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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不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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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酸儿辣女，我这胎八成是个女儿。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的女儿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想着想着，我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爸爸这回激动得特意去镇上买了一大堆婴儿用的东西，有婴儿床、小玩具、还有一大堆的小衣服、小鞋子。
前些时候，我大病了一场，发了39度的高烧。在病中，我一直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片段。等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告诉我我昏睡了整整三天，还有……
我出现了流产先兆。
不过，好在，孩子还在。
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堆养身体的和保胎的中药。平时，我最怕喝药了，那黑乎乎的药汁往往让我喝完了之后转身就吐了出来。
但是，这回，我老老实实每天都喝下一大碗药，并且强忍着胃里的恶心，一勺一勺地吃下调胃口的白糖。
因为，我要保住我的孩子，她现在是我的一切。
有时候，到了晚上，我看着漫天的星斗，也会偶尔想到莫子谦。
他大概是我这辈子永远过不去的劫……
我甚至在想，等孩子出生后，我还是要带着孩子去见他，因为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妈妈问我，“为什么现在不告诉莫子谦？”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实在是不确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让我那么徘徊，让我那么害怕。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我想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
或许，我是在等，我自己心里的创伤平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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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康奈开始积极地收购环宇，但是莫子谦居然没有任何积极融资的行为，这让那些金融分析师们纷纷摸不着头脑，坐以待毙不是莫子谦的风格啊，这回怎么感觉莫子谦像是要放弃环宇了一样？
关于这件事，我并没有太关心，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找到我。
那个人衣着得体，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小姐，我是新闻国际市场部经理罗文，可否借步谈一谈？”
“我们新闻国际愿意出高于市场20％的价格收购白小姐手中环宇5％的股票。”他递给我一份合同，“这是收购合同您可以过目一下。”
我接过那份合同，嘴角带着笑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我手上的股份卖给你？”
“这对白小姐来说应该是一笔合算的买卖吧？我想白小姐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脸上的笑意未退，“可是……罗先生，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莫子谦的妻子吧？”
他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据我所知，你们夫妻的感情进来不睦……假如没有一点把握，我是不会来找白小姐的。”
呵，消息倒是灵通。
现在，环宇和新闻国际的拉锯战进入白热化阶段。莫子谦持有环宇42％的股份，而此刻，新闻国际手里有38％的股份。
也就是说，我如果把手头的5％的股份卖给新闻国际，新闻国际就获得了43％的股份，莫子谦就是失去对环宇的主权，也就是说，他将失去他一手打下来的天下，变得一无所有。
我拿起笔，慢慢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抬头对他道，“恭喜你，罗先生，你猜对了。”
既然莫子谦怀疑我，我就索性落实了这个罪名好了……
况且，就算我不卖，自然有人会卖。
只是，莫子谦，假若你知道了是我做了这最后一根压倒你的稻草，你会如何？
我一直在等着莫子谦的到来。
我曾经问过他，“我和你的身价利益哪个更重要？”我真的很想知道，假如我毁了他的事业，他会怎么做？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将环宇的股份卖出去？只是为了试探？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大抵当莫子谦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才能稍稍安心一些吧。
嫁给他的这两年里，我一直在抗拒自己爱上他，但是我终究还是爱上。爱上之后，就在无限期地害怕。
忽然想到一句禅语，“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遇到莫子谦的那天，下着小雨。
小雨里，风景极好，雨丝像是织成了一张网，将这个苏州小镇笼罩进去，美得像是人间仙境。
我左手上拎着几袋东西，右手撑着伞，慢慢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一辆黑色的林肯房车慢慢停在我眼前，我愣愣地看着他从那辆豪华房车中走下来。
他撑着一把黑伞，伞下是一个摇曳生姿的女人。
那个人我认识，当初在《蓝调》演员甄选的时候见过，现在的当红女星，裴彩儿。
呵，看来莫子谦的口味又变了，竟然喜欢这款的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脸色在一刹那之间变得雪白。
“纤若姐。”裴彩儿妖娆地挂在莫子谦的身上，巧笑嫣然地冲我打招呼，“好巧啊！”
我强迫自己渐渐笑开，“你好。”
