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风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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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自然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考虑到自动化设备的成交付款方便，省掉一些麻烦，这是不言而喻的。至于其它一些原因嘛，一句两句还说不清楚，就等着慢慢瞧吧。白金水要考虑的第五个人是计生主任文佳栩。虽然找不出什么理由，可她是白金水多年最喜欢的情人，有此好机会，怎么也不能把她丢下，就以秘书的身份申报办理出国手续，定可做到皆大欢喜。

白金水的习惯是带情妇出门，不带秘书。虞虎彪这个秘书头目当然也不在这次出国的考虑之中。白金水哪里知道迪斯米尔公司的华夏陟经理登门拜访，是他虞虎彪在背后引见的，虞虎彪还得了二万美金的引见费。白金水要考虑的五个出国人员，完全在虞虎彪的预料之中，也知道白金水不会考虑他，可他又想去，而且必须去，这个极好的机会他虞虎彪不会放过。当然他虞虎彪考虑的不是去不了美国，只要华夏陟与白金水这笔大买卖做成，虞虎彪就是周游列国也不成问题。虞虎彪考虑的是跟白金水一起去，出国考察是一次政治资本，特别是牛牟奔和湛昶轻两人去了，没有他虞虎彪往后怎么好说话？跟随他们一起去，是单位代表团，是有政府和企业行为的，个人去周游列国算哪路英雄？虞虎彪想去，当然不能跟白金水直说，得巧妙周旋，旁敲侧击，抓住白金水的弱点进攻，才能奏效。虞虎彪想来想去，终于找出破绽，选准了突破口。他认为白金水本人出国考察没有企业行为目的，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只是想借机出国开开洋荤，了却未出过国的心愿。他白金水把出国考察的企业行为目的，寄托给他的女婿牛牟奔和湛昶轻；总工生发和财务分处长钱钰钦是工程项目的主办人，没有这个项目就没有这次出国的机会；计生主任文佳栩出国纯属白金水个人行为。正因为有这些错综复杂的交叉关系，白金水不敢公开组团出国。如果白金水的这个方案从正面拿出来，必然招致古大立等人的极力反对，到时候谁也去不了，还会惹很多矛盾。不声不响的去，大大方方的回，事情已经过去，让他们嚼舌头去。虞虎彪就抓住白金水的这些心态，开始从侧面进攻，挤进出国考察团。虞虎彪走进白金水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说：“白分局长，迪斯米尔公司的总经理华夏陟打电话到您办公室，您正好开交班会去了，电话转到我那里。他问您去美国厂家考察的事想好了没有，尽快把名单报给他，以便办理出境手续。”

白金水一听，心里一愣，责骂自己当时与华夏陟初谈的时候没嘱咐他一句，只跟他白金水单线联系，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出国考察一事。一句话没说到位就出差错，不想要他知道，他又偏偏知道了，一团无名火涌上心头，可又不好发作。因为虞虎彪是正常汇报工作，如果这个时候发作，等于挖眼找蛇打，没事惹出事来。白金水只好强压怒火，压低声音，轻声问虞虎彪：“这事你还跟哪个说过？”

“白分局长，唯您一个。”

“小虞呀，这事就到你这里为止，任何人都不能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说出去，羊肉没吃着，弄一身臊。如今出国的事要冷处理，热处理说什么的都有，到时候一件好事给搅黄了，你明白吗？”

“白分局长，我绝对保证事到我这里为止，如果您发现有人是从我这里听到的，您拿我是问

。”虞虎彪发誓表态。

“好了，这件事到今天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白金水说这句话意在就此罢休。

“不过，您真正考虑成熟的时候，可要关照我呀。”虞虎彪不肯罢休，又很客气地带祈求的口吻甩上一句，留个尾巴，叫白金水去思考。

白金水确实为难了，如果真的不要他去，他就会恼羞成怒，通报给古大立。何况他本来就是古大立信任的红人。古大立一干预，出国之梦就会前功尽弃，成为泡影。如果考虑要他也同去，虽然这小子很会来事，也取得了白金水的一些信任，但毕竟还不是完全信得过的人。再说，也没有什么要他非办不可的具体事，无关紧要的人去了只会坏事。白金水分析来分析去，权衡利弊，还是让他去为好。不让他去有可能大家都去不成，让他去只是有些事不便于叫他知道。白金水最后下决心还是让他去。

