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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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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死冤枉,更冤枉的是,她的儿子不仅报错了仇,更把这一生耽误了。”
谢若莲末了长长叹息,再不看他一眼。
“我痛惜你。我同情你。我亦瞧不起你。你愚蠢罢了,你还没有心。你被仇恨蒙蔽了头脑,你将真情视为工具。萦枝固执如斯,却真真将府内兄弟视为亲人手足,而你,反手出卖,竟还无一丝悔意。而王女,六年来如何对你不论,你那剑阁后浩浩一片演武场,仅属于你。你每日练剑骑马习弓,磨刀霍霍却是为了取王女性命。”
茗烟浑身僵硬,眼神如死,毫无动弹。
谢若莲话毕,沉默良久,他站起身来,看也不看面前少年一眼。
茗烟的脸却没有声息,没有神情,空白一片,如同死。
“毕竟曾经兄弟一场,我不会将你所做告诉王女。你在禹州被俆止所杀。你从未对不起她。”谢若莲话毕,再不留恋,推门而出,留待茗烟一人沉陷在黑暗之中。
门毫不留情的合紧,窗门紧闭,没有灯火,连光也无。
茗烟身躯未有一丝动弹,只有眼睛在轻而困难的缓慢眨动着,努力挣扎想望清什么,眼前却始终一片漆黑。
他始终独自一人穿行在黑暗的甬道内,没有归途,亦没有尽头。连呼吸都是苦难。
他,是生而为了复仇么。
幼时父亲熬煮的热粥,少年时母亲赠与的弓箭……上元灯会,灯火鱼龙,璀璨夜色,与她并肩看的花灯……她的手指冰凉,笑意却很暖……
眼前却被红色充盈……是血,是满地满墙的血,溅满了衣衫,干涸之后的血仿佛结痂的褐色……泼在墙上的血迹,那般赤红,仿佛身上披着的绯红嫁衣……
他亦有过欢乐无忧的时光,亦有过欢喜的少女。最后生命仅剩的意义只是复仇……却从头至尾,他就错了。
真是,他便是个巨大而悲凉的笑话……生命如此痛楚,勉强喘息,苟延残喘是为了什么……
他的生命就是个荒诞的笑话。
所有的爱恨,所有的犹豫挣扎,所有的……她也不会知道吧。这样,倒也好。
茗烟恍恍惚惚,黑暗的甬道,最终的尽头是什么。他尽力张大眼睛,透过深不可测的雾气,他仿佛看见游离的灯火,纷繁的人群,华灯高悬,人群擦肩又分离,他独自一人站在僻静之处张望着整个喧闹的世界……却有人慢慢牵住了他的手……
手指微凉,声音却很暖,“你可来了,等你许久,总怕你不来了。”
他不用侧首,也知道是她。
她等了他很久。她曾经等过他很久。
真美好啊……
荒诞的生命里有此一刻的温暖,也足够了吧?……够了。
他亦再没有力气,再去向那些人复仇了。九泉之下的母亲会原谅他么,他认错了仇人,报错了仇怨,他最后也变成了一个被怨恨所纠缠不放的扭曲的动物,没有了友人,不知道道德,亦没了爱。他变得面目全非,独自跌跌撞撞的走在没有出口的道路上,最终走到了尽头……
他终于知道尽头是什么了。
茗烟战栗的手指慢慢握紧素不离身的短剑,刀口锋利,没胸而入。
尽头是永远的沉默。
……
颜徽推门而出,留那二人在室内相对。仅仅一门相隔,却已丝毫听不见里面有何声响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窗外朗朗晴空,不理睬周身侍卫警惕的眼,姿态闲散,漫步出院,他心中有些微的隔世之感,让他无声一笑,极其洒然。
此番如愿以偿。亦不过只是迈出的初始罢。
路,还长远。
他正欲跨门而出,身畔却有声音突然道:“殿下。”
声音冰冷沉静,从未闻过。颜徽循声望去,面前少年银发披肩,白衣胜雪,不亢不卑的望着他。
即便他早有谍报报知端木王府卧龙藏虎……此刻仍不由微微一惊。面上却不变,他看着面前沉静少年,“在下大奚颜徽,你是——”
雨霖铃静静看着他。
颜徽笑意慢慢弥漫至眼中,他继续轻声道:
