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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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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么样?”纪研也不愿被人看扁,“我可不是凡人。”
  “多活了几百年而已,竟让你有这般自以为是的错觉,”夜残脸上挂着嘲讽,“和那家伙一样,成仙,呵呵——”
  “真以为自己成了什么似的……”他话里有话,却并没有说完。
  意到了,却显得不明不白。
  纪研还没来得及去想明白那人是谁,夜残手掌突然前推,她猛然遭受重击,整个身体凌空飞起,直直撞到了门上,知道擦去嘴角的鲜血,整个人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居然……偷袭!
  说偷袭什么的,夜残根本不屑,他突然兴起,只是觉得纪研这家伙让他想到什么厌恶的事。
  同时,也在告诉她,如果想要活命,早些把知道的说出来,也不至于死的太难堪。她对他,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指腹微微一个用力,就能整个将它压死。
  这一招不轻不重,但对于警示来说,已经足够。
  纪研用袖子抹去鲜血,眼神却突然瞄到门后的架子上,几个簸箕里还放着她以前磨好是的药材。
  “仙人确实很多时候会自以为是,”她扶着门站了起来,身上的佩剑早就因为刚才的那一击掉落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她就说那种又重又笨的东西根本不适合拿来防身。
  退开一步,将自己错身在门内,她突然莫名地笑起来:“那是因为,他们有资本!” 
  音刚落,簸箕里的白色碎末就被她洒向整个院落。
  风轻过,扬起漫天白尘,所有人都赶忙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以为是什么毒物。夜残自是不例外,不过不是怕毒,只是不想被迷了眼。 
  哪知抬手刚一挡这白尘,空气中轻微的“嗖嗖”声,夜残想也不想,循声偏开,身后立刻发出几声哀嚎。
  待烟雾散去,已经找不到纪研的身影了,而夜残身后,两名弟子身上被插着数根银针,虽然全都尽根没入身体,不过幸好都没有带毒,不仅如此,就连刚才的碎末也没有。 
  该死的,一时大意,没想到只是障眼法,夜残愤怒地收紧了拳头。
  这一愤怒不要紧,夜残突然觉得热血上涌,脚步虚浮几步,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国师大人——”剩下几个人连忙扶了过去。 
  夜残一把挥开伸过来的手,锁紧了眉头按住胸口,鼻端清淡的香味立刻引起了夜残的注意。
  环视整个院落,除了那些花花草草,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刚进来时,明明什么反应也没有。
  突然,脚下并不平坦的东西让夜残警觉起来,是刚才混在土里被他碾碎的花。
  莫非是这花——想起纪研那时别有用心的笑容,怎么就刚刚好摔在门上让她有机可趁呢?
  怪不得,仗着比他熟悉这里,刚好承了他这一击,以便接下来可以将他一计罢了。这个纪研,必定是猜到自己不会这么快就杀了她,仗着知道花解元的下落,才敢出言顶撞。
  妙啊,真是极妙! 
  尽管夜残努力克制住情绪,但是情绪这种东西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尤其是气愤这种感情。 
  一想到这,夜残的身体几乎无法负荷血脉里那种不自然的涌动了。虽说不是毒,但也能令夜残短时间之内不能有所动作了。
  是的,不能抓她,更来不及去找镜华和花解元,纪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比起硬碰硬,吃力不讨好不说,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到最合适的办法了。
  不是最好,只是最合适。 
  夜残看着纪研消失的地方目露狠色。
  躲是吗,他倒要看看这么块地方,她能躲哪去?
  “给我烧!” 他一声令下,纪研真以为缺了她便不能找到花解元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手下几个得了令,就算知道这是仙岛,就算知道这是亵渎神灵却也不敢不从。谁让他们亲眼看到,所谓的仙,是在他们国师大人手下怎样仓皇而逃的。
  滚滚浓烟覆盖了原本清丽秀美,生机盎然的小岛,许多花草树木,几乎瞬间就被燃烧殆尽,扬起漫天灰飞。无数的惊鸟纷纷振翅,甚至来不及不舍就已经远离了原本的乐土,天堂在火焰的疯狂燃烧下,瞬间变成了地狱,真正的无间地狱。 
  夜残已经带着人飞离了小岛,远远地在上方观望着火势,直到确定再无人际可以逃脱这场噩梦时,才姗姗离开。
  其实纪研一直躲在树屋下面,那是一个像兔子洞一样的地方,隐蔽起来很难被人发现。 
  从一开始发现夜残重伤初愈,纪研几乎瞬间就找到了这个攻破点。的确,她在仙力功法上或有欠缺,但在医术上,绝对不承多让。 
  她是医,毒药什么虽然通晓,但对于这种害人的东西,她向来不喜,也不会专门备着,所以这些人来了,纪研也没法给他们致命一击。但是,让重伤初愈的地方活活血,刺激一下,那滋味绝对也够他受一阵子的了。
  不一会儿,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然后是烟味,一点点变得浓烈起来,呛得纪研直流眼泪。