华夏陟总经理为他们办好了出国手续。白金水临行前把分局长的重任交给了副分局长傅倚众代理，说是自己带着一行六人去北京关于订购设备的问题。分局机关都只知道他们去了北京，没有一人知道他们实际是去了美国。

飞机上了蓝天，他们心里都有一种远渡重洋的喜悦。飞机经过十四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在纽约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安全着陆了，白金水一行六人悬着的心终于也落了地。远渡重洋的快乐、新奇即刻涌上心头，一个花花世界展现在眼前。

白金水一行六人刚下飞机，一辆豪华福田面包车早已等候在机场出口。华夏陟领车，汽车一溜烟，直奔纽约巴顿宾馆。六人全部安排单间，迪斯米尔公司的总裁杰克西。佛尔顿亲自到宾馆看望了白金水一行人，并用英语说了一段欢迎词，华夏陟一字一句的翻译：“欢迎中国客人的到来，一路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安排旅游考察。美国是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一定要玩它个欢心开怀。这六台便携式的摄像机就送给大家，在美国拍点美景带回去做个纪念……”

华夏陟问白金水：“到了美国有什么安排和要求，尽管说。”

白金水心里有想法，只是嘴上不好直说。

白金水什么妞都泡过，就是没有泡过洋妞，不知洋妞是什么味道。华夏陟抓住时机向白金水进言说：“美国可是个开放的花花世界，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入乡随俗。到了这里可千万不要在国内那样封建。”

华夏陟几句话，说得白金水心里直痒痒，表态说：“那就客随主便，入洋乡就随洋俗吧。”

入夜，白金水房间果然来了一位风采翩翩的洋妞，而且还会简单的中国话，一进门就跟白金水打招呼，挥动着红指甲小手，说：“哈罗，中国先生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今晚由我陪伴你……”

白金水抬头一看，果然风度不凡，洋妞就是不一样。S

型的身材，一头披肩的黄头发，高鼻梁，蓝眼睛，小面包山式的前胸，细腰宽臀，大腿丰润，看得白金水眼珠子往外鼓，扫描式的把洋妞上下看了个够，最后的眼神落在洋妞的脸蛋和大腿上，白金水的审美观点是



“亮不亮看脸蛋，美不美看大腿。”白金水心里在想，这辈子碰见过的女人中，眼前这个洋妞是最具女性特色的，白金水见洋妞会说几句中国话，也主动上前搭腔说话：“小姐，你好，见到你非常高兴。”

白金水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去拥抱洋妞行见面礼，白金水在电影电视里看过，洋人的见面礼是两人热烈的拥抱，洋妞见白金水伸出双手往前扑，一个劲的往后退，使劲连连摆手说：“

No　，No！”

这一动作把白金水弄糊涂了，他心想洋人见面都要拥抱，更何况她又是特意来陪他的，怎么还怕拥抱？洋妞见白金水尴尬地站在那里，想解释刚才的意思，又苦于中国话说得不流利，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说道：“先生，现在……不能……拥抱，我们……美国……有规定，过境……人员……接触，要……先消毒。我们……一起……先去……浴室……消毒，然后……我陪你……快乐。”

白金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先消毒。白金水心里有些不高兴，洋妞好是好，就是他妈的穷讲究。尽管有些不快，可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还得由她跟她去。洋妞向白金水招了招手，示意他往浴室去。又指了指消毒开关，然后自己先脱衣裤，消毒示范给白金水看。再去浴缸用清水冲洗干净，等白金水冲洗干净后，洋妞张开双臂，嘴里喊着0K，主动拥抱白金水。白金水不会洋文，傻乎乎地反复叫OK，咱们床上OK……

