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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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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芬妮挣脱奶妈子的怀抱,跑上前来去扯三姐的旗袍下摆,陆安妮轻轻一打她的小手:“小淘气,别乱动,水钻都被你揪掉了。”
赶走陆芬妮之后,陆安妮和陆柔真挽作一起,又谈衣裳又谈鞋子,正是满屋热闹之际,大管家张世林却是匆匆走入,对着陆云海和卫英朗先鞠一躬,随即急急说道:“大少爷,三姑爷,老爷子被人扣在国务院了!”
此言一出,陆云海先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张世林低声答道:“是热河的聂督军和山东的段督军带了人去,包围国务院要饷。”
卫英朗一皱眉头:“要饷也是财长的事情,和爸爸有什么相干?”
张世林显然也是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被裹进去的……现在薛巡阅使和赵总司令也跟着去了,随着闹事要饷。大总统不出面,只怕那边随时会打起来。”
陆云海听闻此言,瘫在沙发上没了主意,还是卫英朗站了起来:“致帅是什么态度?”
张世林答道:“致帅上个月带着少爷到上海玩去了,现在没消息啊!”
卫英朗飞快的瞥了陆柔真一眼,随即说道:“我这就去给家里打电话,设法尽快救出爸爸。”
陆柔真没有出声,因为“聂督军”三个字攫住了她的心神——原来,他和她还在同一座城里。
卫清华在电话里听说亲家被人扣在了国务院,先是发了一顿牢骚,认为陆克臣没事找事,今天就不该出门;然后他派出卫队,保护儿子去救岳父,因为知道儿子是个斯文的纨绔,所以他在电话里还特别嘱咐道:“到了那里别管闲事,就说找你老丈人。谁敢拦你,你就揍他,听见没有?”
卫英朗从来没想过要揍任何人,他一贯爱好和平,而且身份高贵,向来也不受招惹。可是在卫队的簇拥下赶往国务院时,他的确是想要杀了聂人雄。
聂人雄践踏了他最珍贵的希冀与幸福。破镜无法重圆,毁了就是毁了。
第 23 章
卫英朗带着自家卫队,气势汹汹的赶往中南海方向。他素性安静,不擅骑马,这时坐在车内向外望去,远远就见国务院一带围了各家士兵,乱哄哄的全无章法。及至下车赶了过去,迎面却是跑出一人。卫英朗定睛一看,正是国务院内的秘书长。秘书长是个旗人,名叫裕光,按照年龄来算,可做卫英朗的叔叔。此刻两人相见,卫英朗开口便问:“我岳父在里面如何了?”
裕光满头大汗,连连摆手:“里面几位总长都被关进会议室了,我到铁狮子胡同找马总长去!”
卫英朗听了这话,带着卫士就往里闯。沿途有军官操着山东话要来阻拦,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幸而身后的卫队长霸道惯了,这时就一边和那山东军官高声对骂,一边护着少爷强行前进。卫英朗本意是去看望陆克臣,然而被卫队长推着搡着,身不由己的失了方向。正是混乱之际,聂人雄和段中天从前方走了过来,双方猛然相对,都是一怔。
瞬间的沉默过后,聂人雄推开前方挡路的段中天,随即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对着卫英朗当头挥出一拳。卫英朗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子,当即顺着力道摔了个仰面朝天;顾不得去擦脸上鼻血,他一个鲤鱼打挺,正要起身做出还击,不想聂人雄弯腰抓住他的两只脚踝,竟是扯腿把他抡了起来。卫队长营救不及,眼看着卫英朗横着飞起,“嗵”的一声撞上旁边老树!
这可是了不得的打法,真能震坏肺腑。卫队长吓坏了,又不能轻易拔枪,只得张着双手要去拉扯少爷。哪知聂人雄抓着卫英朗的小腿不松手,双臂用力大喝一声,一个转身把他甩到了五米开外的灌木丛中。
旁观众人立时大哗,段中天也连忙从后方抱住了聂人雄的腰,莫名其妙的惊问:“老弟,你打他干什么?”
