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闺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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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然站在那里不开口，晴素道：“清意你说！”

清意一个激灵，陈然的眸子瞬间透出一丝恼怒，语气加重：“少夫人！”

“说。”晴素不为所动，下巴朝清意一扬，淡淡命令道。

“少夫人。”清意站在那里，眸子有些湿，她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轻声回道：“少夫人回府，奴婢就跟少夫人回府。”说罢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晴素。

晴素欣赏的点点头，对众人道：“我们走，今儿个心情不好，不赏了！”

说罢，带着众人从嫣红成片的梅林走了出去。

回到别墅，因为晴素的态度，众人都有些沉默寡言，偌大的别墅里像是沉寂了好久一般，悄然无声。

一直到众人伺候晴素吃完晚饭，让清意服侍她入睡，遣退众人散去，别墅里这有了夜间的安静。

众人都松了口气，这一天下来提心吊胆的跟在少夫人身边，着实累的够呛，好不容易伺候完，全身和脑子都放松了一般松懈下来，很快便进入睡眠。

晴素待大家都睡熟之后，细细跟清意交代了一番，让她跟婉菊两人守在卧室里，婉菊假扮成她躺在床上。交代完毕后，晴素放心的离去。

胭杀会，几束昏黄的光线照在黑漆漆的大厅里，勉强为黑暗撑起一丝明亮。

晴素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密室里：“收到消息，司空野几日前离京，好像是去边境跟我们谈判，顺便一锅端灭了我们也不一定。”

晴素依次看过众人的表情，长而宽的桌子边坐着的正是会里的高层精英。

众人有一瞬间骚动，书生瞪大眼睛：“流水，为什么？”

她看着他道：“我们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威胁，尤其是这么一个高手林立的组织。”随即又问慕冰：“如果是你，对方是一个实力强大，又无法为己所用的组织，并且是在自己看不到的领域里，你会怎么办？”

“找个机会，铲了它。”慕冰沉声慢慢道。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

寂静片刻，厉飞道：“他是先去做准备？”

晴素严肃的看着他，慢慢点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行动了，这段时间之内，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然后出发！堂主，你认为呢？”

慕冰一笑：“都让你说了，我点头就可以了。”

晴素唇角一勾，口气谦虚道：“是我逾越了，还望堂主不要见怪。”

慕冰和煦一笑，眼里全是包容。

媚娘撅撅嘴，流水都逾越了不知多少次了，虚伪！

第二天大早，陈然着急的闯进晴素的卧室，逮住一个小丫鬟，急声道：“少夫人呢？！”

小丫鬟不知什么情况，道：“少夫人回府了。”

“什么时候走的？！”陈然道。

“今儿个一大早就走了。”小丫鬟回道。

“少夫人怎么走的？”几个女子，还提着行李，一看就知道是养在闺房里的大小姐，这万一下山时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小丫鬟想了想道：“奴婢听到汽车关门的声音了，大概是有车来接吧。”

陈然又问了几个人，都说是今天一大早有辆车从后山来，少夫人带着清意和婉菊，提着几箱行礼坐上车就走了。

“几箱行礼？！”陈然失声道，少夫人真够可以的！

他匆匆上了车，朝山下一路疾驰而去，千万别去晚，不然这事儿闹大了就完了。

陈然一路飙车，这边，晴素已经带着清意婉菊二人，在司空府高高的铁门前，地上放着行李箱。

司空府一如既往的整洁大方，外面的侍卫看着晴素，瞪大眼睛叫道：“少夫人？！”

一个侍卫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少、少夫人。。。”

婉菊不耐烦的上前，皱眉大声呵斥道：“你们没看见少夫人吗！不赶紧开门还愣着干什么？！”

侍卫们又愣了一下，相互看了看，支支吾吾半天没动作。

过来一会儿，一个侍卫小心翼翼道：“您稍等，我去回一下管家。”

