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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心上香-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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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人生,之时暂时靠近过,却也更无可能再有交集。
连知挥手向他告别。
他眼中她的容颜慢慢模糊,然后定格成一张黑白照片。他穷其一生都舍不得丢弃。
“珍重”二字,看起来容易,真要开口,却觉吐出这两个字需要耗尽生平所有力气。
至此,别过。
红颜似水、岁月如烟。你轻巧转身,一切都可以没有痕迹。
蒸汽火车冒着白气,一如落雪。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连知次日便又去骑马,直至骏风都没了力气。因为长时间骑马,两腿间酸涩无比,连知回家发现胯下处有了严重的淤青。她掐向那些青紫,竟是希望能让疼痛帮自己忘记心里的痛楚。她想,她做不了真正的骑马纵横的潇洒人,心中注定被俗事缠绕牵扯不清。

“爸,怎么回事?”男子跑进白洋房,看样子路上十分匆忙,头发都有些凌乱,额上有显而易见的汗水,此刻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形容安好,才微喘口气,抬步走向他。
此人正是姜颢玮,他走向的那个人,便是姜楠。
“无碍。先坐。”姜楠眯眼,深邃的眸子里有浅浅的光彩。
姜颢玮蹙眉间,坐到他对面,忍不住问:“是李姨做的?”他的手下,已然查到很多消息。
“她胆子一向很大。”姜楠却是微笑,好像丝毫不当回事,只眯眸间,仔细地看去了姜颢玮,“先不提这事。你呢?颢玮……这些年,我们两父子的关系,不需说明,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发生……我知道你的人在查。那么……你怎么突然如此了?”
姜颢玮听罢便倏地对上他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叹口气。“她找我谈过。她说……你很爱母亲,说……如果她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希望我能与你和好。”
他亦不知,自己说到连知时,心口竟有酸涩的感觉,怎样也驱之不得。
姜楠心里也是一怔,但极快地被自己压抑下去,只是黑眸里的色彩,到底也变了。
“那么……你与我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颢玮不由便握紧了手,“难道说——”
“你母亲在你心中印象好,从小到大,我不便多说什么。有些东西,说出来对大家都不见得好。所以,现在我亦不会多说什么。虽然,可能你已经查到很多东西了。”姜楠浅声道,“你只需知道,她很爱你便是。”
那些怀疑的、尚未证实的话,那些心里缓缓的犹疑,突然因为他这一席话而明晰。
他隐瞒了二十年,自己误会了二十年。
姜颢玮的眼眶竟有些发红了,他及时地起身、再转身,亦没有说明自己对真相的了解到底到了哪一步,只问:“那么,连知一直误会了,你……”
“还不到时机。”良久,姜楠只道这么一句。他在给她时间,仍然在给她时间。
姜颢玮听闻,背影僵了僵。


眉间心上香  109 呵手试梅妆(5)

