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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烟漫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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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
朱浅点点头,随意地看了眼驴车并排坐着几个男子,这些都是打算卖掉的吧。牙婆嘿嘿笑了几声,拉着朱浅背过身去,小声说道,“你今年也二十又二了吧,别说大婶不照顾你,这几个你随便挑,看上哪个,我给算便宜点。”
朱浅皱眉,又看了眼车上的人,“别,我还在守孝。”
“什么不急,你娘都死了三年多了,守孝期早过了。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想让你娘死了都不安生,就别要。”牙婆一扬头,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你这孩子真是不懂好,大婶还能骗你不成,这个,就这个好了,给你算五两。虽然身子弱了点。”眼看朱浅又要摇头,牙婆赶紧连拉带拽将人从车上拽下来,硬塞给朱浅,“还嫌多,那三两好了。再不能低了。我还赶着去集市,回头直接去你家拿。”
朱浅盯着烈日,望着强卖的牙婆赶着她那辆吱呀吱呀的驴车走远,她很想说,她真不需要,她已经定过亲了。
唉,她叹口气,低头去看那个硬塞给她的男子,男子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念着几句话,声音太小,朱浅不得不蹲□子,侧耳倾听。
“不要,不要卖掉我。我给你们钱,求你不要卖掉我。”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带着几分颤抖,更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朱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还处在惊魂未定中的男子,试着唤回他的意识。可刚伸手,男子像是有了感应一般,蓦然抬头盯着朱浅看。朱浅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白皙的皮肤,湿漉漉水亮的眼睛犹如晶石。如果不是他确实穿了一身粗布麻衣,如果不是她亲眼看着牙婆从车上将他拽下来,她会以为自己遇见了精灵。
只是片刻的愣神,可再缓过神来的时候,男子便像只兔子一般跑了,朱浅下意识的去追,可男子跑得很快,完全不看路的那种。朱浅张张口,在看着他跳进河里的那一刻,她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她本想告诉他,前面是河,没有路的。
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掉进去了。
朱浅跑到河边,平静的河面看不到任何一点男子的影子,她赶紧扔下东西,跳进河里,钻进冰凉的河水中,将那个已经沉下去的人拉上了岸。朱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拉上岸,累得气喘喘嘘嘘,看着还在陷入昏迷的人儿,她认命似的将人背到身上,往回家走。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彩霞刚刚挂上天际,斜阳落日,残照满江。他睁开眼,有些茫然地望着这个简陋整洁的地方。
这是哪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自己,一些画面涌入大脑,他突然紧紧攥了攥手。这是那个人的家吗?他又被卖了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着了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的人,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蓦地一怔,马上躺回了被窝,缩成一团。
“人呢?”牙婆刚一进来,就四处瞅瞅,想要看看那个老是卖不出去的家伙在哪里,谁想竟是半个影子也没有。
朱浅领着人往里面走,在屋里的衣柜中,翻了翻,拿了三两银子出来递给牙婆,“病了,躺着呢。”
“嘿嘿,这病可和我没关系,你别想着再砍价。”
朱浅又好笑又好气,如果不是她硬将人塞给她,能有这事吗?“行,我知道,契约呢?”
“这这儿。”牙婆将契约拿出来,两人立好了字据。临走前,牙婆又看了看里屋紧紧闭着的门,庆幸的走了。
送走了牙婆,朱浅返回屋里,手里又多了些东西。挑帘走进去,见床上的人又缩成一团,便道,“人已经走了,不用装了。”她将粥放在小桌上,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背靠着墙,低下头,安静地一动不动,有那么一刻朱浅以为自己捡回来了一个精致的木偶。过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我叫雪歌。”
“没有姓吗?”她不过是随口问问。
雪歌低着头紧紧地攥着被角,狠狠地摇了摇头,“我不配。”
朱浅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到底是说自己不配那个姓,还是不配有姓?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将粥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吧。”
男子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抗拒,默默地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着。他的动作很优雅,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就训练过,像个贵公子。摇摇头,朱浅不由暗笑,怎么可能,如果是贵公子怎么会沦落至此。
等到他吃得差不多了。朱浅就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说着,“我本来没打算买你,你如果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应该把银子还给我。到时候,我就把契约给你,你想去哪都行。”她说得诚心诚意,对于她来说那三两银子还是很重要的,再者,她怕现在就让雪歌走了,他会被人再卖掉,又或者自己寻死。
“谢谢。”
他就算离开这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然后,雪歌就留了下来,当然仅仅留下来。
朱浅每日天刚亮的时候,就会起来,把院子扫了,给鸡喂食,然后,去厨房把早饭做好。吃过早饭就会去河边看看渔网里有没有抓到鱼,她并不去镇上卖鱼,抓了鱼就就近让一早去镇上的人帮忙卖了。她自己则拎着锄头出田里干农活,等到了中午,就会回来做午饭。午休过会,她通常会去山上打猎,天黑之前总会回来。
雪歌住下之后,朱浅担心这个什么也不会做得贵公子把她的小屋给烧了,所以,下厨这种事还是由她来做,故而总会赶在饭店前回来给他做饭。雪歌虽然知道这样不妥,但奈何自己真的什么也不会。慢慢的他也会给鸡喂食,会洗衣服,会打扫屋子,做做家务,但下厨依旧不会。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两三个月。雪歌以为他会这样过一辈子了的时候,朱浅却要去提亲了。她要娶的人的是个镇上一个商户的公子,据她说,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那两个小酒窝,很迷人。三年前,她娘亲去世,这婚事就耽误了下来。
现在她终于攒够了聘礼,也终于要娶心上人回来了。
雪歌看着一大早就起来收拾的朱浅,心里又苦又涩,哑着声音,说:“恭喜你。”
朱浅笑嘻嘻的回头对他道谢,脸上还带了几点红晕,似是有些羞怯。雪歌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还会为了娶亲而害羞,她算是单纯还是天真呢?
