的小和尚,亦有今生倨傲迂腐的探花郎。在这双澄明眸子的注视下,阿秀原本故作唬人的这一眼就慢慢没了底气。
  她渐渐拧起眉,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见异思迁、不守妇道、万人唾弃的模样?
  “子正邀你明日一叙。”顾怀丰突然道。
  阿秀回过神来,“他邀我?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顾怀丰将信笺递回到她手里,声音嗡嗡的,没什么好气。指尖拂过她的掌心,寒凉刺骨,他有些想伸手一握,却到底不敢逾矩。再一想到曾答应过阿秀不再纠缠,怀丰叹了一声,起身道:“他似乎对你有情,不过真实如何,还需你明日自己判断。”踟蹰了一会儿,他终于又提醒道:“阿秀,在山间我曾经劝你的那番话,还望你能够细细思量,切莫意气用事。”
  范晋阳是什么人,阿秀并不知道,或者说她一直当他仍旧是憨直的阿牛,可顾怀丰清楚了。若说前世的阿牛是个朴实好人,那他毕竟已经死了千年,现在的范晋阳只不过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罢了。
  这人藏得深,并不适合阿秀。这是怀丰心里想的东西,可他不愿意明说,否则岂不显得自己挑拨生事,没了风度?如此纠结之下,他愈发郁郁寡欢,只想出去透透气。
  “你去哪儿?”阿秀问道。
  顾怀丰心事重重回道:“我随便走走。”
  阿秀下地闪到门边探了探身,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络绎不绝,间或夹杂着明英的大吵大嚷,她扭头看他,“客栈外头都是顾府的家丁,你这是……要回府?”五更天的时候顾怀丰偷摸翻墙出来,白氏愤怒之余,算到他只会来客栈看阿秀,所以便派了许多人来“请”他回去。
  听了这话,怀丰一时很是迷惘。
  他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自小到大,我从不会违背娘亲的意思,这一次惹她生了气,我应该回去请罪的,可是……”他盯着地上,有些手足无措,像最开始被夫子重重责罚的少年郎,“阿秀,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才好。从去年秋天入狱被罢官开始,我活在这世间似乎什么都不会了,似乎只为了顾家一族而活着,总觉得……我现在过得根本不像我自己。”
  絮絮叨叨了这么多,他抬起微红的双眸,问道:“我说的很乱,阿秀,你明白吗?”
  顾怀丰的性子清冷倨傲,他本有自己的理想政治抱负,没想到却栽在曾经最最不屑的朝堂争斗之上,被老师放弃,被同科陷害……这几个月,他心里苦闷至极,可为了不让白氏担忧,只能面色依旧如常。直到昨天发生衙门一事,外加白氏的阻拦,他才彻底迷茫了。怀丰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是否要就此浑噩一生?
  其实,他从来不是个强者,他亦有脆弱的地方。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除了眼前这个已经化作厉鬼的女子。
  所以,在她面前,他才愿意亦能放心地敞开心扉。
  阿秀完全没有预料到顾怀丰会说这些,他的面色落寞,再加上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哪儿还有初次见面时意气奋发的模样?阿秀心疼极了。她上前望着他,正色道:“晚山,你现在最最最想做的是什么?”
  不管世事如何变化,阿秀她都是要走的,要去偿朝云的这笔债。现在,她只想在临走之前,帮这个呆子完成一件心愿。
  “我最想做的?”怀丰愣住,他低头看着她,疑惑地摇了摇头。
  “没有么?”阿秀固执地继续追问。
  看着这张比自己还要坚持、还要倔强的脸庞,顾怀丰心里感动非常,从来没有谁会像阿秀这样毫无保留地待他。“阿秀,我心中想做的事情很多,不过现在最想做的……”他顿了顿,微笑道:“我想让你留下来。”
  阿秀怔住。
  这世间她能做的事情千千万,唯独这一件,她没办法。她好容易愿意放下千年的执念,下了离开决心,虽然昨天被范晋阳的笑靥摧毁了一些,今天又被这个呆子的前世感动了一些,她是有许多许多的不舍,可到底该去偿债了。
  见她迟迟不语,顾怀丰道:“抱歉,我似乎强人所难了。那,换一个?”难得见他狡黠地眨了眨眼,阿秀又是一怔,因为这个动作实在太像纪修。她不得不再次感谢轮回,将他又安然无恙地带了回来!
  “换什么?”
  “我想……这一整天和你待在一起,没有别人,没有琐事,只有你和我。别怪我自私,可好?”
  别离总是难受的,人需要给自己找寻一些支撑下去的力量。
  阿秀笑道:“还只当是什么要上刀山下火海的费劲要求呢,这个再简单不过。”她主动牵起他的手,“晚山,我也想自私任性一回……”
  千年了,她为寻找阿牛在世间过了千年,可兜兜转转之间,她总是会先遇上他,总是会喜欢上眼前这个人。她饱受着良心和信仰的谴责,前一次她无法承受这种痛苦只能疯了,这一回终于可以放下执念,但阿秀亦奢望有这么一天,自己可以全身心地属于他。若有一天,自己真正离开了,飞灰湮灭,也能去的无怨无悔——这是阿秀千年来最自私最放纵的地方。
  顾怀丰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反手将她的指尖扣得更紧了一些。其实,他们的内心是一样的,因为他和她对未来一样的绝望。
  话语再气势磅礴的话,可这真实的一日却很简单。
  客栈外是闹哄哄的顾府下人,阿秀又没了内力翻不出去,两人只能倚在后院的美人靠上晒太阳。日头最大的时候,碎金斑驳,有些灼热,阿秀手搭了个凉棚,微微眯起眼。
  “难受了?”顾怀丰关切道。
  阿秀点头,“我受伤之后比不得以前,师父度了些真气给我。”
  “你怎么会突然受这么重的伤?”顾怀丰问出了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他满是担忧,又问道:“那你要如何才会痊愈?”
  阿秀闻言偏头看他,目光正好落在他的胸膛处。那里面藏着的一团火热,能够稍微令她惬意一些,阿秀往他身边主动靠了一靠。顾怀丰不由得面红耳赤,身子往外避了避,“阿秀,你这是?”
  “你不是问我怎么才能好一些么?”怀丰点头,阿秀浅笑道:“只有你才能令我好一些。”
  这一瞬间,万籁俱寂,顾怀丰只能听到自己砰砰如雷的心跳声。他往回靠了靠,双手拥住她。见她仰面望了过来,那张脸白皙如霜,唯独红唇烈如火,他的喉头微动之间,终于落了个吻下来。
  阿秀这一次没有避开,她阖上了眼,内心有些忐忑。倏地,柔软的唇啄在她的唇角,轻轻柔柔的,像是羽毛拂过,有些痒,阿秀忍不住想笑。她刚咧开嘴,那人便抬起了头稍稍离开了一些,面前这张俊脸涨得通红,“你笑什么?”他低低呢喃道,有些不安。
  “我笑你是个呆子。”阿秀微微仰面,亦吻在他温热的唇畔。
  那一次顾怀丰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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