“纤若姐住在这里啊？”裴彩儿自顾道，“《蓝调》马上要举行首映礼了，纤若姐马上就要扬名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一下我啊？”
“哪里。”我疏淡地道。
“纤若姐谦虚了，张导执导的大片呢，纤若姐肯定能红透半边天的。”
“彩儿，咱们也该走了，这镇子没什么好逛的。”莫子谦终于开口，只是从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你答应人家要陪我旅游的，才这么会儿就不耐烦了？”裴彩儿娇声道，红艳的嘴唇微微撅起。
我的心底像刺入一根刺，生疼生疼，握着伞的手蓦然收紧。
“纤若姐，你提着这么重的东西啊，不如坐上车，我们送你一程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客气疏离地道，“不用了，谢谢裴小姐。”
“哎呦，不用客气的。”裴彩儿说罢就要来抢我手里的东西，“你一个人也不容易，不是吗？”
呵，裴彩儿，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什么？
“真的不用，我家离这里很近的。”我继续后退。
“啊！”
我脚下一滑，翻身摔了下去！
苏州，素以水乡著称，处处是流水。河畔的青岩本就长了青苔，这又是雨天，就更滑了。而这河畔之下，就是冰凉的河水。
“纤若！”
恍惚间，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喊。冰凉的水涌入我的鼻腔，我紧紧地闭着嘴，只感觉胸腔越来越闷。我的手慢慢地滑向小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孩子……
醒来的时候，视野里全是纯白，我在医院。
我的手抚上腹部，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泪水，慢慢地滑落，我唯一的希望，没有了……
之前我就出现流产先兆，现在孩子，没有了，我怪不得任何人，是我没用。
我抬头，看到莫子谦坐在我的旁边，他的眉紧紧蹙起，脸上血色尽失，连唇色都是苍白的。
“纤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渐渐地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他似乎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了。我跟裴彩儿其实没什么的，我只是请她来陪我做一场戏而已，我只是气不过你……你原谅我，好吗？我们还可以要更多的孩子……”他的语速有些快，有些慌乱，这样的莫子谦跟平日里泰山压顶都不变色的莫子谦很不一样。
我将头偏过一边，将手慢慢地抽出，打断他的话，“没有了，再也也没有了……”
“纤若……”
“莫子谦，我们离婚吧。”我继续道，语气平静。
这样纠缠下去，只是让彼此的心更加疲累而已，所以，我们都放手吧。
我看到莫子谦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呈现一种灰白的颜色。
“我们离婚吧。”我再一次平静地道。
结婚
第四十七章
平淡
两年后，美国洛杉矶。
又到了月末了，杂志社里所有的人都得脚不沾地，编辑室里全都是键盘敲击的声音。
“纤若，主编找。”说话的是策划组的安娜；金黄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典型的白人美女。
“好，谢谢。”我用英文答道。
我在这家杂志社工作了近两年了，当时应聘这家杂志社的时候是从编辑助理开始做的，说是编辑助理，其实是端茶倒水的。现在，我好歹也是正式编辑了，在业内还算有些口碑。这家杂志社名叫《人物》，是美国一份与高端人物对话的为主要内容顶尖杂志。
“白小姐，这是你这个星期的采访任务。”主编名叫瑞德，是个很干练很有洞察力的人，他在美国的新闻界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这两年来，我从他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接过采访资料，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赵天浩？
“他和他的团队成功地将人体骨髓细胞转换成心肌，这项技术在心脏病治疗领域具有突破性意义，意味着数以千万计的心脏病患者除了心脏移植之外，将能够有一个新的选择。纤若，这次我们准备以他作为封面人物。”
“好，我知道了。”
赵天浩在两年前就出国了，在洛杉矶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研究团队，听说最近还在筹备创立一家心脏专科医院。
我打了个电话给他，预约采访时间，我用英语说，“赵先生，我是《人物》杂志社的记者，请问我可以和您预约一个专访的时间吗？”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很忙可能无法……”
慢慢地，他的声音停顿了下来，半晌之后才狐疑地问道，“纤若？”
我笑了，“是我，难为你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
“真的是你！”
“是我。”他乡遇故知，我心里自然很高兴，“怎么样，给我个面子抽出一点时间来做个专访？”
“不行哎……”
“不行？”
“只是做个专访怎么够？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啊……”
我笑，“那是一定的。”
————**————**————
最后我们约在了他们研究室旁边的咖啡馆见面。
这家咖啡馆倒是挺有情调的，咖啡色的主色调，配着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咖啡醇香，让人一进去就感到很舒适。
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整个人看上去显得优雅俊逸。他一点都没变，只是气质更加沉稳了。他看我漫步而来，绅士地站起身，冲我招招手，眉眼里都是笑意，“纤若。”
我亦笑着，“天浩。”
我们坐定之后，服务生上来递上菜单，她是个中国人，梳着简单的马尾辫，看样子是个学生。
“嗯，请问……你是白纤若吗？”迟疑了许久，站在旁边的服务生终于问出口。
“我是……”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哎呀，真的是！我很喜欢你在《蓝调》里演的庄小蝶，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啊……签名？”我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变化，迟疑半晌才道，“好。”
等那个服务生走了之后，对面的赵天浩闷笑出声，“你竟然还有粉丝了，真是难得。”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当年的《蓝调》那么成功，有人记得你也是自然的，只可惜女主角拍完戏之后就出国了，让多少想签你的经纪公司遗憾不已啊……”
