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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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恋人手牵着手，在长白山的山头，一同看着日出，喊上一句，‘此生相随，不离不弃。’便能永远在一起。”

众人默，互相看了几眼。

这种传说，貌似哪儿都有。

餐毕，众人向村人道别后，踏着新月后的残光，一路闲逛回了别院。

来别院的第二日，便这么结束了。

***

“你们，谁去买菜？”清晨，徐倩儿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你怎么不去买啊。”邹小地不满，凭什么要他们去买，自己烧菜这事儿，可是她们这帮小姑娘提出来的。

“那么你来烧菜。”徐倩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邹小地。

邹小地被看得心慌，“那，那你们也有不做菜的！”别眨巴着这么漂亮的眼睛盯着他，他会受不了的。

“说的也是，”徐倩儿点了点头，俨然一副主人样，“那今日开始，厨房有我、丁铃、柳依负责。剩下的几个，给我轮流去买菜。”丢下话后，便拉着胖妞回了西院。

“谁去买菜？”梁小帅打量了房内余下的人。

众人默，无人敢发声。

他们都是各家的少爷、小姐，平时在家都懒惯了，要他们去买菜，还不如让他们去念书。

“阿三，你去买。”众人不回话，梁小帅便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小厮。

“啊？”阿三惊，他就知道，做梁小帅的小厮，准是一可怜的炮灰。

算算这两日他是怎么过的。

少爷起床，那好，他帮他少爷更衣，帮他准备洗漱用具。少爷讨厌叠被子，那好，他来叠。少爷早晨会与季少爷练剑，那好，他跟在一旁，时不时地夸上几句。吃完饭后，少爷嫌碗筷脏，不愿自己收拾，那好，他来收拾。少爷洗澡，说要在澡盆里放一些草，可以强身健体，那好，他去采。少爷大半夜出恭，那好，他帮他掌灯。少爷不爱这样，那好，就他去办。少爷不爱那样，那好，也是他去办。

如此般的日子，过得他心力交瘁，深怕他家少爷一个突发奇想，说要山顶的石头。

“少爷，我很忙的，”阿三话语中都带上了哭腔，“其实，画柳曾经跟我说过，说少奶奶特别喜欢会买菜的男人！”

“会买菜的男人？”哪一个野男人。

“对，因为少奶奶觉得会买菜的男人肯定疼老婆。”

“哦？”梁小帅挑了挑眉毛，对着众人，“我去买。”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众人愣，阿三更愣。真没想到她家少奶奶这么好用。

“他要去买菜？”抱着一叠衣服，徐倩儿走了进来，“笑儿，你也跟着去，小帅一个人拿不了。”徐倩儿将衣服扔到了阿三的手中，转身推了别搞笑一把，“快去，我们饿着呢。”

别搞笑无奈，跨着小碎步，追赶梁小帅。

众人暧昧，了然于心。

“那个，倩儿小姐，这个……”阿三用下颚指指怀中的衣物。

“你和阿瘪洗了。”

“这个……”这个肚兜也我们洗？

“对。”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倩儿小姐，我……我……”我还很纯洁。

“闭嘴。”少跟我啰嗦，你偷画柳肚兜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多话。

“是。”我认了。你跟我家少爷都是一路的……

阿三一脸不满、阿瘪一脸羞红，两人抱着衣服，去了河边。

***

“买什么。”山脚下，梁小帅问。

不知道。

别搞笑摇了摇脑袋。她只是打酱油的。

“那你跟来作什么。”是不是想陪着我。

不知道。

别搞笑再次摇了摇脑袋。她只是路人。

“切。”得不到什么回答，梁小帅觉得有些自讨没趣，便也闭上了嘴。

真是奇了怪了，这丫头，小时候和他不总是吵吵闹闹的，一刻都不听地唠叨，现在倒是怎么着？连口都不愿开了？

一时间，两人沉默地在街上，来回的逛着，不买不挑，只是看。

“我说，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呐，来来回回的，老婆子我都看晕了。”一摆地摊的婆婆，楸着俩人。

