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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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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努力活着并且能倚靠着的人又是谁?
这也是让人纠结的问题。
南湘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皱起眉毛。她所能倚仗的人看来现在只有这个王府总管杏一个。可这个王女原先的朋友呢?她的幕僚呢?她的智库呢?她所拥有的明里暗里的力量呢?
这一切又存在在哪里。
原本只是一直是被局限于象牙塔中的李明月一遭成为尴尬王女碧水南湘。从未历过大风大浪的她,每日思索,每日探究。开始慢慢蜕变,会蜕变成什么模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此时躺在树下,仍然忍不住出神去思考。愈是思考愈觉得前路迷茫,泥泞难行。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生活如此混沌,她的头脑如此混沌,就连现在,她的身子似乎也混沌了。身体在阳光下平坦着,仿佛饱满的果实因日照而显得光艳混沌。
南湘只觉得懒洋洋得,她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了一般,整个身体慢慢酸软起来。
是病了?还是被这春天的暖阳照射得太过舒服?这病可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南湘并不在意,只是闭上眼睛,继续出神思考。

悔愧能煞人,未得趣处尽成空(一)

“王女……”
正怔怔发愣时,有声音仿佛滴得出水一样贴在耳边响起。这声音紧紧贴着耳朵,像是舌头润湿湿的在耳轮上略微的舔了舔——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南湘被狠狠惊吓了一跳!
宽大的袖子遮住的手臂上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呼唤杏却惊异的发现,她无法出声!
她说不出话来了。
她又想躲开,可同时发现她连移动躯体的力气都没有。力气在血管里一丝丝的流逝。身子没了力气无法控制,甚至动弹不得。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莫非给她下了毒?南湘虽知此时的端木王府如坠风雨之中,随时有倾覆的危险,可她却不知,这种威胁生命之事竟是如此的近,如此的迅疾,不能防范,——却奇怪得很。
这个不请自来饱含威胁的人在轻轻呢喃之后,并没有掏出匕首来威胁她生命。他只轻轻依偎在过来。只是这动作太过亲近,实在不像一个刺客该采取的行动。
南湘心里又急又恼,偏偏这身子不听使唤。有香气从鼻端蔓延过,香味肆意,喷涌的潮水一样漫过鼻尖,又像是灭地的海引人下坠。似乎是某种引子,引发躯体里不安分的因子越发肆意作乱。南湘不安的努力试图移动身躯,身体内部似乎着了火,且火焰越深越高,似乎还跟着那声音在血液里流淌而过:
“王女,您真的将我忘了么?……我很想您,每天都在想……无论是寂寞的早晨,还是总是一个人的晚上……是燥热的中午还是空虚的下午,是夜半无人的时候还是做着其他事情,都没有办法不想您……”
那温热柔软的身子就这样一步步随着引人的香气挨了上来,他同时说着莫名其妙的亲密话语,仿佛他们之间非常熟悉一样。
南湘长这么大,不能说是从未与别人亲密接触,她也并非绝情灭爱的尼姑。但她确实是个个性内敛近乎冷淡的人。
她亲近之人极少,除了血亲密友之外,她对于其他泛泛之交亦采取距离产生美感的信条,从不轻言接近某人。至于同和陌生人这样亲密,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亲密并不能带给她兴奋与幸福,只有干涩别扭让她浑身难受。
她心中冰寒好似又重新坠入冰湖,而身体却莫名其妙热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燥热漫过了心脏,胸口,胸腔——她隐约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知道这是什么。