当年,姜楠于锦芳,不一定说是爱,但他到底对她是极好的。
两家因生意上的关系来往甚密,娃娃亲也自幼定下。
娶妻锦芳,他从来都默认。只是外表看似温润的锦芳,骨子里却倔强,一开始竟是怎么也不愿意嫁给姜楠。
姜楠年轻气盛,自是由不得她胡闹,加之双方家人的唆使,他自然而然娶了锦芳。
锦芳没再反抗,也安稳做他的妻子了。至少,姜楠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除了这两家,还有一人叫关凛,和姜楠、锦芳算是一同长大,彼此关系极好。
那时候的姜楠远没有如今的城府,倒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热血模样,对朋友掏心掏肺、对妻子也是极好,真算得上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
——直至那一日,他看见表面温顺的妻子和自己的兄弟关凛在一起,拥抱、亲吻……
他才明白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与关凛称兄道弟、与锦芳举案齐眉,实在太过可笑。
这样的双重背叛,让他此生最痛恨背叛。
越有一颗赤子之心,知道真相后受的打击便越大。这件事在他心中成了魔障,再怎样也挥之不去,他开始有了疑心,开始算计,开始招招筹划。遇见连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真的爱她,便要用尽一切留她在身边。自己比她大了太多的年岁,她还年轻,他,怕她变心、背叛自己。
所有的魔障,人如姜楠到底不可能说出口。
而他知姜颢玮从小极爱自己的母亲,此等污秽之事定能破坏所有他心中关于锦芳这一慈母的形象,他亦不愿姜颢玮心里有和自己一样的忌惮、甚至不相信女人,便一直隐瞒至今。姜颢玮便一直以为,是姜楠从不爱自己的母亲,不回家不理她,她才只有念佛、万念俱灰。他觉得自己一直在误会。就如一开始接近连知,只为借她报复姜楠,谁料最后竟被她牵动了心思;他以为自己真的很恨姜楠,谁料知道他的车被人爆炸、他差点被害致死,自己竟是那般担心这个父亲。
而当年,姜楠的确从此在生意上处处刁难关凛、与之关系彻底决裂。
但锦芳真正伤心的地方在于,关凛见生意受挫,竟主动上姜府向姜楠赔罪,说他做了错事,一时意乱情迷,以后绝不会动锦芳一根手指。
那些虚与委蛇、阿谀奉承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锦芳的耳。
姜楠时候对她说:“这几个月,我让他生意上受了挫折,气出够了,何况也想清楚了、冷静了,本已打算放过你们。”他给她看一片红叶,“一生一代一双人。”这是他亲笔写下的祝福。那“一双人”本指的是关凛和锦芳。三人自幼一起长大,何况对锦芳他只是气背叛与欺骗,到底没有太多爱的成分在里面。
“不料,他倒是比你想象中寡情。”姜楠说着残酷的话,把红叶扔在地上。
锦芳泪如泉涌,捡起红叶、收起来,也不知是在纪念姜楠,还是关凛。
彼时的她,尚怀有身孕。关凛不再找她,姜楠开始不回府,她也彻底寒心。姜颢玮的出世也没能挽救她。她一心向佛、后到底郁郁而终。
岁月沉淀。
所有伤痛都不复存在。
只是魔障犹在。
是以遇见连知,他那么小心翼翼。
红叶、照片后来便入了敏茹的手,上回李眉前去苏州找敏茹,便从那里得知一切,会来导了这么一出戏。
然则,李眉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只以为姜楠是极爱锦芳的。
所有人误会便误会,关于当年的事,所有人都受伤,姜楠一个字也不愿提。
他爱的人,现在离自己很远很远。那里的雪这几日终小了,但寒风很大很凛冽。
朔风更吹三月雪。
不知不觉距离连知离开上海,已经很久很久了。
“连知!,给白凌云送到学校去!”敏茹见连知在院子里也闲着没事,便给她一本夹着好几页纸的书,“这人活越大越糊涂,昨儿还说要用的。你快去,我忙着做饭!”
“好。”连知也并非第一次干这种事,自是知道白凌云办公的地方在何处,当即骑上小单车便往国立北京大学而去了。
她几乎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在上海养出的精致打扮早已不知哪里去。女为悦己者容,果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爱自己的那个人不在,打扮精致去给谁看?
而现下也果真是哪里都不太平。
这回连知自己不像火车上那么倒霉,但却在一个胡同口看见几个青年欺负一个女子。她到底看不下去,也不能傻傻地上前帮忙,便嚎着:“警察来了!”
那些青年赶紧跑开了,警棍挨在身上的滋味,绝不好受。
 
连知见大冬天的,那女子却衣不蔽体,便上前扶起她。正在这个当头,那几个刚跑开的青年却又回来了,大声咒骂:“他奶奶的!这死丫头片子竟敢骗老子!我就说这里平常人来得少,怎么会有警察!亏得留了个心眼!”
“老大!正好!一起干了!”周围的兄弟们应和着。


眉间心上香  110 呵手试梅妆(6)

