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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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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似知她所想,竟先开口,“或许有此原因。”
南湘反问,“什么?”
“天理循环,终有回报,或许我也是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雨霖铃平静的声音,让南湘也十分平和,难堪的话语终究可以脱口而出。
“你是为报仇而来的么。”
雨霖铃不置可否。
南湘微微偏了偏头,继续道,“你只是为了报仇而来么。”
南湘静静添上“只是”二字。并不讽刺,单纯陈述。
“我已作出答案,你不应该强求。”雨霖铃终究严肃的看着南湘做出了警告。
他静且寒冷的眼眸直接而又坦荡,这种坦荡为什么就不让她信任呢,南湘慢慢垂下探寻的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他潜藏太多意犹未尽之事。纵使是由他亲口说出的严厉话语,冷素态度,她却仍不由怀疑又有多少未曾尽显的心意隐藏其中。
“你因为报复,所以进府,等待,不离开。——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又是怎么答应你的要求的?明知你意图不轨,却依旧纵容,说不通。”
雨霖铃不耐烦的神色尽数展露。
“你既然已经忘记,我胡编你也不知。这样你想要我继续说么。”
他难得多话,却让南湘无言。
“你越是遮遮掩掩,我越是心中疑惑。”南湘不明白他为何执意如此做无谓的掩饰。
“我已经告诉你,你为何还是不满足。”雨霖铃同样也不明白南湘为何总穷追不舍。
两人再次沉默。
却无人先行退后一步,让停滞的局面重新流动。
仅仅凭借直觉,也不认为雨霖铃是个会静静等待,以年为时段,没有期限的等待一个不知多久会实现的天理循环。
天真而执着的可以是元生,可以是萦枝,甚至可以梅容,但绝对不会是他。
一个神秘的,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这让人如何能放下心来。
日光低垂。
两尊无言而执着的塑像,相对而坐。
光影缓慢移动,了无踪迹,依稀得见雪夜即临,而沉默被打碎,又重新静寂的笼罩了四野。
“你让我如何信你……”南湘最终叹息出声。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
话语冷硬如铁石,让南湘不由怔然。
“我并不需要你任何帮助。你也不需要信任我。”
雨霖铃语尾干净利落,其心一如铁石。
南湘诧异,又深觉自己可笑,原来到了末尾,竟是她有求于人,是她期待着他如同魔术师般变幻出惊喜来,让她可以欢喜着逃离此处奔向北方的出路,是她天真,是她可笑了。
南湘自嘲一笑。
——“当初王女能给予你的,现在的我无法给予了,是吧。”
南湘心神是敏锐的,雨霖铃擅长以沉默应答,而南湘心中则万分清楚,他的沉默大多是静静的默认。
“你想回北国么?”
雨霖铃抬起眼来,看了南湘一眼。
“回归与否,与心意无关。”
他说得很隐讳,可南湘依旧能敏锐的猜出他未尽之意。
是否会去,多久回去,为什么回去,在怎样的情境下回去,——总归不会在现在这种圣音人执掌北国权力的时机下回去对吧。
有种隐约的猜想在南湘脑海中沉沉浮浮,最终却没化为语言表露。
南湘沉默而难堪的笑了笑。
转而缓缓道,“方才我说,我们会有一场公平的交易。可我现在不大肯定了。或许你我都需要时间再考虑一下。你意下如何。”
雨霖铃沉默良久。
南湘亦保持沉默,并不催促。
直到看着他低垂的侧颜,等待了半晌,方才以微不可见的动作向下一点,明白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同意,便已足够。
南湘温淡一笑,终于告辞。
——“叨扰了。希望不久的冬日祭上能再见。”
真意如何,南湘此番终究放弃刨根问底的意念。
无论雨霖铃当初因为复仇,或者其他原因蛰伏在王府,如今看来,他与先前王女达成的协议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效用。再无挟持他的力量。她也必须给自己时间考虑清楚,她究竟还能做什么。
……
……
南湘心思晦涩难言,心中万分疲惫,雨霖铃亦有满腔心思。
沉重的。绝望的。悸动的。疲惫的。不死不息的。
北国寒香静静燃点,青烟慢慢弥漫开来。
周身晦暗。
不辨四时。
端木王女早已离开。
而窗内的烟雾和窗外的雪亦将苍穹遮蔽,不辨天色。
月寮寒渡一如既往的沉寂。可若寂寞入骨,便已不觉绝望苍凉。
雨霖铃含义复杂的眼神被低垂的眼睫遮蔽,谁也不知其真意。南湘不知不明,追问逼迫,终究无用。
是她手段不行,还是他心神太过坚硬?
