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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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二郎本来还在笑，听到这话，一指头戳到秦小猪脑门上，道：“心疼你个大头鬼，八角姐来了，在厅堂里等你呢。”

秦小猪听说秦八角来了。这才觉得今日有些不同寻常。秦八角入学后一直住在宿舍里，太医局又在西门外，平日一般都会赶在城门闭合前离开。今个怎么这个时候还到小楼来。莫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情。便不再玩笑，小跑去厅堂找人。人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厅堂里方夫人对秦八角道：“如此，可真是双喜临门。”秦小猪脚下一打顿，又听锦儿和郭二叔在向秦八角贺喜。

听起来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秦小猪脚步渐渐慢下来。屋里众人见秦小猪到了，都露出笑脸迎她。秦小猪被这氛围感染，笑呵呵地问道：“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八角姐要这般猴急。”秦八角嘴角含笑，说了句：“胡说八道，‘猴急’是这样用的吗。”等到秦小猪坐下。樊二郎也回到厅里，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与人订了亲。小猪你们几个就要有姐夫了。”

秦小猪听了这话。一时呆呆没反应过来，抓着后脑勺道：“你这是说笑吧，整日里看书捣鼓药材的人，哪里还有时间和公子少爷谈感情、谈理想、谈人生……”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最近一段时间和秦八角走的近。秦小猪抓住秦八角的胳膊。惊诧道：“不可能，怎会是他！”秦八角但笑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方夫人听出秦小猪似乎知道些什么，笑道：“你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也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其余人个个一脸热切，看着秦八角和秦小猪。原来适才秦八角过来后，只说自己和人定亲快要婚娶，请大家届时一定来喝杯水酒。至于具体那人是哪个，秦八角却不肯马上说出来，只道秦小猪必然是猜得出来的。现在秦小猪果然猜出正主，这两姊妹竟是全然把众人忘记了。

秦小猪觉得自己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愁眉苦脸道：“八角姐，此事当真。真的是那个人？”秦八角叹气道：“你看我可像是在说笑，其实是你不懂他的好。”最后这句说得秦小猪冷汗直流，心道：我干嘛要懂姬璞那个神经病，我懂二郎对我好就行了。秦八角也不管她如何想，向众人打躬作揖，说道：“这事有些突兀，我自己到现在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在座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好奇。秦八角止不住笑意道：“今日陛下召我进宫，御赐了我与二皇子殿下的婚事。”大家谁都没想到秦八角说的亲事，竟然是帝子下嫁。且是在民间素有些“声名”的二皇子。不过众人都相信秦八角的为人，知道她不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锦绣前途卖身的人。她和二皇子之间大约有些旁人没法理解的真爱。于是纷纷又向她道了一圈恭喜。

秦小猪还在考虑到底哪里出了错，秦八角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和姬璞那家伙弄到一处。樊二郎推了推她，示意她秦八角还在等她表态呢。秦小猪这才回神，想到一句话“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事比较私密，兴许就跟自己和樊二郎一般。秦八角就喜欢姬璞那样的，秦小猪甩甩头把s、m什么的，从脑子里丢出去。站起身，郑重其事向秦八角道了自己的祝福，愿他们百年好合之类。

秦八角其实自己心里也打鼓，她喜欢姬璞。这喜欢有些突如其来，她不能确定其中有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比如姬璞身上的疑难杂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刻她是喜欢那个人的。姬璞那样美丽让人怜惜，明明那般胆小柔弱，却只能用冷酷残忍伪装保护自己。秦八角想为他做些什么，把这人从无边苦难中拯救出来。不光是肉体上的救治，也是心灵上的。这样的说法有些伪圣人，但本质上这些都是借口，掩藏着秦八角自某一刻起，对姬璞枰然心动的事实。

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敢确信这份情感，这才慌慌张张跑到小楼，把这事告知众人。得到大家的肯定和祝福，秦八角的心稳定下来。爱就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后退一步没有香花春水，先前一步也没有崎岖曲折。夜已深沉，秦八角便和秦小猪在一张床上挤挤睡去。

