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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路人是蟑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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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刮过,遥远的天边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鸣笛的响声。接近午间祷告的时候,几个人争执了好一阵子,还是无法确定跪的方向到底对不对。平时在家里祈祷当然都知道要对着哪扇窗的,因为房间的位置是固定的嘛。但是看云识天气或者看太阳辨方向的技巧,她们这城些里长大的孩子可都不大擅长哎。

恰巧当时一阵驼铃声响起,几个赶了一队骆驼的游牧人也正赶来这个沙丘的洼地上祷告。
玛莎等几人立即聪明的闭嘴,瞄着游牧大叔把一块破旧的红毯子铺展在沙地上,然后乖乖的跟着游牧大叔跪向了同一个方向。15分钟的祷告之后,玛莎跑过去问游牧大叔可否卖点鲜奶给她们几个。游牧大叔说好,当下就招呼一个同伴,一起给一匹母骆驼挤奶。梅琳跟诺拉也都好奇的跟过来瞧,一只哺乳期的小骆驼不住的想越过一个牧人的阻拦,过来抢奶吃。

游牧人的全体家当似乎就都扛在几只骆驼身上了。一只骆驼背上绑着两只椅子,另外一只似乎是背着一个小帐篷,沙大气温高,晚上如果不下雨的时候,连帐篷也用不到。几个游牧人的白色长衫已经洗的有点褪了色,有点淡淡的发黄。头上罩的传统围巾是毛巾的布料,比较厚重,可以更好的遮住毒辣的太阳,也方便来擦汗。

鲜奶挤到一只小桶里面之后,游牧大叔找出几只方便袋,把鲜奶分成三份,递给玛莎。玛莎付了一张面值10个瑞亚尔(沙大货币单位)的钞票给游牧大叔,他接过去之后,皱眉在自己的钱袋里翻了翻,又招手给另外一个年轻一点儿的男孩子,那个男孩递过来一张5瑞亚尔的票子,玛莎摆摆手说是给他们的零钱,游牧大叔再三感谢了玛莎才驱赶了驼队离去。

驼铃声渐行渐远,几个游牧男子也很快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三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喝着鲜奶,一边感叹游牧人的辛苦,一边唏嘘连这个阶层也还是男女分化到了极致,整个队伍里面一个女人的影子也没有。

下午的时候,她们循着车笛声回到离公路比较近的地方。又在道边一个小摊子上吃了一只烤玉米,半只大西瓜,才意犹未尽的上路要打车回城。虽然大漠落日很美,但是她们不敢游荡到太晚,小司机放学时会在校门口等她们的,必须及时赶回去才行。

不同于游牧大叔跟摆小摊的埃及老头儿,路上飙车族里面有不少激进的年轻男孩儿。
他们有的估计是怀疑玛莎的身份所以大吹口哨,有的根本是无视玛莎这个男守护人在身边的事实,直接对着梅琳跟诺拉狼嚎鬼啸,大打手势。一天下来,两人的头巾被风吹的有点乱,几丝头发垂到了额头上,另外梅琳的面纱也比较薄,这对于那些无聊之极出来飙车的男孩子可是非常吸引。

在几个人拦到计程车之前,已经有几辆私家车蹭过来减速行驶,车窗里伸出脑袋的,或者吊在车门上的男孩子近距离看出玛莎有鬼之后,电话号码雪片一般纷纷扬扬砸下来,胆子大的就停下车并且大开车门,争相承诺送几个人进城回家。

梅琳没有这种经验,吓的一张脸惨白一片,暗暗发誓,如果这次逃过一劫,那么以后一定不会如此胡闹了。诺拉则镇定的收集名片,而玛莎居然扯下头上的红格子传统男头巾,露出了一头盘了一个髻的金发。然后拉着梅琳跟诺拉走向一个笑的很灿烂的西方人的跑车。

梅琳浑身不自在的闷坐在车里,一路上不住的扭头四下张望,生怕见到宗教警察跟踪车辆的影子。玛莎跟那个金发蓝眸叫做贝尔的车主叽叽咕咕打的火热。贝尔显然很是惊艳,没料到玛莎会讲的一口流利且语音纯正的英文。听说了玛莎是个混血儿后,对她的大胆行为也立即释然了。

贝尔说他是阴国派来一家合资石油公司的工程师,住在设有专门防护设施的外国人公寓一条街。(不是租界,虽然他们的确是高薪阶层,但是之所以被保护,是因为这几年一直有恐怖分子去那里扔炸弹。)他们回到校门附近后,贝尔把名片交给了玛莎,跟梅琳和诺拉很有风度的点点头,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请她们去他家玩儿。梅琳差点哧的一声笑出来,这位大哥以为这里是伦敦吗?还去他家里玩儿?


