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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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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端来茶杯,双手捧上,南湘却摇摇头。
她转而侧头掀起帘子,看着不远处树木掩映,心中估量着时日。
离开今城已经一周时间,王府那边已托付给谢若莲,杏留守王府,又有一半暗卫都交与统帅,可心中委实不踏实。
抱琴观其神色便知自己王女心中所想,便道,“殿下可还在担心?——有谢公子,杏管事二人在,定不会出事。”
南湘只是笑笑。
想起王府,心中便有丝丝不曾断绝的牵念,不知谢若莲可能同自己安排那般行事,自己这边又是否能顺畅,颜徽是否又会如他所说那般接应,元生一路回巣洲可曾平安……罢了罢了,还不知此路是不是会窜出个什么刺客,让她当场命丧,好了却女帝之意。纵使身边两千卫兵,又能如何?
南湘叹口气。
……
金蝉脱壳之计知晓之人并不多,南湘思来想去,还是以平安为上。留在府中的公子,若亲眷本家就在今城内的,大多都安排回去。为恐泄密,皆未告知内情。
元生微微啜泣,自是不愿自己王女离开。南湘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轻轻说,“再有几日,你元枚姐姐会来接你。元生乖,莫哭,不是想您你母王么?回去看看吧。”
元生伏在南湘胸前,哭声骤然失控一般,嚎啕大哭。
南湘微微笑着,轻声道,“哭什么呢,回去见母亲还不好?”南湘摸着元生头发,温柔的贴近他湿漉漉的,还不断啜泣着的脸,“等我送完亲事,便到巣洲接你回来,多好。”
元生听闻此话,稍微减了悲痛之意,仍微微抽泣着,“您不是……不要我了吧……”
“傻孩子……”南湘笑着搂紧了他肩膀。
……
萦枝沉默良久,只说道,“你放心去吧,府中有我。”
再无其他纠缠多语。
萦枝本是今城人,回家也是件轻易的事,偏偏他不回应南湘的话语,只简单作答。
南湘出乎意料。却也是意料之中。
这是个质地坚硬的男子,性格固执,难以转圜,金玉质地,从不妥协。
南湘坐在他三层阁楼的顶楼,看着满壁满顶的璀璨风铃,听着叮当相撞击的清脆声,半晌道,“这段时日,若有万一,我却不在此处。你若能回本家住着,也是好的。阿莲……谢若莲曾说,自保为上,且还记得?”
萦枝正要扬眉,见南湘神情与平日并不一样,又按捺住,只直视前方,冷言道,“这种时候,不回倒还好。”
南湘便没再说什么。她是劝不住他的,还是让谢若莲同他说罢。
她只是在离今之前,将董曦送回了董府。
董府二老在大门口翘首以盼,待看见自己孩儿微微低头走出轿时,便几步上前紧紧牵过他的手,泪已然盈于睫毛。
董曦低头深深一礼,“不孝子让母亲父亲担心了……”
董父忙扶起他,紧紧拽住他的手,打量董曦消瘦的脸颊,声音微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南湘则在一旁扶住他左臂,将董曦送还给董府下人。
而后方才进府,对在正堂等待着的董母微微点头道:“董大人,南湘身负皇命出行在即,不能亲自照看,还请大人费心。”
董母严肃的看着面前少女,慢慢抿紧嘴唇。
“若以后,有任何变故,还请夫人一切以董曦为重。南湘愧疚,只能拜托您了。”
南湘话毕,轻轻将袖中一份文书递上,双目微垂。
董母接过,无言看毕。半晌,她微微摇头,“殿下想得太远了。此行并非短途,还望保重。”
……
至于谢若莲,——他早知道了南湘计划。
现在筹谋半天,每日沉浸在他谢园里捣鼓,半点也不担心一般。
南湘气,“你都不担心我。”
谢若莲头也不抬,“那我跟你去。”
南湘顿时泄气,“还是算了吧……这一家老小,雨霖铃茗烟那几个刺儿头,也都得拜托你了……”
谢若莲轻哼一声。
他本有未尽的话语,可最终不曾言明。她知道也罢,不知道便更好。
人总以为自己下着这盘棋局,不知自己不过一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有办法。
若她知道,后果是这样,她还会去做么?
