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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心上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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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总算叫她“连知。”印象里,他总是很少叫她名字的。
“嗯?”连知微怔。他这话的感觉,与当日李眉问她时绝不一样。当时,她毫不客气地回答李眉说人都会变的,这很正常。而此刻,她却说不出什么,良久只吐出一句:“我知道……”
“可能因为与他在一起的关系,你变漂亮了,但还是因为他的关系,你变得忧郁了。有时候觉得你更冷漠了,有的时候你做事却反而比以前更优柔寡断。关键时刻你胆子大得令人惊异,一个家族垮掉的族人,一个女学生,为了他拔抢,然后伦理都不顾与他在一起。”姜颢玮没有管她愈发惊诧的神情,只又说,“你刚来的时候,比现在高傲许多、也果断凌厉了许多。”
他还记得望她第一眼的样子。她俯身在三楼的阳台上。目光迎上自己的。是不服输,是倔强。以及冷漠。
“他魔掉了你的棱角,但或许也让你变得更有人情味一些。孰好孰坏,也没人的评价。”最后,他这样总结。
竟不知他一直有这样关注自己,连知很是愣了一下,良久,却终于想到怎么说,而她心里亦是这么想的。
——“你说 ,也对也不对。我没有变……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这一年来,我是成熟了很多。伊始那些,不是高傲,也不是冷漠。而是我怕。因为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会自卑、会胆怯,所以小心翼翼、冷漠地面对一切。我当时就是那种……越重视什么,越装作不在乎的人。是那种……用面子上的骄傲来掩饰自卑的人。以前因为旧日家里的恩怨,性子一直压抑。从不露喜怒。而正是因为他……我才慢慢学会很多,懂得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他让我觉得……我可以生气可以欢笑也可以随意哭泣,他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口气,连知也说了许多。她是开心的。是姜楠,把一个真实的她从牢里慢慢抽丝剥茧释放出来。
她这话一出,自己也笑了。她终于明白姜楠与她的真正涵义。而在后来,她也对他说了这番话,说要守着他一辈子。她在真实表达她的想法。她亦在当晚就把这番话对敏茹说了。敏茹也看她良久,心里眼里自是也对这个女儿的所有变化一清二楚。敏茹重重叹口气,却也终于没有说反对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连知这段时间,喜怒哀乐的表现,才真正地像个她那般年纪的姑娘。至于以后……以后,谁又真的能说清楚呢?
姜颢玮颇为震惊地注视她很久很久,末了,嘴角到底拢了一层笑意。
他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一直就错了。
“彼此都坦诚相待了,那么,我想这‘敌’是化成了。”他终是只朝她挥挥手,转身向车上走去,“再见吧。”
“嗯,路上小心吧。”连知也释怀般朝他挥挥手。
当晚,连知自是与母亲交淡一夜。
接下来的几日,最有空的是露西,一直陪着白凌云逛上海,而王承络则不停地以各种方式与露西“偶遇。”连知后来终于看不过去,想着终是不能只顾及自己,便兀自陪着白凌云,让露西与王承络二人慢慢磨合去。
面对白凌云,连知还是觉得有些窘迫。因为她与姜楠的禁忌。
白凌云眼里却一直是慈祥的笑意。
“孩子,面对我,不需有那么重的心事。我现在也是你的父亲了。有事,你大可告诉我。更无需因为我的关系而烦恼。”睿智如他,自是知道她的烦恼,于是在两人坐在咖啡厅休息时,他如是说。笑容温和。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连知咬唇,虽然现在眼里早已没有自己做错了事的意思。
“人人都会犯错。”白凌云说,眼睛微微眨了一下。
   

眉间心上香 75 平生未展眉(6)