  天堂的门开吗?


回家进院之后,梅琳的心跳才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看来她还是不大适合那种挑战心脏能力极限的活动。她钻进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出来,行了傍晚祷告礼之后坐在电脑桌前。平时香草会在这个时候来送饭给她,不知今天怎么还没来,不过正好她一肚子的烤玉米还没消化,也不想再吃东西。

她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游来荡去,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几个跟读的博客,一个言辞激烈的讲述一个资深老王子在家里大搞性虐待故事的博客被封锁了。“您所查询的网址并不存在”。

梅琳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个,也隐隐料到那个言辞犀利的版主早晚会惹上麻烦,但突然间鲜活了半年有余的一个博客就被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给替代了,感觉好难过,也没人知道那个版主是否有什么人身危险。是谁说网上的世界是虚幻的,可以为所欲为的?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来过沙大。

梅林郁闷的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平时最喜欢的IQ测试,盯着一排排横横竖竖的几何图形,寻找规律,但今晚她盯着下面这一个图看到头晕心烦也看不出什么眉目来,干脆啪的合上书摔到了一边。




捧着头缩进椅子,梅琳胸口闷闷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的家从一个温暖热闹的地方变成了一座阴森森而空荡荡的城堡。

从前妈妈会带着姐妹们去餐厅吃饭,仲玛也大多时候也在。现在五姐六姐都出嫁了,仲玛去了伦敦,妈妈走了——,她的眼睛不自觉的湿了,长叹口气,回过神来,默默的祈求上帝的原谅。是的,上帝召唤妈妈去了天堂,作为真正的沐斯林,她不可以自私的用自己的悲伤郁闷来拖妈妈的后腿。虽然她真的真的好想念妈妈啊,如今,她已经是个带着面纱的成年人了,如今夜里在也没有人来看她是否踹开了被子着了凉,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人会像妈妈一样爱她宠她了。

父亲最近反而来的非常频繁。当然不是来看梅琳,而是来宠幸他的小新娘。
自从小表姐嫁过来之后,父亲几乎就没有在其它三房妻子的家里留过宿。小表姐每天都紧张的盯着钟表,围绕着父亲的作息时间来安排她自己的生活。父亲每天中午12点左右会回来吃午餐,而小表姐要在父亲回来之前自己先吃好,然后洗澡净身打扮妥当,回房间等候父亲大驾光临。下午大约4点钟的时候,送走父亲之后,6点钟左右小表姐要吃好晚饭,再次洗澡净身,梳装打扮迎接父亲晚上的临幸。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无限重复。

梅琳很少跟小表姐碰面,因为小表姐只有早晨送走父亲之后到午餐之前才会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而梅琳恰好是要去上学的。偶尔周末的时候见到,小表姐也只是垂头坐着,面色苍白,出奇的安静。不知是不是因为对着梅琳这么大的一个继女,心里不安。虽然她们是同龄,但小表姐跟玛莎或诺拉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几次相对无言下来,梅琳也就放弃了跟小表姐的邦交计划。不过心底更加彷徨了,漫荷跟小表姐会是自己未来生活的写照吗?或许她真的该考虑加入玛莎跟诺拉偷偷建立的红色女子军团?那两个家伙从来都是新点子一箩筐,一会儿说这个女子团体的宗旨是尽力阻止未成年女子被迫出嫁,偷偷庆祝会员的生日,一会儿又说要倡导女子自由恋爱,或者至少在婚前给一段自由交往的时间。