聂人雄避而不答,单是低头扯开了段中天的双手:“没事,走吧。”
然后他迈步向前,扬长而去。段中天欲言又止,回头向后看了一眼,就见已经有人把卫英朗拖了出来,似乎并未闹出人命,便拔脚追上了聂人雄。
卫英朗昏了。
卫队长慌里慌张的把他送去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他得知卫英朗除了鼻梁骨断裂之外,再无其它重伤。哆哆嗦嗦的把电话打回家中,他向卫清华如实汇报了方才的惨案。卫清华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让卫队长把少爷带回来。
卫队长一回家,也跟着昏了——被督军用手杖敲昏了。
卫英朗这时清醒过来,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他那头脸已经肿到变形。卫清华背着手站在床前,低头问他:“聂人雄为什么打你?”
卫英朗低声答道:“有仇。”
“什么仇?”
卫英朗忽然不耐烦起来,忍着疼痛一扭头:“别问了!”
卫清华伸手一指他的鼻尖,想要骂他,又不舍得。末了一甩袖子,他转身向外走去:“怂货!”
卫清华亲自赶往国务院,要会一会这聂人雄。不料在他抵达之时,国务院外的士兵已经散去,出言一问,才得知是马总长临危上阵,把前来要饷的众将军以及财政总长一起带去面见总统了。
卫清华不好追到总统府给儿子报仇,坐在车内略一寻思,他已明白了这场闹剧的前因后果——马伯庭那老狐狸借此机会,又要上位了!
卫清华虽然心疼儿子,但是同时也有理智。鼻梁骨断了,既不致命也不致残,可以先放下不管。命令汽车调转方向,他决定去和亲家仔细说说这事。
陆克臣刚刚回家,因为在国务院听了些不恭敬的话,所以气得直眉瞪眼。卫清华和他相见,正是两怒凑一怒,越发怒不可遏。而陆柔真听闻丈夫挨了聂人雄的暴打,自然做出焦虑姿态,匆匆上车回家。
她进入新房之时,卫夫人正是坐在床边垂泪。陆柔真当着婆婆的面,拿着手帕捂住口鼻,就像是在强忍哭泣一般:“詹森!”
然后她蹙着眉头赶到床前,先是看了卫英朗一眼,随即神情悲怆的转向卫夫人:“妈妈,这怎么……这怎么……”
她嘴里一边说,手上一边抓了卫夫人的手臂,浑身一起颤得厉害,仿佛是心痛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而卫夫人见儿子为了陆家被人打成这样,心里正有怒气,可看媳妇难过成了这个样子,也就不好抱怨。又因儿子鼻青脸肿的不肯理人,所以她唉声叹气的站起来:“柔真,你来抚慰他几句吧。仔细照应着他的吃喝,他在外面受了欺负,如今你可要处处小心,再别让他恼火。”
陆柔真连连点头,又看卫英朗,又看卫夫人,似乎对待两边都很牵挂:“妈妈,您放心吧,我定然上心照应着他。”
卫夫人走后,陆柔真斥退丫头,然后坐在床边,脸上渐渐变成面无表情。
卫英朗仰卧在床上,毫无预兆的忽然说道:“聂人雄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你看在眼里,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味?”
陆柔真面向窗外,声音清冷的答道:“你也不必再说这样的话。那天夜里,我不后悔,如今嫁你,也不后悔。你若还有心在我身上,那我们就生儿养女,做天长日久的打算;若你对我已经无心,无非是看在两家的面子上勉强结合,那也没有关系。过个一年半载,你随便寻个罪名把我休了就是。是我负你在先,你休了我,我也没有怨言;如果我家里不肯,我自去承认罪名,不会让你为难。”
卫英朗轻声说道:“我不休你。”
陆柔真停了半晌,末了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休我,也不理我,钝刀子割肉,耗我一生。”
卫英朗答道:“对了。”
陆柔真冷笑一声,绵里钢针隐隐透出尖来,闪着寒光想要扎人。
卫英朗看着她——真面目一点一点露出来了,他想,她居然还会冷笑!
可是,他还是喜欢偷偷的看她,因为心肠变了,躯壳没变。
他仍然觉得她美,在梦里几次三番的与她和好如初。可是一觉醒来之后,他硬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人家新夫妇都是浓情蜜意,可他们两个又是怎么过日子的?
