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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烟漫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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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遥遥相望,竟似永别。
当然这只是她一时的错觉,沐轻云回来的时候,她正在路边的小摊上挑选发簪,回头便看见沐轻云从路那头往来走。蓦地,只见远传一匹疾驰快马飞奔而来,也不管不顾街道上站满的人,一路横冲直撞过来,纳兰若当时飞快的飞奔过对面,拦腰搂着沐轻云转了个身,险险地避开马蹄,沐轻云吓得一脸惨白,直勾勾盯着那远去飞扬的马蹄,心有余悸,仅仅一瞬,那马上的人惨叫一声,竟是直直地从马上摔了下来。
“啊!”沐轻云本能的叫了一声。
纳兰若阴沉着脸,呵斥道:“你到底长没长脑子,都不知道看路的吗?”她一边语气恶狠狠地斥责,见他自责的低下头,才不再多说,紧抓着他的手,然后走过路对面拿起买好的东西,往村子里走。
只是在路过那个当街纵马摔下马的人时,只见那人右肩插着一支木簪,沐轻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奇,此簮深入骨髓,怕是连肩胛骨都已震碎,一边又想莫非这安河镇还是个卧虎藏龙之地,竟然有这样的大侠隐居于此。
自然,一直胡思乱想的沐轻云并未注意到,纳兰若看见那人时眼里瞬间凝结的冷气。
、【春红谢了太匆匆 伍】
傍晚时分,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方雨村。方雨村位于安河镇的东面,傍水而居,山青水绿,田地肥沃,再往前是方石村,方石村比起只种庄稼的方雨村富裕一些。方雨村的村民代代以种田为生,种下地蔬菜、瓜果等吃不完都会拿到镇上去买,或者是摆在官道两侧,提供给往来客商、游人。是以,这里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但却也有些愚昧和偏激。
纳兰若先回来,一进院子,便看见姬元明在喝酒,见她回来,打了个饱嗝,咧嘴哼哼两声,似是对她这么晚回来十分不满。纳兰若没有理她,进屋将东西一一放好,等她出来的时候,沐轻云正走进来,显得十分疲惫。她过去把他手里的接过去,放好,才道,“进来。”
很不温柔的两个字,让沐轻云更加疲惫起来。但还是迈着疼痛的双脚走了进去。纳兰若先是让他坐下,随后端了一盆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水进来,让他脱了鞋,把脚泡进去。微微的刺痛感让他有些失神,而纳兰若已经拿了干净柔软的帕子,蹲□给他擦脚,这样温和甜蜜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让他生出许多的惶恐和不安来。
“我可以自己来的。”他想拿过她手里的帕子,可她回身只是冷冷地看他,他茫然无措地放下手,任凭她动作。托着他脚的手微凉,可工作却是轻柔,无端地衍生出丝丝暖意,恰如其分,不多不少,不高不低。
她手中的细针挑完所有的水泡,将那双又红又肿的脚放回盆里。“等水冷了,就好了。”她转身拿了桃酥递给他,“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做饭。”
沐轻云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有些怔愣,明明那么不温柔的人做起来的事情却让人无端的温暖,妄生出许多的奢念。她……好像变了。
而之后的日子里,这种感觉越加的强烈。比如,纳兰若只许他再院子里洗衣;比如,她每日总会回来很早,三餐必做,总少不了一道药膳;比如,她给他买了轻柔贴身的亵衣和里衣,那些有些粗糙的衣服不知被她扔到了哪里;比如,他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她总在身边,柔声细语,虽然不怎么好听;比如……
那么多的事情一点点发生在他身上,他怎会感觉不到,只是他还是有些怕,怕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有些时候,却不免有些自卑。他什么也不会,而她却是样样精通,武功也好、医术也罢,就连煮饭、洗衣这种只有男儿家才做的事情,她也会,而且做得更好。更何况,她还有权势和财富。她是巧国唯一一个外姓亲王,她拥有自古以险和固著称的城池,百年来,西凉从未被攻破,而西凉也是巧国训练新兵的地方,兵力远甚于其他训练基地。这样一个除了在外名声不好外,其他样样优秀突出的人,不知该有多少男儿家倾心恋慕。
若不是他的拖累,也许她已经到了西凉。
若不是他的自作主张,也许她不会沦落到寄人篱下。
……
所以,他果然是应该和她划清界线的。
他蹲在溪边,在纯净的水里玩着手指时,这样想着,整个人便也轻松了许多。
“在想什么?”