可如此莫名其妙的亲密和□,让她无法信服,更无法投入去享受。
她只觉得四肢酸麻得想动也动不了,她张口想奋力求救,却没有任何声音能从她喉间冲向天空。偏偏来人无甚大动作,只是轻轻软软的凑在身边磨蹭着,一下一下——
身子软绵无力,口中无法发出声音,她只能如同的等待屠宰的牛羊,在砧板上任人鱼肉。她只能由得那双手在胸前揉捻摩挲。
神啊,这人究竟……羞恼又害怕,极端的害怕使她越发紧张敏感,那双柔滑的手环了上来,而南湘连勉强别开脸的力气都没了——
她连这个动作都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那舌头带着润湿的味儿顺着她的脸滑过,滑过圆润的耳垂,纤细的脖颈,和白皙的手腕。来人见南湘浑身僵硬,神色惊慌,却轻轻一笑,舔了舔南湘煞白的唇:
“王女,您急了呵?您知道么,不光是我的心在不由自主地想您……就连这里……”来人肆无忌惮的靠近脸颊,南湘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一双黑似深渊的眼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影落在别人瞳孔里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正惊惶,却不防备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唇上。
南湘惊恐的瞋大双目,——她厌恶陌生人如此亲近。她害怕如此亲近。她能明白在如此亲昵的背后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可是这一切来得如此莫名,突兀,这种不请自来的亲密不让人感动,只让人觉得恐惧害怕。
可在害怕厌恶之余,却发现有一种这极缓慢,极微妙的感觉。比起这个男人,这种突然涌上来的酥麻感更让南湘觉得害怕恐慌。
她无法动弹。满心恐惧。她生性冷淡,并非随便便可起兴致之人。
他必定是给她下了药,或者做了什么催情的事物。
南湘心头一阵恶心。她害怕面前这个眼深邃得快要将人拖入湖底窒息的男人,却也不愿意就如此轻易的闭上眼睛,试图逃避。即便不知道后面会遭遇什么,她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任人宰割。
她最起码要记清楚他的脸,记清楚他干了什么。
可是,这真是让人惶恐。既陌生,又奇诡。这个男人甚至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仿佛看着南线跟现在的模样,更觉开心兴奋,因而连笑容都带着讽刺和满足。
不,再怎么笑她却已不顾不得了。她只觉得惶恐又慌张,那种微妙的火焰从小腹向脊椎蔓延着——这个身子好像是非常娴熟般热了起来,又忽然冷下去。
恐慌的感觉愈来愈浓时,浑身酥软得跟春水一样即刻便流向了东海。那人察觉南湘身体软化,愈发满足,点点呻吟从嗓间漏出,南湘觉得恶心,却莫名有潮湿在身体里渗透着,这让她觉得她自己也变得恶心起来。
她眼神里肯定也无法遮掩这种恶心反胃,她也不想遮掩住,她觉得恶心,恶心,你看见了么!
可这人却混不理睬,无所谓的牵起南湘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抚弄。恶心,却不能阻拦南湘感受来人绸缎一样的肌肤。来人轻轻一声笑,南湘又是不由自主的一颤,却不光是害怕了,男人继续低低的像吟唱一般在耳边轻轻呢喃:
“不光是我的心在不由自主地想您……这里……”
他牵着南湘的手,慢慢顺着小腹滑下,南湘被动的接触到那抵在身下的某种……恶心的坚硬暖湿的东西——她即便再怎么没有经验,却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恶心!
南湘雷击一般,再次徒劳的试图向后退去,可落在那双眼里却好似欲拒还迎,他每牵着唇一笑,南湘便畏缩一分,他更有空间又贴近二分,动作温温柔好似好暇以待的猎豹,全身绷紧就待攻击的一刹——
南湘全身仿佛浮在无可负重的半空中,空气中有隐秘的香味,是直击脑中混沌一场大梦,她全身一阵冷一阵热,是恶心,是煎熬,是最痛苦的羞辱,是莫名其妙的燥热,是她莫名其妙的酥软,酥软得连身子再无退路——
她终于接受不住,死死的闭着眼睛。她躺在树下,身上却覆着一个带有陌生的香气的男人。
那人眼里是黑沉沉的梦,席卷而来。