娘喂，绕了很久了？别搞笑有些不好意思，“呃，婆婆，这个怎么卖？”

“三文钱一斤。要多少？”

“一斤吧。”是不是少了点？

“三斤吧。”会不会不够吃？

“五斤吧。”这应该够了吧？

“还是十斤吧。”

地毯阿婆撇了别搞笑一眼，将一篮子菜全塞给了别搞笑。

抱着一篮子菜，别搞笑无奈，“小帅，付一下银子。我动不了了。”

梁小帅默，慢悠悠地掏出了银子。

现在的他们，就和平常小夫妻一样吧？一个拿菜，一个掏钱。

***

酒足饭饱，众人闲聊。

“唉，第三日也快过了。”嘴中塞了一个鸡腿，胖妞感叹了一句。她总觉得这几日过得太快，好像都没抓住些什么。

“七年不也这么过了。”邹小地也合着叹了一声。

他们十五人自十岁相逢，到如今七年多的风雨过去了。

七年，不短了。

当初他们见面时，他还不及他爹一半高，如今，他已高出他爹半个脑袋。

邹小地那一席话，引起了众人的回忆。

他们相识的时候，阳光灿烂。当他们分离的时候，阳光依旧绚烂。

曾误会过、曾争吵过、曾动过手、曾共患难、曾感动过、曾相拥过、曾喜欢过、曾讨厌过……

恋过的她、恨过的他、骂过的她、打过的他、哭过的她、笑过的他、温暖的她、冷漠的他……

绘成了如今的他们。

一阵压抑，众人沉默着，不愿开口。

“我们去抓山□。”丁铃开口。她没同他们经历那些风浪，所以她不心痛，但她悲伤。

悲伤着自己为何没有与他们一同经历。

“山鸡？好啊，快去！”柳如抹了抹眼，忧伤什么，毕竟他们还有半年。

***

“亲爱的，你确定这里有山鸡？”季风搂着丁铃，笑得清朗。

“大概有吧。”丁铃望了望高照的艳阳，“不过，这个时辰，可能在睡午觉。”

众人默。

“要不试试这个？”丁铃钻出了树丛，对这那片杂草地，“嘓嘓嘚——”

众人愣。

“你傻啊，这样要是可以引来鸡，这山头的鸡还不绝种。”梁小帅也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边拍着身上的树叶，边没好气地吐槽。这丫头，真是没脑子，这种法子都想的出来，但愿她离别搞笑远一些，莫要教坏了别搞笑。

虽说别搞笑本就没什么脑子。

丁铃转身，有些尴尬。唉，要不是他们气氛太僵，她也不会没事找事地说要抓山鸡。

“嘓嘓嘓——”

等等，她没听错吧！

“嘓嘓嘓——”

众人大惊，望着丁铃身后的杂草堆，瞪大了双眼。

“嘓嘓嘓——”

丁铃激动着，“哇，看见没看见没！可以也，真的可以也！”听听这声音，应该不止几只吧。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聪明。