仲夏时节，远在吐蕃的秦五岳的回信才到了秦贾氏手里。信上写的简单，说她会处理此事，叫秦贾氏不要担心。越是一无所知才越是担心好不好，秦贾氏恨得想把这薄薄一张纸撕个稀巴烂。最后却没舍得，又叫玲珑收了起来。

秦五岳些家信的同时，也给女帝写了份请罪秘折。折子走的是军报路子，到京城的时日比家信要早。因为这份折子上写的无关军情，在整理时，被单独放在一边。女帝一眼就看到了它的存在，拿起来打开看去。眉头挑了挑，接着便皱成了一团。这个秦五岳，把家事弄得一团糟。如今还要连累到朕的宝贝儿子，当真可恶。若是确如折子中所言，秦八角是她秦五岳的种。父母高堂皆在，秦八角这个长女娶夫不从秦家走个过场，便是缺了父母之命。偏生秦五岳拖拖拉拉，一直没和秦八角言明身世，把这丫头认回去。

女帝手指扣着条案，不然就叫秦五岳当没这个女儿算了。这也是她的气话，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此事日后一旦爆出，叫当事人怎么自处去。就算这事能瞒得了一辈子，天地鬼神不可欺，玩这些虚的，秦八角和姬璞日后到了地下，又该如何面对这公母俩。最后竟是没有别的办法，女帝便命人把秦三山叫到跟前。针对她家的破事，如此这般交代一番。秦三山不敢怠慢，一一记牢领命而去。

到了秦府，秦三山关起门来，把女帝的话说了。秦贾氏正在为此事着急，听了秦三山转述的圣谕，豁然开朗。那边女帝也不是个软包子，秦五岳家里出的这事让她吃了个闷亏。那么便要从别处讨回来，女帝便紧急发了条密旨，遣人快马加鞭送去给秦将军。

秦五岳给京中写请罪折子时，赌上了此番在吐蕃的所有功劳。收到这份密旨，心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到了这步田地只要女帝没有难为秦八角，要如何发落她都使得。打开密旨看了，方晓得女帝身为人君雅靓非凡。并没说要夺她的功绩，只是叫她平定吐蕃后。绕个弯去西夏走一遭，取点东西回来。写明是去金昌找镍矿，秦五岳不晓得这处地名，便找人打听，竟是无人知晓。再说那个什么镍，问了一圈，军中匠户们也是一无所知。

秦五岳这才着了慌。

PS：

天呐，为啥这么热的天，还会有蚊子呢。

小蚊蚊，你白天出门抹防晒没～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惊闻（文）
金昌至汉以前是西戎、月氏、匈奴休屠的辖地，西汉到本朝先后置鸾鸟、番和、骊酐、显美、焉支等郡县于此。后世直至二十世纪中后期，才得了金昌这个名字。秦五岳找不到地方是正常的，除非她也穿越了。再说金属镍，和铁伴生出现在陨石里，那时叫做镔铁。不易上锈，是上好的打制兵刃的材料。这话听起来玄乎，其实镍自秦汉时起就有广泛应用。当然是以合金方式——白铜中的镍白铜，镍加铜的形式出现。

秦五岳打退了吐蕃境内的西夏军队，又帮着吐蕃王平定内乱。确如多玛所料，他的几个姐姐中，狡猾的次仁邓珠备受佛陀保佑。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活下来，威名日重。老赞普却像被这些杀戮抽干了精气神，渐渐变得衰老。多玛的姑姑络绒登巴和妹妹－赞普喜爱的小公主，不幸在后期一次遭遇突围中失踪。不过吐蕃皇朝这些家务事，就不是秦五岳能管得了的了。吐蕃的战事结束后，她还不能立刻返京。从吐蕃王那里得了丰厚谢礼，就按照女帝的最新指示，大军继续向东北西夏境内挺近。如上文所述，秦五岳找不到指定位置和要找的具体事物，与无头苍蝇相似。

