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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如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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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必须的啊!……咱还是厚道点儿吧。”我讪笑。
罗川妩媚的笑,显得很寂寥,我看的背脊发凉,女人如猛虎,古训不可忘啊。
“你说,是不是真的有这种酒?”罗川说的是那坛醉生梦死。
我干咳了两声,不言语,凭经验,罗川又要开始了,无非就是席慕容张小娴那一套,不酸倒牙不愁的让人想自杀决不罢休。爱啊恨啊,波涛汹涌!我不知道罗川到底有多寂寞,可看着一个人哭绝对不是件好事,她的泪不需要我擦,我擦不掉。
曾经,只是曾经,我也蠢动着想要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罗川那年给我出了一份选择题:爱一个人爱到没有自己,是怨怼那个人的决绝离去,还是庆幸自己刻骨铭心的爱过。我想了半天没明白什么叫怨怼,什么又叫没有自己,刚想选择后者,罗川说我一定是前者,因为我没有心,不能铭。此时此刻,我很想让她像紫霞或者白晶晶一样,进到我的心里看一看,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名。
每个人都悲伤,被感情,被生活,走投无路一样,惶恐不安又自我。“是人的心自己在动”,地中海教我虚无,让我无为不争,可在遇到他之前我明明过的很快乐,没钱没人爱没烦恼,干干净净,摊开手掌看看到底有没有,才发觉是空的,所以才去争,去为自己创造一个不甘寂寞的未来,是我完全违背了他教诲的初衷,还是我自成一路发现了心中所想?
看着《东邪西毒》,罗川哽咽的唱《领悟》:多么痛的领悟!怎么可能不痛,所以耐得住寂寞,宁可踯躅一个人,也不敢再去尝试,谁有那么多的情可以禁得住一次次的刻骨,只怕小风一吹,就灰飞烟灭了吧。
所谓的路,就是局限,三面碰壁,才找到最后一个方向,每个生命诞生之初都是在原野,所谓的选择,更像是种自我束缚,而无论哪一条路,都是同一个结局。界限的存在证明了不可超越,放不下自己就只能面对一个永远不能战胜的对手,没人能比自己还强大,无论在外面多想不可一世多么风华绝代多么万人敬仰,只需稍稍的看一眼自己,刹那功名利禄万骨枯。自欺可悲,可如果进行到底,瞒天过海,真的是赚翻了,谁是谁的水,谁是谁的鱼,谁又能成全谁,不是命运捉弄,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以上,来自罗川语录。
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东邪西毒》放了不到二十分钟改成了《东成西就》,这多好,原班人马,但可以笑,可罗川笑着哭……
一群疯子!全世界都有病!就我一个人正常!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快乐才是生命的真谛!颠扑不灭的真理!
我被罗川哭的爆发了:林黛玉再美再好再有才可天天哭不还把贾宝玉哭跑了么!朋友凑一起不就为找乐子么,可你回回都这样算怎么一档子事啊!
罗川更来劲了,说她在我面前不想伪装,不快乐就是不快乐,这些不对我说又能说给谁听呢。
自己兜着吧!都活的挺累,糖果分两份是减半,悲伤分两份是加倍,自己捂着伤口发炎流脓,可总有好的一天,得相信时间!
以上是我转述大几的话。
罗川沉默不语,我趁机切了电视看广告,嘿,林志玲什么时候又拍了个化妆品的广告啊,真漂亮!
女人心眼小,我在罗川家才祸害了一天,就被扫地出门了。真不是我故意挤兑她,我自己这都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她还让我看她的苦海,于情于理,我挣扎一下不过分吧。
小宠虫载着我席卷了的罗川的家当,能带的带,不能带的也带,只要是吃的,反正她一个人也吃不完。我的车快成房车了,回家转悠了一圈,发现家里的烟灰缸里有烟头,立刻扭头走,那是周强抽的牌子。
真的是有家回不得了,在李东那里时,我妈就给他打过电话,我给他洗衣服才让他给我说了一次谎,又过了这几天,回去肯定掉层皮!说什么也不能在这风口浪尖上回去!