好一阵疯狂，让白金水欲生欲死，似幻似真，体会了平生不曾有过的快意。正因为满意，白金水也大方起来，掏出钱来给小费，洋妞连连摆手说：“华先生已经……替你……买单了，我们……不收……小费……”

白金水心里想，华夏陟总经理真够意思，用洋妞招待是最大的客气。

白金水尽管对洋妞百感兴趣，但毕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身体有点力不从心，可又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华夏陟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只是要选择一个极好的机会，让白金水有雪中送炭的感觉，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正在白金水力不从心的时候，华夏陟给白金水送去“伟哥”，告诉他吃了就威如猛虎，深得女人喜欢。白金水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吃了华夏陟送的伟哥，真是威如猛虎，在洋妞面前耍尽了威风，在美国考察十天时间，几乎天天晚上有洋妞陪伴，而且一日换一个，乐得白金水合不拢嘴。白金水一心只想着洋妞，冷落了文佳栩，原想到远渡重洋，带个情人才有情趣，没想到这里的情趣比天堂还美。

文佳栩虽然有出国的兴奋，却被白金水的冷落打消了雅兴，整天噘着嘴不高兴。她也知道白金水在泡洋妞，只是自己没有媚力闩住白金水的心，只恨自己无可奈何花落去。

虞虎彪与他们五人出国的目的完全不同，一个目的是为将来升官捞取政治资本，创造一个出国考察过的条件；另一个目的是记录白金水在国外的丑恶行为，掌握第一手证据，必要时用来要挟白金水。白金水与洋妞在床上的毛片表演被他事先藏在沙发下的广角摄相机录了个全套集，真是大开了眼见。第二天，虞虎彪也学着白金水的花样，与洋妞玩了个痛快。他的目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而且还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外加“目的”，那就是过足了洋瘾，与白金水一样，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虞虎彪开始动脑筋设计下一个陷阱……

经过几天的游览观光，喜泡洋妞之后，美方开始谈论实际性的东西了。华夏陟送来了美方迪斯米尔公司与中南铁路分局关于安装KV行车自动化设备的《协议草案》，白金水接过《协议草案》。像征性地翻了一下，摆出行家的样子，其实根本就看不懂

。但是在华夏陟与迪斯米尔公司官员面前还得要摆出中南铁路首席代表的风度，装腔作势的说：“关于贵公司的这个《协议草案》，待我逐条逐项的审核，并经代表团集体研究后，再与贵公司交换意见，你们看意下如何？”

“白分局长果然是个干大事的，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不过有请代表团尽快审议，我方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华夏陟连捧带吹的说。

华夏陟与迪斯米尔公司的官员们走后，白金水将《协议草案》交给湛昶轻，并指示说：

“该草案由你主审，你是内行，以你的意见为主。其它同志也各拿一份去看，认为合适的保留，认为不合适的提出修改意见。最后代表团再集体讨论统一口径，再与美方协商洽谈。”

白金水说完后，代表团除文佳栩没有拿《协议草案》书外，其它五人各持一份，分头回房间审鉴去了。

第二天，代表团开会讨论草案内容，白金水讲了两句开场白，就直接点名要湛昶轻首先发言

。湛昶轻也不客气，如此一二三，一二三如此地说了一通。其它成员包括白金水在内，除了赞同湛昶轻意见外，没有提出属于自己的见解。只有总工程师生发补充了安装设备的工期要由我方根据复线建设进度而定，不能写死。如果把设备安装时间写死，到时候铁路建设工期一旦落后，设备安装时间就要往后拖延。美国佬可是注重时间的，到时候延误时间费都付不起。跟美国佬打交道就是要慎重，不能竭泽而渔，否则，就会被动。

