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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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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如同过了时候的蛋清凝在嘴边,南湘叹息,童年的要好玩伴,最终变成这样的相处。憎恶和敌意明晃如枪,让人叹惋。

冰肌与玉骨,只得兼付与凄凉(一)

南湘实在疲惫,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才醒来,极顺手的接过锄禾递来的新茶,温一温肠胃,开始一日工作。
杏与南湘日复一日的对王府进行着排查清理,一直忙碌到中午才用餐。
午休过后,南湘照例喝着一碗普洱消食。
杏墨玉锄禾抱琴四人作陪,说说笑笑,外面春意正好,倒让南湘生出几许平安喜乐之感。
春日阴冷时日已过,迎春花早谢,那盆放在架子上的玉兰如今也已花事了,而其他的花叶也是欣欣向荣兴致勃勃。
南湘也重新抖擞精神,开始继续其王府游荡寻人才之旅。
过萦枝落红馆,元生湛华阁,白莎草儿暗香斋,一路向前。王府中树林生出鲜嫩的叶,枝头坠满花朵,风卷过花瓣,轻轻一吹,碎花缤纷飞扬,落英满地。
等落花落满肩膀时,南湘于蒸霞雾般的花树中发现一域独处的宅院。
南湘叩门,不见应门声。莫非不在?
南湘告歉一声后便推门而入。
院落收拾得极其清秀,面积不大,更有一株高大的梨花遮住了半个院子,铺满一地清淡落英。
隐约可见花丛中藏着一个小小人影。
南湘朝那走去,只见那花树下真真躺着一个头上总角的小影儿。他躲在树下百无聊赖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连门都不应声,估计是个惫懒家伙。
南湘几步寻了过去,小孩那人见头上突然笼了一片黑影,惊吓之余猛地抬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一跳。
南湘见这孩子一脸惊吓过度,失笑,这张脸还不至于长得这么吓人吧。
南湘正想问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男孩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就利利落落一个礼,“剪虹见过王女!”
奈何南湘刚说了一个“起……”不等语毕,这小孩就急速冲屋子里叫喊起来:
“殿,殿下来了!殿下啊!”
南湘扶住额头,半晌无语。
……
……
这院子不大,房屋也精致小巧,里面摆设得也清爽,只是每张桌椅铺有精致搭布。
南湘顺手摸了摸身边设在小几上那张春日河塘上清秀水流剪影,只觉绣工是难得的精致。
正打量着,却听见两声脚步响起,一个脚下如风,一听就是剪虹那小孩子咋呼,另一个则是被拖着被迫向前一般踉踉跄跄,南湘料想是主人来了,便直起身子迎接。
果不起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从走廊那边穿出来的剪虹拉着什么人,极清脆的“啪”的一声,掀起了那黑漆竹帘子。
剪虹小脸涨的通红,可南湘注视的只是那跟随其后的,用白色面纱遮面容的男子,微笑招呼,“好久不见。”
来人一身月白的长袍,绣着暗纹,清苦药味随其到来盈满正厅。
他行礼,弱柳扶风一般,“董曦见过王女。”
呃。这真是,男人么。
南湘微有些怔忪的看着来人如同一朵羞答答的花儿一般轻轻倚在门边,顺着剪虹掀起的帘子,腰身如同柳枝身材修长,轻轻踱到对面圈椅那,只坐着大概三分之一的样子,微垂着头如同皎花照水一般,不见脸,手指轻轻收笼在袖口里,只能见削尖如水葱的手指,不见一丝刻意的□,比淑女更淑女,根本看不出这是个男人。
比、比白莎草儿更娇柔,更女性化,更,更……
好好的在家你遮什么面纱呢,莫非有隐疾?南湘胡乱猜想。内心因为这种极端柔弱的男人而觉得万般别扭。
万般不适,又无说法,只有两人皆沉默。
剪虹躲在帘子后面,本来是因为不想打断这好事而避开,谁知这笨蛋主子只知道呆呆瞅着王女又不说话也不诉苦,这样能成啥事嘛,小手把那帘子一拽,赶忙端来茶盘,摆好茶碗,恭恭敬敬送到前厅。
“王女请用茶。”恭谨的放在一旁小几上,转身又将茶递到身形怯弱的人儿面前,又恭恭敬敬的递上茶碗,“公子也请用茶。”
公子啥都好就是身子弱了点,容易生病了点,声音小了点,喜欢一个人闷着点,太喜欢绣花了点,太弱懦了点,身量清减了点,其他都好。剪虹送完茶,偷偷在一边窥视,王女倒是一脸沉静波澜不兴看不出喜怒,公子你也跟着安安静静愣在一边干嘛啊!带面纱倒是有朦胧的美,可是这样的话那王女不就看不清楚您的美貌了么!真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剪虹一边咬牙切齿,南湘倒觉得无所谓,面纱袅袅还是看得清楚几分眉眼,她压抑住内心万般别扭,做出亲切模样,抬起茶碗掀起盖子轻轻一吹一嗅一抿一咽,方才问道,“你是董曦?”