连知大惊,却已来不及,紧紧握着手心,起身要逃,却被人拉住头发一把拽回去。
枪响声却传来。
自发生上回开枪杀人的事,连知再听不得半点枪声,当即极度恐惧地捂住耳朵。
那些青年全部都跑开了。
有一个人,戴了帽檐很低的帽子远远站着,正是适才开枪把不良青年吓走的男子。
连知看不清他的脸,却对那身形太过熟悉。
男子很快走了。
连知蓦地想起他是谁——姜楠的手下,山沐。
心跳速度之快更甚于刚才面对那群不良青年时。
来不及听身后的女子出言感谢,连知骑上单车便朝山沐追去,最后稳稳停在他面前,气喘吁吁。这时的山沐恰好上车、关上车门,不理连知,发动了车子。
连知大开双臂,绝不让行的样子。
他终于无奈下车,冷冰冰道了一声:“姜小姐好!”
“你怎么会来这里?”连知沉声问。
“上海出了那么大的事,姜爷的命都受到威胁,我也不想在这里。”山沐答,没有变化一丝一毫表情。
他是姜楠最得力的手下,也最有本事。连知晓得,他不在姜楠身边,姜楠的危险便多了太多太多。
她咬住下唇,看进山沐的眼眸:“那么,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开着车子……是在跟踪我?我——”连知忆起白凌云提醒自己的话。他说,阿华为何会那么巧来北平。而现下她也想起,在人人自危、只求自保的动荡年代,那日在火车上遇到事情,怎么会就有人来帮了自己?——难道,不仅是那些人,他甚至把最重要的山沐都派来保护自己?
似乎是看出她的怀疑,山沐沉声道:“爷一直很关心小姐的安危。”
如石头砸向心口,一记沉闷的痛。连知捂住心口弯下腰,“你……来这里,跟踪我,保护我……都是他的安排?”
“爷并不想你察觉到什么。”山沐道,“抱歉。职责所限,我不能多说什么。”
连知对此终也无暇顾及,又问:“那么……你刚才说,他的命受到威胁,为什么?”
“小姐不必知道。我只能说,有人想对付爷。”山沐答,又回到车中,“小姐且去办自己的事,不必在意我是否跟着。我也只是尽职罢了。”
“他……”连知得不到答案。她不离开,山沐也坐在车上不动。
她知道山沐属于哪种人,半点迂回都不可以,半晌也只有暂时离开,继续去给白凌云送东西。
而那辆黑车,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
连知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再度天翻地覆。

国立北京大学。
白凌云看到脸色苍白的连知,蹙眉问她怎么了。
连知摇摇头,让他不必担心自己。
但白凌云心思也缜密,到底察觉到什么,微笑着安慰:“孩子,现在,还不愿说么?你去骑马也骑了一个多月……该是够了。这么下去,伤了身子,我们都会担心。”
连知吐口气,“我……”
白凌云见状便只有主动引导话题,“你和姜家并无血缘关系一事,你可是知晓了?”
“是,知晓了。知道他骗了我——”连知咬唇道,“因为他并不想我当他的妻子。他心中的妻子……只有锦芳。我不是怪他……只是,我要的东西,很纯粹。”
眯了眸子,白凌云让连知坐下,起身递给她一杯水,倒像是要长谈的样子。
连知感受着杯子传来的暖意,见白凌云坐到自己对面,开了口:“丫头,当时去上海,我查到些端倪,后来,虽和你母亲回来了,但一直有拜托朋友调查。”
“调查什么?”连知蹙眉。
“当时,露西告诉敏茹,敏茹是张家人,但姜楠后来对敏茹说过,露西因为有所顾虑而没说实话。那么……有关张家姜家的、二十年的真相,就可能还不是现在看起来的这样。帮我忙查消息的朋友,本也说查不到……直至昨日,才给我消息,说有结果了。”
“所以——”
“这件事,错综复杂,是近来发生很多事凑在一起,这个朋友才找到线索,慢慢查出来的。牵扯很大,姜楠的三姨太、四姨太李眉,还有那个叫宫玉菱的女子。”
都是他曾经的女人。连知闷闷地想,却也忍不住问:“她们……都和这件事有牵扯?”