“啊。”突然听到声音,沐轻云被吓了一跳,一时竟是手足无措,一脚踏空,差点摔进水里。纳兰若诧异地伸手将人拉回安全地界,才又问道:“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毛毛躁躁的。”
“没,没什么。”舒口气,沐轻云连连否认道。
“没有最好了,走吧。”紧了紧背后的背篓,转身健步如飞,也不管沐轻云能不能跟上,转眼,沐轻云就落在后面。
纳兰若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站在原地望着背影,怔怔地想。以为她不够优秀,却发现她太过优秀,以为她冷血无情,却偏偏能在人最无助的时候温暖人心,如果自己从不认识她,该是多大的遗憾啊,可越是走进,越是熟悉,就越发自卑起来,怕自己终究只能成为彼此的包袱和负担。
就这样好了,让她一往直前的走,而自己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
“啊,你,你不是走了吗?”
纳兰若抿着唇,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来,“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这个人的表情就丰富复杂,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又傻笑,真真是有趣。
看着突然返回来的纳兰若,沐轻云忐忑地低头装傻,“没有啊,什么都没有想。”
“真傻。”
“咦?”
“你的样子。”
“真的?”
“嗯。”
“你怎么这样!”
“嗯。”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
“除了嗯,你不会说别的?”
“嗯。”
“……”
乡间的小路上,一女一男,一前一后,一问一答,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如这小路一般弯弯曲曲,延伸向远方。
“你累了?”
沐轻云坐在一截树桩上,摇了摇头,盯着纳兰若看,这人真是无趣得紧。沉默寡言,面冷心冷,做事也是理智得让人惊叹,这样的人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呢?他又想了想,觉得丞相府似乎不是那样一个冷漠的地方,毕竟有墨玉华那副招摇过市的样子作铁证。
“这是什么?”
“青香薷。”
“额?”
“味辛,性温,生于荒地、路边、田边,山坡草丛中,可祛暑,活血,理气,化湿。治夏月感冒,中暑呕恶,腹痛泄泻,跌打瘀痛,湿疹,疖肿。”
沐轻云满脑子冒星星,这些他怎么记得住,还美其名要让他识药理,简直就是在骗人。“哎呀,我头疼。”
“嗯。”纳兰若居然不疑有他,让他自己走走,但不能走远。低头,纳兰若继续挖草药,对于她来说,比起和他说话,倒不如干活的好,抬头,见沐轻云也不过在离她七步远的地方活动,变静下心来,细想姬元明昨夜教她的武功。
姬元明便是姬游,曾经名誉江南,年轻时仰慕纳兰羽,自愿追随营前,作了军医,后纳兰羽战死,心怀愧疚,便在此隐居,没想到会碰到纳兰若。纳兰若也是听明窅讲了太多江湖迭事和纳兰羽的壮举,才大概猜到姬元明的身份,其实是姬元明故意露出破绽,不然纳兰若也不会联想到十几年前的事情。
自从知晓了彼此的身份后,姬元明便要教她武功,学医只是她掩人耳目罢了。平日,姬元明和她上山后,都会在山上一处隐蔽的谷中学武。近来,不知因何,姬元明便不再教她,只让她自己揣摩。
对此,纳兰若并不想深究。本是陌路人,没有必要关心太多,而扰人清静。
她这厢正想着事情,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打闹声,似是兵戈相碰所发出的声音。正要喊沐轻云,就听沐轻云突然大叫一声,声音颤栗,她连忙奔过去,沐轻云靠着树杆,皱着眉头,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见她过来,颤声道,“蛇,有蛇……”
再看四周,哪里还有蛇的影子。纳兰若又听得远处的利器声越来越近,连忙拉起沐轻云,“被蛇咬了?”