卫英朗不能奈何自己,所以把希望寄托到了时间和空间上。
他要带着陆柔真到南边去。也许过了一年,两年,他就会迈过这一道坎,就会把那夜的事情忘记——不是他不想忘,是他忘不掉。
那时他和陆柔真也还依旧年轻,一对小两口,再生个小娃娃,多么的好。
卫英朗被人打得猪头一样,然而不思复仇,反而张罗着要离京南下。卫清华自始至终也没能找到聂人雄,又感觉京城内的政治空气很不对劲,便借坡下驴,做出豁达模样,表示儿子们打架,老子才不参与。
于是经过一番筹措忙乱之后,卫家举家南下,回了江苏。卫清华前脚刚走,马伯庭后脚就把聂人雄从自家请了出去——现在不是生事端的时候,他不想让聂人雄和卫清华大战三百回合,所以暗暗把聂人雄藏到了自己家中。
聂人雄打得很痛快,并且还没打够。只可惜卫英朗走得太远,否则他定要找机会再打一次。卫英朗彻底抢走了陆柔真,所以对待这位新郎官,他是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第 24 章
自从卫家南下,聂人雄便像是彻底死了心一般,把先前的事情都不大想起,一门心思只向前看。又因承德距离北京也不算远,所以他干脆在京城里安了一处家,平日就在承德北京两处来回穿梭。
小铃铛在北京住得久了,终日几乎长在了东安市场北海公园,先还打扮得奇形怪状、不伦不类;然而女子似乎天生都有这种天分,不过是一个多月的观察揣摩之后,她便寻到正途,形象日益得体起来。杜副官无所事事,被聂人雄叫过来专门陪伴大小姐,一身戎装的跟着她到处走。天长日久,那些电影院游艺场里的纨绔少爷们都认得了她,因知道她是位督军家的小姐,所以格外仰慕殷勤,挖空心思向她搭讪。她先还沾沾自喜,可是随着人家相处一日两日之后,就觉乏味,感觉这些少爷如同水葱一般,鲜嫩归鲜嫩,漂亮归漂亮,可是滋味不足,意思不大。
聂人雄自己也懂不得多少规矩,所以对她从不约束,随她四处冶游。这一阵子他住在北京,傍晚时分正在庭院里面纳凉,小铃铛忽然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对他说道:“干爹,铃铛丢了!”
原来小铃铛自小身上便带着个满是铜锈的破铃铛,来历是不知道了,她糊里糊涂的只是一直带着。后来进了军队之后,聂人雄看那铃铛实在旧得不堪,便夺下扔了,给她打了两个银铃铛。小铃铛把这铃铛从承德带来北京,平日就拴在床架上,一有风吹便能作响,是她顶喜欢的小物件。
“我把它解下来放到桌子上来着。”她又困惑又焦急的告诉聂人雄:“出了趟门的工夫,回来就没有了!”
聂人雄懒洋洋的仰卧在躺椅上,闭着眼睛答道:“明天再打两个就是了。”
小铃铛尤不甘心,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怎么就没了呢?被人偷了?”
聂人雄扭头望向了她:“谁偷那个?又不值钱。”
小铃铛长叹一声,低头把脸埋在臂弯之中,是苦恼透了的模样。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这日清晨,她正在卧室床上睡觉,朦朦胧胧之中忽然听到门响,随即传来一串熟悉的脚步声音。她明明听出是聂人雄来了,然而故意装睡,只做不知。
她所睡的这一张床,是个西式的结构,不但方方正正的阔大,而且四面垂下白纱悬帐。聂人雄站在床尾,就见她侧身抱着一条薄毯子,修长的胳膊腿儿全都齐根露在外面,皮肤倒是白净。一只赤脚向下一直蹬出悬帐,大脚趾头是更长一些,脚背上还鼓着两个通红的蚊子包。
聂人雄怕有蚊子再来咬她,所以弯腰一扯纱帐,把她那只赤脚遮上。小铃铛一动不动,就听脚步声越发近了,眼前隐隐有些暗,定然是聂人雄站在床前,挡住了阳光。忽然面前有了微风,细细的铃铛声音响了一瞬。她想聂人雄一定是距离自己很近了,因为自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呼吸。
“亲我一下吧。”她在心中暗暗的祈祷:“人家都说我是美人呢。”
然而呼吸越来越远,只有粗糙的手指轻轻一捏她的耳朵。
待到聂人雄离开卧室了,小铃铛骤然睁眼,结果就看到枕边躺着一串金灿灿的新铃铛。
一挺身爬起来,她对着窗外的明媚阳光拎起铃铛。小金铃铛在断断续续的轻响中反射出长短光芒,她欢喜而又怅然的微笑了,一边笑,一边伸手挠了挠脚背上的蚊子包。
小铃铛洗漱过后,换了一件水红纱的西式连衣裙,上面露着一双手臂,下面露着两条小腿。至于长筒丝袜和镂空皮鞋等物,自然也都披挂了上。欢欢喜喜的跑到聂人雄面前,她开口笑道:“干爹,我看到了金铃铛!”