生发讲完这个观点，立即得到一致赞同，算是统一了意见。

在中美《协议草案》洽谈会上，湛昶轻代表中方首先发言：“尊敬的迪斯米尔公司总裁杰克西。佛尔顿先生，尊敬的总经理华夏陟先生，各位朋友，你们好。首先请允许我向今天到会在座的中美各方代表致以崇高的敬意和亲切的问候。”

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湛昶轻略为停顿了一下，继续接着说：“你方提供的这份《协议草案》，我方经过认真的研究，提出如下意见。第一，KV自动化系列设备报价是一个神仙数，就是用黄金制作的也没有如此昂贵。我这里有德、日、英、法等国的同类设备价格表，我想贵公司的行家们不会不知道世界上同类设备的价格是多少吧？贵公司要高出一倍以上的价格，其根据又是什么呢？第二，该协议没有写明售后服务的内容。新设备的引进，不单纯是上街买菜一样的买卖关系。同时还发生了售后服务的关系。设备损坏的维修要提供设备和零配件等，生产厂家不负责售后服务，等于买了一个玩具。等玩不得的时候，就是一堆废铁。第三，该协议没有写明技术服务内容。新设备的引进，同时也是技术引进。因此，新设备生产厂家有责任，有义务负责对使用和维修人员的技术培训。上述三点是目前世界上新设备、新产品出售的最基本原则，由此引出我的第四条意见，那就是贵方连上述最基本、最起码的内容都不愿写进协议中，这说明你方只顾赚钱而不承担技术责任。对这种不负责的商务行为，中方深表遗憾！这是其一。其二，据我所知，美方在与其它国家签订同类协议时，上述三点是完全写进协议之中的，而且价格合理。如果贵公司用今天这样的协议推销新设备，一定会没有市场，早就该倒闭了。那么为什么贵公司只对我中方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推出如此不负责的协议？不是有意刁难就是另有企图。这是美方对中方的欺侮，对此，我代表中方提出强烈的抗议！”

湛昶轻以他娴熟的英语和精湛的分析，义正词严的批驳，大义凛然的风度，赢得了美方代表由衷的称赞，翘起大姆指连声说中国人OK。

迪斯米尔公司的总裁杰克西。佛尔顿听完湛昶轻的发言，惊得呆若木鸡，半天没说出话来。对此，佛尔顿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惊叹中国人有胆有识，精明强干，不但从商务方面提出问题，而且从政治方面认识问题，不卑不亢，了不起。另一种是痛恨手下人瞒着他做出这种有损公司信誉的伤天害理的事情，玩政治游戏玩到他的公司来了。杰克西。佛尔顿尽管半天说不话来，但最终还是作了个很体面的表态：“对于《协议草案》如此草率一事，本总裁深表遗憾，并对中方代表团表示歉意。对中方这种有胆有识、不卑不亢的风格表示赞赏。对损坏本公司信誉的事，本总裁要严厉查处。”

第二份《协议草案》送交白金水时，基本上是按湛昶轻提出的要求，重新拟定的，双方都同意，然后举行了隆重的签字仪式。白金水与杰克西。佛尔顿在协议上签了字。白金水把双方签了字的墨迹未干的正式《协议书》当场装进了公文包里，带回了中南铁路分局机关，锁进了保险柜。

白金水回到中南分局机关，心情一直平静不下来，无论他做什么事，洋妞一丝不挂的肉体始终在脑海中翻腾，洋味虽然过去，可余味袅袅，不能自控。回味兴头正酣时，中南站货场就给白金水送来取货通知单，白金水一看傻了眼，但白金水还是存有侥幸心里，是不是美方一时搞错了。这时白金水才想起保险柜的《协议书》，取出一看，大呼上当。《协议书》上较原稿改动了三个地方，五十个站安装自动化设备在后面加个零变成五百公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