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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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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听到一个“又”字,心里一动,问道,“这个又字,是何解?”
王珏恍然回悟,忙解释道,“所谓诗社,不过平日戏耍的玩物,让王女见笑了。不过是我们几个闲人相约着一起打发时间,作诗论话,谈天说地,只是每次国风公子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便有了一个‘迟来之风莫过于国少爷’的称号。”
“诗社?真真是风雅有趣。”南湘面露好奇之色。
王珏微一沉吟,正欲说什么,却听一旁谢若芜非常自然的接过话头,笑道,“诗社简陋,让王女见笑了。几日之后便又有一次例聚,不知王女可愿屈驾一观?”
南湘双手合掌,心道痛快,忙抑制住心中欣喜,故作平静微笑道,“承蒙相约,南湘感足盛情,如此风雅之事,怎能拒之?”
王珏本心有犹豫,见南湘落落坦荡,倒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心知南湘贵为王女,却依旧不曾看低这个诗社反而面有赞色,作为诗社缔结人之一,王珏虚荣之心不免有些被满足的得意踌躇。
只听一旁白伞已经将约定的时日地点相告,“诗社每次都是在秦淮左岸的风雨诗茶园里相聚,这次初定在十月初一。王女若有闲暇,请一定光顾。”
南湘微笑颔首,感谢邀约。
一边国风已缓缓走上台阶,有宫侍替他脱去披风,他走进殿中,先静静朝空落落的高台行礼,又朝席上还未离开的几个高官夫君行晚辈礼,方才入席。
刚落座,就有宫侍附身来,轻轻说了几句,国风闻言抬头,正好对上南湘遥遥望来的视线。
他虽知端木王女必定在此处,可却没料到,她果真在。
女帝在清凉殿单独召见时,所说的话,在耳边突然回响起,寒意刺入骨髓,让他一阵茫然:“老丞相能功成身退,靠得便是识时务。而今端木王女若要求娶你为正君,也端看你识不识时务了。”
南湘在角落里,投注而来的视线,应对上他茫然的回视。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视线交汇,仿佛心有灵犀,金玉相汇。
南湘倚在廊柱之上,见国风归来,心中已然安定。
只是这一向清明倔强的少年怎地如此迷茫,南湘温和目光转瞬带了些疑惑,莫非女帝对他说了些什么?
国风移开目光,朝身边那称呼他贤“贤世侄”的薄熙家正君微笑寒暄。依旧一副应对自如的姿态,刚那茫然无措的颜色,仿佛只是南湘错觉。
南湘与国风的婚约也是天下皆知的事,王珏白伞谢若芜几人围绕一旁,见南湘颇有些神色不属,心下了然,内心即便再如何八卦面目却是不显的。
唯有王珏,意会罢了,还大刺刺的笑道,“王女神思不属可是——”王珏刚起话头,话语未完,就已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忙顿住话头。
白伞右手握拳,堵在嘴边,遮住了一声清咳。
章煦也偷偷捅了捅这个粗枝大叶的王珏。
王珏话语未完,便急急住了嘴,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南湘刚想笑着转移开话题,倒是谢若芜后面说了句,“王女殿下,恐外间夜深风寒,何不进殿饮一杯热酒?”
做事皆妥帖解人与水火尴尬之中,果然是谢家人。南湘看着面前金贵女子,只觉得某眼眉梢皆神似谢若莲,毕竟一家人亲姊弟。
谢若芜依旧是矜持微笑,笑纳了南湘的投递而来的赞许眼神。
南湘索性道,“诸位在外面赏景也赏够了吧,莫辜负夜宴,一同归席如何?”