聂人雄的宅院,是处宽宽敞敞的两进四合院。至此夏季,院内树木茂密,正是个阴凉舒适的所在。勤务兵在院内摆了一张小桌,聂人雄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端着大碗吃早饭。抬眼望向小铃铛,他就见小铃铛一身飘逸红装,亭亭玉立的站在绿树艳阳之前,本来是张偏于单薄的娃娃脸,可因正是低头看着自己,居然挤出一个小小的双下巴,看起来别有一番嫩嘟嘟的稚嫩风情。
小铃铛见他一味只是审视自己,不禁想入非非的害羞起来。背起双手原地扭了几下,她用皮鞋鞋尖轻轻去磕青砖地面:“干爹,下午你带我去公园逛逛,晚上一起去吃西餐好不好?”
聂人雄夹了一筷子凉拌菜送进嘴里:“西餐?我在马公馆吃过一次,不好吃啊!”
小铃铛急忙反驳道:“不好吃,怎么会卖得那样贵?还有那么多的人去吃?”
聂人雄往嘴里扒了一口大米饭:“让杜希贤陪你去,他不是天天闲着吗?”
小铃铛见他鼓着腮帮子就知道吃,不禁急得猴子一般,围着他团团乱转。这要放到先前,兴许聂人雄就把她呵斥走了;可是她如今出落成个半大不小的美人模样,行动之间香气袭人,让他不能不把她当成姑娘来看待。而小铃铛抓耳挠腮百般恳求,最后还双手抱拳向他拜了拜,聂人雄被她逗得笑了,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到了下午时分,聂人雄果然随着小铃铛乘车上了大街。两人逛了几家商铺洋行,旁的没买,小铃铛却是给自己添了一根花花绿绿的小马鞭子,预备改日策马出门,还去颐和园游玩。
离了大街,又去北海。聂人雄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全依着小铃铛。在漪澜堂码头租了一只小船,两人泛舟水上,倒也凉快。正是有说有笑之际,忽有一只小船缓缓靠近,船上一名西装青年高声唤道:“密斯聂,连着几日不曾见了,你好吗?”
小铃铛扭头望着那人,却是不曾回答,单只点头一笑。
青年受了冷遇,似乎很不甘心,追着又问:“密斯聂,你又有了新朋友吗?”
小铃铛溜了聂人雄一眼,心里倒是高兴听到这话:“是呀!”
青年立刻赌气说道:“那祝你玩的开心。”然后划桨就走。
未等青年走远,另一只小船上又有一名油头粉面的少年高呼“密斯聂”,并且把上半身探到水面上,险伶伶的设法搭讪。小铃铛爱理不理,十句里面只答一句,并且是边答边撤,离那少年越来越远。那少年气鼓鼓的坐回船上,用眼睛狠狠的去瞪聂人雄。
聂人雄没想到小铃铛竟然还很受人爱慕,心里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慨叹——小崽子似的东西,一眨眼就长成大姑娘了。
“我知道现在男女交朋友全自由。”在没人的地方,他对小铃铛说道:“可是也别过分,闹出笑话来,就不好办了。”
小铃铛双手抱着膝盖,歪着脑袋看他:“干爹,我要是真闹出了笑话,嫁不出去了,那怎么办?”
聂人雄想了想,末了笑了一下:“多陪点嫁妆,总能嫁得出去。”
小铃铛飘在这一片静谧水面上,忽然起了勇气:“干爹,要不然,我就嫁给你吧,正好连嫁妆都省了。”
聂人雄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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