夕阳中,我开着小宠虫就出京了,一路向北,我要去看冰灯!可在高速出口我被拦下了,还是突查货车超载的交警!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我正跟警察哥哥磨嘴皮子呢,警察的对讲机响了:就是她!带回来!
别吓我啊,我犯什么事了用得着一边一个警察夹着我往回走么?手上倒是没带铐子,那我也不敢张开啊,气都不敢大声喘,程亮的警徽旁边闪啊。警车我不是头一回坐,可这架势还真没有过。
到了高速的另一头,老远就看到几辆警车的灯闪啊闪,我想尿尿,这是什么排场啊……
我双手并拢的下来,没看见我爸我妈,先看到了周强。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他后台硬,就是我真梦游杀人他也能给我摆平。就顾的给他抛媚眼了,没留神我妈过来,看样子像搂着我,其实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来了一下子,掐的我差点没跪下……
三堂会审!我爸,我妈,周强,我坐小马扎……
26岁还离家出走,确实晚了,可没规定不许干吧。我想着16岁时要是也来这么一出,这顿政治课是不是就可以免了,不是孩子一离家出走,父母婚都不离了么,我这不是想撺掇他们离婚没成功所以没机会实验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么,没想到26了才给我正名:没地位!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妈阴郁的开口,“为什么不回家?”
给我难住了,总不能说你们沆瀣一气把我往死路上送吧,迅速的组织语言,我盯着他们的茶杯咽口水。我父母冬天都喝红茶,惯用的敞口白瓷杯,周强的却是黄山毛尖,透明的玻璃杯,一芽两叶!
“他!”我灵机一动,栽赃嫁祸,“我怕他来家里找我。”
我妈长出了一口气,扶着我爸站了起来:“行了,你接着问吧。”
俩人穿大衣拿围巾,手挽着手出门了?
周强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睥睨着看我,虽然我爸我妈走了,可我被他看得还是没敢离开小马扎,不是我怕他,这是我家啊,我爸妈人不在,可地盘不变啊我还是没人权的啊。
周强用茶润了嘴,双唇血红般的光泽,“我也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说你是陈世美?没准我还是第三者呢。我够着我妈的茶一口气喝光了,喝完了还舔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一样的效果:让人狠毒不起来。
我不打算回答连我都没有答案的问题,所有的行为,都源自本能。没有喜怒,只是想远离漩涡回归宁静,伟人说与人斗其乐无穷,我认输。
“那我换一个问题,”周强手肘支在膝盖上,凑的离我很近,“我是谁?”
呼之欲出的答案被我急刹车关在了嗓子眼,惯性真可怕,这才几天啊。我垂下了眼睛,绷着脊梁才能使自己不退缩:
“爱谁谁!”
周强一点点的缩了回去,我的脸前没有了压力,虽然开阔,却冰冷。
“明天我会把你的东西送回来。”周强站起来,拿了大衣也走了。
整个房子,只有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回声似乎带起了玻璃的震动,寒冷在外边叫嚣着要侵略,里边不冷,可好空。
我知道这叫慌,手脚不是自己的一样,想找个密闭的空间躲藏,拿着茶叶找茶叶,热水往自己的脚上倒,起了一大溜泡,一点都不疼。
被退货了……送上门的,被退了……
吧嗒,吧嗒,我还以为漏雨了呢,想起来我家不是顶楼,才发觉是自己的泪,这杯茶是我喝过的最醇香的,舍不得咽,含在嘴里,苦涩麻痹了舌头,直到味蕾的功能丧失,好像甜了起来,又好像是酸的,是我想要的任何味道,只要不是巧克力就好。
白加黑嗜睡,我把两盒四片都吃了,还灌了一杯白酒,往自己的床上一倒,飞起一层尘土,呛得上不来气,可我动弹不了,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
睡一觉就好!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1118 19:08:26  字数:5487

 童话里,上帝贪睡在午后光照的云椅上,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物体,不经意白色物体脱离了上帝的手心,坠落大地,这是白色的茧,飘在空中,琥珀色的光打在上面闪现出七彩的光芒。