还不如由他做了这个决定。以后的事,倘若真有以后,那也再说罢。
谢若莲抬起头来,见南湘一脸微笑神色缱绻望来,打趣说:“你在家中奢华度日,今日一朝出今,不知多辛苦。”
南湘无奈点头。
他继续说,“这一路说不定还有流寇作乱,多少危险,让人心忧。”
南湘再点头。
谢若莲看着她,最后干脆一气说道,“——若有无知宵小,定要杀个片甲不留!”
南湘本是一脸悻悻,待听着这话,只觉心中万分畅快,“阿莲,待事成,便天高肆意,真真可做神仙眷侣了!”
谢若莲看着南湘一脸神往,手轻轻抚摸上她脸颊,“若你能脱身,我此地也护得大家周全,统共一齐,那是最好的了。”
“去巣洲接了元生,我们大家便出海去,其他人若不愿意,我也都一一写了和离之书,写清是我负了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任何罪责也不能牵上他。”南湘说到末尾时,仍不由自主露出苦涩笑意。
……
梅容拧着要去。
南湘横竖不答话。梅容使出十成十的纠缠水磨功夫,闹人烦心得很,南湘却固执不已,依旧不让,“我此去并非短途,家中人就得靠你啊。”
“他们与我何干?”
梅容此话半点余地也不留,斩钉截铁,让南湘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酬堂管事,我命你护着端木王府,你竟不听的?”南湘只得如此说道。
梅容撒娇,装傻,努力纠缠,拉下冷脸,严肃以对,认真,气恼,各种方法使尽,南湘依旧不答应,梅容气急,“顶多不跟着你的马车罢了,天地那么大,你可拦不住我!”
南湘叹口气。是啊,最终只有由着他罢了。
……
谢若芜,王珏王钰,白伞章煦薄熙琳以及诗会众人亦来送行。
风雨诗茶园通宵达旦,一席夜宴。
丝雨如尘云著水,锦香铺面疑是天上人间。
而端木王女则是群星中的皎月,水月影俱沈,持杯高昂站立的姿态,悠然一境人外。
众人举杯相敬,“殿下保重,一路平安。”
“此番远行,王女殿下身负重任,万望慎重。”谢若芜道。
“咳咳——怎么都是那般老太之言,要我说,那大奚国富庶繁丽,美人如云,殿下莫要忘了归期才是……”薄熙琳笑嘻嘻的凑上来,揽住谢若芜肩膀。
一众哄堂大笑,南湘看着那薄熙琳,也是啼笑皆非。
喧喧闹闹,嘈嘈杂杂,却是一片真心。
南湘亦不拒绝,来者皆应,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她一饮而尽,“多谢,诸位也保重!”
“待到重逢时,希望能同饮此杯梅酒。”
南湘看着身畔女子一张张年轻的脸心知以后难得再见,却也不能说出心中离别伤逝,只越发旷达姿态,明朗笑意。
众人夜宴达旦,不知东方之既明。
……
那日出城,南湘与国风分别后,径直下马,换坐马车。
不过数里后,身下摇晃得紧,不免有些昏昏欲睡,却突然感觉有事物在一旁扑腾翅膀一般。
南湘不耐的睁开眼睛,却见一只信鸽正不停啄她。
南湘连连躲闪,一面抓住它腿,摘下竹管。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保重。
南湘沉默,无需落款,也不需要求证,只看着纸上那只芍药便知是谁。
——凤后。
南湘静静将纸撕碎。
不发一言。
这个送行,不知送的是南漓,还是她碧水南湘。
赠语