手心一直贴着水杯,感受着上面温热的感觉,看到白凌云那样慈祥的笑,连知觉得自己心也在慢慢软着。——这种感觉,对于从小父爱缺失的她,很是难得。她仿若觉得,白凌云,真的是自己的父亲了。而且是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为人睿智的父亲。
这个人,与她当初所设想的、迂腐的大学讲师着实是相去甚远。她不觉便笑了。是开心。
“白叔叔——”
“一个人活着,是没有办法对得起所有人的。要是不涉及大是大非、比如什么丧权辱国之事,人对得起自己就好。人生短促,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太不容易。”白凌云道,“你说你做错了事,但这‘错’,是由谁定的?”
连知眼底叠起浅浅的光。“我……”
“你要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没准将来能用上。”比如,在面对知道,她与姜楠本没有血缘关系时,面对知道他用了怎样的手段得到她时。当然,这句话,白凌云没有说出来,只是又道:“孩子,你其实已懂得很多,我无须跟你说什么道理。只是我和你母亲,都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你心里不用有那么重的包袱,那么,以后无论面对什么,都有一份坦然。不管心情如何变,比如遇到不顺时发脾气……但什么时候,都千万莫要忘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连知敛神看他良久,最终点了点头,虽然饶是似懂非懂。但聪颖如她,还是蹙了眉又问:“白叔叔……怎么觉得,你像是知道这些我不知道的事?”
“呵。果然都说你这丫头精。不错,我是知晓。所以——才这样提醒你。孩子,你早晚会知道。做好准备吧。现在去哪里不如过去般不便,若有需要,当去北平找我和你母亲。”白凌云如是说了,才开始饮咖啡。
连知一直喝不惯咖啡,所以只是捧着白开水喝了一口,而后说:“谢谢你白叔叔。和你谈话很愉快。我知道跟了他——总是还有很多问题要去面对的。”
言罢,她的视线透过玻璃窗往外望去。这几日都与他接触得少,可是自己已经那样思念他。
白凌云不觉笑着兀自起身,“这上海啊,我自己逛着,便觉得甚妙。连知啊,我去南京路上那个典当行去看看,那些老古董你不喜欢,就兀自玩去吧。”
连知心里一动,却又见着白凌云冲自己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把银无递给侍者,便抬步走出咖啡厅。
“白叔叔——”连知却是又叫住了他。
“嗯?”他转身。
连知便也起来走至他身前,却是鞠了一躬,“谢谢你。不仅是你的话,还有母亲。说实话,你来之前,我对董叔叔印象还不错呢,因为觉得他是真爱我妈。现下……和你这样交谈了,我却是彻底放心下来。”
白凌云拊掌而笑,“你这么想,也是我的荣幸。”
“白叔叔,你和妈……什么时候回北平?”顿了顿,连知终忍不住问。
白凌云沉吟片刻,后说:“也便这两天了。回北平,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连知拢眉,放小了声音,却是又问:“白家这前出事……和革命什么的,有没有关系?抱歉,我只是担心妈——我的意思是,离得近还好,若是——”
“到底还是舍不得?”
连知吸口气,“舍不得,我也不能阻拢她的幸福。可是我也做不到抛下这里就去北平。我没有再纠结,只是难免感怀——”
“孩子,我都懂得。”白凌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她懂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而且纵然再舍不乔周遭的一切,决定了,也要那么走下去。
“那你们……一切小心。”连知喟叹。
“你也是。”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而后抬头望向店门外,“呵呵,看来,我真只有自己去典当行咯。已经有人来接你了。”
 
