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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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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高干,名头光鲜,杜白此刻却只想说一个字,干!
要是他也勤快点儿白手起家从商不从政,以他的人际和脑子,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也不用整天被老杜夺命盯梢,又哪会像现在这样被顾南方捏着命门和他死耗。
不过呢,杜白最聪明的一回,大概就是在南北刚起步最缺资金的时候,入了股,算是想方设法地横插了一脚进来。彼日,南北主打环保业,加上上边儿助力,全市掀起了一股环保热潮。在最热的时候,顾南方将重心转移到通讯各业,在最巅峰的时候拿准时机,从一大群接后而上企业的竞争里谢幕,避免了最后的头破血流。这样的成就,除了夸奖顾南方精准的眼光和敏感的商业嗅觉,也证明杜白的确不是傻缺。现如今,他的股份兑换下来,没有好几十亿,怎么也有好几个了,加上最近,南北要在瑞士上市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样的势不可挡,让T市业界几乎都红了眼。
至于杜白和顾南方,怎么说呢,他们并不是世上最富有的人,但他们总能用自己的处事态度和品味,来证明自己天生就该是居于顶端的人,杜白虽然表面吊儿郎当,实际也是个眼光长远的预言家。
接到电话的当日,杜白就顶着一个混沌的脑袋开车去了。
刚入高速路,一辆大红的莲花小跑刷地从他旁边飞驰而过。杜白是个暴脾气,从小到大就喜欢和人争个你高我低,见状,心里开始不平衡了,油门踩到底,似乎要和对方一较生死,那脑子被随即刮过的风一吹,立马彻底清醒了过来。
两人都是跑车系列,抢眼的莲花对杜白的骚气兰博,一时之间,整条高速路上充满了风起云涌的味道。

chapter 25。
那人似乎是个新手,开车左摇右拐地,要不是杜白的驾龄有十年之余,左躲右闪地避让,估计他俩会在高速路上双双殉情。
两人的暗自较劲进行了一小段时间,在遇见前方有测速提示的时候,杜白终于缓了车速。要是被电子眼拍下,按照杜家的天子犯法比庶民更重罪理论,他会死得很惨,最终,莲花获胜。莲花从杜白背后唰一下窜过去,带起一些尘埃远远离去,似乎还能听见风跟着呼啸,丝毫不管什么超速电子眼云云。
去到局子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经过院子里的时候,那辆熟悉的莲花小跑就停在大院儿里,杜白啧啧两声,没有考虑太多,他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走进去,三两下帮那小开办好了取保手续,准备带着人离开,脚刚踏出门槛,却忽听闻一声惊炸鼓响的女音,以及一大堆东西被扔掉的刷刷刷声。
杜白下意识回头,便见一上身乳白色宽松无袖T,□黑色呢绒布裙的姑娘,正指着警务人员大声骂:“谁敢碰我一下,我要他全家陪葬!”
刁蛮无比。
原本杜白是不想管这闲事的,岂料旁边负责送他出门的人多了一句嘴:“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不仅开车这么屌,脾气也够屌的。”
一听,杜白就将那辆莲花跑车和面前的姑娘联系了起来,他开始觉得有点儿意思,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张旗鼓,固然是年少轻狂啊。
“怎么回事?”
那人也全神贯注地看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杜白在问话,赶紧低头赔不是道出缘由。
“这不,在高速路上飚车到140码,摄录机拍下来,这边控制线路的发现情况不对通报了一下,我们就出警啦。好家伙,跑车就是不一样,跟着跑了三个卡速口,差点让对方甩得影子都不剩。”
杜白更好奇了:“那你们最后是怎么抓到她的?”