“姐姐你看,一路风景当真与今城不同,真真奇妙。”南漓微笑的捧着手炉,看着帘外若隐若现的山影树林说道。
一路向西,则愈发冷了起来,南湘整个人躲在银鼠皮袄中道,“南漓瞧见这边的树了么——”南湘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掀开窗户木格,一阵冷风顺势钻了进来。
摄入眼中的是西地特有之景,以及身畔密密守护着的众军士。
她缩了缩脖子,眼风掠过身姿挺拔的周郁芳后,手指着路旁树木对南漓道:“瞧那棵老树,叶子落尽,枝干却像火焰一样向上长,委实奇妙。”
南漓点头赞同道,“虽不比今城温柔妩媚,却莫名有动人之处。”
“这就是了。”
南湘手一缩,窗户闭合原状,车厢内顿时又无风无雨暖和起来。
“这一路真是辛苦姐姐了。”南漓瞧着南湘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温柔道。
“这是什么话。”南湘略带有些温柔的责怪神色瞧他一眼,“能送南漓出嫁,本是我幸事。再者,每日风吹日晒的不是我,是众将士和辛苦的周将军……”南湘叹了口气。
南漓牵着南湘手,温和的垂下睫毛,一双华丽的伏羲眼静静的半合着,“若没姐姐陪伴,我不定多不安,有姐姐在,我心便稳了。”
“哎,我竟是个定海神针。不过就算我没这本领,也得厚着脸皮混进来。”南湘眨眨眼睛,“好歹也要审审那颜徵,看看她配不配得上我们碧水家的宝贝。”
南漓白皙面容上顺时有了个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神色,牵着南湘的手松开,轻轻推了南湘一把。
“呀,小南漓莫非害羞了?”南湘喜滋滋的凑到他面前,打量他神色,嘴里笑道。
南漓不理。
南湘又笑道,“罢了罢了,且说正事。”南漓方才抬起眼睛。
“今日歇在应是钦州府滁县,算算,我们已经在路上行进了不少时日。”
南漓也点头道,“是,再有几日,至蓉州,蓉州外便是……”他微微移开目光,蓉州边境,其外便是大奚。
南湘见如此,又安抚几句,方才说道,“咳,南漓先歇着,我也下去瞅瞅,指不定有啥新鲜事呢。”
随即下了銮驾,直奔自己马车。
行进在路上的每近一日,每远离一日,南湘内心都有各种揣测担忧,此念不平,又有一念起。不知王府此时如何,女帝俆止究竟何时出手,颜徽那面也是让人惴惴。虽一直信鸽联系,却安不下心来。
正想及此,抱琴轻轻掀开帘子,钻进身来。
他行礼后,将袖中一张小纸条取出。
南湘忙取过,急切的扫视一遍,又慢慢看了一遍后方才放下手来。抱琴观其神色,倒还平和,心里先舒了口气。
南湘阅毕后,将纸条交还给抱琴。
抱琴双手接过,继而指尖微一使力,纸张纷纷在手中碎裂成灰,他小心的将碎末浸在茶杯中,抬头时见自己王女已经躺下,眼睛看着车顶,不知在想什么。
南湘在马车内躺下,嘴里轻轻自言自语,“没有几日了,就快到边界,她要等着我回来么……”
待到颜徽出手,她自可借此机会金蝉脱壳。只是这沿路来一直平安无事,不知女帝又该何时下手。
莫非是要等着她送毕,自大奚归来的路上方才是时机?
……
南湘大多时间是同南漓消磨一处,心知女帝不知何时发难,能与南漓同行,到可以让贼人忌惮一二。
南漓似知情的,虽然从未提起过,但有时不待南湘自己说出请求来,他便笑瞅着南湘,笑道,“姐姐今日可有什么笑话,与弟弟说说如何?”