连知垫脚越过他的肩线,便看到街对面的雪佛兰。纵然经历过破损、修复,它 冷冽气息一如初见之时。
白凌云朝她、和雪佛兰各挥了一手便走了。
连知咬唇看他背影良久,到底只朝雪佛兰走去。她自然地坐上副驾驶座,然后歪着脖颈把脑袋搁在他的肩头。
姜楠揽过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问:“谈什么了,你这样难过?白凌云要是游说你去北平,我可立刻跟他翻脸。”
“没有。他人好得很——”连知不由失笑,又只往他怀里钻去,“短短相处了几日,他却给我一种父亲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
“嗯。他的确不是那种迂腐的学者。”他顺手把玩起她耳后的发丝。
“可惜他要走了,他和妈……都要去北平了。”
“连知——”他的声音暗下几分。
“别说。”连知抬起头,伸手却是捂上他的唇,“我懂得。景谙。”
他注视他很久。似是懂得他清澈眼眸里藏着的所有感情。他拿 开她的手,棒着她的脸就吻上。浓得化不开的情。
敏茹和白凌云走的那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火车站里还是人声鼎沸喧嚣不止。
连知和敏茹都没有哭。她们很大的一个共同点,便是都那么倔强得不可一世。
该说的话早已说完。操心的,担心的,祝福的,叮嘱的……
所以连知最后只是静静拥抱着自己的母亲。
“逢年过节,回北平来。你的根到底在这里。”敏茹吸气。
“嗯。妈,你跟白叔叔……好好的。”连知咬唇,隐去声音里的颤抖。
敏茹长长叹口气,终是和白凌云登上了火车。
来得匆匆,去得也快。
短短一年。连知的心境已大不如从前。
同样是母亲不在身边,现在她却已添彩知道自己唯一的依靠只剩下姜景谙。她的神色一直维持到上车才变。
阿华在前开车。她则在姜楠怀里哭泣,起初倒还是压抑,后来便越哭越是大声了。
火车上,敏茹那里也大抵是相似的场景。敏茹哭,白凌云也说不了别的话,只能搂她在怀里,以示默默宣告,他以后绝对会好好待她。
蒸汽伴随火车一路奔驰,扬长而去。
金陵东路上,李眉行色匆匆而过。
王承络还在思考着他的恋爱攻势。
看完早报,姜颢玮点了一支烟缓缓抽着。
俞祈琛好不容易投资的一家影院,刚开张,却意外卷入事故被炸。财产大量流失,他的生意陷入僵尸,正是愁闷时。

……

有些人的故事结束了,有些人的故事,做了很久准备与铺垫,这才粉墨登场,刚刚开始。

 
眉间心上香 76 冉冉秋华休(1)