及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沉了下去。雪歌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她如愿以偿抱得美人,高兴的乐不思蜀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呢?她要娶亲了,有了新嫁夫,他这个什么也不是的是不是该走了?他想着,起身默默的收拾东西。
其实,他并没有多少东西,他本身就是身无长物,便只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坐在床边上,等着朱浅回来就向她告辞。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做人要识相,朱浅收留他只是可怜他,没有理由再给她添麻烦。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止不住的难过。也许是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境地而感到难过吧。
等到天色渐浓,黑沉沉一片。村子里只剩下犬吠的时候,朱浅依旧没有回来。僵坐着的雪歌摸摸饿得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起朱浅。然后,他又将小包袱放到桌上,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饼之类可充饥的东西。
刚走到院子,就见院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没有关好院门,贼人进来了,再多看了几眼,才确定那人是朱浅。朱浅走起路来歪歪扭扭,朗朗跄跄,像是喝醉了酒。
雪歌不由退了几步,他觉得喝醉酒的人都是疯子。果不其然,朱浅刚开始还好好的,等看到桌上那个小包袱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她使劲抓着雪歌的肩膀,不停地摇晃,“连你也要走,连你也觉得我窝囊没用。你们都嫌弃我……”
好痛,他皱着眉,“朱浅你怎么了?快放开我,你抓得我好疼。”
“疼,你也知道疼?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你说啊,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
你现在就对我不好。雪歌很想吼上这么一句,只可惜朱浅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他被朱浅逼得退无可退,竟是一下子栽倒到床上,他吓了一跳,猛地翻身就要跳下去。
朱浅紧接着就压了上来,双眼通红,目光凶狠,一点儿也不像谦和的朱浅。她俯身压上,一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另一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扣在他头顶。雪歌颤抖着声音,止不住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压来,哑着嗓子哭喊了一句:“你,你,你快放开我!”
朱浅先是愣了一下,歪着脖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雪歌以为她清醒了几分,挣扎着就要起来,谁知不过片刻,那人手上的动作又开始了,丝毫没有松开他的意思。小小的雪歌被压在下面,整个人感觉随时都会昏死过去。可她的眼眸越加的晦暗起来,手利索褪去他的衣物,露出光滑细嫩的皮肤来,俯身在上面留下浅浅的水印。
雪歌蓦地他睁大了眼,惊惧、害怕、羞愤……种种情绪最后都归于平静,无神而空洞。她俯身吻住他娇嫩的唇瓣,身体猛然下沉,他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缓慢的动了起来,她分明感觉到自己每动一下,身下的人就抽搐一下,可她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快。身体的交融,双唇的纠缠,成了整个夜晚唯一的动作。
天亮了,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地上。清脆的鸟鸣声在周围时断时续。这是个美好的早晨。
朱浅揉揉疼痛的头,慢慢坐起身来,正准备下床,却猛然定住。香艳的圆滑的肩头,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印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再往下,触目的血凝在肌肤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她究竟做了什么!