“呵,徽慕北国皇子风采久已,今日得偿所愿,实是意外之喜了。”

解锁

颜徽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潜来,亦能悄无声息的隐出。临走前,他特意将谢若莲请来,意为告别。
依旧是上清寺内一间禅房,积雪已融,那帘幕般的垂地天色正是个雨过天霁的隐隐青蓝,清透干净,舒爽明净。
他与谢若莲相对而坐,正是此间简陋的修士居所,却承担了不知多少惊涛骇浪。
此刻终于平静,容二人静静品茶,闲暇若有一刻也是难得。
颜徽此遭心愿得偿,嘴角眉眼深处俱含着一抹深刻笑意,面目神情却仍似笑非笑,仿佛意犹未尽,看着谢若莲无声的笑。
谢若莲亦有略略一抹浅笑,清淡得一抹就没了,“恭喜殿下大功告成,终是圆满。”
“你亦不差,同喜同喜了。”
谢若莲微微欠欠身子。
“谢君一人,足可抵千军万马。”颜徽漫不经心道。
“殿下过誉,谢若莲担当不起。”谢若莲轻轻眨了眨眼睛,“我不过努力求个平安,其他再无奢望。”
颜徽哦了一声,又劝了几句,意欲请谢若莲同他一起回了大奚朝廷,襄助扶持。
谢若莲陈陈恳恳的请辞了,自言自己年轻笨拙,实在无能,不敢拖累皇子。
“怎是拖累,若莲国士无双,此番失落是我之错。”
谢若莲正欲说担当不起,颜徽摆摆手,又道,“未想我一向自诩眼光独到,却也有走眼的一天。若莲莫怪当日我视你为狂徒,笑你异想天开。”颜徽唇畔带笑,声音却无限平静,“——而今,不得不甘拜下风。”
“若无殿下疾驰而来相救,我定早死在刀下。”谢若莲摇头道,“殿下救命之恩,谢若莲没齿难忘。”
颜徽摆摆手,“莫如此过谦,若莲兄好谋划,我亦是你一颗小小棋子罢。”
他看着谢若莲不动如山的清澈神情,不待谢若莲说甚,他自己便断了他话语,径自慢慢道:“若无圣音门户崩坏,便无边界混战乱局。若不乘此机会,我亦无法不声不响潜入圣音,尽是谢君功劳,倒是我该感激你才是。”
他这人总喜欢打断别人,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不是什么好习惯。“实在是殿下太谦虚,本是殿下手段高妙,谢某实不敢冒领功劳。”谢若莲话语倒十分平静。
颜徽嘴畔有一抹清淡笑意,“想来,你圣音皇帝,俆止,甚至漓弟也只是棋子罢。——若无漓弟之死,蓉州不会动荡不平。女帝潜杀手,我伏重兵,通通被若莲玩弄于手心间呵……”
“谢某亦是佩服殿下心思缜密,谁又能想到当时殿下来访圣音时,便在依仗侍卫中埋下了伏笔呢?”谢若莲不急不缓道:“这些潜伏在圣音精英,最终是促成了殿下大计的关键。殿下心思如海,他人笑殿下甩开依仗,只是为了享乐,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深意呢?此番深刻心机,谢某自愧弗如。”
颜徽闻言,轻一扬眉,他转而道:
“——当然,这是笔不错的买卖,你既保了你家王女性命,我亦得了我欲得之人。”
颜徽话语转得快而机敏,二人相视一笑,各轻抿一口清茶后,知晓对方均有把柄在手,按兵不动方是正题。
“殿下兵陈蓉州外,此刻亦已然进取了吧。”谢若莲嘴边的笑意似有似无,微微偏开头望向颜徽左侧。
此刻一改先前一味歉然谦让,此刻虽语气轻缓,语意却很咄咄。
颜徽却毫不在意,眼中勃发豪情之意,“五十万大兵,号称百万,举国之力,我心惊亦胆豪。”
谢若莲举起茶杯,轻声道,“谢若莲以茶代酒尽皇子,愿皇子得偿所愿,君临大奚,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此刻嘴中花团锦簇,自是哄他欢喜。
颜徽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也愿你得偿所愿,与你那王女白头到老。”
“承您吉言。愿您与徐……公子,也相处融洽。”
二人相视一笑。
此时这笑意,便复杂了。颜徽微微咂了咂嘴,似品尝到什么美味一般。