这些想法梅琳自然是理解也支持的,但她自己却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庆生日在沙大是违法的,至少大张旗鼓的庆祝是不允许的。这些年来家里从来没有庆祝过任何人的生日,包括父亲跟仲玛的,就不用说她们姐妹了。梅琳的生日恰好在9月末,是斋月期间,禁吃禁喝,更加无从庆祝。斋月已经又不远了,届时自己就满16岁了,中学毕业之后,能否有机会继续读书是个大大的未知数。

到底什么才能把她从无边的空虚里面解救出来呢?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自己50几平米的宽敞房间里面窒息而死?梅琳急忙再次祷告祈求真主原谅。然后拨了一通电话给大姐,小侄子在傍边叽叽咕咕的抢电话,大姐急匆匆的催问她可是有什么事情?梅琳叹口气摇摇头,大姐又问了一声,她才说没事,互道晚安之后快快的挂了电话。漫荷这个时候是不能打扰的,她跟小表姐的作息时间差不多,这时候大概正陪着那个老掉渣的老王子。

不经意的打开了很久没有登陆的MSN,最先蹦出来的一通信息依然是大漠孤烟的每日一问,
“你还在吗?”

梅琳不自禁的扯扯嘴角,他可真的是个有韧性的家伙,管他真真假假,反正她现在很想跟人聊天。于是她敲了一行字回去,“嗯,还在,好久不见啊”

不一会儿,一张大大的笑脸出现在对话框里,“啊,驼铃!驼铃!!驼铃!!!”
梅琳嘴角弯的弧度又大了些,也发了一张笑脸过去。

“真主保佑,我知道你会原谅我。最近好吗?”
梅琳犹豫了几秒钟,“不大好。”

“怎么?出了什么事?考试成绩不理想?”
“不是的,是家里……”
梅琳噼噼啪啪把母亲生病过世父亲再娶等等家事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之后,手腕发酸,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点点。

大漠连续发了几个抚摸拥抱的表情,直到梅琳平静下来之后,才问,“面纱戴了多久了?”
“几个月吧。”

“你是不是担心有人会跟你父亲来提亲?”
“我也不知道。”

“驼铃,假如,只是假如,有个人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但是因为种族身份的关系不会被你父亲接纳,你会有勇气跟他走吗?”

梅琳突然一阵晕眩,抚在键盘上的手指也变得汗津津湿腻腻的。
她起身转了一圈儿,站在窗前望了望夜色下花园里面的几株椰子树,白天被晒得蔫蔫的大叶子在夜露中又挺拔起来。这个大漠又是在考验她吗?约她在阿姆斯特丹见面,却根本没有出现,现在又来问她这么漏骨的问题,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寻她开心?就算他是认真的?不也太过草率了吗? 他们甚至从来没有互相传过照片啊,根本不知道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怎么谈得上私奔这么严肃而庄重的大话题?

没错她是很闷,可是还没闷到想自杀的程度。
想起前两年被溺死的那个王室公主,梅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回头又坐下来,毫不犹豫的敲出几个大字,“不会,也不想。”

大漠赶紧正色道歉,说他不过时随便说说而已,请梅琳不要介意。

正尴尬的时候,几声敲门声响起,香草端着一盘子夜宵推门进来。
“小公主,对不住。你晚餐吃了没?”香草把托盘放在桌边。

梅琳趁势关了电脑,看着一碟提拉米苏糕和一碗切了小块儿的水晶梨,突然有点怀念当初那段跟仲玛打打闹闹没心没肺的日子。

* * *

几个月后的一个周五的傍晚,梅琳正在厅里教小表姐玩点子棋。那个游戏据说是从土耳其那边传过中东来的,不是围棋,棋子是巧克力色跟乳白色,棋盘则是一个皮革方盒子,谁能把自己的棋子都走到对方的老巢去就算赢了。

小表姐刚刚学到点皮毛,突然父亲怒容满面,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进门就阴森森的盯着梅琳:“你可是参加了那个什么红色女子军团?”

梅琳心里咯噔一下,那不过是过个很儿戏的东西罢了,“父亲,出什么事了吗?”