  拨开顶上盖着的树枝杂草,纪研眼尖看到远处的火势汹汹袭来,好不吓人,一切美丽的事物,片刻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的岛,她辛辛苦苦栽培的花草树木,还有岛上每一种生物,她没有不认识的,几乎每一个都和她有过亲密的接触。
  可这一切 ,所有的一切,竟然就这么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一贯以善为本的纪研还是第一次起了杀心。
  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紧急的情况是,那张狂的火舌很快就要撩到纪研所在的地方了,洞是不能待下去了,就能够预感到,这里很快也将会沦为一片焦土。
  所有的一切都将要逝去在她面前,而这一切,包括眼前的小树屋,木生火,它怎么样也是逃不掉的了。
  纪研突然觉得很悲哀,她以为,至少……只留下这个树屋就够了,就够她支撑所有的回忆了,就算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来也没有关系。她就这样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和他一起建造的树屋,埋在心里。
  纪研有种冲动,冲进去,然后,和树屋一起,被大火吞没。
  就如同每一个人都有悲伤的回忆,每个回忆里也都藏着这样的人,他让你会哭、会笑,然后在重重伤害和误解后,不再被提起;但有时,爱不说出口,绝不代表着被忘记。
  最终,纪研还是没有选择那么做。
  谁都不再是小孩子,年龄的成长带来的最大改变,或许就是告诉人们冲动和理智是什么区别,而遵循理智,放弃冲动,就是我们终其一生所要去学会的了。
  但是,看着最美好的回忆,却也是最残酷的回忆毁掉的瞬间,纪研还是回了一次头,心果然还是痛了一下,然后调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拼了命的狂奔,纪研筋疲力尽的发现,没有退路。几乎所有出岛的道路全都是火势最凶的地方,一团一团燃烧着的可怕怪物将她一点点包围住了,在这里,她看不见被叫做希望的光芒。
  纪研从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从那人离开自己以后,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仙,被这样一场滔天大火灼烧一遍,也只能去阎王那登个名字,等待下一次投胎转世。
  可她不是箜篌,能看得那样绝,喝了那一碗汤,就真的永别了,到头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他和锦帝便是如此。只可惜箜篌赌输了,人家照样在自己的仙宫里批阅着大大小小、或轻或重的事由,可曾问过他一声。
  所以,她终还是替他庆幸的,那样绝情的人儿,再好,也不如忘了的。
  现在,又要怎么办呢?镜华走了许久,依他日行千里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纵是知道,纪研也是不肯让他回来的,这般如此,一来误了雪莲花期,二来中了夜残的奸计,这等愚蠢之事,说什么也不能干。
  纪研剧烈的咳嗽,尽可能弯下身子,但这烟实在太浓,而且灰黑灰黑的乌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这火离她到底多近。
  眼泪鼻涕全都挤成一团,纪研有种感觉,这次,自己真的要玩完了。
  一颗被烧烂了数根倒在纪研面前的庞大树干,像是敲起最后的丧钟,而这时候,纪研已经被熏得看不见东西了,呼吸不到正常充足的空气让她的大脑处于一个长时间缺氧的状态,眩晕一次猛过一次,甚至让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支点。 
  伸在半空中的手终于垂下,带着了无生气的目光,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好累——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身躯如同空中坠落的蝴蝶,倒向焦黑一片的土地,再无声息。
  突然,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扣住了那妙曼的腰肢,接住了坠落的蝴蝶,让她缱眷在自己温热厚实怀中,缓缓地沉睡。
  若是纪研能醒来,或许睁开看上哪怕一眼,也许会立刻兴奋地跳起来,逃避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仅仅是想到名字就会沾湿整个枕头的人,终于回来了,而且是在这种时刻。
  那人原本穿着的白衣早已脏乱不堪了,为了找到纪研,看来他似乎去了不少地方,在汹汹烈火之中,却也只是弄脏了衣服,看他来去自如的样子,恐怕法力不低。
  抱着怀中幼小稚嫩的人儿,拨去她脸上的碎发,果然还留着她回忆里最美的年纪,相比之下,更像是一种对他们短暂爱情最固执的祭奠,如同岁月静好,相见如初。
  他却老了,沧桑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虽然左半边脸堪称完美,但在右半边脸上,却布满了惨不忍睹的印痕。
  不顾她脸上在奔跑中染上的污痕,男子轻轻落下一吻,嗓子里的声音低哑干涩:“对不起,研儿,我总是迟到。唯独这一次,不会再了。”
  两人的身影随即化作一道光束,消失在大火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天崩地裂

  隔着层层叠叠的云朵,云霄之上,御剑飞行的两人靠得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