多少次被提及那个名字,多少次已然被触碰到临界之地。
可终究还是没有吐露。
生活的最终意义和唯一的目标仅仅在此。此间,已经难以容身。下一个停驻的地方,会是哪里?即便冷硬如雨霖铃,也会有觉得疲惫难以前行的一天。
他闭上眼。
谢若莲是个大胆且妄为的人。纵然心知他清明敏捷,尤善决断,但当亲闻他选择站立在端木王女身后为其倚仗,还是让他诧异。
诧异于他竟甘心跳入此局浑水。诧异于他竟甘心选择这样的人物。诧异于他容忍这一方天地。
诧异于谢若莲竟然如此擅自独断,竟妄想将他这个自避于世的角落掀开,逼迫他站在同一个战线之后。
竟然如此。枉费曾经一局棋弈之谊。
……
……
当年。
月寮静默,星斗罗列,不知多少年前寒暑。
月寮寒渡内。
谢若莲轻巧落子,仿佛不需思考,他笑道:“果真棋艺如人。”
雨霖铃略一思考,沉默观望,方才下子。
一面静听谢若莲缓言道来:
“棋艺耗费心神,所以董曦不弈。元生不擅,梅容不屑之。除三人之外,萦枝过于纠缠于每子存活,白莎嗜走偏锋,难归正道,与国风四平八稳,缺乏变化正好迥异。浅苔尤为奇怪,常莫名内耗,无法延续。”
“茗烟则擅长藏杀招与平淡之处,隐忍潜伏,一朝亮剑,这让我记忆深刻。”
“而你小雨子——”
谢若莲一手托腮,手指挟着棋子,笑眯眯的望着面前冰冷的银发少年。
雨霖铃沉默回望。
“你小雨子啊,每局尽在迂回。愈是该靠近,你则愈发要远离。真是有意思。”
雨霖铃低头看着棋面,半面黑子半面白,简单明晰。
沉默斟酌棋路,并不在意其言语如何,倘若这么轻易便被扰了心智便也不是他了。
少顷,方才抬头,静道:“你呢。你又是什么样子。”
谢若莲亦看向棋盘,声音依旧轻捷:“我呵,不过寻常模样。”
雨霖铃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家伙,微微冷笑了一声。
谢若莲耸耸肩,满面不经意。
“你瞧,我的棋路多简单。你要吃子,我便让你吃。我要地盘足矣,目标简单,手段明确。”
“又哪有这么多复杂的事呢?”
*** *** ***
冬雪连绵,寒夜彻骨。
谢园却灯火通透。
卧室的地龙烧得暖暖的,厚厚的被褥蓬松而温暖,谢园特有的装饰复杂宽大好似房间的床在冬日仿佛天堂。
南湘仍旧怕冷的蜷缩在被衾之中,裹得严严实实。
谢若莲手捂暖炉,身披披肩,半坐半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咳,小雨子当真难缠啊……”
他仰头望向床顶涂刷芙蕖图画的木板,纤细的下颌似一条倾斜的线。
深邃睿智的眼神能穿过天顶,从而投向不可知的时光深处。他静静的出神思考。
少顷,谢若莲收回眼光,暖洋洋的望着南湘,温和道,“王女处理得极好,若莲感佩。”
“好什么呀。”南湘将头躲在被子中,闷闷出声,“一点都不好。”
“月寮之谜已知十之八九。王女仅一次探访便有如此成果,当真不凡。”谢若莲用手拍拍南湘。
“你在安慰我。”南湘依旧藏着不出来。
谢若莲拍了拍蜷成一团的南湘,笑了。
“当然要抓紧时机安慰啊,免得王女被神仙之姿吸了魂魄,忘了我这等草木之身呐。”谢若莲一如既往的温淡声音,即便隔着棉絮,仍能听出那股子笑眯眯的戏谑滋味来。
南湘躲在被子里终究觉得好笑,撑不住跟着微一展颜,虽说他看不到。
心中沉重,仍被拖坠着,她藏在被子摸着黑,还是摸索到谢若莲半躺着的腰。
轻轻搂住。
清淡好闻的气息弥漫在鼻端。
谢若莲亦温柔的环护住。
窗外无声无息,静静落着雪。
“冬日祭在即,王女可稍将此事搁置,纵情放松一番可好。”谢若莲清和劝道。
纵情放松?南湘暗暗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辗转赴几处,归来似轻寒凛凛

第十一卷小雪。
冬日祭。
虽是团圆夜,冬夜究竟凄寒,小宴阑珊,只听得永漏频传。
是谁人道:前欢已去,离愁一枕,各自需寻各自门?
