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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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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蓉的倒霉;大大取悦了她。
王叔衡点点头,便想进屋子去复习,却被一把截住;“衡儿;怎么了?今天不是去见了那庄小姐吗?”
他才一点头,王钱氏就伸出手;“那银子呢?”
那直接赤裸的;理所应当的神情,令王叔衡涨红了脸,许久才憋出一句:“没要。”
“哎;这孩子怎么这样儿呢……那可是银子……哪能将银子往外推?”
“娘!”王叔衡蹙眉,“那是女的银钱!!”他严肃下来的时候;令她想起了她早逝的夫君……那端方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心中一打颤,嘴上却不肯服软,“女的银钱又怎么了?是娘,还是女呢,没用过的银钱?”
王钱氏自以为对她的儿子还是非常好的。即使生活再艰苦,她都把好的都紧着他。当初把王淑华卖了,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儿子能够更好?因此她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王叔衡苦笑,丢脸丢得还不够吗?之前寻去堂妹家里要钱,被那样打发出来……他的娘哟,还是那一个优雅高傲的贵妇吗?
“咱们又不是生来就穷困的,而且儿子相信,儿子不会让您永远过这样的苦日子的,咱们不是那种破落户,娘,咱们没必要接女的银钱,儿子不想吃嗟来之食……”
他握紧了拳头,像是说誓言。可王钱氏一听就火大,“知道什么?难道娘,生来就是过苦日子的吗?本来也是千娇万贵的大小姐,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什么时候少于十个?现洗衣做饭都事事亲为。”想到家里还存着的一两多银子,什么贵妇的涵养都完全没了,忍不住吼了起来,“又怎么会知道,什么东西都要用钱,买米要钱,买柴要钱,给做一身春衫也要钱,还得给准备束脩呢……,以为愿意这样?”
她伸直了伶仃的手,两眼深陷,这一张脸,的确是憔悴了许多……
“那为什么淑华妹妹,她都被您卖了,现却能活得那么好,一个大男,怎么能比她都不如了?”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好?她好个屁!衡儿,同说,这个女,才不是什么好货。天知道她的银子怎么来的。她狠心绝情,连咱们嫡亲的婶娘和堂哥都一点帮忙都不给的,她能是好?能是正儿八经搂的钱?看她还有三分姿色,赚的不过是男的钱罢了……”王钱氏恶意的笑容,显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娘——”
“咱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伯府里出来的嫡系,就不服气,她怎么就能翻脸不认咱们!本该跪求着奉养咱们才是。咱们尊贵了,她才有她的体面!昨天听说那庄二将她关进牢里,真真是出了一口恶气!她那种丧尽天良的,给狗吃狗都不理的!”
那还是那个高高上的,永远都优雅得一丝不苟的母亲吗?
王叔衡呆呆地瞧着她,觉得有些陌生,也有些遥远……更感到深深的悲哀。并非每一个都能像淑华妹妹那样快地接受家道中落的……原来华贵的表象,真的都只是用银子堆砌起来的。有朝一日落魄,便会连村妇都不如么?
王钱氏还喃喃自语,幸而王叔衡没听到……他转身进去温书去了。她一个灶间搓着手,“总能想到法子,让她不能翻身的……”
她灵机一动,眼睛里闪出光来!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早想到早就发财了,一切都是他们母子的,至于这么苦!
*****
王钱氏曾经是个美,现收拾一番,也有徐娘半老的风韵。
王翠蓉有一句话说对了,“瞧这幅样子,跟庄大怕是有一腿吧?”
王钱氏的确曾经与庄大有一腿,虽然她当时激烈地否认了这个事实,认为泥腿子出身的庄大,配不上她侯府嫡女的她。但事实是,失去了政治价值的她,早就被他身旁更美丽更年轻的美给挤下去了……是庄大一早就厌倦了她!
