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如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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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
“在国贸，跟着你过来的。”林妹妹的声音有点喘。
我叹气，福兮祸所伏啊！
林妹妹也不喝麦当劳的咖啡……她自带矿泉水。她这算是旷工吧，跟着去国贸做现场节目，瞄到我的影子就跟着溜号了，这就是特权阶层啊。
“你为什么会住在那种地方？”林妹妹很执拗啊。
“体验生活，你不会懂的，呵呵。”我喝的是热红茶。
林妹妹垂下眼皮，睫毛扑扑的忽闪了几下：“对不起……”
“哈哈！说什么呢！我跟你又不熟，谁欠谁多少啊！”我尽量用春妹的爽朗的笑。
林妹妹抬起眼，表情有些焦急：“强——”
“打住！别误会，我真的急着上班呢，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啊！”我站了起来，端着那杯才续过一次的红茶。
“等等你别走就几分钟！”林妹妹带着哭腔的。
我没辙，抗拒不了她娘自然也抗拒不了她。
林妹妹忍着眼泪，睫毛闪着水光，低低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强哥哥，我想跟他在一起……那天我真的很难过，是我妈的头七……强哥哥喝了很多酒……”林妹妹突然抬头看着我，满眼的悲伤，还带着一点让我背脊寒凉的怨恨，“可他从头到尾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当然！我欠他很多钱，哈哈，他没告诉你么？”我的笑声自己都听着刺耳，干的像大西北龟裂的土地，千疮百孔。
林妹妹眼泪就啪啪的掉了下来，比琼瑶剧的刘雪华还让人心疼，大滴大滴的，掉珍珠一样让人想去接着。我的心脏刹那柔软，一股细凉的寒流从心脏蔓延到大脑，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孩流泪呢……直到指腹触摸到她鸡蛋清一样的皮肤，我才发觉自己干了蠢事！
我不是小熊熊！不能随便调戏良家妇女！
“恩恩，那个，算了，就这样吧。”我更猛烈的想逃跑。
林妹妹拉住了我的手臂，脸上还挂着眼泪：“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怀孕了……”
“……傻丫头！”我轻轻的拂开她的手，“这是好事啊，干嘛还哭，我跟他分开不是你的原因，我大概从来没喜欢过他。”
林妹妹惊诧的看着我，我笑，很虚幻的笑，像小熊熊那样邪恶的笑。
是不是这样笑着，就能证明我说的不是谎言了？
嘴角一直翘着，直到我回到地下室都没收回来。隔壁已经安静了，满屋子的霉味，我继续收拾东西，乱七八糟的塞到大包里，只有师傅送我的那本《达生》，用塑料带包好了才放进去。
我背着包回家了，衣服都扔进洗衣机，加了消毒液，自己也洗了个澡，用了很多我妈的洗发香波。冰箱里有剩下的菜，搁微波炉热了，就着馒头都吃光。本来想着睡醒了再给我妈打电话的，结果一睡就天黑了，可气的是我妈居然都没发觉我回来！防范意识真低啊，没了我爸她可怎么过啊！我是自然醒的，因为我爸我妈轮番叫我，叫了四次都没叫醒。我太累了，眼窝都险下去了，虽然在酒吧的工作并不累，可每天都黑白颠倒，我又不是他们小年轻身体不怕造，每天躺在床上都跟被肢解过了一样，尤其是膀子，跟着小熊熊学调酒，每天少说也要摇两个小时，大臂是蹭蹭的长肌肉啊！


第三十章
更新时间2011129　19：08：56　　字数：7864

　我给蔺雪打了电话，说晚点过去，反正是周二，生意最清凉的日子。我爸做的饭，我很给面子，菜汤都泡饭吃了。他俩问我的工作，让我在刘波那住着懂规矩，还让我别在酒吧干太久，在他们眼里，我干的任何工作都是因为我觉得好玩。彪悍的爹娘啊，你们可知我身上负债累累啊，哪还敢玩啊，都想去卖器官了！