她控制不住,她无法动弹,无法出声。她几乎欲哭,却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显露懦弱无助,他反而笑了,嘴边开出一朵奇异的,讽刺的,带血的花,“王女……您真狠心,您就一点,也不想我么……一点,都不想么……”
他一边言语一边用牙齿撕咬着,力气忽重忽轻的咬着南湘的脖颈。南湘是被狙击到手的猎物,再无力挣扎,她连自控都变得越发困难。浑身冰火二重,只有静静的躺着被撕咬被压着才能平息,她敏锐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有陌生的兽在躁动,且被如此对待还感到感到异常满足。
恶心,明明应该是恶心,却怎么会因为身体被动承受重量而觉得舒服呢。不不不,应该是恶心……
万番的羞愧中更不愿睁开眼睛,刚才的坚强仿佛只是一股造作。她怕,她是真的怕。她喉头痒得只有轻轻哼唧才能舒服一般,可她发不出声来,只觉得痒,觉得潮湿,觉得……觉得她只有任由那男人为所欲为,觉得自己从头到脚燥热得快要溶化。
“王女……您就不想看一眼您这么久没见的脸么……”男人见一切都在手中,便不安分将头的伸进南湘的袍子里,□的皮肤遇着空气开出了花发出了叶结出了果,南湘一阵不自觉的战栗,皮肤上慢慢的起着小颗的疙瘩。
“王女闭上眼睛也可以……让梅容来伺候王女,让王女舒服……让王女也像我一样喜欢这种感觉……王女……梅容知道,您会喜欢的……”
他的吻停留在前胸,仿佛看着花在水中慢慢开放,他是个花匠一般。在他灵巧的手指挑弄下,南湘忍不住往后仰,那个人在缓缓的在胸前垂下头。她本是觉得羞耻,不,这本身就是件让人觉得羞耻的事情。
她能感受到他冰凉的唇落在胸口,却努力抑制下身体由此引发的颤抖。
就像羽毛落水里——
可这并不能成为自己由此屈从的理由。毫无感情基础的亲近,像野兽一样在野地里亲昵,这一切又怎么能让人感动?
她能觉察到那印在腻白胸口前的一个个的吻,开出一朵水里娉婷的花。他简直是个灵巧的花匠。
可她并不屈从于这种被纯粹的感官刺激下挑弄出的所谓兴奋和快感。
她抑制,再抑制。在酸软,和时不时涌上的某种无法自制的战栗中努力克制。她是人,不是随处可媾和的动物。
她甚至蹙起眉头,可她不知道她是在愤怒,还是在羞耻——羞愧和因羞愧而生出的痛楚让她无声的呜咽。她最终软弱的哭了出来。
他捡着泪水。
居然是泪。
落在手心,落在心底的居然是泪。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只觉得被雷激打过,浑身战栗,眉眼丽到了十分却显得鬼似的凄厉,他还能笑着支撑着浑身燥热的说:“呵……王女,梅容好伤心……您竟然痛苦到哭泣却仍记不得我……”
男人若没了耐心,最亲密事情亦可以是惩罚。他谈笑间眉眼凄厉,将头侧转开来双手撑起,直直地挺起背脊,毫不留情的仿佛占领失地的军队。而南湘承受着生命中最原始的重量,身子被折断一般后仰、后仰,向后坠入大地……
……即羞耻又难堪,又恶心……她得极力抑制,可确实又并非是全是痛苦……只是这兽一样的姿态,实在让人恶心恶心恶心……
厌恶随着他毫不忍耐的紧紧地深入,潮水漫天而下。她满面泪痕,是欢愉是痛楚是羞耻,是无可名状的感触。
“王女,您喜欢么……梅容是喜欢的不得了……梅容整天都在想王女……想王女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见到我……王女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王女……”男人见此,轻咬南湘锁骨,南湘一个畏缩他便恶意的停顿下来,急急喘息着,汗珠一滴滴落在身下人□的身子上——南湘依旧闭着眼睛,她依旧无法动弹。
她也不知道他是谁。
是刺客,是恶心的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是亲密的同行者,是春梦了无痕迹。南湘紧紧闭着眼睛不想看见这张凄厉又妩媚的脸——
是野兽一样的随处野 合。
南湘只觉得如坠地狱如漂浮在空荡荡的天堂。她只觉得身子抽搐,从头到脚,慢慢绽放一朵不知名的烟雾,铺天盖地。
她羞耻,她迷失,她发不出声音,她也看不见远处。她看不见当她羞耻的紧闭眼睛同时努力自控时,有一个淡如烟的身影在不远处一晃而过,闪身便进了旁边的竹林。
那身形轻巧却修长,一头银发烁烁,如白茫茫的大雾笼罩世间。好似不小心惊起的天边月,水镜花。
*** *** ***
——“杏姐姐,那真是不要脸的人,王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来缠着王女,贱人,真是个贱人!”
