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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极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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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心想,我没听错吧,这是梁希泽在求我吧?

她终究还是换了口气道:“我总得回家过年。”

他沉吟:“等孩子过完生日,春节前,我空下时间来,就接你们回来过年。”

陆静不语,表示默认。他从行李里拽出很多件小衣服扔在沙发上:“老家儿见天的往咱们那里送孩子的衣服和玩具,还都是成双成对儿的,搁着也是可惜,给你带过来吧,你看这个西瓜的衣服,还挺可爱。”

他又从贴身衣兜处摸出两个护身符,递给她道:“孩子奶奶和姥姥一起去求的。”

他这样念叨着,最简单的亲戚关系,陆静突然就红了眼眶。他临走时靠在车边,站在高大的棕榈树下,望着她始终飘散不肯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对她道:“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这样一段有些突然而急促的来访,竟然让陆静不再抗拒他的来电他的视频。孩子人生中的每一个美好而单纯第一次,她都乐意于记录下来并且和他分享。两个人有了孩子,全然就是有了共同的牵挂和最柔软的一片天地。

她开始体会起母亲说过的话:“我们要为小美创造一个和谐的家庭。”

在夜深人静时,陆静也会辗转反侧,考虑到底要不要原谅他。她和黄媛隔着太平洋彻夜长谈,因为她知道,黄媛也曾有过一段六年的感情,最终却因为家里不同意而挥泪斩情丝。

她问黄媛,会吗?你要是舒晶,你会去乞求这个男人给予自己最后一段温暖吗?

黄媛只是长长的叹气,她说:“这个女人,该有多爱这个男人,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大概真的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了。”

陆静又给李宛清打电话,试探着问道:“大哥要是和那个谢怜燕上床了,你会不会原谅他?”

李宛清竟然轻笑了出来,她的声音娇柔的像是春天的布谷鸟:“小美,你好天真,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还能指望他们守身如玉吗?”

陆静竟然无语,她问:“这样你也接受的了?”

“小美,”李宛清幽幽道:“我长你几岁,多少比你更了解些男人,希泽……更多的是出于男人对前女友下意识的不忍心拒绝和补偿吧。比起梁希跃主动和谢怜燕纠缠不清,希泽真的算是一时迷途而已。”

陆静想起舒晶的对自己的指责,想起她孩子般脆弱而无助的泪光,想起她不过是一个爱到卑微的女人,她便再也无法对舒晶做出任何偏向性的责怪。她想,他们一定曾经很用力的相爱过,以至于她对他的爱如此绝望和粉碎,却还能在最后的关头为了心爱的男人,劝自己不要离婚。

可是他呢?他是不是也这样爱舒晶?陆静的脑海中反复的播放着母婴中心的那间更衣室里的戏码,窄的受限的门缝内,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一个哭着挽留的女人,和一个决然不肯回头的男人。

也许他真的后悔了,也许他真的忘记她了,不爱她了。不然他怎么会在婚礼上,望着自己的眼睛,说出那样的誓言?那样的真挚,懵懂如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坚定。他若不爱自己,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剥离开那双相握了八年的双手?

陆静彻夜难眠,辗转反侧至清晨时分,便驱车来到海边,任海风将自己的长发卷起,即使怀孕时,她也没舍得剪掉这么多年的长发。发丝飘荡在她的眼前,将她的视线模糊,她的耳边只闻得哗哗的海浪声。声音像是尘封的往事,瞬间席卷了整片天空。

她伤感的不能自已,倾听着海浪的波涛,拨通了旭天的电话。相隔十六个小时的时差里,旭天在很热闹的场合,而她的世界清静的只有碧海滔天。

她几近哽咽:“旭天哥,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小美,”旭天的声音传来,幽静而遥远,像是在空谷中回荡:“希泽在我旁边呢,你告诉我,现在,你想和他说话吗?”