我把大几宿舍的钥匙掏给他们看，这下他们放心了，还说送我过去，我说不用，大几那还有我两套衣服呢。这回出门，单包上路，双肩包里只有那本书有点份量。到了酒吧，小熊熊正和一个大美妞聊的卿卿我我，我不好过去当灯泡，换了衣服就找春妹去聊天了。
今天那个主唱的女歌手也过来玩了，还带着几个朋友，造型都很招摇，人家打的都是艺术的名义，玩摇滚的。春妹正和那个女歌手聊着什么朋克运动，我听不懂，就拿着她们的吉他瞎扒拉：一闪，一闪，亮晶晶！我只会弹这个，大几玩的才是高手呢。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女孩凑了过来，她胸前有一个亮片拼的女孩的图案，把人的视线直往她的大乳沟上吸。我干笑，把吉他还给她。女孩笑呵呵笑，弹了一段SOLO，我听着很耳熟，想不起来名字，却不自觉的唱了出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
吉他没插电，甚至盖不住播放的爵士乐的声音，我的声音更低，我以为只有我自己听见了，停下来后身边的人都让我赶紧继续，我只好关公面前耍大刀，倚老卖老了。
后来的事情演变的就不受我控制，好端端的爵士周二成了摇滚现场，春妹上蹦下跳的张罗着，抓个客人就往台上撺掇，小熊熊自然被押在台上不下来了，我回到吧台，远远的看着这群青春正好的孩子玩闹，笑容虽然挂着，却是我自己的，苦笑。
清脆的叩桌面的声音把我的视线拉了回来，我又呆了，真是匪夷所思的星期二啊，是刘波。
我问刘波是怎么进来的，刘波闪着手里的VIP卡，卡上是关明艳的名字。我猜测着刘波来意，不会是来催债的吧？
万事开头难，李东的二次创业没有了第一次的运气，完全凭的是的实力，他们的公司是做软件的，还帮人做网页，靠着家里的关系勉强接了一些政府部门的活儿，可在中关村那种地方，他们这样的公司多如牛毛啊。就周强投的那一百万，早就石沉大海本都不剩了，李东现在正忙着找下一个冤大头呢，企图把规模做大，最好找个大公司做东家。作为副总，刘波的压力也很大，因为他管资金。
“把这个工作辞了吧，我们公司还缺人手。”刘波眉头紧皱。
我松了口气，给他开了瓶科罗娜：“辞是一定要辞的，可我去你们那能干吗啊？还不如直接把我当猪养着呢。”
“你真的不想再画了？”
“当然，医生说的，想活命就撩笔。”我跟他撞瓶。
喝了一口酒，刘波突然笑了：“又是这个酒，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么？”
……喷鼻血那次？敢情过来寒碜我的！
“那天你喝的我的酒。”刘波笑的很开心。
怪不得那时他表情很严肃，原来是嫌弃我……不过他现在笑了，还想那么摄人心魄天地无光的笑容。
“大叔？我没看错吧？是大叔没错吧？”那个胸前有亮片的大波妹钻到了我身边，半个身子挂在我肩膀，裸露的皮肤闪着汗水的光芒。
我尴尬的笑，试图悄悄拨下姑娘摸我屁股的小手，姑娘反倒更来劲了，掰着我下巴就亲了一口：“敢情你是个双儿啊！还喜欢这种老男人！”
刘波不笑了，我都笑不出来了，赶忙把自己从姑娘的魔爪下摘出来：“别别别闹了，这是老板的朋友！”
还是蔺雪的名字好用，姑娘一听小嘴就撅上了，嘟囔了两句扭着屁股又回人堆里了，舞台上的小熊熊朝我暧昧的笑，典型的淫荡的笑容，还给我飞吻，我在心里求神拜佛：改天再来这套行不行啊！
刘波的表情，只能用阴鸷来形容，冷漠的扫过小熊熊，从高教椅上站了起来：“走吧，跟我走！”
“啊？不是不是，你别生气，闹着玩儿的！”我两手一起摇。
刘波只是看着我，严肃的，像那天一样……我只好去后边换了衣服出来，跟领班招呼了一声就跟刘波走了。
还有三天就发我工资了，少说也有四千多，别这么残忍啊！刘波对出租车司机报上了他家的地址，我没敢说话，他真的生气了，又是只给我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侧脸。
“我有那么显老么？”刘波突然转头，把我流口水的样子抓个现行。
“哈？”嘴长的更大了，口水关不住了。
刘波爆笑，揉着我的脑袋一阵乱搓！这是李东的招牌动作，把我当小狗蹂躏。