几人一一进殿,坐回原位。
南湘又和几位遥遥进了几杯酒,意思了一番,方才收回心思,复又看向国风。
华服少年通身贵气,在来往人情中,游刃有余。辗转自如的目光,平视众人,偏偏就不望她南湘一眼。
南湘突生出一种恼火之情。她低下头为自己自斟了半杯酒,不图饮用,只为平心。
国风如此作态,确实让她心里凉了三分。
她确实是有求于国风,行事姿态低了三分尚不为过。可他总是如此矫情行事,又有何意义。倘若真不愿意,明说便好,何苦让她在这自困茧中?她确有私心,寄希望与他联姻获取藩王头衔受封出今,可若他当真不愿,她绝不会强逼。独善其身何其简单,她所有图谋只为阖家平安。可若要以牺牲他人幸福的代价来换取,哪怕只是一人,她也不愿。这与她本性相悖,更扭曲了最初美好的意愿。
这么久的书信交流,封封寄情达意,出自真诚,其间早已在词句间潜伏真意,他如此灵慧定能知晓。她只道他已从中了解她七成本性,可如今看来,竟是一场空。是她一厢情愿了。
你可知我早已下了决心,若求娶了你,我必定将你珍重对待。
南湘默默饮尽了酒。
可我亦是尊重你的。若你不愿意,我所有打算皆可一笔勾销,抛之脑后,再不提起。
只需你一句话。
*** *** ***
国风一时憋闷,微微拉开与身畔人的距离,起身出殿更衣。
南湘一直观望着他,见此机会,便也追随出去。
今日女帝不来,凤后提前离开,莫非是为了方便她勾搭特意腾出空间来?南湘自嘲。
夜凉如水,皎月高悬。宫墙被银粉素裹,一时望去会恍惚觉得身处大雪之中,遍体生凉。
国风在宫侍的引导下慢慢在甬道上行走。
走廊上燃点着宫灯照亮道路,国风沉默低垂的侧脸,在隐约的灯火之下,眉目不清,不知神情,只觉有一种颇具重量的阴影所笼罩。
南湘站定,不想追逐,也不想大声嚷嚷。她朝身边跟随不迭的宫侍吩咐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宫侍颠颠的小跑着,往国风方向追赶上,朝国风行礼后才禀报:
“公子,端木王女在旁边等候。”
被拦下的国风抿了抿唇角。抬起下颌,摆脱眉目间那摸笼罩不去的疲惫犹豫,神情重新严肃起来。
南湘静默停留在原地观望。
国风亦隔着不远不进的距离,站定回望。
看似不远的距离,在他漆黑静滞的眸眼里,却仿佛咫尺天涯。
一阵冷风掠过,宫灯摇晃一时明灭,纷纷摇曳的灯火让廊间黑影跟随虚妄不定,阴影浓淡变化间,国风目光也摇曳不甚明确,似茫然,又似坚定。
南湘心中顿时有些了悟,后将心间的迁怒和失望缓缓释然。
在夏日祭后,她与他开始通信。来回递交的笔墨之问,闲散述之,却是这些闲笔,让他们在笔墨间相互了解。这个出生尊贵锦衣玉食的少年。心性却非常的倔强自立。她曾取笑,“国风国风,枉被成为国之风范,不过一枚坚果罢了。”
国风在回信中对南湘谬论表示了嗤之以鼻的鄙视。
南湘锲而不舍,继续在信中叙述她的理论,“国风你可知一个学会叫科学松鼠会?所谓科学,便是天工地物算术制造器物发明地质地理各种知识的汇集。这种事情大多玄隐,天地奥秘大多晦涩难懂。而科学松鼠会,则要拨开看似晦涩科学的坚果外壳,露出内核来。这样想来,国风你是核桃,我便是啃开核桃的松鼠,可好?”