要不便是一双华丽丽的伏犀眼略带水意看着南湘,嘴一扁,求道,“姐姐,南漓今日心慌得很,你解解我忧烦可好……”
那周郁芳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南漓身畔教导公公倒也没显露出不满来。南湘还以为他会不停叨叨啥“男女大防呢。”白担心一场。
每日南湘也投桃报李,总会捡一些新奇有趣的笑话趣文同南漓说说,又说些路上趣闻什么的,以解除南漓旅行苦闷。
南漓平日总有一副持重之相,只有在南湘面前才会露出一种少年之态。
南湘见他虽则于自己亲近,对待与寻常人不同,可也佩服他心性远超年龄的成熟。
远离家国,从此客居异邦,身处他人朝廷,心中该有多少惴惴不安。他却半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即便心有疑虑恐惧,南湘却感受不到任何分毫。依旧同寻常那般,姿态自然大气,俨然有凤后周仲微之风。
南湘在思虑自身之事时,也不免佩服起这个少年的心性,对比自身,惭愧不已。
“姐姐怎么神思不属?”南漓挥手,在南湘面前摇了摇,轻笑道。
南湘笑道,不经意的揭过,“无妨。只想着大约还有三四日,便该到蓉城了。蓉城与大奚咫尺相望……不免有些……”南湘言道此处,不再继续,只微微摇摇头。
南漓一顿,见南湘莫名轻叹,便轻轻唤道,“……姐姐。”
南湘回神,忙摇头,笑道,“南漓莫怪,我只是有所感慨罢。”
“姐姐,”南漓微微屏息,端坐身姿,紧闭膝盖,双手放在膝上,双目直视南湘,“这一路行来,我们姐弟朝夕相处,蒙姐姐如此照顾,如同梦境一般,南漓还没真真正正的说过谢:真真谢谢姐姐。”
南湘正要阻拦,却听南漓又道:
“这半月来我们所说的话,竟比这一两年来统共所讲的话都多。多少话,南漓早便想与姐姐说,却总寻觅不到机会。可待到今日,再无阻碍,两相相对时,南漓却发现,南漓所说的姐姐早已知道,南漓所忧心的,姐姐也会一一解决。只要姐姐好好的,无论姐姐作何决定,南漓都别无他话。”
南湘牵住南漓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眼看着他手微微颤动,握在手中时又觉得它如此稳定安静,“南漓……”
“南漓此去,再见亦是难了,正如姐姐所说,身不自由,皆为心所使。如今情状,姐姐心中必定早已清楚,只是南漓不知姐姐有何打算。——姐姐不用明说,南漓言到此处即可。”南漓轻轻举手,拦住南湘欲说的话头。
“无论姐姐作何谋划,请姐姐勿要犹豫。”
南漓反握住南湘手,双眸看着自己王姐,眼中光芒内敛。
“人生在世,总会有得有失,自有遗憾。当初姐姐心志坚强,从无动摇,南漓羡慕之余,却也觉得姐姐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少了温情。而今,南漓眼见姐姐生变,日渐康复中却也多了一丝尘世烟火味。那一分亲情温柔,温淡平和,让人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
“寻常女子,若温柔多情,心中难免多牵绊多犹豫,世事人情更难以割舍,姐姐却不同寻常人。姐姐金枝玉叶,非比寻常,若心上太多在乎,那便多了被人拿捏的弱点,即便心有展翅之欲,也难以高飞。”
“姐姐聪慧明达,自小便护着南漓,此情南漓永铭心中。而今,南漓远走千里,如若能在异乡获取一顷清净之地,也请姐姐记得,千里之外,还有此一方天地。”
“当年的姐姐同现在如同两般,我却从无陌生之感。姐姐便是姐姐,无论遭逢何事,皆是血缘至亲。若有一天,南漓不在了……”
“——切勿胡言!”南湘立刻出言打断,心中潮涌感触被窒在心中,只能迸出此话阻拦。
南漓却笑笑,“姐姐勿恼,生死不过一线,南漓并不在乎。只是那天若来临,还请姐姐勿要过于悲伤,需知南漓即便是死,也是不在乎的,只要姐姐好好的,便已是南漓的圆满……”
山崩
一路竟有雪落。
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南漓目视落雪,面容竟隐约有伤逝之色一闪而过。
愈往前,雪愈发的大,没有停歇。
这编制硕大的銮驾侍者卫士依仗,行进得甚是辛苦。
路上也曾遇见几场拦路之人,不等南湘心惊,两千侍卫已齐齐抽刀而出,只听铿锵一声把刀,两千余人,同一动作,竟无多余杂音。
南湘按捺住,只在静静在车内坐着。
耳边也远远能听到周郁芳冷厉挥刀声。
其声音一如那犀利剑锋,直指来人,“圣音薄熙王子在此,何方宵小,胆敢擅闯!”
耳边有兵戈相击声,随侍一旁的抱琴不知何时已手握匕首,却听南湘平静道,“今日尚且用不着,收着吧。”
果不其然,身边喧嚣并未维持多久,待众声平定,一身盔甲的周郁芳亲自请罪,“让王女殿下受惊了,现贼人已平,殿下请放心。”
南湘将她扶起,“将军请起,我无妨,王子殿下可还平安。”
“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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