完不成任务，如何好回去面君。秦五岳白天急的抓耳挠腮，晚上风火牙疼。日夜难眠，强打精神往前走，最后真叫她想出一个办法来。

大军的步伐到甘州后慢了下来，西夏人的大军在吐蕃被秦五岳的震天雷吓破了胆，沿途并不敢如何阻挡。常有守将闻风丧胆，不战而逃。大顺大军本意不是和西夏开战，秦将军见状对溃兵也不赶尽杀绝。占了这些西北飞地，于大顺而言也无甚好处，便采取不主动攻击的政策。于是西夏南部境内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大顺军就像是大规模的观光旅行团，从一个城市闲闲游荡到另一个城市，出入如入无人之境。

又因着秦五岳治兵严格，不叫兵卒打砸抢，便真个一路与百姓秋毫无犯。后面的西夏官兵衙内学了个乖，全体得了视而不见的怪症。时日长久，竟有百姓不畏大顺军威，跑来搭讪和腰包鼓鼓的秦五岳的兵卒们做买卖。

秦五岳对这种状态颇为满意，她要的便是这么个结果。在外打着为今上二皇子大婚，置办贵重首饰的名号搜罗奇珍异宝。特别放出话去。说听人言道西夏境内出产一种叫做“镍”的金属，可以保平安有祥瑞之意，因而特来寻找。这种牵强说法还真有人信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到“镍”金属到底为何物。在重利诱惑下，便有闻风而动的西夏商贾，抱着侥幸的心理，三不五时拿着些奇奇怪怪的金属、矿石跑来售卖。

秦五岳虽没研读过千金买骨的典故，但她能从一个小卒混到今时今日的成就。也不是个寻常人。不管那些人拿来啥，只要是没见过的，便统统收下。有时也收些破铜烂铁混淆视听，弄的西夏那些奸商以为大顺人都是傻多缺，找到啥乱七八糟的都往秦五岳军中送。

老话常说“吃亏是福”，这句话可真没说错。金昌在现代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尤其是各种有色金属、稀有金属。品种多、矿产足，算是全国三大资源综合利用基地之一。

后世在金昌发现矿产地九十余处，矿种包括铁、锰、铬、镍、铜、钴、铅、锌、钨、金、银、铂、钯、锇、铱、钌、铑、硒、碲、硫、磷、石灰岩、白云岩、硅石、萤石、玉髓—玛瑙、水晶、粘土、膨润土、水泥配料黄土、建材花岗岩、岩棉原料辉绿岩、滑石、石膏、煤、石油、稀土和铀等不可胜数。

所以秦五岳搜罗来的那堆破烂里。其实夹杂不少好东西。

秦五岳以为，只要女帝要的那样东西确实此地出产，那么这么些东西里必然有一两样是符合要求的。她把每样取了小样品，即刻送往京城。等京中人等确定哪一个是镍，信息反馈回来。她这边便可以大规模收买了。

监测结果一时半会弄不出来，秦五岳就羁留在西夏境内等消息。这时大顺京城又发生了一桩大事。京城蔡府小蔡大人的夫郎，多玛皇子分娩了。时间上比预产期提前，小道消息称，多玛皇子之所以早产，是因为骤然听闻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些蔡玉琦的爱慕者不免联想到小蔡大人头上，实际这事与她无干。

好吧，其实只有一咪咪关系。这日多玛听到姬璞定亲的消息，突然心有所感。想到蔡玉琦小蔡大人去了那么久，不晓得过得如何。便找人过来询问，蔡玉琦其实是出远洋，但是多玛一直以为她是去了名叫“错温波”的青海，援助他在吐蕃的赞普亲娘。

如今双方说开，才晓得是说岔话了。多玛到了这会，方反应过来那日蔡玉琦和他辞别时，满脸的愧疚出自何处。原来这人是把自己丢下，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多玛摸摸自己如今大的没法动弹的肚子心情沮丧，嫁了个媳妇却不能指望她时时在身旁。可见天下一等一好的女子都在自己亲爹家里，赞普老娘对自己第一好，亲生妹子对自己第二好。等自己有了小闺女，她便是第三。至于媳妇蔡玉琦，思想有多远你就圆润地滚多远，再不能把这位当好人看待了。