庄正气祖上三代都是务农的,到他这一代,一飞冲天。虽然也有庄夫娘家的帮助,跟他自己的勤奋与识时务还是分不开的。比如当时收留王家母子二,要是一旦伯府复起,那王叔衡便是伯爵府的主,那王钱氏则是唯一的老太太了。
但是收留,只是一个步骤。他需要点深一点的关系……当时失去了夫君好几年的王钱氏,面对着刻意勾引的庄大,虽然还要一些侯府贵女的矜持——终究敌不过天雷勾动地火。
毕竟,女也是有需要的嘛。
她一个弱女子,带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断逃亡,内心中是多么孤苦啊。虽然那庄大出身低微了一些,知府的官职确实也不怎么的,但他毕竟帮助了他们,安顿了他们——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一切为了孩子。
都是为了让孩子有更好的环境,她才委身于这个看不上的男啊!她是不会承认庄大自小田里劳作,身板儿颇结实,有她死鬼丈夫没有给过她的刺激……当他一次又一次地勾引她的时候,其实她早就迷醉他富有男味的臂弯里。
这次她为了去寻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她对自己说:一切为了让王淑华更倒霉!最好能将王淑华给永久地抓起来,然后她和衡儿便能以近亲的名义继承她的财产——那么,现的窘迫将都不会有。衡儿一定会感激她的!其实她懂,儿子心志高,不愿意寄篱下,到时候,有了王淑华的一切,他们母子俩又何必像现这样呢?
只是……庄大的书房,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呢。
他的书童,是自己不认识的,以前熟悉的那个,似乎已经被打发了。这一个只知道她是庄家接济的远房亲戚,看她都不太尊重,说话的时候眼皮子都不抬一抬,“老爷还忙呢,要不夫再等一会儿?”
王钱氏站了一会儿,却听到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嬉笑声……她素来知道那庄正气的习性,这时候不禁冷笑道,“庄大这是忙?”
那书童头都不抬一下,平静无波地答道:“嗯。”
她怒了!她真的怒了!自己竟然受到这样的怒待!一把推开这不长眼的下就往里头闯去。她心里,她是高高上的贵女,他不过是个农民!她都这样了,他居然敢……敢……
“啪——”地甩开帘子的时候,里头的两都错愕了一下。王钱氏怒气冲冲地冲了上去,什么都不说,一把揪住那裸女,便甩了两个耳光,“这狐媚子,大白天忙活什么呢?”
那女身上不着一缕。本来她的衣裳刚刚被扒完,正笑嘻嘻地搂着那庄正气,正要入巷的时候呢,却见这奇奇怪怪的女进来了——她可是近来最受宠爱的姨娘,一下子眼泪珠子都掉下来了,“老爷!老爷!这疯女是谁啊,您要为奴家做主啊?”
庄正气也颇有几分狼狈。他的八字胡撇一边,脸色铁青——男最忌讳“关键时候”被打断,这死女,还以为自己的以前的侯府千金吗?真是给脸不要脸!那书童也不能要了,居然连个女都拦不住!
“蜜桃,别哭!”他伸出手揽住她。这“蜜桃”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呢。这小妾,他自己都心疼,何况这死女还这么打!他正儿八经的老婆都不敢这样呢!“先下去,等一下去房里。”见她的脸色还有幽怨,又贴近她的耳朵许诺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种种好处,那蜜桃美儿才转嗔为喜,妖妖娆娆扭着腰肢下去了。
一转头见王钱氏,立刻像变了一张脸,跟黑锅底似的,语气也硬邦邦的,“来做什么?”
竟像是见仇。
曾经,两也是山盟海誓的啊。他搂着她的赤裸的肩,许诺天上的星星月亮,眼神晶亮,“就是那月宫上的嫦娥,都是命运让们相遇。不知道有多感激上苍,令这样尊贵的儿,竟然能被抱怀里,这辈子都会对好的!一定一定!”
这时候那截然相反的态度,令一向自视甚高的王钱氏,如何接受得了?