离南湘不远处便藏着跟随而来服侍的人。小厮奴仆们都躲在不远处宅子里不敢打扰,扎着头绳的小男孩墨玉却死死的扣着窗框,好看的眉头紧紧锁着,实在看不下去时,面色红红不知是羞还是气恼的猛地挥手,将窗子甩开,对着灯下做着绣花的杏愤愤地骂着。
“安分点啊。”杏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绣着手上并蒂的莲花,一个不注意线便歪了一棵,一株莲花突然伸出一支干茬的黑线来。
“贱人就是贱人,王女又没点他的牌,就这样巴巴的贴了上去,我呸!”话是这么说,墨玉忿忿不平的话语却轻声了下来,末了,也只有吐了口水使劲的踩了几脚,权当是泄愤。
杏悄然放下手中的活路,眉头紧皱。
唉,梅容。终究是手脚快。只是在事实还未水落石出之前,王女怎会允许她并不能完全信任的人亲近她呢?
莫非王女如今变得容易亲信人起来?
墨玉虽是嘴上念叨,偏偏眼睛又悄悄移来,越看越心疼,又移不开视线,虽然是竖眉噘嘴,却带了股不容易察觉的神伤,浑然不觉得杏正和他担心着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杏姐姐,你说王女又会宠上那个贱,那梅容么。”墨玉突然问。
重新拿起针线,杏低头平静道,“王女的心思我们猜不到。”
墨玉只觉得酸酸汤疼的感觉在胸腔里蔓延着,待听到杏的答复,再望了眼窗外,沉下心来。孩子气的脸庞此时难过得将将要流下泪来。他默默的数着,“王女侍宠多了去,愿谁就谁,管不着!”
杏好笑的打量一眼仿佛在赌气的墨玉,伸手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说了就照着做,过来帮我剪了这段线去。”墨玉磨蹭着,终究是拉下帘子。
再从云端坠入现实时南湘惊诧不已,只有坐在草地上紧紧的披着散落的衣袍——她的身上搭着不是自己的玉色披风,半躺半坐。身后一片狼藉,还有一个妩媚到十分却显凄厉至极的男人。
她不可置信的死死抱着脑袋,哦,她现在总算是可以动了,她再尝试着清了清喉咙,发出一阵咳嗽声,也能张口说话了?
她的身边依偎着是那个不知敌友的披散着乌发的娇媚男子,身下的呢绒毯早是乱糟糟的散在地上。
南湘挣开旁边人绞缠的手臂,防备的坐到一边,紧紧地环抱着双臂,眼睛却是一片昏暗,头脑里乱成一锅粥,分不清天黑地白。和陌生人做了如此亲密而私秘的事情,野合。如同兽类一般。南湘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强烈刺激,羞耻之心几乎要将她淹没。
“王女可是累了。”男子却不甚在意的侧着身子,乌蒙蒙眼睛随意落在南湘一脸自我谴责的神色上,却是淡淡地笑出一个弧度。见南湘没有回应,手指将随意搭在身上的披风解开,里面未着一缕。
他徐徐的踏过草地,见南湘防备的退缩到另一边,便跪坐在南湘面前,白玉般的身子□在初晴的阳光中,闪烁着灿烂的光华。
南湘尽力闪身躲避,“滚开。”南湘不择词句,只尽力躲闪。
“王女……” 梅容轻轻唤着,他并不在意南湘的恶言,他似乎真的不在意这些伤人的词句,他的声音低沉而引诱,“你是后悔亲热了梅容么……”那种挂在唇边的笑容微微带了点嘲讽的依偎,于是愈加笑得肆意,“如果说梅容是刻意亲近王女,要留在王女身边的话,王女又能怎么样呢……”
“梅容不过是爱您啊……爱恋着您……深深的,不可抗拒的爱着您啊……”
恶心。
南湘回来,直接吩咐准备沐浴。她让杏将今天的衣物全烧了,自己跳进水中,不需要别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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