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记-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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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云飞的话让人摸不到头脑。
　　　　今年的天确实旱，雨水很少，对地里的庄稼都有影响，姨娘每次来的时间都会抱怨，就连七叶兰都因为天过旱被种植死了两株。
　　　　很近没下雨了，不少人都下地去看庄稼了，这幸好玉米基本都长成了，花生就是长的不大，可还算有仁，虽然说今年的收成不是太多，可不至于无收，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芸娘没插话，继续听着林云飞说。
　　　　“前几日有五个庄子的里正一起找到了衙门，说今年的天气太旱，导致地里的甜瓜长不成，现在基本都是生瓜，只有拳头大小就不再长了，有些长的好一点的，可上面都是斑点，实在不成样子。生瓜无法卖，不长了，就那样枯死，就等于他们这五个庄子都失收了，他们这几个庄子都以种瓜为生，若是失收，那就等于断了后路，怕是庄子里很多的人都没有了活路，他们想请府衙能帮着想条出路，或者是看能不能救济他们。我今日去看了看，他们说的情况属实，可五个庄子，几百户人家，哪能救济的过来。”
　　　　林云飞把情况和芸娘说了一下，他也实在是苦闷，无人可倾诉，觉得有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芸娘也皱起了眉头，她是知道有的庄子并不种庄稼，种植西瓜和甜瓜，而他们的瓜到时间在镇子上卖，十里八乡也都会买些吃，收入还是不错的，比种植庄稼更好过。
　　　　可种庄稼是靠天吃饭，种瓜也不例外，要靠老天的成全，旱涝都会失收，失收的时间瓜农就会赔个血本无归。
　　　　情况严重的话，有的还会卖地，卖孩子，以图度过难关。
　　　　今年的天气旱，现在的甜瓜是第二期，肯定有影响，生瓜谁也不会要，这样的情况生瓜是无法长成成瓜的，那些瓜就等于无用了，那瓜农的日子可想而知。
　　　　没有了收入，买不起粮食，那他们吃什么？不可能吃瓜度日，只有求官府了。
　　　　可官府不可能因为他们开仓放粮的，不是大灾害，朝廷不可能下令放粮食，私自放粮可是重罪。
　　　　不怪林大公子为难，任谁都为难吧。
　　　　“镇子上有钱的人家很多吧？有些善人不是为了名声愿意修桥铺路吗？官府的粮食不能动，那让这些善人一起拿出些存粮出来应该没问题吧。”
　　　　芸娘想着主意。
　　　　“人家太多，就是出粮，也顶不了几天，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再说，这样的事没有几家肯出头的，不好办。可惜那些都是生瓜，不然让他们合资把瓜买下来，那些瓜农有了收入，才能解决根本问题。现在谁也不肯白白拿出银子打水漂。”
　　　　林云飞的心微沉，他替父亲去看情况，看着田地里那些生瓜，那些稍微大些的几乎都是斑点，还有不少烂了的，那些瓜农都坐在田地里哭。
　　　　有一家一个老妇人领着两个孙子抱头痛哭，她儿子媳妇都不在了，领着两个孙子，就靠两亩瓜田过日子，现在失收，他们怕是没有了活路。
　　　　五个庄子处处都是这样的场景，任他是铁打的也忍不住心酸。
　　　
　　☆、215章　三人合伙

生瓜啊，生瓜自己也没办法把它们变成熟瓜啊。
　　　　芸娘微微摇头，她也无法可解。
　　　　“哎，我也就是和你说说，那些人真是可怜，看着他们那个样子，我着实心里难受，却无法帮助他们。只能回去和父亲说说，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请镇子里那些善老们拿些银子出来，没多的有少的，到时间都换成粮食给他们送去，若是粗粮的话，想来他们也能吃些日子。”
　　　　林云飞说完起了身。
　　　　芸娘却一直在皱眉，她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一直想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呢？