谢若莲话语间故意稍有暧昧,他笑意却很清澈,像是十分正直的无心之语。谁想这大奚皇子竟是这般毫不掩饰的满足,他一时倒也啼笑皆非了起来,欲说什么,想了想,又吞咽回嗓间。
“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明说就是。”颜徽懒懒道。
“皇子定知我意,又何须我直白惹怒您呢。”
“你莫不是在想,我拐走了那俆止不说,连这雨公子也不放过,对吧。”颜徽漫不经心的望着谢若莲眼睛,声音实在是谈不上生气,也没什么欢笑嬉戏,平静正常得很。
“雨霖铃公子,其身份微妙之处,殿下必定了然于心。”谢若莲道。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痛快……说话藏三分,眼神大过人,学着了,学着了……”颜徽仰起头来长声一笑。
谢若莲慢慢将他笑意在心中咀嚼,待品出滋味后,方慢慢道,“谢若莲性子温吞,殿下不喜是正常的。以后亦不会再惹您心烦啦。”
——这话便是个后会无期的意思了。颜徽不见收敛,笑声更甚。
“雨公子进府之日比我更早。”谢若莲道,“他在王府中从不与人交往,自困自苦,旁观亦是不忍。他这般自苦,只是为了心头一个不可忘怀的执念,为了这个目标,他付出良多,只是老天残忍,终是不遂人愿……”
颜徽笑声微止,笑意却不绝,“困在王府里的人,总是想要借助别人力量实现自己的梦想,你说可笑不可笑?”
“殿下之意……”谢若莲状似不解。
“你家王女性子比你还温吞,如何能助他?眼光真是差。蹉跎了这么多时日,他终于醒悟,却转而求到了我门下,你说,他天真不?”
“雨公子能忍能熬,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更有一个冰雪心肠。”谢若莲缓言道。
“哦?”颜徽扬眉。
“殿下神慧,定然早知雨公子非同常人,自有妙计,又何需我多嘴呢。”
“哈哈哈……我每次都想,若能骗过你一次,哪怕一次,那也是好的啊。”颜徽极其可惜的摇摇头,话语间无限惋惜遗憾之意:
“他意欲复国,我正好助他,以北国牵制圣音,这买卖合算。”
颜徽话毕,眼见这谢若莲神色无半分讶异,亦无任何得意神色,就这般从容风度,实在好奇,便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
他神色严肃起来。
谢若莲不解望着他,只听颜徽声音极其正经,是真用心不解,“像你这般世间独一无二之人,怎么就看中了你那王女殿下的?”
竟是这个问题。
谢若莲不由一声失笑,偏头轻轻捂住嘴掩住,却到底掩不住那双顿时温柔的眼睛,再无需言语了。
颜徽啐道,“他爷爷的,她天生命好,你是上辈子欠她了。”
……
“愿皇子最终凌云壮志遂愿,展翅翱翔。”末了,谢若莲真诚道。
“这又是自然的。”颜徽笑道。
二人又说了几句,颜徽抬头见时日已坠,谢若莲亦慢慢放下茶盏,便是二人要离去的时候了。
颜徽先行离开。
谢若莲起身相送。
颜徽大步流星,几步便离开,正欲启门走出时,谢若莲却突然出言唤住了他,“殿下请留步。”
颜徽脚步一停滞,回过头来。
此处安静清冽,谢若莲声音亦是这般清冷而略有好奇之意,“我亦有个问题一直不解。”
“哦?请讲。”
“殿下阅人无数,过百花而不沾片叶,却有想过今日这般冒险,只为了一个红颜么?”
颜徽闻言,一手按着门板,却没推开,只低头一笑。
“那木头哪里当得起红颜二字。”颜徽嘴唇一勾,双手一推,随即踱出门外。
谢若莲看着他长身远去的潇洒背影,却有十分的了然,偏头无声一笑。
情就是债,说也说不清,只能心甘情愿。
……
那木头当真不是红颜。
需知万般风情,千种颜色,拂袖过百花丛中,他又有什么没见过?只有那漆黑身影身处高位,静静停驻在万树烟火之后,无声无息,缄默无言。
转头,入眼是他举杯自饮下其中苦酒,无悲无喜。
只一个侧颜,便潜藏了一个惊涛骇浪的世界。
他非红颜。冠以男色赞他绝色,皆是辱没。
那般苦而不自觉得神色,国士无双……他不由自主走过去:“可是俆止徐丞相?”