“呵，是啊，他们没签到我是个好大的损失。”
赵天浩的专访很成功，瑞德很满意。
但是，我的办公桌前开始出现一捧捧的白色百合花。
“呦，今天又收到花了？那个赵天浩对你可真是痴情哎，你就接受得了，多好的男人啊，你不要我还想要呢。”安娜笑嘻嘻地道。
我却沉默了。
之前，我曾经开玩笑似的问过他，“你不会是想追哦吧？”
他极其认真地回答我道，“是啊，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其实……我……”
“你不用那么快回答我。”他道，“我只想告诉你，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我等了这么多年，这次我不会再错过。我会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来打动你的心。”
我已经三十岁，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的肌肤已经没有以前光滑。
不仅是人老了，心更老。
过去的那场感情，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心力，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一份心思和另一个人重新开始。
但是，我想试试。
毕竟，这辈子，还这么长……
两年前，我到了美国之后才知道，新闻国际收购环宇成功之后，元唯出任了新闻国际的执行总裁。其实，我万万没想到元唯会是新闻国际幕后的操手，想来，当初他接近我是有一定的目的……
与此同时，李国立出任新闻国际市场营销部总经理。
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看来，当年出卖莫子谦的人就是这个曾经是莫子谦得力助手的人了。
莫子谦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出卖了自己吧？
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的心已经死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那些年的事，我只想要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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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问你需要点什么？”空姐甜美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谢谢，不需要。”我道。
现在我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是的，我要回国了。
这次回国其实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妈妈病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我一走两年，总该回去看看她才好。第二件是雪瞳生了个胖娃娃，我也得去看看她。
再次踏上中国的国土，我才发现，无论我离开多少年，我对它还是无法割舍的，因为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
“纤若……”
我回头，却见赵天浩就站在我身后，手上也拖着个行李箱。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就只许你回国，就不许我回国吗？”
“可是……”
“你回来看雪瞳，我也回来看我妹妹啊……”
对哦……
差点忘了，他可不是雪瞳的表哥么？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雪瞳看起来白胖了不少，即使做了妈妈了，性子还是没变，咋咋呼呼的不消停。旁边一贯不苟言笑的杨迪也耐不住雪瞳的闹，伸手将她按回床上拢好被子，“才生下孩子，别那么大动作。”
他嘴上虽是怪罪的话语，但是眉宇间却尽是温柔的神色，看来他待雪瞳还是很好的。
雪瞳，最终还是的得到了幸福，我真为她高兴。
后来，他们两个男人去花园里散步去了，我和雪瞳也说起了悄悄话。
“我表哥够痴心了吧，等了你那么久，你也别耗着人家，赶紧结婚了吧。”
我低着头削着水果，也不答话。
“你不会还想着那个莫子谦吧？”
“怎么可能？”我的手生生一顿，锋利的刀划过指腹，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我心里早就没有他了。”
“真的？”
“比黄金还真。”
“那你为什么……”
“好了，我们别聊这个话题了行吗？”
后来，我开始逗着雪瞳的孩子，他有着绵软的小手，小小的眼睛，胖乎乎的脸蛋……
曾经，我也曾经有过孩子……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人的一生还很长，或许，我应该尝试着改变。
或许，接受赵天浩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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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浩和我一起回了苏州。
“爸妈，我回来了。”
“小若啊……”妈妈迎了出来，视线移向我身边的赵天浩，“这是……”
“我在美国的一个朋友。”
“哦……”妈妈脸上漾起笑意，“那快请进吧。”
看得出来，妈妈很喜欢赵天浩，只是在言谈间妈妈似乎有一丝欲言又止。我知道妈妈想问什么，但是关于过去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提。
午饭后，我和赵天浩一起去沿着小河边漫步。苏州的春天很美，河水如一块碧玉一般静静横置。怪不得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他似乎对江南的一切都很好奇，问东问西的，我也乐得回答，当起了免费的导游。
走着走着，就走到当年我摔下小河的那一处，我的话音渐渐地低下去。
他察觉异样，低下头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纤若，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过去的那如刀刺一般的痛再次袭上心头。
这么多年，我以为我离开就会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的，我以为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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