　　　　看到林云飞走到了屋子门口，她脱唇道：“等等。”
　　　　林云飞回头，看着芸娘有些不解。
　　　　“你是说都是生瓜？或者是长了斑的，并不是都坏了，对吧？里面没有烂对吧？”
　　　　芸娘想到了什么，急急的问着林云飞。
　　　　“没烂，我掰开看了的，不过瓜都不很大，也长不了了，不能吃的。”
　　　　林云飞不知道芸娘的用意，却认真答了。
　　　　“谁说不能吃？”
　　　　芸娘眉头弯弯，一脸的笑意，她先前一直在生瓜上寻思，被阻了思路，也是灵机一闪，才想了起来。
　　　　“如何吃？”
　　　　林云飞不解的问着，生瓜有生瓜气，吃上去不仅没有甜味还涩口，谁会吃啊。
　　　　“兄长你坐。”
　　　　芸娘又把林云飞让到了座位上。
　　　　看着芸娘一脸的笑意，不知道为何林云飞的心情轻松起来，芸娘应该是有法子了，可究竟是什么法子呢？
　　　　芸娘看林云飞坐的端正，笑着问道：“兄长，你说说这些生瓜加在一起总共能有多少斤？”
　　　　听了芸娘的问题。林云飞想了一下，才道：“我估算了一下，今年的收成不好。一亩地最多也就一百来斤，五个庄子差不多有五万斤左右的甜瓜。”
　　　　芸娘听着林云飞说的数字。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五万斤！
　　　　天啊，她觉得几千斤就够多了，现在这样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也是，现代的话，风调雨顺，一亩地能差不多产五百斤的甜瓜，现在这里天气不好，失收。可再失收也是有东西的，只是瓜生，无法卖而已。
　　　　“一斤瓜多少文钱？”
　　　　芸娘感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沉。
　　　　自己估算的太少了，就算一斤瓜一文钱，五万斤算下来得多少啊，况且一斤瓜不可能一文钱的。自己想的简单了。
　　　　“这个不一定，看瓜的品种，上品的那种能卖到几百文一斤，好些的也能百文，一般的几十文。像这种生瓜，我怕二文一斤也没人要。不过真给二文一斤的话，也无济于事。”
　　　　林云飞说完又喝了口茶水。
　　　　差别确实挺大的。芸娘迅速在心里算着账。
　　　　“哎，实在太多了，就算我有心多给他们一些银子，这么多斤，得要多少的银子啊，我也拿不出来啊。”
　　　　芸娘叹气，把家里所有的银子搜罗出来，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两。根本就不够。
　　　　“你要生瓜何用？”
　　　　林云飞问芸娘。
　　　　芸娘眯了下眼睛，没有回答林云飞的问题。自己没有，可林大公子不会没有银子吧？对啊。自己怎么忘记了，眼前这个可是有钱的主。
　　　　“兄长。有没有兴趣赚银子？”
　　　　芸娘笑眯眯的望向了林云飞。
　　　　林云飞觉得身子发冷，他打了个寒颤，好像自己是被猎物盯着的肉一般。
　　　　“你说说如何赚？”
　　　　林云飞知道芸娘肯定是想好了主意。
　　　　“禀公子，陈公子来。”
　　　　还没等芸娘搭话，来财进来回禀。
　　　　陈致远来了？是了，他最近镇子上的铺子生意不错，不怎么操心，应该是听说林大公子来了，他赶了过来。
　　　　“快请。”
　　　　林云飞说完还冲芸娘笑了一下，那笑容别有意味，弄的芸娘脸一红。
　　　　随即她又恢复了正常，暗骂自己没出息，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林兄。”
　　　　陈致远昂首而入，抱拳和林云飞打招呼。
　　　　“陈兄快坐。”
　　　　林云飞回了礼。
　　　　三人坐下，林云飞又看向了芸娘，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继续说。
　　　　“致远哥，刚才林大公子说有五个镇子上的瓜农因为今年的天旱，地里的甜瓜失收，地里就只剩下了生瓜和有斑点或者烂掉的瓜了。”
　　　　芸娘简单的说了一句。