婉菊怒了，刚想上前，被晴素拦住。

“婉菊，让开”她淡淡道，说着静静的看着帮侍卫，突然扬声道：“我想问一下诸位，本少夫人进门需要拿什么证件吗？还是需要你们请示管家，本少夫人才能进家门？”声音清越淡然，如同莹润通透的玉石一般，字字敲打在人心。

侍卫顿时慌手慌脚，一阵忙乱的上前开锁，随着“吱呀——”一声，高大的铁栏门被打开。

晴素一步迈进司空府大门，扬声冷冷道：“本少夫人倒要看看，这府里到底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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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侍卫们想上前劝阻，却又无法劝阻，眼睁睁看着晴素带着两个大丫鬟往府里闯去。

猛地推开被仆人擦得透明的玻璃门，晴素走近客厅，放慢脚步打量着这里熟悉的一切。

“一如既往的温暖又干净呀！”晴素声音带些愉悦道，如果是她一个人住的话，其实还是这里舒服。

晴素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一个杯子上，动作停顿住。

那是一个质地极好的青花瓷小茶杯，细细的茶柄从杯身上滑出优美的弧度，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经过设计的，杯身上描绘着精致的凤穿牡丹涂，凤凰的羽毛丝丝清晰，纹理细致。

精巧的杯子被静静的小心的放在茶桌上，优雅而又高贵。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晴素的视线移到一旁惊慌未定的仆人身上，淡淡开口：“府里有女人？”

仆人战栗着不说话，晴素慢慢走近茶桌，高跟鞋的声音敲打在仆人的心里，她轻轻捏起那只凤穿牡丹的茶杯，转过身对仆人用优雅缓慢语调道：“女人用的杯子。”

仆人惊恐的瞪大眼睛，看见晴素将手指轻轻一松，“当啷——”一声脆响，精致的瓷杯碎在地上，白皙的瓷片泛着尖锐的光芒。

“姐姐，这府里，不都是女人吗？”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带着恼怒和不甘。

晴素望着地上的碎片，冷笑一声转过头，“含烟，好久不见。”

含烟穿着一件华贵的粉色裙装，朝她得意一笑，随即娇媚柔声道：“少夫人，好久不见，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晴素表情一滞，随即高高的抬起头，朝她淡淡一笑道：“对啊，忘了你已经做小姨太太了，呦，这身边跟的谁呀。怎么也不扶着这位娇弱的小姨太太，省得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含烟脸一拉，她最讨厌“小姨太太”这个称呼！

站在含烟身边的蓝意紫意二人皆是面色一白，低头不敢看晴素，怯怯的诺道：“给、给少夫人请安。”

只见二人身上穿的都是新做的衣服，头上的饰物也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是近来才戴上的。蓝意紫意看了看一身素净衣裙的晴素，又看了看身着华贵粉色裙装的含烟，终是没有朝晴素的方向迈出脚步。

“叛徒！”婉菊低声狠狠朝她俩啐道。

两人脸上一阵难堪，却还是没有动作。

“姐姐，妹妹我还有事。”含烟转身走上楼梯。

“站住！”晴素淡淡命令道，平静的望着她：“司空府有规矩，妾室旁氏要进门，必须在正室身边侍奉三年，并且在得到正室的允许之后，向正室行跪拜礼，才能成为真正的侧室。你既未向本夫人行跪拜礼，又未侍奉本夫人，你算我的哪门子妹妹。”

含烟骄矜的掩嘴一笑，朝蓝意使了一个眼色，蓝意会意的走下台阶对晴素道：“小姨太太进门的时候是少主亲自迎接的，礼数周全，宾客爆满。由于当时少夫人远在香山，且少主并未让您回府观妾室礼。。。”

“大胆！”婉菊柳眉倒竖，眼睛一瞪，指着蓝意的鼻尖大声呵斥道：“主子们的事是你能随意诽谤编造的？！”