*** *** ***
圣音此地风俗特异,遵从女娲节历,夏日有夏日祭,冬日也有冬日祭祀,四时之享,备三牲黍稷品物以祭,是阖家团圆之时。如今又是一年之冬,端木王府亦有家宴备下。
众人奔走纷纷,虽事务繁忙,却不见乱象。
一如刘瑞等人,近日也忙碌,虽内院禁严,不得擅入,而他则可以常奔走内外院之间。
冬日祭前几日,他便形色匆匆走进账房,将杏管事的话带到,领了银子,又匆匆带回。
“回杏管事,这里统共三千五百两,我刚支领出来。”
“可曾报给谢公子?”
“我即刻便去……”他正小意回报着,却听门帘儿轻轻一掀,有人来了。他不敢肆意回望,却有一把年轻声音清脆笑道:“哟,杏姐姐正忙着呢?”
杏抬头,见着来人,也笑了起来,“见我忙着,还不知趣的滚远些。”
那人声音慢慢近了,刘瑞听得清楚,正是王女殿下身边贴身近侍抱琴。抱琴走了过来,与刘瑞擦肩而过,瞥了一眼,笑道,“这不是刘叔么,您老劳烦了,白白跑到杏管事前挨骂来着。”
杏先笑骂了一句“除了你们几个臭小子,再没让我动气的。”她转脸对一旁低头的刘瑞吩咐道,“你去谢园报给谢公子后,再来找我,一会还有事儿。”
“是。”刘瑞应了,返身走了出去。
掀帘时,尚能听到抱琴那抑扬自如的声音,调高了声音,振振有词得很:“哟,我可是个好人,锄禾是个木头脸,那专门惹人生气的小墨玉又不在您眼前,您可真真空口冤枉人……”
刘瑞出门后,在阳光下摇摇头。
这抱琴虽是侍者,可瞧他那态度,居然敢和杏管事调笑打趣,百无禁忌。听说他在殿下面前也是这般嬉笑怒骂,殿下也乐得纵他……刘瑞不敢深想,忙又加紧步伐往谢园去。
王府大得很,内院里各公子居所也分散,他疾走前行,大冬天也背脊生汗,方才远远看到谢园灰瓦白墙。
“问谢公子好。”面对着面前这年轻公子,刘瑞不敢松气,陪笑道。
谢若莲坐在谢园书房大案旁,坐手扶额,微眯眼睛,低头看着文本。
身后身旁皆是满壁累累的书柜,从上至下垒得满满的,没有一分空隙。
窗外正对着一亩水池,冬日残荷皆无,寂寥颜色,却有数只轩昂漂亮的白鸟在水边栖息,时振翅飞翔,时独立水中,时活泼嬉闹,时成群成堆,尤显得水塘活泼生机。
刘瑞内心慨叹,谢园是富贵不显,寻常处惊人,大冬天的这鸟儿这样随意养着,不知花了多少钱和心思……
谢若莲许是累了,先伸了个懒腰,“困啊困啊……”叹了一声。
“公子请用。”清灯适时添茶。身旁另一人则无言递上了一块巾子。
刘妈看着他,不由瞠大眼睛——这不是正屋的墨玉还能是谁。
谢若莲擦擦脸,递回墨玉手上。
待少年走了出去,刘瑞也没回过神来。这个当初身量未足,骄纵活泼的男孩,怎么转眼便在谢公子这成为一个颇有些气格的大人了?
谢若莲此时方才抬头,未语先轻笑,十分亲和,“所来何事?”