梁小帅僵在了一旁，不是吧，这都可以？长白山，没那么缺母□……

“愣着做什么，快点去抓！”丁铃推了一把身旁的梁小帅，面带桃花，冲入了杂草堆。

众人乐了，一窝哄从丛中钻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山头，鸡飞人跳。

野鸡与家养的鸡从性格上来说是不同的。

野鸡很活跃，跑起来飞快，不会像家养的那般，蹲在一旁，等着你来抓。

梁小帅、洛子修、季风等人为了赶鸡，满山头跑着。

野鸡不似家鸡，只在原地扑腾，野鸡扇着翅膀，四处乱跳。

别搞笑、丁铃、徐倩儿等人为了抓鸡，满身鸡毛。

抓了半天功夫，众人一身汗。

阿三、阿瘪、葛家兄弟，人手拿着两只鸡，颤抖着站成一排。

洛子修抽出随身的宝剑，运了一口气，“噌”的一下，剑身划过脖子。

时间静止了。

直至，血，喷洒而出。

“看来，你这身功夫不是白练的。”丁铃竖了个拇指。真是了不得，改天，她也去练练什么九阴白骨爪，拔起鸡毛来，定是颇为霸气。

梁小帅与季风安慰似得拍了拍洛子修的肩，笑着走开了。

洛子修气极，娘的，别给他找着机会，否则，他定要他们脖子开花。

见鸡死透了，众人开始拔毛。

毛剃干净了，洛子修便再次抽出剑，在鸡肚子上划上一刀。

洛子修哭丧着脸，为嘛这种事，总是他来做。

于是，众人开始挖内脏。

挖内脏这事，是个暴力的活动，一般的女子，在此时，都会撒着娇，“啊，血，都是血，人家好怕怕……”于是乎，男子便可成为英雄，“怕什么，一切有我。”

可孔子私塾的女子，非一般女子，见了这些倒也不怕，各个挽起衣袖，徒手伸入鸡肚子，一用力，将内脏挖了出来，扔在一旁挖好了的大坑中。

浓浓的血腥味，配着女子残暴的动作，着实让一旁男子打了个颤。

“起火。”徐倩儿一声令下，火点了起来。

将鸡驾到火上后，众人便用土将堆满鸡内脏的坑，填了起来，堆成了一个小坟，然后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野鸡之墓

待鸡烤熟后，众人便吃了起来。

野鸡的墓碑就在一旁，他们却是吃的津津有味。



第十四章


#14

长白山的夜，带着墨一般的色彩，沉静着。

在北院的吊脚楼上，瀑布哗哗作响。

观赏着这般景色，众人有了一种遐逸的滋味。

“唉，真舒坦。若是一辈子如此，我也认了。”邹小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他心理又开始不平衡了，你说帅哥，凭什么生得那么好。一个这么有钱的家庭，配上这么帅气的一张脸，这还怎么让他人生存。

“那你把这里买下，给柳如做聘礼吧。”葛家兄弟调遣上了几句。

“你当他不想啊，可他邹家是良民，不似梁家那般奸商，赚不了那么多钱。”季风抱着丁铃，心不在焉。

“夸奖了。”你老母的。他家若是奸商，那季风家就是贪官。

众人浅笑。

“我们去河中洗澡吧。”沉默了许久，阿三突然提议。

“这主意不错。”展寒点了点头。这么凉爽的夜，不坦诚相见，太对不起这明月了。

“去哪洗，和谁一起？”有没有女的？葛家弟凑合着。

鸳鸯戏水，不错不错。葛家哥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若是想要与胖妞一块儿洗，我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季风道，你们若想跟丁铃一同，那就准备好去长安最豪华的大牢兜一圈吧。

被点到了名的胖妞一愣，扭捏着，“讨厌！谁要和你们一块儿洗！”要洗也是跟小帅哥哥和季风哥哥一同洗。

众男子默。

“你准备去哪洗。”梁小帅问。

“早上抓鸡的地方。”阿三答道。

“那好，走。”梁小帅起身，率先走下了阁楼。他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那帮子成双成对的（季风与丁铃、慕容柳依与洛子修）就知道调情，哪像他的别搞笑，就知道离得远远的。

梁小帅离去后，众男子便也起身离去。

原本热闹的阁楼，瞬间清静了，只余下六个女子，默默相视。

“你们觉得怎么着？”丁铃问。这可是个大好时机，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怎么着？”还能怎么着？柳如疑惑。

“你的意思是？”去偷看他们洗澡？徐倩儿有些不确定，此等大胆的事儿，还是要些勇气的。

“对，”还是你聪明，“我们去偷看他们洗澡。”