“来人，给我掌嘴！”婉菊身为晴素身边的首席大丫鬟，是有权利管教其他妾室和奴才的。

由于平时蓝意行为乖张，再加上倚仗着自己容貌艳丽，在主子面前的地位又跟其他仆人不一样，做事难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其他仆人吆三喝四。众人看不顺眼她好久了。

此时婉菊方一下命令，登时就有几个婆子上来，挽起袖子朝蓝意走去。

“你。。。”蓝意瞬间不服气的看向婉菊，听说要被掌嘴，一看对方的阵势，蓝意眼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她在绮园的时候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含烟拉住蓝意，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她转过头对晴素道：“少夫人，您是聪明人，知道轻重缓急，妹妹也不是有意为难少夫人，但是少夫人要打妹妹的奴婢，也未免有点太过意不去了吧。”

“话不能乱说，祸从口中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晴素淡淡道。

含烟妩媚一笑：“姐姐说的是，妹妹的丫鬟不懂事，是妹妹的疏忽。最近听说姐姐的父亲去世，礼仪上上两天就应该问候姐姐的，但是一来姐姐不在府里，二来妹妹害怕姐姐伤心，所以就想待姐姐心情平复的时候再向姐姐问候。”

“掌嘴！”晴素懒得说废话。

原本就心情不好，含烟说这话就是给自己火上浇油。

婆子上前一巴掌就扇上蓝意的脸，打了她一个趔趄。

含烟脸色瞬间变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没眼色的婆子们反了天了！

清意站在一旁心里直摇头，少夫人这性子不能激，姨太太真是太不了解少夫人了。

含烟是不了解晴素，晴素现在的作风大大颠覆了她以前在含烟心里娇弱不堪的形象。

用力掌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不停歇，打在含烟的心上，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晴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防线有一瞬间的崩溃。这不是她印象中的司空府，太陌生了，陌生到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它。

大到一家主母，小到丫鬟婆子，都颠覆了以往她的认知，让她重新认识了这一切。

但是她不能认输，不然从今往后她在这个府里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紫意，给我拦住那个疯婆子！”含烟随即又冲下面的仆人命令道：“来人，给我拦下她们！”

府里一些势力的见风使舵的丫鬟见此机会一拥而上，帮着紫意去阻拦那些行刑的婆子。

这边有些忠主的仆人看不下去，又上前去帮那几个婆子。

仆人们瞬间分为两派，各自维护着自己的那一方主子。

一时间客厅混乱不已，众人你推我搡，脚踩脚，前手推后背，夹杂着吵闹骂咧的声音，仿佛炸开了一锅粥！

紫意的衣服都被扯烂了，婉菊的簪子被打掉在地上，一个人踩上去，她眼睁睁看着紫娘送给她的簪子被踩扁。

蓝意的头发凌乱，已经被扯下好几缕。狼狈不堪的被众人挤在中间。

这时，陈然大步走进来，冷声道：“都给我停下！”带着威慑力的命令瞬间让众人住了手。

此时不知道是谁，一伸手把晴素鬓边的梅花坠打掉，滚在地上。

晴素身边的人瞬间不服气，眼看着骚动又要起，陈然身上的气势一放，久经战场的杀气瞬间将这些长期被养在府里的女子骇住。

“少夫人，这是少主的意思，还请您见谅，对含烟夫人多多包涵。”陈然走上前，对晴素道。

晴素静静俯身捡起那只梅花坠，独自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含烟挺直腰身，看谁以后还敢无视她！

晴素鬓发有些凌乱，她看了看手心里那只碎了的梅花坠，慢慢握成拳，没有说话。

客厅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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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客厅寂静，陈然走上她跟前，又道：“请少夫人原谅。”有些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楚对错的。

含烟不屑的轻轻哼了一声，站在那里不做任何和解的表示。

晴素皱眉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眸子里蓄着泪水，却坚强的不让它垂落。

那个脆弱却假装坚强的表情看的人心都碎了。

良久，她紧紧的握着拳头，忽然抬头看了陈然一眼，似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蹙眉垂眸，愤然离去。