她想,她想听见他说:媳妇儿,我喝酒呢,这帮孙子都灌我,还是我媳妇儿好,能帮我挡酒,还捎带手的帮我灌人。

她想象着他说话的口气,只噗哧的笑了出来,全然没顾上滚滚而落的泪珠。

陆静点头,甚至都忘了旭天根本看不见。

而旭天却像是洞悉到她的动作一般,只是轻声的笑了:“所以,你明白了吗?”

他不待她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陆静思考良久,终于打电话给母亲问道:“妈妈,我和梁希泽,带着孩子,一起回去过年,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我,陆小美的这种感受很真实。遭受背叛的那一方,会在原谅和不原谅之间摇摆不定。一刻觉得他很好,可以过下去;下一秒就觉得不行,太恶心;她现在也属于很迷茫很被动的状态,只是觉得很想念梁希泽,准备原谅他,但是完全没考虑到是否真正能原谅他。他们之间需要解决的问题非常多。
另:祝愿失联飞机平安 揪心啊




、第 27 章

陆静的生活又平静了好一段日子,每日过的几乎是清心寡欲,却清新规律。只按时起床,按时练琴,每天都在花园里压筋,将自己舞蹈的基本功一点点的找了回来,并且迷上了瑜伽带给自己平心静气的感觉。

她看着院子里的草坪变成黯淡的绿色,看着天气一天天的转凉,看着美丽的秋景慢慢消逝,才恍然,又是一年的冬天来临。

一日清晨回房间后,清花阿姨笑道:“瞧你现在跟个小姑娘似的,和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一个模样儿,真喜庆人。”

陆静不信,跑到穿衣镜前查看,才看见镜中人一张小小的脸,丹凤眼依旧明媚而狭长,身材自停止喂奶后就迅速的瘦了下来,现在已经和生育前无异,只是胯部宽了一些,却更能体现女性优美的线条感。生育后的保养得当,使她的皮肤都变得光洁细腻起来。因为做瑜伽,她将头发高高的挽了起来,耳边还垂着几缕滑落的细柔发丝。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笑道:“你都是孩子他妈了,别臭美了。”

她爱上了栈道边的那排雪花灯,甚至在带宝宝出行的那个夜晚,透过栈道,看见了海边两个同志的求婚。

他们只有两个人,没有观众,没有鲜花,没有烟火。只是两个人并排的走着,棕发男子忽然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然后对着金发男子说着什么。

他们的身旁是傍晚的海,海风很大,夕阳残喘着在海岸线上的挣扎,只片刻便被海岸线吞噬,连残阳的血光也不见踪影。

陆静却觉得那个场景异常的温馨,太阳落山后,她看见了金发男子点头,然后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她情不自禁的鼓了鼓掌,两个男子循着掌声的方向看来,和她挥了挥手表示感谢。陆静明知故问道:“What did he say?”

“He said YES。”

翌日她翻看日历,12月20日,离孩子的生日还剩下八天的时间,而梁希泽承诺平安夜时飞过来和他们过圣诞。她心里突然就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她将平平举得高高的,听着孩子咯咯的笑声,开心哄道:“爸爸要来咯,爸爸要来咯。”

十点钟时,清花阿姨照例给她榨了一杯新鲜果汁。她拿着果汁杯来到钢琴前,打开琴盖后。打开钢琴凳内的小储物格,随便捡了一本琴谱打开,却在琴谱的最底下发现了一枚精巧的钥匙。

她握着钥匙,明知道一定和书柜里的那个橡木盒子相匹配,却还是轻轻的将它放回原处。

她弹了车尼尔的《练习曲》,巴赫的《前奏曲与赋格》,才发现自己弹得都是九级考级曲目。不知怎么就想起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来,继而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缠绵。她不知不觉的红了脸,起身将空杯放在洗碗池里,却在水池的倒影中看见自己染了桃花一般的双颊。

连清花阿姨都过来探她的脑门:“这闺女是怎么了?发烧了?小脸儿红的。”

陆静低了头道:“我去买杯咖啡喝。”便随便扯了件大衣就出门。却在围栏门口和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女撞了满怀。二人齐声道歉,又都友好的笑了一下。