说起这件事,那人也忍俊不禁。
“杜少您可不知道,我工作这么多年吧,压根儿还没遇见这么喜剧的事。当时我们三俩警车在高速上追,一个个满头大汗生怕出事,上气不接下气的,结果她倒好,最后拐个弯,直接给开到所里来了。问她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和朋友打赌,但是不认识路,最后就给开进来了……”
“噗。”
听完以后,杜白很诚恳地表现了自己的无语,顿时更觉得那姑娘有趣,所以心下一不忍,在大家都手忙脚乱要留住她的时刻,开口帮她说了一句话:“这也算投案自首吧?可以从轻处理。”
当然,那姑娘就是陆尔尔。
当日的杜白,内里一件白衬衣,连襟的深墨色外褂,想着快点儿解决快点儿送走顾南方这座神,于是出来得急,所以头一晚长出来的青涩胡渣还没来得及刮,很有些不修边幅,却异样的野性魅力。他逆着光,英俊的眉眼,半是认真半是带笑地盯着路二二,那样胸有丘壑的模样,在一瞬间集中了她。所以她爱了,所以她来了。
杜白一开口,大家都以为两人之间是认识的,自然也不敢多做为难,当初罚了一点小钱就给放了出去,连分都没有扣。
事情一解决,杜白终于带着那小开走出局子大门,陆尔尔则提着小提包,慌不择路地小跑着跟上杜白,最终拦住对方的路。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个子太矮了,杜白不得不俯视,盯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姑娘,思虑半晌道:“杜小白。”
并不是杜白要卖萌,而是他深深地了解,这个女孩子眼中闪烁的光意味着什么,他也很清楚地了解,面前的人,不是在他可以沾染的范围。虽然是觉得她有那么点可爱,但绝对不足以勾起任何兴致。所以他不想要透露自己的真名,导致以后对方因为自己偶尔的一点心软便纠缠不清。
只是他太小看陆尔尔了,正因为年轻,所以才有的是干劲,在千山万水里去将他找到。当然,他更不知道自己当日的一个玩笑话,竟然成为日后陆尔尔专属的昵称……
当陆尔尔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将杜白堵在他的公寓停车场出口时,他瞬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的确如后来的宋嘉木所想,鼓着嘴生气或者撒娇的陆尔尔,是有那么几分可爱,却不足以打动见惯不惯地杜大少。
当时的陆尔尔将杜白逼下车,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她只是瞪着自己铜铃般圆润水灵的眼睛,一个劲儿地质问杜白:“你为什么要撒谎?”
杜白赶着有事出去,她却拦住不让,一副你要过就从我身上压过去的架势,再加上她莫名其妙的质问,杜白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下意识抖了抖手里的车钥匙道:“姑娘,我没有任何义务要告诉你我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只有一面之缘,我对一个一面之缘的过客撒谎有什么好不可饶恕的?别弄得我跟夺了你的贞操似的那么罪不可赦好吗?难道你从小到大没有说过谎?”
这一问,倒把陆尔尔难住了,她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数自己说过多少次谎,最后表情很有些心虚地不再言语。
杜白不在理会她,上车去按了几下喇叭,陆尔尔隔着玻璃窗与男子对视,他那样紧紧盯着逼仄的眼神,竟然让她很乖地移动了脚步,让开去。
车子从身边呼啸而过,卷起一地尘埃,但她的爱情却从此开了花。
这一天对所有人来说,大概都跟以往的生活一样,日复一日,再平常不过。
顾南方在第七街的外资俱乐部接待来自瑞士的客人。
周可乐被几个保镖小心看管送到商场购物,她下决心要使尽力气花光陆杭的钱,好让他破产好赶紧放自己自由。她在路易斯店里看中了几个包,询问身边的人哪个更好看又实用,每个人意见不同,于是她把那几款都买了下来,开始了她的血拼之旅。
陆杭正在加拿大开会,闲暇之余,应约去了滑雪场参加业余的短道速滑比赛,却在临近终点要得第一的时候,莫名其妙凭空打了一个喷嚏。
杜白从温柔乡里醒来,好兴致地驱车前往大会管辖的图书馆,查阅以往的选举资料,为之后的直选做准备。
陆尔尔在梦里再次梦见那张不屑搭理自己的脸,她从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噩梦的梦里惊醒,扫过床头柜的手机便开始一个一个挨着打电话。
“八个小时后机场stand by。”
“上哪儿?”