国风隔日回来一封信。
——王女牙齿不齐,面目难堪便算了,何必还提出来吓人呢。
南湘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捧着洒金纸上端正漂亮的行楷无语失笑。
她知道国风外表坚硬,内心却芬芳甜美。他喜欢隐藏,以高姿态示人,有伤心难过乃至压力重重,都喜欢一己承担。
若是你无心于我,我便洒脱放手。可若是你身负压力,我——
今日大家奔赴宴席,唯有国风独自一人觐见。阴沉的女帝本不想让两家结亲,如此召见,其意咄咄,不问自知。
南湘心中隐隐一叹,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不由己。可也总不能总这么僵持着啊,问题再严重,也得先着手解决。
南湘缓步走去,国风被动僵持着,只等着距离缩短南湘逐渐靠近。
南湘在他面前站定,轻言,“我在那边等你。”
*** *** ***
南湘坐在廊下等候。赐宴的宫殿旁便是一脉水池,上有亭台悬在水上。她走入其中,四顾周围,后用衣袖扫了扫廊下的座椅,便坐了下去。
水面波光粼粼,似有银鱼攒在水面啄食月光。
这个水塘,真是漂亮。宴会的喧嚣脂粉酒香,半点不闻。像是一个隔绝的岛屿,静静摊开幽谧的水藻,其上有皎月,四周则是冰清玉洁的宫墙。
南湘托着腮,慢慢看。
她道此处风光好,却不自知自己也是处风光。
国风稍一犹豫,返身追随而去。远远便见着水上亭子融在了水色月光中。他走了过去。
她便倚在那,茕茕一人,水光倒映在亭中壁上,波纹漫延至天顶,慢慢游荡。她仰头看着一轮圆月,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抿唇角,似是一个微笑。
很久没见过她这样了。身边无人,清净自然。无花团锦簇包围,没有他人闲言碎语。
国风静静垂了眸,轻咳了一声,“国风,见过端木王女。”
南湘闻言,转过身去,见国风来了,迎了上去,“你来了。”指了指她刚才也一并擦拭过的凳子,“你且坐吧,我已经擦过了。”
国风下意识的用指头一拂,果无尘埃。理了衣袍端端坐了。静等南湘开口。
南湘看着他一派自然,遂话语平和的先问道,“近日你在今城郊外居住,秋景可好?”
国风静静答,“还好。”
“写信想给你递来,结果没有门路,国母府真是治府有方。”南湘又感叹道。
国风神色不变,“王女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湘见国风误会了,解释道,“不是,前面都是铺垫。国风聪慧,定知我真意。”
国风暗沉沉的眼光在人前从不示弱,此时更是充盈了勇气,直视南湘,丝毫不闪躲,“国风驽钝,还请明示。”
“这么客气,岂不是见外。国风清明心智,我又怎能不知。”南湘微沉了眸,长叹一声,最终又凝为话语,“正如同国风必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为何三登国母府门,为何写信表露,又为何在此相约。”
水光波影,空气轻薄,除了酒香和隐约的歌舞声遥遥,似乎还有人在缓慢叹息。
国风容颜清减了许多,他强自克制之下,更显面颊清减,肌肉尽数使力紧缩。
“王女高看我了,我不辨世事不分五谷不知真假不明缘由,国风浅薄无知,王女无需高看。”
“你要与我装傻吗国风。”半晌,南湘静静道。
话到此处,再无以为继。
正如世事如局,千般变化终究不过两子输赢。
在宫里这么明目张胆的相见,不知周身藏有女帝多少耳目,水影茫茫月色清透,又哪里照得清楚此间的肮脏事情。
南湘一时失笑,也无心再盘旋相诱,“国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还是不愿?”
她坦然直接,无奈之下也没有了办法。
国风僵直着身躯,视线平板,了无生气。
你愿,还是不愿?
咫尺与天涯,人生若只如初见
南湘孤注一掷。
只待一句回答。
一句回应,便可分咫尺与天涯。
国风心中藏有沉甸甸的心事,沉甸甸的负重,亦有同等的沉甸甸的责任,东风恶挟带威胁,均负重在他肩上,沉甸甸的——他爱了十九年的女子,正等待着一个朴素简单的答案。
国风安静的看着南湘平静温和,似乎有无尽的时间去等待的眼睛,心却渐渐悲凉。
南湘闭目,正如同方才那般她明了了她犹豫的缘由一般。此刻亦无需言语,她已然知道答案。
即便是刺骨剜肉的疼痛,国风也要自己亲眼目睹,他仿佛漂浮空着处在不知疼痛的麻木中,即便亲手扳断四肢也不觉痛楚。
国风一双清目直直望向南湘的眼眸,眨也不眨,满腔平静,道:
“国风,不愿。”
……
……
