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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克里姆林宫四年时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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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小事也乐此不疲。
所有了解普京在圣彼得堡市政府和克里姆林宫办公厅工作的人都指出,普京的能力和智力水平都非常高。不过,也有一些对普京不友善的人,吹毛求疵地挑剔他的文章、讲话、答记者问以及《首脑谈自己——弗拉基米尔·普京访谈录》等,指责普京学识不够渊博,批评他有些小地方用词不确切,非议他缺乏文学、音乐或外交方面的修养,攻击他在理解伊斯兰教中的什叶派和逊尼派之间的区别上不精准,诸如此类。《总结》杂志的谢尔盖·伊万诺夫大声疾呼:“克里姆林宫还能不能再找出一个更有学问的人来?普京是极为平庸的,一眼就可以让人看出是勃列日涅夫时代的人物。普京——这是一个拥有中等智力发展水平,具有普通的需求和极其一般法制观念的苏联人。叶利钦的那一套出人意料之举已经让俄罗斯感到厌倦了,俄罗斯想歇一歇了。说来,这也不是一个更坏的选择。” 甚至于,谢尔盖·伊万诺夫将自己文章题目定为《普京——平凡时代的一个平庸人物》,与此同时,他也表现出高傲、不怀好意和缺乏诚信。如此做法让人误以为回到了苏联那个政治论战时代:断章取义、有意回避、恶意对待每一个意识形态对手。
当然,将《弗拉基米尔·普京访谈录》一书与几乎同时问世的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的《政治大舞台上的年代》比较,人们可以看出,在担任总理时,普京并不具备高层权力机构所需要的那种丰富经验和普里马科夫那样渊博的学识。但普京要比普里马科夫年轻得多,后者早在70年代就是“大”科学院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学研究所的院士。而那时弗拉基米尔·普京则刚刚通过经济学副博士的论文答辩,不过是国际政治大舞台上的一名新手。但他不仅具有充沛的精力,而且还非常勤奋好学。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想亲自去看看,“体验”一下、试验一下。正是基于此,他直接驾驶超音速战机跃升大气层最顶端或乘核潜艇深入北冰洋海底。结果,他很快就拥有了自己所必需的经验和渊博的知识。早在2000年夏初,他就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比一年前更有经验、更自信的形象。
那些在 2000年与普京有过接触和了解、或曾和俄罗斯打过交道的政治家普遍认为,《总结》杂志有关普京不过是一个平庸官僚的评价非常草率,因为普京足够清晰地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拥有强势人物所必备的素质。他善于在最困难时做出决定,并能够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他努力让自己与前任不同,既不同于鲍里斯·叶利钦,也和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拉开距离。2000年初,在选民中所做的民意调查显示,亚夫林斯基只在“熟悉经济问题”这一个题目上超过了其他总统候选人;普京在“熟悉对外政策问题”、“了解国内问题”、“制定计划的能力”及“对细节关注”等问题不如普里马科夫,而在其他如“顽强和目标坚定”、“勇敢和决断性”、“危急情况下镇定自若”、“对突发事件有充足的准备”等问卷题目上都超过所有其他的总统职位竞争对手。在总评成绩中普京获得了最高评价,被认为“最有能力管理好国家”;普里马科夫屈居第二,其后分别是久加诺夫、亚夫林斯基和维克多·切尔诺梅尔金。
新的政治家形象
2001年冬春,因普京任代总统一周年及他在总统大选中获胜一周年,许多记者和政论家经常写些普京的事,他们对普京在国内民众中拥有的空前高的支持率感到惊奇,对政治家普京性格和形象中很多他们不理解的、甚至是谜一样的东西感到惊奇,也提出了作为国务活动家的普京的道德品质问题。
那些自认为对普京了解很深的人们,经常会给总统以极为不同的评价:“他百分之百可靠”、“他完全是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他有同情心并很仁慈”、“他完全没有怜悯之心”等等。与此同时,他们还为自己的某种评价寻找证据,包括普京日常生活的各种趣闻逸事及其在国家元首职位上所做出和采取的各种决议、行动。斯维特兰娜·巴巴耶娃写道:“过了一年以后,总统变得更好被人理解了,但也变得让人更难预测。普京所展示出的某些品格,比如对所发生的事件不大放在心上——这一时让人无法理解,是应当高兴还是该感到伤心——换句话说,普京每天夜里大概都在睡觉,而不为那些过去和将来的噩梦所困扰。”
风格与个性(4)
很遗憾,早在60年代末,格里高利·波梅兰茨那本很有名的小册子中就提及政治家进入角色的能力、历史人物的道德品质等许多问题,但并没有得出一个标准答案。最高国务活动家的行为举止远不应总是单纯地受一些基本道德要求所支配,因为国家元首不是教堂的主持。