它这样飘着,它显得是那么的孤独,因为里面运载了一个即将出生的新生命,它漂过了夏飘过了冬,终于在春天它落到了属于它却又割舍它的大地。它掉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轻轻的停泊在一个象征春的绿叶上,这是个初春的早晨,大片大片的波斯菊即将怒放,翠绿的叶子反射着斑斓的朝霞的光,湿润的泥土钻出来早起的蚯蚓,矮树丛中穿梭者灵巧的小蜥蜴。晨露带着从阳光中提炼的神圣的光芒,顺着枝干,滑过枝头,滴落在这即将破茧而出的新生命上,这晨间的第一缕阳光漫过山谷打透它的外衣,一阵清风吹过,这如纱的白色外衣被这新生命用力挣脱,它好像只想伸个懒腰,却一不小心将自己剥落在这个新的世界里。
一只紫蝶随风而起,它似乎还不适合这样的自己,它并没有展翅飞翔,只是任风而飞,慢慢的掉在了地上,它开始害怕这样一个世界,为什么只有它自己,它趴在地上,无力的用这翅膀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天空飘起了这春的第一场雨,不知是上帝在滋润着大地,还是为自己犯下的错哭泣。
春去夏至未至,紫蝶已经适应这片山地,它飞翔在属于它自己的世界里,但不会再去哭泣,可能是它已经干涸了它深邃的眼睛,它也不愿飞出这山谷,寻找另一片天地。它在这独处的谷中林间闪现着自己的美丽,它剖离里蝶的柔弱,它有着钢铁一样的翅膀,可温谐的光线打来,这翅膀又像易碎的玻璃。一会儿林间,一会儿小溪,一会儿草地,每每煽动一下翅膀,就渗透出如诗的画面。
上帝看着这可怜的生命,派来天使守护这坠落的紫蝶,可天使无法感知它的内心,无法靠近感觉它的气息,紫色蝶和天使都在偷偷哭泣,而它深邃的眼睛却看不出一点涟漪,谁能搏动它的心弦。
天使又回到了上帝的身边,山谷外五颜六色的蝴蝶成双成对,三五成群,惟有紫色不见。
我画出来这个童话的结局,我以为那是个如诗的完美画面,可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白色灼痛了我的眼,泪水刷刷就流了下来,明媚的刺眼的阳光不见了,没有了天地间纯然的色彩,单调的白色,没有了林间清新的气息,呛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猜到自己是怎么了,怕是又一次陷入了睡眠,可不同于以往的巨大的黑暗,这次我看到了那样美丽的世界,因为美丽,所以悲伤,而不是黑暗带来的纯粹的只需要忍受的恐惧。
晕眩中似乎还有着紫蝶飞舞的幻影,泪水停不下来,我却闭不上眼,接受着它逐渐消失的隐约的光点,让自己一点点感觉到呼吸。如果四季可以分色彩,白色就是冬天,病房是白色,我害怕在病房。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童话?姥姥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关于蝴蝶的故事,我也不喜欢紫色!我讨厌蝴蝶,因为它们脆弱,因为它们和夏天在路灯底下疯狂乱撞的蛾子很像!我的大脑里到底有什么?难道我该去当个作家?中国的安徒生?
哭的上不来气,因为我意识到,在所有我以为美好简单的事情背后,都有着被我遗忘或者忽略的故事,甚至是丑陋,从今以后,它们会一点点的浮上来,替代我记忆中的美好,如果说以前我在迎着晚霞一点点的追赶,那么现在,黑暗终于先一步追上我了,会被吞噬的,快乐丧失,所有的定义都被推翻,连自己都需要重新审视,不是死就能解决的,刻在骨子里的真相,甲骨文一样永垂不朽。
姥姥说我不该存在。因为父母的结合就是错误的,因为我妈生我差点送命,因为我的两股血液是有仇的。我一次次的在姥姥身边醒来,看到的是她凄厉的出血的眼睛,那样的愤恨,那样的尖锐,像是高温的激光冻结了心脏。我只能告诉自己是个梦,闭上眼,再睁开,看到天亮的光,姥姥的眼睛分明的慈祥。她干帛的手总是很暖很烫,粗糙的摸我的脸,好痒,逗得我咯咯笑。可到了晚上,她的手就成了我的噩梦,前一刻还在温柔的摸我,下一秒就是狠狠的掐我,而且都是在胳膊和腿的内侧,可我睁开眼,漆黑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以为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去抓,长长的指甲扎到了自己的眼皮,什么都没用,是完全的黑暗,是梦,是梦,一定是梦……
天,可不可以不要黑?姥姥的怨恨没有错,父母的爱情也没错,我错了?