这几日,南京路上出现很多警察站岗。来往之人,稍看上去有点嫌疑的,就会被抓去搜身、问话。
电影院的那起爆炸案,是俞祈琛或者其合伙人结的私仇,还是背后有相关的政治阴谋,谁也说不准。
敏感的日子,稍有风吹草动便是风声鹤唳,人人惶恐不安。很多有先见之明的人也早早策划说找机会逃到到香港去,是不是会好一点。
流言蜚语窜于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道路以目。
毕竟,敢在南京路上动手的人,胆子很大。
俞祈琛是把大量家当投进去了的,如今却只能叹得个时运不济。多年努力积蓄的财产,因为这次爆炸便去了个大早。
而那警察,查归查,一来二去,暂时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暗地里行动的,隶属于不同机构的诸如特务等人,对此事也关注得紧,总之,各路人马都闹腾了好一阵子不得安宁。
连知听说了这事,是讶异也是担心,本也想去看看俞祈琛,说些安慰的话语什么的,又担心他自尊过高,受不了自己的同情,是以一时也没多的动作。而她大没想到的是,俞祈琛竟然和姜颢玮私交算得上好。姜颢玮借了一大笔钱给俞祈琛,算是暂解他的燃眉之急。商人行商,手中随时能用的周围资金决不能少。他手下到底还有别的一些产业,如此一来,才不至于更深的影响。
这是在一天的饭桌上,姜楠询问姜颢玮为何手上少了那么一大笔钱的时候,姜颢玮说的。
“怎么这么不安稳?”露西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没啊?哥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前段日子在酒会上认识的。毕竟他跟我们家早已不算生疏。”姜颢玮视线若有若无滑过连知,“不过借他钱,我也有我的考虑。”
“什么考虑?”露西不解地问。
连知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他这次虽然损失惨重,但根基犹在。你错他钱错他赌场,他便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以后对你有好处?”
姜颢玮暗挑了挑眉,“看来你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他暗指什么,怕是露西都听得明白。不过他神情未变,这回倒也真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借些话语,来冲去自己心里的一点过意不去。毕竟,这不是特别光彩的事,主要在露西面前。
姜楠听闻这话只是转眸注意了一下连知的反应。她好像被姜颢玮这种言语已经历练出来了,当即没有生气,却是扬眉竟像是“是又怎么样”的神情。他不由浅笑,敛眸只又对姜颢玮说了句:“你自己注意分寸便好。”
姜颢玮不置可否。
露西看兄长一眼,却也低下了头。父亲、兄长、连知,都对自己很好。经过上次与姜楠的谈话,经历过这么多事,自己已懂得许多,却终究觉得,他们离自己已越来越远。他们的世界,自己反倒是融不进去的。她也难得不开口了,就随意夹着菜吃。
王承络在申报工作,也属热血青年,只是碍于家人阻挠,才一直被困在上海。这些日子,露西与他接触得多,听他讲了很多故事。上海繁华到光陆怪离的地步,她也一直生活安稳养尊处优,实在不知人间疾苦。而王承络给她讲的东西、看的照片,那般触目惊心让她动容。血液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慢慢激活、直至沸腾。他讲的那些,于她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里没有纸醉金迷、没有歌舞升平,那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子弹横飞的,充满热血与汗水的世界……
思及于此,她已微微发怔,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了一丝颤抖。
“露西……你怎么了?”坐她身旁的连知发现她的异状,握了一下她的胳膊。
露西回过神来,挤出笑容。“没事。”
连知眉头皱得更深,似乎浅浅也明白了什么,看了姜楠和姜颢玮一眼,终是自嘲地叹出一口气。——这些,自她决定跟他在一起了,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看着连知突如其来的沉默,姜楠神色也暗了暗,却也终是没有多言。
霞飞路,咖啡厅。
有人走进去,便看见俞祈琛深深锁眉的样子。他是俞祈琛的朋友,说来,还是当日帮连知拍过照的那个。他取下帽子坐在俞祈琛面前,道:“俞先生,这——”
“没事。其他产业都没事。损失总可以慢慢弥补回来。”话是如此说,他眉间愁绪总是散不去,“幸好得了朋友的周转。否则——”他叹口气。
“俞先生,可查到究竟是什么干的?”来人又问。心里也是真急。
俞祈琛摇头。“干得这么干净,多半是闹革命或者搞特务的。只是……”
“只是,最近又没什么大事值得他们这样,所以应该不是那些人。”来人也深思,然后踌躇良久,终是低声问了:“俞先生,你想没想过……是姜爷?如此有权势做到这点,又跟你有瓜葛了,便就只有他了。”
俞祈琛抬了眉毛瞪大眼睛,沉吟片刻又摇头,“他为人狠绝不错,却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这种直接炸掉竟争对手的事,他不会干。在他眼里,这跟土匪没区别。他要反倒一个人,势必要使出绝对的智谋,让对手心悦诚服——”
“可是,先生,你说的那些,他是生意上啊。可这事不关于生意啊,是关于那姜小姐的啊!姜爷前阵子不是威胁过你会崩掉你!”
俞祈琛还是摇头。“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先生,他在生意上可能不是这个作风,对女人,却就说不准了。我给你说个事——”来人把声音进一步压低,“我有个亲戚……从前在姜府干过。他说,幸好他跑得快,否则可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件事……恐怕连姜家大少爷姜颢玮都不知晓。姜楠的正妻叫锦芳。锦芳背叛过姜楠,后来姜楠便使手段让那男的一家都倾家荡产。那男的后来自尽了。而锦芳从此吃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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