普京经历中的很多事例可以证明,在应当做出某种个人道德选择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普京似乎更青睐传统的正派观念。但对政治家和社会活动家而言,不能只讲个人选择,恰恰相反,还应当多谈一些国家或政党利益,谈国家选择、谈命令。众所周知,一旦形势变得严峻,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就经常会随意抛弃已经做出的决议,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一走了之。但是,这条保持“两手干净”的方式对于一位大政治家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因为他们不得不经常在两个同样糟糕的决议之间、而不是糟糕和不糟糕的决议之间进行选择。
与此同时,在解决那些十分棘手的、积重难返的宏观经济问题以及几乎病入膏肓的俄罗斯社会机体问题时,俄罗斯领导人更青睐于使用外科手术的办法,而非长期的保守治疗。但外科医生在手术前需要不时地克服自己的激情和道德论据。克里斯蒂安·巴纳德是在人类历史上首次成功完成心脏移植手术的一位南非著名外科医生,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在做心脏手术时,他更倾向于不知道躺在手术台的病人是谁,甚至请助手将病人的大部分身体蒙起来,情绪波动会对他的手术效果产生消极影响……
但是,弗拉基米尔·普京经常拒绝用激进的治疗方法根除社会病痛,而是运用治疗与增强自身机体免疫力相结合的综合疗法。在并没有彻底搞清楚病因和虚弱机体的抗病能力以及自身不具备提供必须设备和药物的情况下,普京更喜欢遵循古老的、希波克拉底的“无害”原则。
语言学专家曾几次过于挑剔普京的语言风格和个别讲话。为更加解恨地侮辱新的国家元首,亚夫林斯基在2000年3月26~27日深夜说,他“甚至从语言学的角度就可以看清楚俄罗斯公民选择了一个怎样的人物做自己的总统”。很多人都把亚夫林斯基看成是“卓越的”,至少也是一位“出色的”演说家,不过,我倒倾向于认为他是一个机敏的演说家,但还太浅薄,在电视演说和辩论时,他常常发表一些极其简单的言辞蛊惑宣传,而从来没有人在这方面诟病普京。
普京在国家杜马和联邦委员会第一次阐述政府车臣政策的发言以及为莫斯科大学学生所做的重要演讲,都内容丰富、富有逻辑性并且妙趣横生。在2000年初大选前,普京经常发表演讲,重复一些内容也就不可避免。但无论是在学校礼堂还是在全国,他都可以让人们更津津有味地倾听自己表述的观点,而且,他的立场很清楚。其实他有时若是不发言,可能效果还会更好一些。
对于政治家来说,善于交谈、倾听座谈者的观点是非常重要的品质。众所周知,斯大林很少将政治局会议变成个人的演说。他搞清问题,然后边在办公室前后踱步,边注意倾听政治局委员的发言,有时则在大号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只有在会议即将结束时,斯大林本人才开始讲话,而这通常是再没有人能更改的最后决定。在邀请专家,如冶金、武器系统、语言学等方面的专家时,斯大林可以不停地听上几个小时,间或也只是提上几个启发性的问题。
赫鲁晓夫则喜欢用明确自己立场的发言作为政治局会议的开场白,在此之后,与会者很难再提出与党中央第一书记想法相悖的观点。戈尔巴乔夫也不喜欢听别人讲,而是选择说——甚至就连邀请两三个人提意见和咨询的时候也不例外。
鲍里斯·叶利钦通常是向座谈者提问题和倾听,但是却不善于听取别人向他提出的建议。他能中断别人的谈话并将座谈者——顾问们、助手甚至还有部长们从办公室赶出去,不去倾听他们的主要观点,因为他只给他们30分钟,而时间很快就到了。他能够很注意倾听,但却似乎没有把握会议进程的能力。
而普京在开会和座谈中拥有善于交谈和倾听的行为风格。伊琳娜·袴田认为:“弗拉基米尔·普京具有某种非常高的交往水平。他非常有耐心,甚至当他不同意你的观点时,也会认真地听,而且可以一直听很长时间。要是换上其他一些人,可能早就没耐心了,我也不例外。如果非常不赞同某些观点,他会有一个评论,非常职业地让对手受窘。如果您想同他平等地谈话,那么您应当非常专业地了解问题,不仅提出批评,而且还应当给出建议,非常具体的建议。如果对手一点建议也不提,普京就不会对他有什么兴趣。这是一个非常具有艺术性的方法。我认为,总统有几个典型特点。首先,他对哪一位名人从事哪方面专业简直如数家珍,也就是说,如果要是我来谈石油和天然气,那他就不会听了,而如果听格里高利·亚夫林斯基谈死刑那就更没有兴趣了。但是,当我谈起名胜古迹,谈商业和市场关系的发展时,我们之间的对话又续上了。其次,如果您向他提出一个具体的论点,并且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它,那他通常会予以接受,并通过决定。总之普京是一个知识型、专家型的治国论者。”
叶利钦不喜欢与人、而更愿意和文件打交道,他靠总统令来治理国家。这些总统令实在太多了——1993年9月,叶利钦签署了那份最著名的第1400号总统令。普京可没有发布这么多的总统令,几乎所有的主要经济问题他都委托政府去办。按照这种方式处理一些问题,可以避免经济急转弯。但是,他也注意从自己这里努力去影响社会的情绪和期望。
风格与个性(5)