那女子打招呼道:“hi,我叫Bella(贝拉),我来探望我的阿姨,我们住在那边。”她说着指着三栋房子开外的一栋风格相近的别墅。

这位少女皮肤黝黑,身材也不高,却是一口地道的美音,显然是东南亚裔女子。但她的面容有种东南亚少女特有的娇羞和圆润。陆静也笑着自我介绍道:“叫我Lulu。”

贝拉显然很高兴交到了朋友,两个人又攀谈了几句,她忽然望着陆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我想起来了,这栋房子的男主人,我以前好像见过。”她说着将手放在自己的眉心处,似乎在思索,然后打了个响指道:“是中国人。”

陆静笑道:“对啊,我们都是中国人。”

贝拉热情的邀请她明晚来家里参加派对,陆静欣然答应。两个人随即微笑着告别,她到咖啡厅买了咖啡,整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都变得舒爽而伸展起来。

她回家后窝在卧室窗边的小垫子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面前,随便选择了一部电影放映。她一边晒太阳,一边将自己紧紧的靠在略带寒凉的窗棂上,想降低一下自己脸上的温度。

电脑里放映了什么,她完全没有知觉,自己沉醉在胡思乱想中,一时出了神。直到电影里传来激/情戏的呻/吟声,才将陆静的思维拉回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像是被大人抓现行一般,手忙脚乱的按到了音量减小的按键,却连自己也笑了出来。

她迷糊中便靠着窗子睡着了,那一觉睡得甚为香甜。似乎在做梦,等她醒来时,却又不记得梦见了什么。电影都已经放映完,只剩下大段大段的字幕,在微弱声音的片尾曲节奏下,缓慢的上爬。

陆静伸了个懒腰,正欲关掉电脑,却发现电脑自动播放了下一个视频文件。她都不记得她的电脑什么时候有过这段视频文件。而她上一秒还只望着窗外的阳光,脑中闪过平安夜应该穿什么衣服给宝宝才好看些。

她听到了视频里的一段声音,这段声音太过于震撼,她几乎要捂住耳朵,可是她还是听到了。她颤抖着手指,不可置信的放大了音量,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听错。笔记本电脑里音色平平的声卡,此刻却清晰的像是电影院里的立体声响。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由潮红迅速转为煞白。

她几乎是跄踉着脚步走下楼,翻出了那枚钥匙,颤抖着打开那个橡木盒子。

盒子内只有两三本笔记本,封面图案清新而干净,平整的页脚和清晰的页眉,都显示了主人对这些笔记本的爱惜和照顾。本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像极了回忆里的香气。

原来一切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原来她卑微的像是一个小丑一般。

陆静强迫自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一切放回原处。起身洗了脸,呆坐了很久,才给旭天打电话问候了几句,扭捏道:“行啦,我知道瞒不过你,我今儿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旭天哥,你上次那车真地道,听说你开着回北京啦?哈哈,车就借我开两天呗?明儿你叫人给我送来?行啊,等我回北京请你吃饭。”

12月21日,LA天气阴沉,陆静带着厨师烤的蛋糕拜访了贝拉家,贝拉拿出一张自己和梁希泽的合影照片对陆静道:“你看,这就是你那栋房子的男主人,没错吧?我忘记他叫什么了。”

陆静微笑着点头回应道:“是的,他姓梁。”

她当晚回家,对着钢琴演奏了整整一夜,从车尔尼基础练习曲599开始,一直按照难度弹了849、299直到740,然后弹了李斯特,穿插了肖邦,甚至还弹了贝多芬的奏鸣曲。

直到天色都开始明亮起来时,她终于翻开莫扎特的乐谱,手臂几近发麻的抬起,开始练习几乎被遗忘在脑后的《小星星变奏曲》。她知道她弹琴时,孩子还好,整个屋子的大人都无法入睡,可是谁也不敢来打扰她。

直到天完全亮起来,小保姆小洁才顶着黑眼圈过来,口不对心的称赞:“您弹得真好,平平安安都醒了,您哄吗?”