禹州

府尹谢缪面色惶恐的疾步走出,迎至门外。
随即有身穿铠甲的将士们一涌而进,从中虎步跺出的将军更是面色冷硬似铁,尤显得府尹谢缪面如金纸,一片惨白。
“徐丞相现在何处。”那满身风尘仆仆的将军双眸却晶亮有神,此刻脚步大步流星的向前,嘴边亦同时迅即问话。
府尹上前一步回道,“舒渠将军恕罪,下官实不知徐丞相微服至此,待陛下密旨到达时,臣急于迎接,却已不见踪迹。”
“什么叫做没有踪迹?!”舒渠坐在首座,甫一坐下便怒斥道,“荒唐!”
府尹又道,“下官已下令彻查禹州府内所有人家,家家户户皆搜。亦设道路关卡,却不见有形似之人路过。或许丞相厌恶铺张,一路低调,竟无人所知也未有可能……”
“丞相了无音讯已一周之久。我奉陛下之命,”舒渠向上首抱拳,“从蓉州转至此地,定要将丞相平安寻回。你此刻无用阻事,是否要我参你一个办事不利,阻挠使命之罪!”
舒渠冷冷一笑,看着面前之人忙躬身叩首,“下官不敢,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待观望她神色焦虑,惶恐之样,她方才冷哼一声,“莫说这些,还望谢府尹戴罪立功,我在陛下面前定会大加美言。”
“是,谢大人……”
谢缪低低的躬下身子,眼光却有些闪烁,心中愈冷笑,面容愈恭谨。
……
谢若莲一众一路疾行,竟比当日逃离今城更惴急,萦枝支撑不住,在马上摇摇欲坠,只抬头看着身前那身披斗篷伏低身子驭马疾驰,从未有一刻松懈的人影,又咬牙坚持着不吭一声。
待稍事休息时,萦枝略有些喘的低声向他问道,“缘何……”他话语未尽,只因有些难以启齿,暗恨自己无能娇弱,吃不得苦,停住了话头。
他不由想,若那雨霖铃也一齐,定会死在路上的吧。还好他未同行……
谢若莲仰头饮水,渴极了一般,放下水壶用袖拭嘴后,方轻声叹道,“禹州府尹谢缪是我堂姊。”
萦枝闻言不解望来。
“她能助我窃得半分生机。但,”谢若莲用手指了指上方,萦枝明白其意,他怎能望了女帝那双如芒在背的眼睛?——谢若莲缓缓道,“俆止冒然出现,未带多人护卫,本就诡奇。此刻他被那人劫走,自无音讯……她怎能允许?震怒之下谁知她又会如何?”
说到俆止,萦枝眼中一沉,待听得后文时,转而微蹙眉头,却非仅仅担忧自身,“你堂姊可会有事。”萦枝问。
“应无性命之忧。”谢若莲神色未改,只忙将水壶重新填满盖紧。
闻言,萦枝亦指了指上方,轻声冷笑,“她可不是个让人好过的主呵……”
谢若莲不答,仿佛对他人生死并无感觉一般,转而起身,对萦枝点头道,“走吧。梅容一行应行至锦州了,我们亦得加紧了。”
萦枝看着他一双不怒不喜的眼睛,心中暗暗一叹。
自身难保,又哪里有闲暇担心他人?
只他不知背对着他的谢若莲那双微涩的眼目。
一路惊险不断,粗陋之人也能察觉出关防变紧之态势,阖家门户皆洞开,一列列官兵进屋搜检,不留死角。谢若莲心道不好,再无休息,整日驱驰,直至禹州边界。
果不其然,他们刚过了履山关检验,未出城门几米,就见有数骑快马而至,大声喝令不准通行,又对停留之人一一搜检。
萦枝心中猛地一紧,见于己无关,蜷缩的心瞬时又松开,不由激出一声祈句,“女娲在上。”
身后喧哗声令人惊恐。
似乎有人在后面大吼,“前面的,前面的,停下来……!”——可是在唤着他们?可是发现了其间蹊跷马脚?可是……
万般筹谋努力,若此刻功亏一篑……
有暗卫纵马停下,勒马转向回城门去。在守门军士前说着什么,只听得那声音似乎渐小,试探疑惑的眼光却仍不住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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