根据政治家的“电视形象”,专家们多次对普京的电视讲话和答记者问进行详细分析,甚至还建议普京完全改变电视行为套路,以便更好地展现自己高大的形象和独特的个性。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电视观众的看法和专家的意见有很大区别。只能从电视屏幕上见到俄罗斯新领导人的普通老百姓非常喜欢普京。在回答“弗拉基米尔·普京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问题时,大部分受访者都回答:一个“斗士”、“主人”、“爱国者”。而将普京看成是“官僚”、“能说会道的人”或“独裁者”的寥寥无几。在评论普京竞选演说的效果时,叶连娜·特列古博娃指责普京是一个“没有任何突出个性的官僚”。这位女记者言辞激烈地教训普京:“总统应当博得所有人的爱戴,无论他是政权的体现还是作为一个人。在这方面,如果就竞选行程对他进行评判的话,普京做得很不成功。尽管应当承认,客观公正地说,俄罗斯代总统并非一个没有任何指望的政治家。”
到了2000年底,与上述相类似的评价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正如斯维特兰娜·巴巴耶娃在前面那篇文章里所列举提到的:“一年时间里,在普京身上又发现了另外一种品质,这就是在他当总理时所根本没有的个性魅力。除了刻板和原则性强以外,普京还有一些让听众倾倒的天赋。夏天,在日本冲绳岛上普京竟能令150多名外国记者痴迷。要知道,这些人曾经对他怀有极端敌视的情绪。”后来,这种情况还有过很多次。
一些政治家指出,频繁地在电视屏幕上露面可以增加他的支持率。对于电视在现代政治中的作用,人们很难做出过高的评价,因为电视本身无法从根本上“塑造”出一位公众政治家或拯救一名在选举中表现得缺乏情调、枯燥乏味、野蛮或愚蠢至极的人。在俄罗斯,有谁会喜欢那个频繁撤换副总理的鲍里斯·叶利钦的丑态?谁还接受叶戈尔·盖达尔的咂嘴、鲍里斯·涅姆佐夫媚俗的笑脸、弗拉基米尔·舒梅科的仪表堂堂却曲意逢迎、维克多·切尔诺梅尔金的口齿不清、伊万·雷布金简单粗浅的教导、谢尔盖·基里延科的废话连篇和孩子般的幼稚、谢尔盖·斯捷帕申的惊惶失措、格里高利·亚夫林斯基自命不凡的训诫?弗拉基米尔·普京完全不咄咄逼人和虚张声势,而就是到了现在,阿纳托利·丘拜斯还是如此。在回答问题和发表评论时,普京也没有根纳季·布尔布利斯那种矫揉造作,他也不希望像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那样,把自己搞成一个喜欢设一些巧妙的圈套和搞些并不出色的蓝图的幕后操纵者形象。普京没有根纳季·久加诺夫那种枯燥无味的自我满足。与普京站在一起,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和尤里·卢日科夫甚至都很逊色。先是在白宫,后来又到了克里姆林宫,弗拉基米尔·普京都展现了自己自然、富于求实精神、认真、轻松幽默、思维健康、坚强果敢、真诚、朴实等新风格。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坚强、智慧和果敢的人,但没有亚历山大·列别德那么跋扈和自我陶醉。
普京的这些“电视形象”特点不仅帮他在总统大选中获胜,而且也使他在整个2000年和2001年在选民当中一直保持着很高的信任度。
弗拉基米尔·普京和军人、精神领袖、主流媒体的编辑人员、大实业家、州长、国家杜马各党团领袖、法院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著名学者、市镇主要官员、文艺工作者等频频会晤,几乎在各种场合中他的任何讲话都能得到共鸣和理解。许多会见都是以自由座谈的形式进行的,一般会持续3~4个小时。为了说明普京的风格与个性,以他出席康斯坦丁·赖金通过表演独角戏《低音提琴》来纪念自己50岁生日那一幕最有代表性。
在总统光临的“讽刺”剧院里,没有实施特殊保护措施的政府包厢。总统警卫人员用灵敏的探测器对当晚应邀观看首映的观众进行了检查,无疑,这也引起了观众的愤怒,他们对演出开始前一刻到来的弗拉基米尔·普京和尤里·卢日科夫没有做出任何欢迎的表示。甚至当普京在演出结束后走上舞台,向康斯坦丁·赖金表示祝贺并为他颁发勋章的时候,整个演出大厅对普京的态度也极为冷淡。但是,当普京发表对康斯坦丁和阿尔卡季·赖金生日贺辞时,他承认恰恰是在阿尔卡季·赖金的小型剧剧院他和他的妻子相识了,这些话打动了观众的心。当普京走下台时,演出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对普京表示敬意。
正如第二天《生意人报》所写的那样:“当总统与赖金两个人并排站在舞台上时,可以明显发现总统非常激动,两只脚不停地挪动,竭力挑选一些情感真挚的用词。可以说,普京取得了成功:他进入演出大厅时大部分观众仍旧示威性地坐着不动,但在他离开时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弗拉基米尔·普京精通现代信息技术,他可以利用因特网发表自己的一些文章,并在直播间回答许多问题。他是继列宁之后至少流利掌握了一门外语的第一位国家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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