　　　　“嗯，我也听说了，他们的田地常年种植甜瓜，若是现在拔出了秧苗，难以种好庄稼，若是不除，瓜烂在地里，他们连下季买秧苗的钱都没有，况且他们怕是还指望着地里的瓜买粮食下锅呢。”
　　　　陈致远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我刚才正和兄长说，想出钱把这些瓜都收了过来。”
　　　　芸娘突然觉得应该拉着陈致远也进来。算他一份。
　　　　“你能用这些瓜做菜？”
　　　　陈致远迅速想到了芸娘的本事，可随即他皱眉道：“可那些瓜也太多了，怕是有几万斤，根本就放不住，到时间怕是会亏，况且就算价格不高，你又哪里来的银子？难道是林兄出不成？”
　　　　陈致远的话落，林云飞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合着自己就是冤大头不成，拿着银子打水漂好玩啊。
　　　　“放心吧，保证不让你们的银子打了水漂。”
　　　　芸娘捂着嘴笑，看二人神色认真的盯着自己，她道：“你们冬日吃过甜瓜吗？”
　　　　“怎么可能？那甜瓜最多能保存到十月份，要到来年的六月才能再吃，怎可能在冬日吃到。”
　　　　林云飞首先否定了，陈致远却深思，芸娘从不说无把握的话，难道她有法子把甜瓜保存到冬季？
　　　　“就算你有法子把甜瓜保存到冬季。可那些是生瓜，吃起来苦涩，还有瓜腥气。根本就无法入口，你可有解决的法子？”
　　　　陈致远问着问题的关键。
　　　　“有。”
　　　　芸娘点头。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我没银子。”
　　　　芸娘的脸又垮了下来。
　　　　看着芸娘垮下来的小脸，陈致远脸庞柔和起来，伸手一指林云飞，这个家伙是不缺银子的。
　　　　“芸娘，你真能把甜瓜保存到冬季，还能把它做成吃的？”
　　　　林云飞有些怀疑，因为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就是把这东西交给郑老爷子。他也没法子。
　　　　“能。”
　　　　芸娘点头，语气相当的肯定。
　　　　渍香瓜在现代的东北可是相当出名的一道菜，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慢慢的名气小了，可把它放到古代，肯定会火。
　　　　先前因为这里的人管它叫甜瓜，而东北却管这道菜叫渍香瓜，所以她一时没把两样联系在一起。
　　　　试想一下，在严寒的冬日，能吃到凉凉甜甜的香瓜。那是一件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绝对的好卖。
　　　　“需要多少的银子？”
　　　　林云飞看着认真的芸娘，他心里相信了。
　　　　“我想了一下。若是用很贱的价格把甜瓜收过来，咱们也于心不忍，有违初衷，一斤算二十文好了，可以把香瓜都收过来，不管是生的还是烂的，这样瓜农的收入虽然比不了好的时间，可总算能拿到些银子买粮食下锅，当然这么多甜瓜。怎么处理也是个问题，若是那些瓜农愿意。到时间再请一些老实的瓜农，让他们过来处理后续的。像清洗。把瓜削开，去除瓜瓤，把坏的外皮削掉，等等，这些都需要人做，可以算他们工钱，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做的，这样算下来，我看怎么也要一千二百两银子。”
　　　　芸娘在脑海里算了下账，一斤二十文的价格不低了，若是来一个心狠一点的，一斤就是给个五文钱，那些瓜农怕也感激的要命，毕竟生瓜是卖不出去的。
　　　　“银子我倒是有，不过我们如何分法？”
　　　　林云飞说的光明正大，亲兄弟明算账，只有讲清楚了一切，将来才不至于出问题。
　　　　“分成三份，林兄一份，芸娘一份，我一份。”
　　　　陈致远先出了声，他清楚芸娘手里有多少的银子，若是他不参与进去，林云飞肯定不会和芸娘平分的，他最多也就给芸娘二成，自己参与进来，有他看着，芸娘才不会吃亏。
　　　　“陈兄可是替我家妹子出银子？”
　　　　林云飞笑的温文无害，芸娘手里没银子，陈致远没有多少的私房，要出银子，必然要找陈家，陈家却不可能给他如此多的银子，
　　　　“我用技术入股，若是没有我的技术，你们有银子也无用，所以你们负责出银子，我负责把生瓜变成好的，储存到冬日，我不出银子，你们别觉得亏，因为没有技术，说啥也是白搭。”