胸口像是一个密闭的容器,沸腾的血液带起超强的压力,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我张大了喉咙想要嘶吼出来,可嗓子刀割一样,突然一阵血腥,满满的一口没压住,直直的喷了出去。
血点子撒在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还是热的,我掐着脖子干呕,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被诅咒的血:我的声音呢?
无论我如何尝试,嗓子疼的麻木,进进出出的空气席卷的那里很干燥很疼很冷,可我没有声音了。推到的吊瓶架子倒在地上,瓶子碎了发出清脆的声音,掀开被子,双手双脚都在,浑身摸摸,都在都在,只有声音不见了。
好久,我才看到有人影在晃动,吓了一跳,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抓住了,一个阴森森的针头喷着液滴,不挣扎的是傻子!
像电影里的镜头,视觉拉了长长的尾巴,能看清第一眼,之后就无法分辨,多重的影子重叠,看到第一个可以走的方向,只能毫不犹豫的冲下去。
许多门,许多走廊,许多人,然后是一头灿烂的阳光。视线中乍出一团温柔的金黄,神圣的像对我招手的金佛,于是立即冲过去,趁着还能分清车门,在没关上之前钻了进去,凭着我对小宠虫的熟悉,打火,离合,挂档,给油,走!
这不是我的小宠虫,我的方向盘不是这种毛茸茸的触感,还有镜子底下吊着的小铃铛,我那里什么都没有,车里是馥郁的桂花香,我最讨厌这种味道,桂花是用来吃的,不是抹在身上闻的!
呼吸稳定后,视觉也不那么蒙太奇了,我又看到了那条笔直的起伏的,好像没有尽头的公路。路两边只剩下干青的松柏,光秃秃的白杨,还有无辜的舞着枝条的柳树,阳光温柔的打在玻璃上,照射出我苍白的手,一道道绿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被针扎过的地方还有一个血点,血管也是青紫色的,脚底板一团排列整齐的纹路,好像闭着眼走的盲人道,脚趾一阵念腻的感觉,没有疼痛感,可应该是流血了。我掰过镜子看自己,果然面无血色,颧骨突出着,两腮都陷了,骷髅一样,就连眉毛都显得光秃秃的,收音机里说周末就是圣诞节了,我竟然睡了半个月了。
不过头发终于长上来了,拔下来两根,有指节那么长了,还搓下来一片挥挥洒洒的头皮屑。我妈到底给我请没请护理啊,怎么我浑身都是馊味啊,尿管没给我插好吧,要不就是护士偷懒不给我擦身子!
木头厂是我的圣地,是上帝的旨意带我来这里的,因为我回复理智,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怎么能回头呢,你既然救过我一次,就不能不管我了。
看到好像幻觉的铁栏门,我连刹车都忘了,一打轮就撞了上去,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出来,看到黄毛狗,就放心的让黑暗把我吞噬了。
你咬我吧,你抢我的牛肉吧,只要你别轰我走。你别给我钱,也别让我做选择题,你说我是你媳妇儿,是傻是呆还是有病,你都得管吃管喝给我养老送终!你不能不要我!说了不许退货的……
虚惊一场!原来那不是安贞医院,是张叔叔的医院,害我没命的跑,扎了脚不说,还犯了抢劫罪。我那一倒也把周强吓着了,还好地中海恰好在,原来这老头以前学的是中医,给我灌了两碗树根的水,我就活了,哈哈,活了!
可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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