刘瑞忙递上东西,解释道,“已回过杏管事,杏管事让来您这说一声,方便您统筹。”
小厮清灯接过东西,捧到谢若莲面前,他翻了翻,“我知道了,辛苦了。”
“不敢不敢,小人分内事。”刘瑞完事后,小心后退,出了书房。
小厮清灯一路将其送出院门。滴水不漏,待人体下,谢公子当真不愧雅莲之名,称得上是圣音贵公子之翘楚呵。
刘瑞径自在门外感叹,谁晓得门内谢若莲又伸了个懒腰,便往卧室走去。
“公子……”清灯无言。
墨玉也呐呐,“……您才起来多久啊,又去睡……”
浊火叹道,“还有事儿没完呢……”
理她呢。谢若莲自钻到被子里,长被一蒙,不闻天下事。
……
……
刘瑞依照吩咐回到杏管事那,抱琴已经去了,此时只有锄禾在旁边,两人正细细商量这什么。
“若闹得太喧闹不堪了,未必讨殿下欢喜。”
“……诸位公子倒是有喜欢热闹。”
“请一个乐音清美的戏班子,雅俗共赏更好。”锄禾道。
“便如你所说,请畅春班。”杏最后拍板。
畅春班是个雅班,擅长清音文词,才子佳人,清秀故事,阳春白雪温吞声。可这班子可火着呢,寻常人哪里能请到。
刘瑞在旁边站定,杏见她来了,便给她一个匣子。
杏道:“本来你不用多走着一遭,奈何请帖刚刚制好,又得麻烦你跑一趟了。——将匣子中的帖子送去各处公子那。”
刘瑞打开一看,匣子里正是一摞请帖。
谢园谢公子,梅坞梅公子,落红馆萦枝公子,白雁渡董曦公子,浮香斋白莎公子,昆南坊浅苔公子,月寮寒渡雨公子,湛华阁的元生公子,九尺青锋庭茗烟公子……
“九处地方一一送到。”
“是。”
刘瑞先行来到湛华阁元生公子处。
元生公子笑眯眯的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张脸顿起笑靥,盛满笑意,欢喜不已。
“又是家宴?几位哥哥定也一起,王女也定是要来,上次的夏日祭可真好玩,这次也要将王女灌醉了才好。”
元生拍手笑,天真浪漫模样。
刘瑞告辞前,元生让小厮送上一件东西。
刘瑞接过一看,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珊瑚,玲珑精致。
刘瑞忙推辞:“谢公子宽厚赏赐,只是此物太贵重,小人不敢收。”
元生笑得十分骄傲甜蜜,“这是我家乡巣洲的小东西,你便收了吧。”
刘瑞又辞了几次,最终收了,拢在袖中,又到了落红馆。
落红馆三层小楼,雕梁画柱,精雕细镂,庭院遍植高大榕树,缀翡翠,饰明珠。
屋内,萦枝公子端坐位上,不言语。
刘瑞陪着小心道,“公子,这是夏日祭家宴请帖,特意送来,请公子笑纳。”
已有小厮识趣的接了过来,递给萦枝手上。
他打开一看,先冷笑了一声,几眼看毕,后随意掷放在一角。
刘瑞见状,识趣告退。
听说近日萦枝公子与王女殿下不睦,别人早该诚惶诚恐,偏偏他还是这般模样。
刘瑞心中咂舌,这番傲气做个谁看呢,怪不得这位公子没人缘——可是要说没人缘,那他还是比不过那位月寮寒渡的雨公子吧。这么多年,从不参加家宴,就没人见过他人影……
白雁渡的董曦公子也十分客气。
公子笼着面纱,不见神情,能见身姿羸弱,似有不足之症,偶尔细细咳嗽几声,用绢子捂着嘴,半侧了脸,隐约可见清诀的侧颜。
只能听到他客气温和的声音,音容举止俱含蓄温和,令人顿生如沐春风之感。
先是让喝了杯茶,又温言谢过他特地送来,公子将请帖细细收了,又让小厮剪虹一路送至门外。当真是体恤下人的主子。
至浮香斋白莎公子处则更是美景惊人。
公子娇懒,半躺半倚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封信笺,在指尖把玩着。
身着大披肩,整个人隐没其中,则越发显得脸蛋小而精致,肩上则停有一只团扇大小的蝴蝶,羽翼银白似有银粉,纤尘不染。
他笑意朦胧,似醉非醒,似醒非醒,俨如红尘中一樽忘却前尘不忆今朝的美酒,不饮人自醉。
刘瑞不敢多看,实怕摄住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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