　　　　芸娘打定主意这次要脸皮厚了，若是她不出头，林大公子有得为难，现在自己帮他解决了问题，还能赚到银子，他拿本钱也应该。
　　　　“我这妹子有够精明，我没看错人，怎样陈兄？”
　　　　林云飞笑了一笑，芸娘若能帮他解决了问题，让他出银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处理好了这事，也算是他爹的政绩。
　　　　“我们一人六百两。我明日就把银票给芸娘送来。”
　　　　陈致远并没有推脱，脸上也没有为难的神色。
　　　　林云飞心里倒是奇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陈家大房怕是真要把担子交付到陈致远身上，不然就凭二房，他是不可能拿出六百两银子的。
　　　　“好，我明日也把银票送来，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林云飞拍板。
　
　　☆、216章　收瓜

“我说你们别把银票给我啊，我看兄长是没时间了，把银票给致远哥吧，不过兄长你要出面和那些庄子的里正还有族长说明情况，把我家铺子的位置告诉他们，让他们把瓜送来，致远哥则领几个人负责收瓜吧，到时间让他们把瓜都收到后院，称了称付银子，然后就开始清洗，我也着手准备，不然可是忙不过来。”
　　　　芸娘给三人分了工。
　　　　“也好。”
　　　　陈致远点头，对此他没意见。
　　　　“那就这样说定了。”
　　　　林云飞也没意见，三人又细说了一下，林云飞告辞，他不仅要和他父亲商议，还有去那五个庄子，要找那些里正和族长说明情况。
　　　　至于庄子里的人家，自然有里正和族长解决。
　　　　送走了林云飞，芸娘有些担忧的看向了陈致远：“致远哥，六百两银子啊，你去哪拿这么多？我家凑巴凑巴估计能凑一百两出来，要不晚上我回去和姥姥还有娘她们说说，先给你用？”
　　　　“不用，芸娘，你放心，我有法子。”
　　　　陈致远笑了笑，他自己的私房是不多，也就一百两银子左右，可大爷爷手里有啊。拿出五百两还是没问题的，自己和他说清楚，他肯定会给自己的。
　　　　因为他相信芸娘不会亏的，而大爷爷也需要磨练自己的眼光，看看自己看人看事准不准。
　　　　即便是真亏了，自己以后赚银子还大爷爷就是，不会把芸娘拉下水的。
　　　　二人商议好后，陈致远也离开了，他要找人做事。还得进镇子去兑换散碎的银钱。可有的忙呢。
　　　　芸娘进了灶屋，把收瓜的事说了一下。
　　　　赵氏几人听了也应了下来。因为这事算是好事，能帮那些瓜农，有人出银子。她们出下力气就好。
　　　　准备工作做停当，第二日芸娘她们很早就到了铺子。后院已经打扫干净，就等着送瓜的人来了。
　　　　没多一会陈致远也领着几个人来了，芸娘和他们说好，不白帮忙，每天管晌午饭，一天再给五十文的工钱，那些人都很乐呵。
　　　　瓜农比芸娘想象的来的要快，有的拉着平板车。车上篓子里装的都是瓜。
　　　　有的挑的筐子，有的则背着，带的不多，可能是怕他们不肯收，先来打前站，试探下情况。
　　　　芸娘看了看他们的瓜，确实个头都很小，是生瓜，偶尔有几个大点的，上面都是斑点。样子没法看。
　　　　来了十几个瓜农，看着芸娘和陈致远心里惶恐，生怕他们看后摇头。
　　　　里正告诉他们现在有人肯收他们的瓜。不论生熟大小，不论品相，一律二十文一斤，可是把他们乐坏了，生瓜啊，能卖一文一斤就不错了，现在二十文收啊，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们心里都觉得不踏实。
　　　　“过称吧。称都给的高高的。”
　　　　芸娘不忍让这些瓜农不安。冲陈致远等人点头，示意他们开始。
　　　　“嗳。不过我说芸娘妹子，这些瓜有的我看着就是个瓜扭。也要吗？还有这些，你看，半拉都坏了，这样下来，你可是太亏了。”
　　　　六子指给芸娘看，芸娘这是要做冤大头啊，照她这样收，也太亏了啊。
　　　　“你说说你也是，这主家闺女都说让过称了，你还啰嗦啥，昨个不都说好了吗，不管啥样的都二十文一斤，咋我们今个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