哗啦一声,父亲一脚踹飞了梅琳跟小表姐之间的小桌子,棋子跟骰子凌空乱舞,骨碌碌滚得满地都是。小表姐急忙紧张的起身贴近父亲身边,轻轻拖住他正欲扬起的那只胳臂,“您请息怒啊,梅琳小公主毕竟是成年了呢。”

“成年了还出去给我丢人!就等着给你那两个朋友收尸吧!”父亲胸膛起伏,一阵咆哮,“这个月底之前,你就准备嫁出门吧!”

梅琳脸色一阵惨白,一时间惊愣的头晕目眩,这两句话比久违的大锅贴杀伤力还要重。
不顾父亲的愤怒,她也上前拖住了父亲的另一只胳臂,“到底怎么回事啊?玛莎跟诺拉到底出了什么事啊父亲?”

父亲甩开梅琳,冷冷而充满鄙夷的说,“那两个贱人被宗教警察捉住了。她们在外国人的酒会上吸毒跳舞,衣衫不整犯了下流勾引罪。”

梅琳一个趔趄普通一声跌进沙发里,她就知道这些天的郁闷恐惧是有原因的,不知警告那两个疯狂的家伙多少次了,不收敛点早晚会有被捉住的一天。这下不知她们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父亲像是读出了梅琳的想法,“诺拉的父亲是个严谨的宗教警察首领,明天正午,他将带领全体家族成员在自家的游泳池亲自给诺拉行刑。至于玛莎,她父亲说会把她关禁闭,慢慢改造。”

梅琳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 看着面不改色的父亲,费力的消化着最要好的朋友即将被溺死的噩耗。是冬天快来了吗?为什么人在室内,依然有种彻骨的寒冷?

父亲毫不怜惜的看了看抖成一团的梅琳,“如果你做出了跟她们一样的蠢事,我也一样会把你埋掉。沙大家族的荣誉不可以被任何女子侮辱。以后你谨言慎行,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这次就放过你,出嫁之后,也不要丢了沙大家的脸。”

留下泪流满面蜷缩在沙发里哆嗦的梅琳,父亲揽着小表姐进了睡房,妈妈从前的睡房……
这就是她亲爱的祖国沙大,80岁的老头娶了8岁的幼女不会犯法,18岁的女孩子去参加晚宴却要被溺死。虽然玛莎跟诺拉是随便了一点,但是梅琳知道换了任何一个地方,这么点风流都罪不至死的。

第二天正午时分,梅琳跪在地上磕头祈祷,“真主阿拉,”一时间,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想着诺拉此时此刻正被套上沉重的锁链,扔进池塘,那鲜活的笑脸,每一说话就频繁的眨呀眨的大眼睛,以后将永远合闭,再也不会睁开了。

“真主保佑,让诺拉的灵魂在天堂里获得自由吧……”虽然圣经里说,被行刑的罪犯是进不了天堂的。梅琳心里痛的已经麻木,她不知自己跪了多久。香草过来送晚餐的时候,她挣扎着要起身,结果刚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膝盖一软,摇摇晃晃的栽倒下去。



  真的轮到她结婚了


那段日子,是梅琳近16年生命中最为悲哀而灰暗的日子。她每天乖乖的上学,不跟任何人说话,回家后就关门躺在床上。连呼吸都觉着累而麻烦,常常呆呆的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呼吸,憋的满脸通红后才突然猛烈的深吸几大口气,伴着一阵被呛到的剧烈咳嗽。

HP的世界终究是虚幻的,梅琳晕了又晕,窒息了又窒息,除了噩梦会有,却从来没能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无论过去未来还是平行的。她的世界,依旧是这个黑白分明黄沙满天的世界,缺了的,是她亲爱的母亲跟亲密的伙伴。

香草看着主人日益消瘦,心痛的很,不住的吊着花样从厨房里搞来各色的小吃。
可惜平日里大爱的食品塞进梅琳嘴里,咬下去,却觉着像是嚼着糊墙的壁纸一般几乎割裂了喉咙。

就是在那样心情下,梅琳中学结业,同时也迎来了自己大婚的日子。
还要感谢亚瑟同意把婚礼延迟一个月,不然依着父亲,根本不会等到梅琳毕业的。

没错,新郎是亚瑟。

诺拉行刑之后不出一周,父亲就兴奋的回家来通知梅琳她很快就能出嫁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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