她竟也扑簌地落下眼泪,“说过,是侯府的千金,而不过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会一辈子珍惜的。现竟然,竟然这么对?”
小姑娘梨花带雨便是迷,老女风中洒泪,便只有凌乱了。
庄正气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四十多的女。是,她是出身良好,要不是她落难,他一辈子都睡不到这种出身的女。可是这出身什么的,对于男来说,就是个催情剂。真得了手了,这脾气又大,年纪也不轻的女,新鲜感一退,就避之唯恐不及了。
这哭哭啼啼的矫情劲儿,跟那花楼上的姐儿,也没什么不同的嘛!
他耐着性子说话,“有话就快说!公务繁忙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收藏,你怎么不涨……
56第五十六章 我要驯服你
公务……公务繁忙?
王钱氏冷笑;“庄正气;……”但说了一半,又想起今日来,毕竟是有求于……她能屈能伸!她强忍住怒意;却令声音听起来更加诡异——
“这次来;是想求您帮帮忙,替收拾一下内家的侄女的。”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恨得发抖。
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年她作为那么一个矜贵的贵女;纵然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员,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这庄正气,却这样……
他听了产生了一丝兴趣;“侄女?们王家还有活着?以为,只剩下和叔衡了。”
“咱们王家;钟鼎之家,就是要败落,也不会那么容易败落的,就算保几个儿孙,又算什么?”她见他这样,心中就忍不住想出言讽刺,“有些可不要见风就是雨的,以为咱们就那么败落了。”
“说谁呢?”谁都不乐意被这么刺,何况,对象是这个没有用的王钱氏!他逼近一步。
他的眼里有冷意。那透出的冷冷的威胁之意令她打了一个哆嗦。她猝不及防地就退了半步,捂住胸口,擦着并不存的冷汗,喃喃道,“不……不是说,,什么都没说。”
庄正气扯着嘴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一个笑容,“别将自己太当回事儿!有些,心中就是不安稳……”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却令她冷汗涔涔。
他忽然抬了松弛的眼皮子,眼中有几分精光,“说侄女,是什么情况?”
“是,是们家旁支老二的闺女。”她忙说道,有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讨好,“她的爹爹,就是以前为咱们伯爵府里打理外头的生意的,咱们伯府的财富,她爹爹倒也很有几分功劳!”
“哼。”简直就是鼻孔里喷出的不屑的气,“说的是那个经商的奇才王裕盛?也听说了,们王家旁支出了一个搂钱的财神。却听说们府里不怎么得宠。最后,这个傻子却是跟们伯府一起陪葬了吧?”
这样的,自然是也有几分名气的。不知道多少愿意招揽——可这,却最终跟腐朽的伯爵府,跟他那没脑子的嫡长房里的当家一起死了。“那他女儿……”
“他女儿就是现的王翠蓉,此前从崖城过来……”
“说是王翠蓉?”庄正气“蹭”地站了起来,“却是这个?”他的脸上颇有几分狰狞,“莫怪莫怪,这一介女流也有三分手段,原来是家学渊源。这次却惹到的头上了……”他转头看着那个期待地睁大了双眼瞧着自己的王钱氏,厌恶地掉了头——老娘们卖弄风骚什么的,最讨厌了。“晓得,是想要霸占侄女的财产,放心,这事儿包身上。”
就是没有,这个王翠蓉,也要动的。
只是,这银子,有没有命拿,却是另一件事儿了……
*****
葛明峻有些恼怒地瞧着王翠蓉。她说是找他来谈事情,可她这态度,他心里头百爪挠心似的。
她正说话,声音如清泉石上流,只是,只是,每一个字都冷冰冰的,像是要与他拉出莫大的距离——“葛老板,现咱们得罪了那庄二,也就势必得罪了庄府,眼下里要想反击,必须先下手为强。之前不是为了如意酒楼出的事儿吗?说,咱们……”话说到一半,她看着他忽然凑近的俊脸,瞪大了眼,扬高了声音喊道,“做什么?”