我从周强那拿来的行李全都扔在刘波家里，包括那两幅画，那幅素描仍旧在行李包里，那幅水粉刘波挂在了客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送给了他，可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了，任何一幅画，都不行再看到。刘波仍旧试图让我去李东的公司当大爷，他们的公司到现在总共才七个人，每人都身兼数职，在中关村租的办公楼，刘波他们的钱全投进去了，李东还拿房子作了抵押，可谓背水一战。人嘛，大概总是要吃些苦头的，人生才算完整，李东走了30年运，这么挫折一下未必是坏事，至少他没时间也没精力花天酒地了。
我晚上通常都是要吃宵夜的，刘波家里只有速冻饺子和汤圆，汤圆还是春节剩下的，我最讨厌吃饺子，所以已经快过期的汤圆就替刘波废物利用了。刘波也是个两手不沾阳春面的主儿，会泡面就不错了，厨房干净的不像人住的，微波炉倒是常用，还有一个全是英文的烤面包机，包括一套煮咖啡的器具，都是进口的。
吃完汤圆，刘波喝他的现磨咖啡，我喝鲜橙汁，他这里也没有茶叶，只有立顿的茶包。刘波给我讲李东的殚精竭虑，讲他们公司现在的困境，还说了一些小成就，我对于这些完全不在行，创业是需要胆量的，给别人打工才是最舒服的。刘波让我去帮忙做网编，我说再也不想干办公室的勾当了，被他逼急了，我就说去麦当劳打工，已经准备去办健康证了。这倒也不算我胡扯，酒吧边上的麦当劳确实在招工，我们每天下班都两三点了，一群人都会凑过去吃点东西，跟里边的服务员也算熟了，聊天的时候我问过，工资还不低呢，虽然没有蔺雪给的大方，不过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体力劳动多好，最原始，最快乐。
我和刘波扯到了十二点，我睡卧室，他当厅长，其实我无所谓啊，可是刘波是个斯文人，客随主便。但是在蔺雪的酒吧干了快一个月，时差早就改不过来了，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灰蒙蒙的光亮，度了一层光边的窗帘，北京城都已经安静了，我没理由继续清醒。
怀孕……周强说过让我给他生儿子，可是我好想没有了那个功能，我和他从来没有过什么措施，曾经那么频繁那么疯狂，都没中奖，林妹妹一次就做到了……师傅说我属于阴虚体质，如果不注意保养，肯定活不长，他给我开的滋补的药方我都能背下来了，可现在已经没必要再补了，即便我的身体是结实的，精神的问题也不会让我长寿的。其实我对睡觉产生了一种恐惧，我总觉得醒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在地下室时，买了六个闹钟，搞得房东开门进来替我关上，可是我还是醒不了，今天在家也是这样，对于我爸妈叫我起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张叔叔说的深度睡眠我曾经以为是骗我的，现在看来，还是有一点依据的。睡着的时候固然幸福，因为什么都没有，连梦都没有，可更恐怖的是醒来发觉竟然睡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一天我会从十个小时到二十个小时再到一天，到永久的，醒不过来了呢？
为什么我会跟别人不一样呢？仅仅因为我曾经过得很快乐？是惩罚么？还是一种平衡？我以为自己已经平凡到了泥土里，可宿命还是在跟我开着恶毒的玩笑，才稍微的控制了另一个自己的恶化，身体又给我埋了地雷，到底我还有哪里是好的？去签器官捐献都没人要吧？
这样的我，怎么配拥有爱情……
我救命的药，是周强，可我却不能为了自己活着牺牲了林妹妹的一生。悲剧的不是死亡，是孤独的等待，像她妈妈那样，如花的岁月，流年中伤心的等候，用了生命在守护的感情，还是谁都没有成全。他们那一代孰是孰非的恩怨还是影响了我，根本与我无关，却生生夺走了我的爱情，因为师傅给了我一条命，因为他们把秘密埋在了我心里，因为我不能在他们用死捍卫的爱情面前无动于衷。