  总的来说,这次御剑似乎比上次来的刺激,古刀不大,却刚刚好容下两人的位置,但也仅仅只是容下。
  因为看不见的关系,花解元根本不敢动,而且高空的失重感也因此变得格外强烈。他天生喜欢平淡而不是刺激,这对他反而成了挑战。
  “抱紧我。”似乎是感觉到花解元的无措,镜华的声音透过极速掠过的风传到花解元的耳朵里。
  揽紧了那结实的后腰,花解元再次感觉到了安心的味道,很希望,就这样永远的待在这把古剑上,想到这,他拥抱的更紧了。
  镜华因为他的动作,心脏不自然地改变了频率,但一想到花解元只是因为看不见,他不得不再次把这种心情强压回去。
  他们俩紧紧拥抱或许并没有什么,但是可苦了夹在衣裳里的小东西。
  之前花解元还在屋里躺着那会,这小祖宗就已经躲进他怀里来了个回笼大觉。也不知道纪研喂它吃了什么,总是让它昏昏欲睡,这么多人说话,愣是没把它吵醒,不知不觉间已经随花解元离开了南海。
  彼时被压成了肉饼,才堪堪露出个头来。
  感觉到不属于镜华和自己的生物突然冒出来,花解元本能伸出手,抄那家伙一捏,听到熟悉的哼唧声才不确定的开口:“云毚?它……怎么跟来了。”
  镜华虽然没有回头,但后面发生了什么还是了如指掌的。
  ”自然是跟着你来的。”
  “啊?”花解元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就想明白了,这么小的东西老老实实不动弹的话,自己确实不能轻易察觉出来,毕竟,谁会在出门之前先把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一遍才走啊。
  镜华自然是知道花解元在想什么的,可是也知道花解元绝不可能半途把它丢下。这种高度,真要丢下去,已经不是肉团和肉饼可以诠释的了,即使闭上眼睛,镜华也能想象得出来,那绝对是一种只有肉沫才可以去媲美的完美形态。
  “没关系,它皮厚。”想到云毚那一身白花花,油光水亮的毛,镜华说得毫不犹豫。
  倒是云毚,闻言生生打了个冷颤,他就知道这人垂涎它的毛很久了。它敢肯定,要不是因为它个头实在太小,这人早就把自己剥了,皮拿去给花解元做大衣去了。
  邪恶啊~太邪恶了!这就是常说的世事险恶啊。云毚几乎瞬间陷入了自哀自怜的状态。
  好在花解元轻轻拍拍它,才给那幼小的玻璃心一点点安慰。
  搂着镜华的手松了松,给这个小家伙留了足够的位置,小家伙认命地拱了进去,又去补觉了。
  镜华察觉到距离自己稍稍远了些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不爽,干脆直接拉上对方的手,紧紧地抓着,花解元只道他是怕他扶不住摔下去,脸悄悄红了一下,却并没有挣脱。
  真是,多大的人了,还会脸红……也幸好,谁也不会注意他此刻的模样。
  但是,原本他以为在看路的镜华不经意回头间,早已把春色尽收眼底,一时竟失了神,任凭古剑照着他定好的轨迹不曾停歇。
  在黑暗中,无论是距离的长短,还是时间的流逝,都并没有很明显的界限,即使很短的时间也可以遥遥无期,再长的时间也好想眨眼一瞬,没什么变化。
  也不知行了多久,周身的温度慢慢地降了下来,原本轻柔的风,刮在脸上,也会有些凉凉的寒意。
  镜华拿出包裹里的衣裳给花解元披上,这里不比南海,气候常年温宜。真正北地的风,即使刮在脸上都是疼的。
  现在,只是刚刚进了边界而已。
  穿上那件袍子,的确有效的避免了寒气直接侵入,但是随着他们的前进,普通的衣裳根本抵挡不住,花解元冻得唇齿发白。
  好在怀里的云毚还热乎乎的贴在身上,倒像个小暖炉,花解元这才明白为什么镜华说它皮厚了,还真是。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样的句子,拿来形容北地这样的地方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先去哪里啊?”花解元说这话时尽是唇齿打颤的声音,吐出来的气几乎瞬间就被冻住了,甚至看不见那种温差形成的烟雾。
  “找雪莲。”镜华丝毫不受温度的影响,身上还是暖的,维持着一个常温。即使已经不再御剑,他仍旧抓着花解元的手替他暖着,还好,花解元的脉搏什么的一切正常,只是一时还适应不了这样低的温度罢了。
  “你不是来北地有要事?”花解元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耽搁了他,“其实雪莲的事可以……”缓缓……他想这么说。
  “千年雪莲花期将近,刻不容缓,你没有再一个一千年可以等。”他打断他,干脆利落地说完了他的决定。
  “哦。”花解元闷闷地答着,心里还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但是和镜华在一起,一般他并不会直接违逆镜华的强势性子,他做了这么久的上仙,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决定全都是最正确的,应该被立即执行的。
  镜华御剑飞行已经耗费了不少仙力,再不服药几乎就是逞能了,所以,只能希望一切如自己预料的一样顺利吧。
  “那么,雪莲会在什么地方呢?”
  “总会找到的,我们还是先找个山洞生点火吧。”镜华道。花解元的手实在太冰,自己甚至没有办法将他捂暖。
  脚下踏的只有薄薄的一层雪,因为脚下更深处,已经全部结成冰了,硬硬的,很滑。
  镜华牵引着花解元,小心地在这冰雪一样的世界前行,所处之地,除了留下两串或深或浅的脚印,其余便什么也没有了。
  既然是苦寒之地,洞穴虽然还是可以找到,但万物皆尽数枯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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