呃，不厚道吧，“丁铃，这个是不是太嚣张了。”别搞笑有些傻了，其实她想看梁小帅洗澡很多年了，可这也太嚣张了点吧，毕竟这么多人。

“确实嚣张了点，而且我们为何要去偷看他们洗澡。”慕容柳依反对。她好像没什么必要去偷看他们洗澡吧，要看的话，她在家里就可以看了。

“那就去偷他们的衣服，反正我们闲的慌。”丁铃道。

众女子默默相觑，忽然一笑。

这主意，貌似不错。

***

娥眉般的弯月，挂于天际。

众女子躲到了离河不远的矮树丛中。

“笑儿，你去偷。”徐倩儿指了指树下凌乱的一堆衣服。

“我？”娘喂，为嘛是她，她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小姐，别犹豫了，就你了！快点儿，等会儿他们发现了，可就不好玩了！”丁铃站到了别搞笑身后，同徐倩儿一起，将别搞笑推了出去。

别搞笑瞠目结舌，娘喂，她就被这么推出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别搞笑滕然转身，呆若木鸡。娘喂，怎么就这么倒霉。

“我问你话呢。”梁小帅憋着眉，这丫头傻了？

“我……”我是来偷衣服。她应该这么豪爽地告诉他，可她保证，若是她这么说，他肯定扑过来掐死她。

“你……”你不会是来偷看我洗澡的吧。若是这样，她早说嘛，不用这么麻烦，她想什么时候看，他都奉陪。

“你怎么会在这？”还是换个话题。

“我去拿了件换洗的衣服。”

“哦，那这件衣服能不能给我……”我一起偷了。

“好。”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梁小帅越想越开心，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与换洗的衣服一并扔给了别搞笑，大大方方地走去洗澡了。（PS：别想歪，小帅君还是穿了衣服的。）

别搞笑抱着梁小帅的衣服，托着别人的衣服，一溜烟跑了。

树丛后，众女子笑。

“徐倩儿，你是故意让小姐去的吧，其实你还是对小姐很好的嘛。”

对她很好吗？别搞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温柔。

***

众女子携着手，边走边笑。

“我说笑儿，你也太狠了点吧，帅哥身上的这件都给你扒下来了。”柳如笑着，两个酒窝忽闪忽闪的。别搞笑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安安分分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狠。

“一视同仁。”天知道她为何要扒下他的衣服。

众人笑。

“啊，你们回来啦。”别院的门口，一人冲了过来。

众女子傻眼，呆愣了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爹，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如瞪大了双眼。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怕你们出事，你们一群孩子。”柳夫子摇摇脑袋，“笑儿，你怎么抱着这么一堆衣服？”

惨了，她忘了，“这……这个……是要拿去洗的。”

“那怎么从外边拿回来？”看看这丫头，眼皮眨地多快，想骗老夫，还嫩了点。

“原是想拿出去洗的，可玩得太晚了，所以就搬了回来，明日再洗。”徐倩儿挡在了别搞笑面前，阻去了柳夫子的视线。

“哦，这样啊。”算了，既然她们有心瞒着，他也不好再追问，“怎么就你们几个，那帮小子呢？”

众女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不知道。”

柳夫子原本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众女子拉上了北院阁楼，闲聊着。

“那是什么！”柳夫子诧异，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帮猫着腰鬼鬼祟祟的人。

众女子偷笑，那是你的好学生。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柳夫子怒火中烧，将手中的茶，狠狠地往桌上一拍，起身怒气冲冲地下了阁楼，走到树边时，还不忘折下一根树枝。

“你们这是做什么！岂有此理！”

众男子大惊失色，要死快了，这老头怎么会在这。

刚从河里上来，发现他们的衣服不见了，找了许久，都只有梁小帅在河边脱下的里衣，无奈，他们只得将那衣服撕成了九分，各自遮住羞处。

为了不惊动那帮女子，他们还特意猫着腰偷偷地走，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柳夫子。

“快说！你们这是做什么！伤风败俗！”柳夫子将树枝往地上狠狠一抽，众男子吸了一口凉气

。

“引蚊虫，为民除害。”阿三道。

柳夫子不屑，“现在是秋季。”

“坦诚相待，交流情感。”邹小地弱弱地说了一句。

“这理由，你们上届师兄用过了。”

“修炼玉男心经。”洛子修道。

“就你还玉男，你老婆才刚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