“是……”
“你好,你可能也知道我身子不大好,许多前事都记不大清楚了,还得依靠你们来重新回想,所以今天便来了。你好吗?”
面纱之下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大概猜到几分,南湘只觉得这面纱掩盖之下的头颅又低下几分,“董曦愿为王女分担。”
南湘一笑,又喝了口茶。
反倒那董曦总算张口。
“董曦……”犹犹豫豫迟迟疑疑,仿佛是沉下心来,董曦伸手向上轻轻捻开遮盖着面容的那层白纱,却还是低着头,“董曦恭祝王女玉体康复。”
南湘不晓得他为何在家里也要用面纱覆面,又恐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发问。只是待他摘去面纱之后,倒真出乎南湘意料之外。
董曦非但不丑,待看清这张,比江南一脉春水更清丽的脸后,南湘只能赞叹此处山水秀丽多出美人了。
董曦极瘦,不见血色的白,反倒衬得他整个人玲珑清和。
南湘颇羡慕的瞄了眼他空落落的腰身,又瞅了瞅自己,深觉自惭。
这般纤纤弱骨的娇态,未语先羞的怯弱,孤瘦雪霜般的姿容,董曦整个人仿佛水边一支流来的梨花。
——若大观园里那多病多愁的林妹妹晓得这方所藏在女尊国里的林弟弟,估计能兴出惺惺相惜之感吧。
董曦觉察到南湘微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面容之上,——南湘并非是□侵脑,她只是眼红,她是真眼红了,她实在是羡慕这种只有巴掌大没有肉的瓜子脸,倒比她这真女人更秀气些——他白皙面色之上更泛起一层薄薄的胭脂般红晕,圆润耳垂亦红透。
比女人更柔弱,更引人怜惜的男人,话说,这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么?
南湘看着董曦愈来愈红的面容,愈发的气喘微微,细瘦狭长的眼甚至因不间断的咳嗽,而涌起一层薄薄的润湿——咳,美则美矣,倒真不是她那杯茶。
她做出好奇的样子朝四周扫眼顾盼,偏偏就是不停留在他身上,耳边是一缕极轻柔和缓的余音流过,“董曦,恭祝王女玉体康复……”
“多谢,劳董曦挂心了。”南湘挂起笑容,客套道。
“王女见外了……”
少年性情敏弱,见着南湘客套,头又复低下,眼中的热切跟着头落下的弧线一样寸寸消亡。
见气氛压抑,南湘心中莫名愧疚,忙找来话题打破尴尬。
眼睛不安分的四处打量,正巧落在身旁的绣花布上,不由喜道,“你绣工真好。”这话题虽起得俗气,可这赞叹也算是诚恳。
“……嗯……王女喜欢,就好。”顿了顿,董曦怯弱回答,心里惶惶不安,只是忽然掠过一阵欢喜,夹杂心揪,仍不敢抬起头来。
呃,“你平时是将绣花当做消遣之事对吧,真是不错。”南湘见又有恢复尴尬的沉默嫌疑,又得换了个话题。
“……嗯……”
“你平时除了喜欢绣花,还喜欢做什么呢?难道每天就只是呆在院子里,也不四处走走么。”南湘锲而不舍,循循善诱。
“……嗯……”董曦依旧呐呐,只能万般心事尽沉吟。
“呃,有时间就到处逛逛,凡事别闷在心里。若有感兴趣的事情不妨也去尝试一下啊,我是不会阻拦的。”南湘微觉阻碍,沟通怎如此困难,仍不放弃。
“……嗯……”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南湘抬头望到门框之外一卷春阳明媚,门梁之上燕巢精巧,心里是与春光不符的叹息,“这天气真是不错啊……”
“……嗯……”
“董曦啊,你平时说话总这样一个字就完了?”