“西海日光浴。”
……
轮到宋嘉木。
前一段路正在下雷阵雨,出租车基本都是满的,宋嘉木庆幸着公车能够到达的地方已经被洗礼过,开始放晴了。但出租车向着那边倾巢而出,还是意味着宋嘉木得穿着高跟鞋步行20分钟,才能到达天一的公寓,将这叠设计稿亲手交到对方手里。
她拿着一踏A4纸,急匆匆走过T市最繁华的大街,经过艾凡达的装修精致的巨大店幕时,一辆小车从她身边急速的驶过,溅起一地混合了灰尘的水渍,宋嘉木的短裙上立见七八个乌黑的点。
事故发生时,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手中的纸,以保护其不被浸湿,上边的用色都是彩铅,一旦淋湿前功尽弃了。但是当她发现自己米色裙子上的污点时,她发自内心的大声短啸了一下。
“OH,SHIT!”
语毕,一俩车呼啸着停在她身边,宋嘉木条件反射让往里面退了几步,抬头,发现来者是杜白,对方刚刚从图书馆里出来,不料竟巧遇上了。
杜白走下车,不正经地张开手臂,一边做出要给宋嘉木一个怀抱的样子,表示两人的缘分真是深,一边表情贱贱地说话。
“小嘉嘉,我真是爱死你骂人的样子。”
瞥他一下,宋嘉木躲开拥抱顺便翻了个白眼道:“只要是女人,不管说什么你都喜欢。”
杜白放下手耸肩:“其实她们躺着不说话的样子我最喜欢。”
一句话,让宋嘉木毫不注意形象地抬起脚尖往他的小腿上招呼,杜白躲避不及,被踹个正着。不过转念一想,宋嘉木脱口而出:“也不见得每个女人不说话的样子你都喜欢啊。”
说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杜白一下就明白了她指的是陆尔尔,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姑奶奶,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俩才见一面就如故了吧?你可千万别倒戈阵营啊,像那种不懂事不上道的小姑娘怎么会是我的菜呢?”
看着杜白百分之百确定不会和陆尔尔产生什么交集的眼神,宋嘉木很不和谐地笑了,并且笑得非常得意,她说:“这句话顾南方曾经也说过。”
然后杜白就觉得自己败了:“时间证明一切。”
是的,时间会证明一切,可能与不可能。

chapter 26。
最终是杜白开车把宋嘉木送到天一公寓小区的,原本要等她下来才走,临时接到他家老杜的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于是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如果说,宋嘉木觉得自己今天被水溅已经够倒霉了,那么,她的想法是错的。
去到天一家的时候,对方已经穿戴完毕,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
与之前见到天一的感觉不同,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性感的JD小礼裙,深灰色缎面MANLO的鞋,嘴唇上一层本德精品店里最老却最经典款的应色唇膏。之所以如此清楚唇膏的来源,是因为宋嘉木19岁生日时,顾南方曾送过她的生日礼物,此刻还安静地摆在梳妆台里,弥漫着蜜桃的芳香。
天一依旧是惯有的天式风格,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接过稿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查阅,直来直去的样子。宋嘉木坐在沙发上等,看她手忙脚乱地拾掇东西,还要抽空看设计图。宋嘉木有些不忍心,出口询问:“稿子你留着吧,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天一从化妆间里探出脑袋,扬了扬手里的一沓纸:“不用了,全都得改。”
闻言,宋嘉木没有丝毫的惊讶,相反 ,她很淡定地起身走过来,结果对方手里的设计稿,很沉着地点了点头倒:“好。”
转身欲走。
天一眼神复杂地从背后叫住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借机报复?”