对于自己如此粗暴地行为,她目瞪口呆。
躺在床上遍体鳞伤的人动了动,缓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朱浅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快速翻身而起,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然后,疯了似的,连衣服也没有穿就跑了出去。
被震惊到的朱浅猛然惊醒,赶紧从旁扯了件衣服追了出去。却见他浑身赤/裸着站在院子里恸哭不已。她走过去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他默默地流泪,默默地靠着她,任由她抱他进屋。
他缩在被子里,嘤嘤的哭泣,沉默着的屋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朱浅快速地穿上衣服,跑了出去,再不敢逗留。
他想起了那么一个人,那人温婉善良,纯洁天真,那人清雅明朗,灼灼如华,那人是她的心上人,是他的情敌。可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因为嫉妒,毁了那人,用最残忍、最卑鄙的方式狠狠地羞辱了那人,同时也毁了那人的一生。
真可怕,原来真的很可怕。只要想起昨夜的一幕,他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他都这样了,沐轻云又该是多么的恐惧和害怕……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算是他的报应吧。
这之后,他没有提过那晚的只言片语,好似刻意回避一般。朱浅讨好似的照顾他,体贴他,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照常生活。每日会早起喂鸡,会打好了水,让朱浅洗漱,也会自己扫院子,叠被子,默默做事,默默地生活,甚至也不拒绝朱浅的求欢。
但他从没有说过要她负责,要她给个名分,好似真的不在意一般,可只有朱浅知道他终究是介意的,不然也不会封闭了心门。
这样又过了两年。
朱浅生了病,病入膏肓。他们卖了所有的东西换成银子,一起去了更大的城镇找医师治病。只是雪歌永远不知道,朱浅在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也不会知道她执意离开小镇的原因。他只是默默地陪着她,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在和安堂,有个姓姬的女人收留了他们,并同意他们留在和安堂的后院里养病。每日汤汤水水没少喝,但朱浅终究还是离开了人世。雪歌找了个地方安葬了朱浅,过了七日丧期,那个姬姓女人找了过来,对他说,“她把你卖给了我,这是契约。”
雪歌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目光最后落在那张薄薄的纸上,然后又归于平寂,卖就卖了吧,反正他也没有地方去。他默默地收拾东西,跟着姬姓女人去了一处宅院,院子不算很大,却也不小,有很多的仆人。
然后,就有人领着他去了一间房子里,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好一阵折腾。却再没见那个女人。
又过了几日,外面敲锣打鼓,十分热闹。府里的人好似也很开心,吵吵闹闹。雪歌还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他被人强迫着换了一身大红的喜服,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成了新嫁夫。
新房里,她揭开喜帕,面无表情地问,“你是叶家的小公子?”
他僵着身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姓姬,名燕。是明窅的表姐。”然后,她皱皱眉,又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明窅是谁,但至少该知道纳兰若是谁吧。纳兰若算是我的雇主。”
“她让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打理生意,看看你姐姐有没有中饱私囊。”
叶雪歌愣神,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姬燕又皱起了眉头,“你傻了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你想我说什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惊呼道,“你不会是以为我是纳兰若雇来折磨你的吧?”
叶雪歌眨眼,难道不是?
姬燕气急败坏的跺脚,“当然不是。纳兰若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我也没有。”
是的,她一点儿闲工夫也没有。这是叶雪歌之后才知道的。这个人受雇于纳兰若,不过真正的雇主却是她自己。纳兰若根本没有功夫去管叶家的产业,即便现在已经划归在她名下,她也没有兴趣。所以,真正在经营的人仍然是叶清辰,而姬燕不过是固定时间里,将分红和账册一并交给纳兰若,又由纳兰若那个神乎其神的管家审核后,再送回来。
所以,她真的没有功夫去娶个男人回来折磨,她没兴趣。
可是,叶雪歌却无法忘记自己为什么会离开叶鸿庄,为什么会遇到朱浅,这些已经成为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更何况他有了朱浅的孩子。
姬燕没有强求叶雪歌,甚至还细心的照顾他,以及那个异姓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姬燕兴致勃勃的要带他去京城走走。那时,孩子已经两岁,而她和他始终没有圆房。
一路上,她是高兴的,他却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直到在京城,他遇到了沐轻云。那个温婉中带着清雅的男子,幸福的与那个他曾喜欢过的女子走在街上,手挽手亲切地走着,周围有花盛开,却不及他们的美好。
姬燕问他,要不要过去?
他咬牙摇头,他没有勇气过去。
姬燕却支走了纳兰若。
他和沐轻云就这样再次相会。
沐轻云先是惊讶,继而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对于他的大度,叶雪歌只觉无地自容,硬着头皮,道一声,“对不起。”
沐轻云只笑着,“那么久的事情,谁还会记得,就算记得,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姬燕表姐可是很吓人的。”他拉住就要过来的纳兰若,走了很远,却突然回过头来,对他说,“你一定要幸福,不然我就真的不能原谅你了。”伤害了那么多人,却还是不幸福,岂不是太对不起这些人的牺牲。
姬燕扶着他的肩,低声道,“他和她现在很幸福。”
他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纳兰若这个人真的很记仇,得罪过她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好结果。但是,她却放过了你。不要以为她把你赶出了叶家,就是对你的残忍。如果是别人怕是早死了。但她却放你一条生路。你可知为何?”姬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摇头,她的残忍他见识过。
“因为你是叶清辰的弟弟。也因为你并不是主谋。”姬燕盯着他,直言不讳,“没有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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