看来我还算是个人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经历！可他妈的我宁可去当个乞丐或者羊倌！当头猪也行啊，只要让我开心平凡的活着……
我没有听到开门声，却感觉到了一阵风旋儿，闭上眼，面前一种压迫感。呃……刘波是也没睡着，还是在梦游？
今天被人头一次叫大叔，对刘波着实打击不小，回来就处理他的脸，在厕所待了半天，大晚上的胡子都刮了，呵呵，不过他的胡子真的不多，就连手臂上的汗毛颜色都很淡，所有的女人都会嫉妒啊！不过这对男人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我忍着笑，下巴往里缩了缩，只露出小半个脸，我真的不太会伪装啊。刘波的呼吸带出若有若无的暖，估计离我不太远，我还在推断着他是梦游还是清醒的，一个凉凉的手指在我的颧骨上点了一下，然后又一下，浅浅的，跟他的呼吸一样，几不可闻，可冰凉的触感确是忽视不掉的，这都春天了，他的手怎么还这么凉？
刘波在我脸上点了几下就停了，然后长久的沉默，我寒毛直竖，到底是什么状况？僵持了很久，刘波给我拽了拽被子，悄悄的出去了。我长长的出了口气，睁开眼，跟白天一样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我就感觉眉心展开的舒畅——我什么时候皱起的眉头？装睡不会被发觉了吧……
本来去麦当劳打工只是应付刘波，可再次路过那家店，我还真的心动了。进去详细询问了一下，店长让我下次带份简历，抓紧时间去办健康证，我觉得有门，老跟我们开玩笑的服务员小田也这样说。
到了酒吧，已经开业了，小熊熊还没来，蔺雪早到了，叼着烟在吧台算账，我凑过去一看，给我开了四千六！
真是大方的老板啊！蔺雪问我什么时候走，一下子就把我问懵了，她说把我拉过来只不过是想打击一下我，没想到我适应性还挺强，这么快进入角色，搞得戏耍不成还落了一身不是。虽然她是妖冶的笑着说的，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些敌意，我没得罪过她啊，还真没碰上讨厌我讨厌到给我下套的人呢。蔺雪再次问我什么时候走，关明艳那已经跟她翻过脸了，大几和李东都还不知道，她说不想把事情搞大。我一头雾水，仍旧问她是什么意思，蔺雪说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年在学校，没人能够和关明艳连续每天相处三个小时以上，那阵子不仅大几一夜成名，连我都沾了关明艳的光小有名气，蔺雪说不相信关明艳所说的没有烦恼的人，她只是想让看看我不开心的样子。
原来是心里畸形啊，自己因为同性恋平白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就嫉妒快乐无忧的我！不知道她知道了当初我还羡慕过她的特立独行，会不会不那么讨厌我，我讪笑着，说干到周末就走人，有始有终嘛，不能让她白给我一个月工资啊。
蔺雪问我是怎么做到的，烦恼那么少。我哼哼，说梦话呢吧，怎么会有没有烦恼的人呢。我小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学不会骑自行车，我爸妈的车被我摔的卖废品都只能论斤称，李东他们只要骑着自行车一见我就掉头跑，发展到最后我都偷路边的清洁车三路车骑了，可还是学不会，等到初中好容易能坚持三分钟不倒了，可见树就撞见沟就扎，李东他们一见我骑车还是掉头就跑。车是废了不少医药费也出了不少，直到我上大学，也只是混别人车架子坐的水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撞人撞树撞汽车，车轱辘撞的能对折，可我从来都完好无损，最多胳膊肘破点皮。后来我做上了小宠虫的梦，日夜的惦记，这才摆脱了骑自行车的烦恼，可别的该有的一样不少。大几那个180的胖子都能扣篮，我在操场混了三四年，至今都还是胳膊大腿篮球足球手法一起招伙的水平，还有吉他，大几说狗挠门都比我弹的好听……
蔺雪乐的毫无形象，直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