宋嘉木转过身,微微颔首:“没有,我只是了解你认真的性格。老实说,这版稿子我不是太喜欢,但苏小姐想要这样的风格……我是说,大概是我的问题,没有透彻理解到她的意思。”
天一盯着面前昔日的好友,她身上已经褪去了很多顽劣的皮,但是那股子倔强和坚韧的目光,大概是一辈子都会如影随形了吧,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变故……
僵持有半晌,天一回过身继续整理自己,清脆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有事么?没有的话陪我去盛唐走一圈儿吧。”
宋嘉木和天一到达盛唐的精品街现场的时候,工人们正在施工,虽然具体的装潢摆设还没有个具体结果,但为了和整个商场的风格稍微统一一点儿,墙面是按照一个颜色刷漆的。
刷漆的工人爬在高梯子上,朝着下面的小工吆喝:“把这桶面漆用水综合一下,加三分之一的水。”
现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宋嘉木有过敏性鼻炎,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眉头微皱。
一旁的天一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倒是特别的淡定从容,她偏过头去扫了宋嘉木一眼,语气有些凉:“我辍学以后就是从这样的小工做起,才走到今天这位置。”
知道她话里责怪的意思,宋嘉木不反抗:“如果能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东西,或者得到什么反应能让你开心点的话,我真的无所谓。”
她这样什么都淡然处之的态度让天一有些来气:“我并不想从你那里拿走什么,因为从来你的就是你的,你宋嘉木想要的,你都可以拿走,永远如此,包括你想和谁建立友情又想和谁断交,都只在一念之间便能做到,难道不是吗?”
受到这样的指控,宋嘉木很想呐喊不是,但是她明白的,有些事情不是呐喊出来对方就得原谅,就像顾南方对顾元说的那句话,有些心情不是说出来,就能互相了解。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是每一天都活在愧疚之中,不用任何人来提醒,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年少的轻狂错事。只是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尤其是那几段友谊,她承受不起。
正当宋嘉木无话可说之际,忽然头顶传来一声迟来的惊呼:“让开!”
宋嘉木下意识抬头,便见一个油漆桶倾泻而下,叫喊声和油漆桶降落的速度不成正比,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兜头浇了全身。
反观天一,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一出,已经离得宋嘉木有些远。她站在离宋嘉木五步之远的地方,冷眼地看着对方整个人被粉色的油漆裹着,仿佛在看一个漠不相关的路人。上方刷漆的工人赶紧下来赔礼道歉,那些闹杂声却统统都隐在了耳朵里。
宋嘉木当然不是傻子,但是对她来说,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责怪天一,她是对的,她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来假装与自己可以重修旧好,这性格,就是当初想和对方交好的原因不是吗?
只是,大概身上的液体太过冰凉,所以才会导致自己觉得整颗心脏都冷了起来吧,宋嘉木想。
此刻万物俱静,直到一个润朗的嗓音划破伪装的宁静。
“嘉木?”
自从那次在小巷以后,宋嘉木再也没有见过纪泠,当然,对方也没有打算要再来见她,不过这倒是正中了宋嘉木的怀。许暖和纪泠已经是纪家对外公认的一对,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闹出什么麻烦,毕竟女人对自己喜欢的男人都是草木皆兵的,尤其从前的她对顾南方那般,所以许暖刻意地也避着与她有任何接触,宋嘉木都可以理解。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与他再次相见。
看见她此时的惨烈状况,纪泠下意识地皱了几下眉头,丝毫没有顾及地几大步过去,掏出随身习惯带的格子方巾,慢慢擦拭宋嘉木的脸。宋嘉木能看见对方喉结的滚动,以及那坚毅的下巴。
刚刚开始发育的时候,宋嘉木便总是喜欢捉弄纪泠,用干净的指甲刮弄他初现的喉结,然后每次都惹来对方的恼羞成怒,她才咯咯咯地罢休。
终于,青梅枯萎,竹马老去。
纪泠一出现,天一没有主动寒暄,她站在原地,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在四楼正目睹这一切的人,苏落精致的巴掌小脸印在玻璃上,微微弯了弯嘴角。两人视线相对,苏落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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