她点点头,随意的邀请小洁听她弹奏最后一首曲目——《小星星变奏曲》。从众所周知的欢快旋律开始,完整了弹奏了12段变奏。以前她把握不好变奏的演奏力道,而今天不知为何,竟然流畅的连她自己也沉迷于莫扎特的音色/情感中。

小洁和中途听到她演奏的清花阿姨齐齐的捧场鼓掌,她笑着点头致敬。然后起身喂宝宝早餐。 

12月22日,LA天气依旧阴沉。

陆静对清花阿姨道:“咱们出门逛逛吧,给孩子穿暖和点,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圣诞气氛去。”

两个人穿了衣服,陆静开着车来到她最爱的那片栈道,她照例要了一杯牛奶,又给李清花买了一杯美式咖啡。两个人对着悠闲的街景闲聊。

她那日选择了一顶红色帽子,将脸遮的小小的。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顺垂的而服帖;她戴了一双手工定制的黑色小羊皮手套。虽然只是手套,但实在价格不菲。

那还是孩子满月时后,梁希跃李宛清夫妇送来,那时李宛清说,小美,手套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亲相爱的一对儿,希望你和希泽永远都像一对手套一样,不分离。

她轻抚着手套上镶的精致碎钻,颇有感慨的对李清花说:“阿姨,我这一辈子,真是过得太顺了,从小就没吃过苦,一路长大,学业工作都顺风顺水,物质上更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后来嫁给梁希泽,做了妈妈,还生双伴儿,旁人都羡慕我。其实我真的挺满足的。谢谢您一直对我的照顾。”

李清花急忙道:“说的什么话,希泽是我从小带大的。这么多年,首长和夫人,都将我和我家那口子看成一家人。还帮我们儿子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我这辈子无以为报了。只看着你们长大,你们的小辈儿长大,真是欣慰。”

陆静的笑容依旧暖人心脾,她笑着对李清花说:“阿姨,您看,平平安安马上就一岁了,我总觉得,我以后得学着长大,不能老当自己是个孩子了。阿姨,您对我好,我有时候还老和您耍小脾气,您可真别往心里去。我被家里惯得没样儿了,什么都得可着自己性子来。”

“怎么了这是,今儿怎么老这么说话?”

“嗨,阿姨。”陆静抹去快要滑落的泪水:“咱不是没过感恩节吗?那天不是咱自己做个火鸡,结果糊了吗?”

两个人想起那天的手忙脚乱,一起呵呵的笑出声来。陆静继续道:“这不是圣诞了吗?我也回馈回馈您呗。您这么大老远的,一个英文单词都不会说,就为了照顾我,就过来了。也就小洁会英文,司机师傅只会那么一点。您和其他的几个长辈,在异国他乡这么闷,都是因为我,为了照顾我,陪着我,这么辛苦,阿姨,谢谢您。”

李清花将手覆上陆静的手,她的手饱经沧桑,陆静的手被手套包裹的完美修长,没有一丝瑕疵,两代人的手对比的这样分明。

她说:“你和希泽好好的,我们就都开心了。小美,说句高攀的话,我一直把希泽当亲儿子,我太了解他的个性。所以看到他看着你的眼神儿,我就知道他其实对你特别上心。希泽在我眼里,就是孩子,孩子做错了,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吧,他这次学乖了,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陆静半晌才点头:“是啊,如果平平安安做错了,我一定会给他们机会,他们是孩子,父母会对孩子无条件的宽容,我现在明白了。”

陆静又微笑着问李清花:“阿姨,我昨天晚上打扰到大家了,但是我昨天特别想弹琴,您说我弹得好听吗?”

“好听。”

两个人聊了好久,陆静见李清花一杯咖啡都喝完了,才道:“咱们去溜达溜达吧。”

李清花道:“那我先去洗手间,这咖啡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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