多玛双身子，心绪不稳定，想到哪里便是哪里。即刻派人去京城吐蕃使馆问询家乡和亲人事宜，得来的消息便是秦五岳秦将军进军神速。吐蕃境内大部分范围都已经安定下来，只有些小股作乱分子负隅顽抗。多玛皇子不用担心，这些魑魅魍魉在皇女次仁邓珠面前都不够看，相信很快就可以荡平贼寇。这消息是经了蔡府老爷过滤后才传进来的，姬盂便是再不喜欢多玛，这也是他的女婿、孙子孙女的亲爹。蔡玉琦虽没有特别托付他照看多玛，这点小事他还是会照料一二的。

如今蔡玉琦去了海外，多玛和姬盂当初一般，也是独个男子在京城生孩子。姬盂由己推人。对他倒比原先好许多。这么着一转折，为了安定多玛情绪，报喜不报忧，便把其中多玛的姑姑和妹妹失踪的消息隐瞒了下去。奈何有些事是天注定，人力不可逆转。多玛早先便考虑过，自己那位得过喇嘛赐福的异父姐姐邓珠，可能是最后的赢家。如今听到的消息果然印证，便不由地想到了另一个他更挂心的人，他的同父亲妹子扎西达瓦。

他的亲妹也是赞普最小的女儿，父凭女贵。女凭父贵。达瓦在继承权上比邓珠优先，就是此刻年纪小了些。国中动荡，恐立幼女不足以服众。

但如果赞普母皇真的选择了邓珠作为继位者。达瓦不免处境尴尬。多玛再过月余便要临盆，正是父性大发的时候。心说实在不成把达瓦接来大顺，把妹妹当闺女养着也成。大顺这么大地方，又有嫂子蔡玉琦照看，怎么着也不会委屈了达瓦。他这已经是退一步的想法。却没料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达瓦和络登一道，失踪了。

姬盂堵不完世人的嘴，多玛惊闻这个消息后，情绪起伏波动。不一时，就出现早产的症状。姬盂也顾不得面子，把往日和这小子的恩怨全放下。同为男子大都明白。生孩子就是要过鬼门关。蔡婆子和熊鸣最后一个也没出成海，熊鸣不消说，她被王夏氏的事耽搁下来。老大年纪带着同样垂垂老矣的师弟私奔去了。蔡婆子则是被蔡玉琦动之以晓之以理劝了下来，理由也是现成的。除了蔡婆子，天下再没旁人值得蔡玉琦把老爹和一大家子人托付出去。蔡婆子身受蔡家老少三代的信任，听了蔡玉琦的恳切之言，自己也感动的流眼泪。最终留了下来。

此刻危机，蔡婆子真是当了大用。姬盂忙着去照顾多玛。其余事都交托给蔡婆子。

翁婿俩似乎是头一回这么亲近。多玛满头冷汗躺在产床上，姬盂也不晓得自己能做啥，便拉着多玛的手不放开。长皇子全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生出蔡玉琦的，只觉得从旁观的角度出发，看别个男子生孩子真是一桩可怕的事。多玛到了这个时候也怕起来，他怕没命，更怕失去孩儿，心里还挂念远方的亲人和爱人。这府里最尊贵的大小两个男子，便这样手紧紧攥在一处，两双泪眼四目相望。

姬盂道：“好孩子，往日是我不对。这么大年纪还闹脾气，和你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孩子斤斤计较。”多玛生父已逝，如今妹子不知下落。听说赞普母皇情形不大好，托付终身的蔡玉琦更是相隔千万里。因此倍感凄凉，姬盂抓着他的手上传来的一点点温度，显得弥足珍贵。听了岳父这告解的话，多玛动了情，哽咽道：“快别说了，嫁到蔡家，我便是您老人家的儿子。只求父亲一件事，若是我有个好歹，请照看好我的孩儿。”

姬盂听得鼻子酸楚，眼泪止不住涌出，嘴里佯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我不许你有事。你妹子那事，我叫人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心。你可要好好的，等你好起来，我叫陛下派人帮你找去。”多玛眼睛也湿了一片，喃喃道：“我知道……好爹爹，我身上疼，心里怕的很。”

姬盂一听这话，看看多玛被冷汗打湿的脸庞，白白的巴掌大一点。心里叹气，终归还是个孩子。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