南湘慢慢睁开眼睛,她闭目合眸不过静滞的两三瞬短暂时间,世事已然变迁,沧海已化桑田。
可待她睁眼一瞬,却山河依旧,水向东流。
南湘起身。
不要故作悲伤,不过擦肩而过的缘分,不过鸿雁来书的交情……她曾感佩于他在此间男子里少见的松竹般坚韧倔强心性,也感叹幸福应该是努力营运的一个事业,有美好的愿景和努力的姿态应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所以即便清楚他并非她全心全意倾心爱慕之人,却也认真相信,幸福未必不可求得。
可是,这一厢情愿的愿景消散掉,不需故作心痛欲绝的模样——
南湘微微朝国风点头,“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告辞了。”
虽不至于头也不回转头离去,但姿态还是洒脱的,不拖拖沓沓哭哭啼啼。
只有留下的这三个连续的我,主观又无奈。
离开亭台时,南湘还是忍不住站定,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为一句平淡的话语:“公子保重。”
话语落地,她不回头的往前走去,明知是远离却无心回望。不回头的路愈发的明亮,愈发的喧嚣。
她仿佛从一个远离尘寰的世界里,回归到灯火繁密人影绰约的尘世。
不把无辜的人掺和进来,也挺好。
……
……
就此一别。就此一生。
由他亲自挥刀,斩断了死结。
他们相识已久,相伴长大,自小便又婚约签订。彼此面对风雨,逐渐长成。
或许在成长的过程中认识和经历发生偏差,自此各自背对往迥异的道路上头也不回的走去。
自此便错过了,以后的一切都是优柔寡断的犹豫和当断不断的懦弱。
此时东风更恶。女帝神情冷素,言语挟持。而他是国世家的儿子,自当承担责任。
情缘自不知名处而始,懵懵懂懂,他却仿佛自此不回头的坠入没有星月的夜晚。可其情亦可如轻脆的丝帛,终有抽断丝线的一日。他持续十多年的爱念,终于在此刻告罄。
国风看着那个一步步走出的孤影,双眸欲湿。
所有的一切,都在黑夜里无声流淌。
……
……
回到殿中,歌舞仍不见停歇的迹象,琵琶铮铮轻作,几管笛萧寥寥相合。
谢若芜端着酒杯,意会的目光在踱进殿中还未坐下的南湘身上,微一停留,便又重新回过头去,与身畔女友谈笑。
南湘寻到自己位置坐下,她刚才瞅了瞅记录时间的宫漏,其实她出去也没过多久。
星月依旧。
谁又知道,静静就在一回头的功夫里,沧海变成了桑田,就在一眨眼的时间,咫尺已做天涯。
咳,别矫情了,南湘低嘲一笑,自饮了一杯酒。
谢若芜眼光又在她身上流连一瞬,南湘提起一抹笑,回望过去,手举起小桌上的官窑瓷杯,遥遥对她敬了一杯,谢若芜含笑双手举杯,谢了南湘情谊。
谢若芜以长袖掩了嘴,南湘则举杯便凑嘴边饮了,哪有这么多浮夸动作。
两人分头饮了。南湘又与新认识的王珏,白伞,章煦,薄琳诸位对饮了一杯,下席走人。
回去吧,路千条,此条路绝了总能转身走上另一条道去。好好的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南湘难得粗俗了一回,取了为防秋日夜晚降温而特意添置的披肩,在宫侍指引下顺着烛影走出甬道宫门。
月下孤影。
茕茕孑立。
是独自在波光粼粼的亭间有如木石般滞留着的国风。是深邃宫墙下隐藏在阴影间不回头的南湘。
还是独自在月下,轻轻合上暗侍递上来,写满漆黑字迹的册页,无言而立的凤后殿下?
*** *** ***
回府休息一夜,第二日依旧早早晨起,穿着朝服,参与早朝。
清凉殿前,群臣辩驳,女帝端严居于上位。
圣音幅员广阔。纵然一个武举完结,依旧由无尽的问题待续解决。
帝国里整个官僚机器何其庞大,官制九品十八阶,以左右丞相为首,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典领百官。下属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其下都事主事令史书令史等等不胜枚举。每日里,左右丞相连同六部尚书,侍郎,各色都事主事,除了地方官知府都尉不用上朝,其他通通在清凉殿上立着。
一个女人是八十只鸭子,这满满当当的女人简直是无穷无尽的鸭子同时在耳边鸣叫。
南湘站立在清凉殿上依旧是静默的老姿态。
这副姿态群臣看了,只觉这端木王女食用俸禄却不思为国,只一味隐忍藏拙,心机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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