“啊?没……”
南湘只觉得无力,面前的男子羞涩寡言,难以交流。
这个男子像是清晨浮动在绿叶间的露珠,过于阴柔清透,这般的羞涩怎可能出现在她以前那个世界里的同龄人身上?董曦的纤弱是另一种南湘不太能欣赏的美感,让人流连驻足之余,只能小心翼翼地欣赏,惧其陨落。
董曦哪能知道南湘心中的曲折变化,他此时正因自己王女南湘未曾变化的沉静面容而惴惴不安。
他恨死自己这张拙口,心里万般的情思流淌而过,却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见到王女就觉得万分满足,满足得心都要满涨开来,可内心一点点延伸的空虚还是无法安抚。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明明已经见到了,解了相思之情,却为何还是这般贪念不满足。
他痴痴相望,又满心纷乱不安,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
躲在口面的剪虹已经是恨不得一手牵一个推上床来了事,偏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两个人尽说些有的没的,这公子也不知道好好回个话,真是,真是气死人。
剪虹跳脚心急,南湘倒是悠哉游哉。她自觉此行目的已基本达到,基本情况已掌握,便站起身来,对着那除了垂首之外再无其他动作的男子笑道,“讨了杯茶润润嗓,既然今日董曦身子不爽快,那我就先走了,隔些日子再来看你。”
董曦顿时惨白了脸,恍如雷击,他除了惊愣苦涩之外,脑海里再无力想些什么。
可是、可是……王女啊……千百句千百句千百句的思念怀想,他所有的眷念微小的祈求,他所爱所胆怯却又所牵挂的一切都是您啊……
“王女!董,董曦还请王女留步……”开头一句王女叫得甚是凄厉,而后便是愈加的低回小声,待说到“留步”二字时南湘已经听不大清楚了,董曦本已十分苍白的面容,此时更是毫无血色可言。董曦整个人悲戚又惊慌,只反复喃喃说道,“王女,董曦,董曦还想给王女看样东西……”
一边看戏的剪虹却是大喜大悲大大的惊喜了一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搀扶着走入内堂,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隐隐对自己公子有些敬意——公子果然厉害,不发威则矣,一发威保准拿下!
南湘搀着因太过激动而摇摇欲坠的董曦,听他微颤着声音勉强支撑着领着她进了室内。她隐约能闻到一股极清淡的药味环绕身边,南湘深深呼吸,缓缓吐纳,只觉这股药味虽清苦,却并不使人讨厌。
董曦一颗心尽牵挂在身畔人之上,见南湘抽了抽鼻子仿佛闻到什么,整个人顿时不自在了起来。
南湘体贴的察觉到身边人手肘僵硬,十分别扭,遂亲切问道,“怎么,不舒服么?”