“少夫人，您去哪里？”婉菊连忙追上。行礼刚提进来，少夫人这是要跑到哪里去？

晴素冲出司空府，身后是追上来的陈然，“少夫人！”他沉声呵道，一时情急，上前拉住她的袖子，陈然心里清楚的知道少夫人此时不能冲出去，不然以后的地位何在。

晴素不耐烦的回过头，婉菊从后面冲上来，“陈然，你大胆！”

陈然立马发射性的松开手，下意识看了看后面的清意。

晴素似是对这一切都没有发觉一般，只顾着自己往前走。

婉菊上前拉她，哀求道：“少夫人，少夫人，您不能回去呀！少夫人。。。”

清意也连忙上去阻拦。

两人在后面追着拉扯了晴素一番，她停下脚步，以极其冷静的声音道：“放开我，我们不回香山。”

陈然知道，少夫人这回是真怒了。以少夫人的聪慧，不可能不知道就此离开的后果，少夫人这次离开司空府，是永远不想再回到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了吧，这么一个孤傲冷清的人，陈然暗自摇头。

晴素开了车门，陈然还没坐进驾驶座，就看见她冷冷的坐在驾驶座上，关门，插钥匙，踩油门，发动，一连串动作娴熟流畅。

陈然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坐进副驾上，待车子已经平稳迅速的行驶一段路程之后，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才发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晴素来到良府的北苑，冷着脸把车钥匙朝后一扔：“滚回去，告诉司空野，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楚晴素喜欢干净，不与别的女人同侍一夫。”

陈然一滞，强压下心里怒火，心道：算了，少夫人也是一时在气头上，他现在跟她说什么也是没用，待他去禀报了少主，再做下一步动作吧。

晴素带着两个丫鬟走进别苑，“嘭——”，大门沉沉关上，将陈然隔在门外面。

陈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坐上车离开。

若是他过一阵子进来别苑，就会发现原本受尽委屈，怒气冲冲的少夫人，此时正神态闲散，面色冷静的坐在石凳上，悠悠的喝着茶。

枫叶慢慢从身后的树上飘落，散开在青石板上，落红成趣，人景相应，整个人仿佛与世隔绝，气质若仙。

“然后呢？”良敏学问道：“以后怎么打算？”

晴素微微一笑，似成竹在胸，她淡淡道：“看他的反应，若是他急着赶回来，我想办法拖住他，那我们与俄国人谈判成功的几率便会大几分。若是他不急着回来。。。”她停顿了一下，：“那我就去。”

敏学叹口气：“也就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身处危险不是吗？”她轻声埋怨道：“你也不想想你那身子，如何经得起这番折腾。”

晴素笑笑：“都是一样的结局，何必在乎这具已经破碎不堪的身子，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知晓分成。那件事就麻烦你了。”

“我知道，每次做坏事都要我给你打掩护。”敏学不满道：“什么时候你是真心为了找我而来？”

晴素笑笑：“等我们都有空闲的时候。”

敏学摆摆手道：“散了，要等你专门有空闲的时候，那估计要到风烛之年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我早早的就死了呢？”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很少有善终的。”

枫叶无声在空中打个旋儿飘下，落在地上轻轻发出一声沙沙的响声，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凄清。

良敏学胡乱一摆手，打破一院的冷清寂静：“散了，说这些没用的不如趁现在空闲赶紧下两盘棋。”

说着，吩咐婢女把棋盘布上。

。。。。。。

俄国，司空野站在十几层的大厦房间里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地下的一切。

听属下汇报完司空府发生的事情，他静默片刻，命令道：“告诉陈然，一切顺着她的心意来。”

三天后，依旧是两个人，青石桌上放着两只雅致的青瓷茶杯，院子里的红叶依旧飘落。

没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