沐轻云咬着牙,点点头,指了指左腿。纳兰若弯腰将他裤腿挽上去,果真见小腿处有两个小小的牙印,正流出黑色的液体,眼神一暗,她怎么忘了这里一向有毒蛇出没,若是平时便罢了,可偏巧今日遇上不明人士打斗。一边从衣摆出撕下一条布来扎住伤口以上部位,以免毒素随着血液扩散,一边从怀里掏出匕首来。
“忍着点,可能会很疼。”让沐轻云坐下来,将腿放平,自己也蹲下来,手中动作飞快的在伤口处划了两下,沐轻云痛得咬牙切齿,可奈何纳兰若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腿,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纳兰若低着头,面色冷凝,很快一口一口吐出尤带了几分黑色毒血。
沐轻云拧眉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双手死死地扣着树皮,咯吱咯吱作响。根本没注意周遭的气氛陡然一变。一阵破空声夹着凛冽的风声急速而来,纳兰若一口毒血将吐未吐,拦腰抱着沐轻云在地上一滚,回头一看,只见一支带羽断箭直直地钉在树干上。沐轻云被这一撞也清醒了许多,满头冷汗地盯着那支断箭,“不会,不会是她们吧?”
显然上次遇刺的事件对他印象深刻。纳兰若也不答他,抹去嘴角的血痕,沉声说道,“找个地方躲起来。”话音刚落,便见林中窜出三道身影。两人围追一身着宝蓝色紧身衣的男子,男子身上已然受了伤,正在流血,可他下手迅捷,招招以攻为守,一把长剑舞得滴水不漏,只可惜气力不济,很快就落在下风。追杀他的两人是两个美貌的男子,武功路数诡秘,虽然功力不高,却配合默契,再加上袖中箭相助,更是有恃无恐,势在必得。
见此情形,纳兰若的脸色已然冷了几分,随即从草丛中抓起石子,对准此二人射去。二人一惊,立刻避闪,分神之间,长剑已至,又惊慌躲避,如此这般,不过几次,二人便落败。其中一人死后,另一人见情势不妙,立刻转身逃跑。纳兰若飞身而起,一掌打在那人背后,那人直直的撞在树干上,“噗。”吐出一口鲜血,也死了。纳兰若几步走过去,并没有多想,手中匕首割断了那人的颈部大动脉,顿时鲜血横流。
回头,却见沐轻云惊恐万分得不断往后退,嘴里喃喃地喊道,“你,你杀人了,杀人了……”
纳兰若眼神一暗,“你怕我?”
沐轻云是真的被吓到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可还是觉得惊悚,所以,根本没有听到纳兰若的话,只一味的重复着“杀人了”这句话,甚至只要纳兰若一靠近他,他便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纳兰若在不多言,转身走进草丛里,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几株野草,她随手扔给沐轻云,目光冷冽中夹着股狠意,“把所有叶子嚼碎,然后敷在伤口处。”这样说着,眼光却是一瞬不瞬,硬是逼迫着沐轻云嚼蜡一般将草叶全部嚼碎,又吐出来敷在被蛇咬了伤口处。沐轻云只觉满嘴的青涩,可纳兰若的目光陡然像是一把把利刃随时都会把他刺穿。
直到看着沐轻云上好了药,纳兰若转了身去,微微眯着眼看向背靠树干手中紧握长剑的男子,一步步走去,手中匕首翻动,一道幽蓝色的光闪动。
男子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汗珠,眼睛却是雪亮,如同冬日里清冷的月,沾染了血丝的嘴角紧抿,握剑的右手指节分明,隐隐发力,整个人都弓起来,似是随时都要投入战斗一般。蓦地,他眼睛陡然睁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嘴唇嚅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出来的一般,“你、是、纳、兰、若……”
、【春红谢了太匆匆 陆】
沐轻云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哗哗的水声伴着搓衣服的声音,竟显得这个小院寥落孤单。姬元明坐在院子的另一边,看了眼正忙碌的某人,继续研磨药材,细细的磨,细细的研。沐轻云将最后一件衣服也洗干净扔进木盆中,站起身,从水缸里又舀了干净的水倒进木盆,将衣服淘洗好后,一件一件晾在竹竿上。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完,他便走到姬元明旁边的石墩上坐下,淡淡地开口,“先生,您有什么话说吧。”
姬元明将手中的医书放下,也停了脚下的动作,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算起来,我是纳兰若的长辈,当年我在纳兰将军帐中做事,一晃便是十一年过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若儿。这些你大概也猜到了吧。若儿父母去世得早,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你和她的事我也略有所耳闻,现下离歌来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离歌和若儿小时定过亲。”
沐轻云的手指绞着挂在腰带上流苏,淡淡的说,“我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姬元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觉又叹了口气,“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作为长辈,也只是希望她过得好,便就多事来问上一句,你可愿意一生伴她左右,不离不弃?”