“……”
董曦一直垂着头,此时听见南湘语意体贴亲切,身子又僵了一半。走回内间他又将面纱戴回,呼吸放得极轻,此时也不知不觉重了起来,面纱被这呼吸吐纳之间吹起又落下,飘渺得仿佛听不见看不明,“……是王女觉得不舒服吧……”
“怎会,董曦多心了。”南湘否认。
“……这股子的药味怎么驱也驱不走……让王女不耐了……”话毕董曦手指下意识的一缩,整个人微微颤抖。南湘见他不自觉痉挛肌肉,面色惨白,急需抚慰的样子,便安抚似的,松松地虚握住他的手腕。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奇异的慢慢平复了董曦内心惊惶,“没有的话,药味自有清香。”
董曦一片醉红藏于面纱之下,他责怪自己过于紧张,却在听闻南湘的亲切话语后缓缓放下心来。自己王女轻轻牵着自己手腕,带领自己向前。他内心不知名的情感像水流缓慢流淌,安谧舒服。他轻轻倚在南湘身边,万般信赖。若能这样,被牵引着被眷顾着,一直走向未知的未来那该多好。
小小一段路,走得温温情情。南湘面容平和,直到两人缓缓到达内堂——
……
这里的人都有些特别的嗜好是么……
姿态强硬不顾他人意愿哪怕逼迫下药,还声称一切为了爱的梅容,执拗偏执得让人恐惧。
元生则是一片天真烂漫,爱好园艺是好的,虽则喜欢把那些原本好好的植物修剪出奇特模样来,实在是奇怪的美感。
萦枝则是对贵重金属过于热爱以至于沉迷,整个落红馆的装潢都是明晃晃的镶金戴玉,实在照人眼目,让人发晕。
至于白莎草儿则更是朵奇葩,故作神秘姿态倒也罢了,倒以恶心人为乐,什么吃蝴蝶煮蝴蝶,
——这个董曦也是个强人,不可小觑。
南湘盯着这个四处张贴悬挂着自己绣像的房间半天说不出话来。
也不能怪南湘少见多见怪。任谁突然看见一整个房间都挂满绣像,绣的还是自己的脸,定会被惊吓一跳。这间屋子墙面已被绣布遮瞒,因为空间不够,房屋顶上又安上挂钩,绣像一个挨一个的挂着,成行成列,风过窗一吹,满当当的绣像,似麦浪轻拂,涌起不迭。
满屋子绣满南湘的白色绣布,彩线勾勒,金线压底。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或微笑或思索,或倚着花树站立,是她又不是她。每一幅绣品都尽不相同,却都是一眼可见的精致。
南湘说不出话来。
董曦眼睛一眨不眨,面纱掩住看不清楚表情,只觉得呼吸缓慢悠长。或许只是他自己死死憋着气,并非心情平缓。事实上,董曦已无法呼吸,他因为紧张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只见南湘一进了内堂,就像刚才自己一样僵硬,似乎是整个人都跟着无措起来。
董曦原本一颗悄悄的,有着些许期待的心,像是个充足了气却没束紧开口的气球,眼见着希望如同空气点点泄露,董曦本就是软软勉强支撑着的身子,也有些摇晃起来。
果然,还是……不行啊……
强求不得。
董曦眼睛慢慢红个通透,又勉力强撑,不梗咽出声。
还好有面纱呢,伤心中董曦暗自打趣自己,若是这双通红肿胀的眼睛被王女看到,又要讨王女嫌弃了。只是,究竟在强求什么呢,有什么盼头……
心中一急,只觉得喉头一片湿粘腥甜。他自知不好,却仍强撑,死死憋着,心里大悲大喜,而现在反而一片绝望的平静。
南湘被这震撼人心的绣画阵势弄得好生一惊,真切感慨。
一片冰心,尽在玉壶。
多可惜啊,一切原本如此动人,看到这一幕的却是她这个异世界的陌生魂魄。
董曦呵董曦,你何其委屈又何其冤枉,你怎能知道你牵挂于心的王女已在那一片冰寒的湖底死去,而现在顶替的却是她这个与你毫无熟悉之情的李明月。
你的用心尽付东流水,你的用情她虽知却无法回应。你费尽心思的美她无法欣赏,你心中的痛楚她亦无法安慰。
南湘心中一片无力的歉疚。
她伸手摸模近在咫尺的绣品,看着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冲着自己,实在微有别扭,南湘仍勉力维持微笑,“绣得真精致,不知花了你多少心思,董曦,谢谢你,我很喜欢。”
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我不是她。
我只能替她善待你,替她说一声,我很喜欢,谢谢你。
“下次你也教教我绣花的法子,可好?”
董曦被自己折腾的脑子晕沉沉,瞧着面前异常温柔让人动心的王女,心里微微一窒,再说不出话来,只有傻傻的点头,又恍惚得摇摇头,权当是回答。
南湘虽是看不清楚面纱下的他究竟如何表情,可见着董曦摇摇晃晃的身子,也知他心情不稳,遂走进几步,温言细语,“董曦你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董曦怔怔的看着身边言行温和小心的人,眼光一直模糊,一直未有清晰的时候。他低下头去,话语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嘴里流出,万般的心思凝成一个小小的字眼,“……嗯……”
春愁与水色同深。
春光又怎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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