眉间心上香  111 呵手试梅妆(7)

“嗯。说来也巧,我那朋友正好曾经是三姨太娘家的佣人,说三姨太嫁给姜楠,是有筹码的。是因为她知道关于姜楠的秘密。连知,你和你母亲,是姜家人不错,姜楠,反倒不是姜家人。”
“啊?”连知这下也彻底惊愣——自己和母亲的身份,实在可以说是扑朔迷离了。
“还有,你看这封信……只是,你莫要被其中的言辞所气。这都是李眉的计而已。”白凌云把信拿给连知看,正是李眉寄来的。
连知皱眉,缓缓看完全部。看完全信,只记住李眉的又一记挖苦。——信中,李眉详细对她叙述了姜家与张家当年到底是怎样一个情景,末了,她说:“连知,他不告诉你,一个是不想你做他的妻子,因为他心中唯一正妻是锦芳;二来,便是怕你泄露出这个秘密、毁了他一辈子的声望。呵,当整个上海滩都知道,姜楠其实不是当年姜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时,即使还没人敢动他,他也会成为整个上海滩的笑柄!连知,他还是,不信你!”
看着脸色,百白凌云便直摇头,“姜楠这么多年都没说这个秘密,三姨太手上的把柄也是这个,他不说,便有他自己的考究,你可莫要把李眉的话当了真,凡事,问过他才好。”
“我问了。他只说让我等……却从来不肯直面告诉我。”
“他也,让你等了不是?”
“白叔叔,你倒是什么都向着他——”连知嘟哝,心里也是大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到底不能一下子适应。
——他姜楠,一步步,到底背负了怎样的秘密?
她自是知他的担忧,也又难免苟同李眉的话。
他的秘密,她愿意担着,他受的苦,她也愿意承受。但他偏偏独自扛着一切……着实让人不知该怎么想。
“孩子,我是为你考虑。你还年轻……本来自是无限可能,可能遇到更好的男子。可我看你这般难过,自然是希望你慎重些。有时候一步走错,便再无回头的可能。”白凌云深深叹口气,起身拍了怕连知的肩膀,“好了,且回去吧。晚了,敏茹该担心了。这张家姜家的事,我还没想好当不当告诉她。毕竟她现在已不去计较,因为那事已不影响她的生活,我只怕说多了反倒不好——”
“白叔叔,你这是关心则乱!”连知微笑,深深叹口气,也起身向白凌云作了个揖,“谢谢白叔叔。我会……好好想想这事——”
白凌云点点头,便见着她转身离开。
这些事,于年幼如她,承受得的确太多。
之前,以为她喝他真的有血缘关系,她已心伤情伤、承受了巨大压力才和他在一起。现下,知道他们没有关系,之前的所有挣扎与压力突然之间成了一个大笑话,她要逃、也是自然。之前她以为他爱她,渴望纯粹爱情的她能义无反顾为他下地狱,现下,却被告知,他在乎的,只有当你那个正妻,她的爱情也突然之间低到了尘埃里……
怨不得,她要来这里。来这里还不够,她要骑马、要受冰雪冻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伤痛……
“姜楠啊姜楠,旁人尚于心不忍,你又怎能做到让她如此——”白凌云眯眸摇头,——被他那样的人哀伤,终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三十八年前。上海,小雪。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姜家老宅。
刚生下孩子的美丽少妇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仍在不住地深呼吸,痛楚早已让四肢麻木。
“太太……太太!这……这是个女儿啊!”贴身丫鬟面色惊惶地对少妇说。
“什么?”听闻了这个消息,少妇却似才恢复些气力,倏地坐了起来,头上的汗水却甚至更甚刚才,滴落在白若雪的脸上。


眉间心上香  112 呵手试梅妆(8)
 

“太太!太太莫慌!还记得曾经在咱家做过活、后来被您赶出去的张家人?”丫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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