他……他的手,不知羞耻地揽上她的腰肢。
她用手去推拒,却推拒不开,只能蹙眉去瞪他,只希望他能忽然松开这钳制的手。
这手那么紧,是最有力的男的手。
越发显得她的挣扎有种幼女的彷徨。葛明峻的心头一软,轻声道,“之前说的话,是真心的。”
真心的?什么?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圆了眼,“说的是大牢里的事儿?”
“弱女子于世,岂能无枝可依?明峻不才,也想当那与遮风挡雨的屋檐。”这是他当时说的话。
脱下自己的衣裳,赤裸着面对他。便是她无言的回答。
这时候他的双眼明亮,带着一丝渴求,他说,当时他说的话是认真的。可如果他的话是认真的,他的手为什么还牢牢钳制着自己的细腰,那么紧,紧到令她要窒息了,也不愿意放手呢?
她呢,她要试试吗?试试他是否是真心的吗?
她忽然笑了,这一个笑容灿烂若桃李,他一时睁不开眼,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已经被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她浅浅地笑着,然后伸出一只手摸着他脸上的掌印,细细的手指头抚过那红红的印迹,话里头却云淡风轻,“葛明峻,有没告诉过一件事情?”
她今日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裳,乍一看,与男穿的长袍差不多。只不过,湖蓝色的衣裳上更收腰,令她有一种艳丽至极的英气。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分明有嘲讽,他却似乎魔怔了,只问,“说!”
“想要勾搭一个女的时候,甭管她是村头的寡妇,还是花楼里的姐们,都要假装,尊重她。连尊重都不给,说喜欢,做老娘的春秋大梦!”
“可分明很是尊重……”
“哼。”王翠蓉转了个身子,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这也算是尊重?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要强吻,落难的时候提出要了,您确定您不是落井下石?还是这是葛大公子心里头的尊重?”
“……”他平日里能说会道,她的步步紧逼之下,居然节节败退,张目结舌——他心里头,他的确以为他对她已经够尊重了的。他敬她与平常的女子不一样,听她的意见,她有麻烦,第一时间就帮忙……原来她心里,这些都只是施舍,或是……落井下石?
王翠蓉露出一个缥缈的笑容。她侧头瞧着这个英气勃勃的年轻——英俊,有才华。有家世。不论是学业上还是生意上,都是得天独厚的一个骄子。他与吴景不一样。他们是不同出身的年轻。可是却也有一些东西一样——他们男,都以为这样做便对女足够好了……却永远不知道女最想要的是什么!
“小时候有一个哥哥,那真是去见过最好最完美的一个。他是真正晓得敬重女的。至少他晓得尊重。”她有些恻然地说话,“后来遇见过许多。再也没有一个男这样。”
那时候,她不过是伯府的旁支女,却也得到了这一份尊重。
于是,那样完美的,现也应该成婚了吧。他的妻子,该是多么幸福呀。
吴景听她说话,心里酸溜溜的,他心中吃味,口气自然不好,“那哥哥真的有比好吗?”
王翠蓉莞尔,“他自然是比好得多。他的出身,涵养无一不胜过。”
王府里头的世子,出身岂能不远超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同知的公子哥儿?
葛明峻心里是有些不信的。他眼中的王翠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妇罢了,再强一些,也是一个成功的商,若说她幼年的哥哥能强于他的话,他是不信的。退一万步说,谁不晓得她王翠蓉是童养媳出身。
他当她是说大话,却也不戳破。
他也顺着她的话说,“就算他什么都比好,那也是的身边!现的身边,是最好的选择。”那话里的自信满满,傻子都听得出来。
小包厢里头两说话,外头的自然是听不到的。
银枝站外头,歪着头等待。她倒是离汤淳很有几分远——金枝就是那前车之鉴,汤先生再好,她也不敢靠近。
汤淳呆呆地瞧着回廊外头的风景。酒楼装潢得很好,便是回廊的风景也是极好的。他却无心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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