他默默不语,半饷,却露出个淡淡地笑来,清亮的眼眸宛若一汪泉水,引人入胜,“我和她不适合。”
“为何?莫不是因为离歌?你放心,我……”
“都不是,是我,我,不能接受满手血腥的人。”
姬元明的话未说完,便被沐轻云淡漠的笑止住,她不由得暗暗叹息。总觉他这笑里苦涩竟是多过淡漠,眉眼虽笑,心里却流着滴滴泪花儿。她再勉强便真的是不尽人情了。
“你听到了吧。”姬元明对着刚刚推开院门而入的纳兰若说道,眼神不觉又看向房门,薄薄的一扇门是否真的就逾越不了,“纳兰家的人注定双手沾满血腥,你和他真的不合适。”
纳兰若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木然地盯着木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随手将打到的猎物扔在地上,仰头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去喝一杯怎么样?”
她问。
姬元明咧嘴笑道,“正合我意。”
二人结伴出门找酒喝,留得满园寥落辗转成尘。
莫离歌抚剑而坐,背靠床头柱,“怕我跟你抢?”
摇头,沐轻云进屋后一直只会摇头点头,却是一言不发,眼巴巴地盯着木簪怔怔发愣。这木簪极是普通,用得也是随处可见的柳木,簮头粗粗雕刻着一朵木兰,簮身再无装饰,只是打磨得十分光滑。
前几日,他才知道这木簪乃是纳兰若亲手雕刻,用得虽是最简单的木料,工法也不怎么精巧,可他总无法想象她雕刻木簪时的情形,如她这般的人不该做这些。
也是前几日,莫离歌的突然到访,才让他终于看清楚,他和她之间到底横亘着什么。莫离歌,清流派掌门之子,自幼与纳兰若定亲,后因种种变故,再无联络,近来也不知是何缘故,竟让莫离歌下山磨炼,谁知刚下山没多久,这位江湖经验不多的少侠便引来了一长串的追杀,直至被她们救了。
这是不是一种缘分。他不禁这样想。
原本应该在一起的莫离歌和纳兰若,而不是自己。
这一想便想了很多,想到成亲后,纳兰若的疏离和冷漠;月夜里,她转瞬即逝的脆弱;在迦叶时,她女扮男装的清柔和冷艳;遭遇截杀时,她昂然林立,那般孤注一掷的冷傲决绝……坠落山崖时,他曾想再也不欠她了,却原来越欠越多,如今连这份情也欠下了。
不是她不够好,只是纵然有着多少眷恋,却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翌日清晨,纳兰若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姬元明屋内。此后,外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日都是早出晚归,二人鲜少碰面,即便是碰到了,也不过是点点头,默不作声,完全像是两个陌生人。
如此这般,直至夏之祭。夏之祭,是为了庆祝夏季的到来,带来充足的雨水,祈求秋季的丰收,在每年夏季初始之月,设祭坛,燃焰火,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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