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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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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的命脉捏在太子手中,倘若有丝毫违逆,叶家数百年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潦草的字眼,写的勉强而垂危。
叶陌尘颤抖着将那最后几行陌生的字眼再扫一遍,“叶老夫人病倒,乞求少爷回来主持事务,夺铁矿之权一事,自此以后交由张大人主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许是凌晨之际,整个叶家商船灯火通明,很少能有人睡下。叶老关机似乎一夜苍颜白发,凌晨之时,轻轻叩开船舱门,端着一杯热茶走到叶陌尘身边,“少爷……”
“让船家明早开船回去吧。老夫人病了。”一字一句,如盾击一般,扣得他几乎要窒息,“不用再找她了。以后都不用了。”
“少爷……”
“出去吧……”他淡淡道。
叶老管家红了眼眶,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叶家之殇
“叶家和尘儿之间你总要选择一个,只能选择一个时,你会选择一个?”
良久,他听到,“我选择叶家。但是我也不愿意放弃尘儿。他虽生不逢时,命中注定孤零,但我也会拼劲我的所有,去保他一世欢心!”
“除了叶家之外对吗?”
没有人再应声,已经算是无言的默认。
阳光如针芒一般,照得他眼镜极涩极痛,他已经不记得这段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他那日欢乐如花园中的彩蝶一般,无意间窃听道这让他一生一世都丢不掉的秘密。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知道,他一辈子都要同骆家那个相貌丑陋的十一丫头拴在一起,他恨,他怨,他又无法挣脱这种束缚。
“老夫人看来是不行了。少爷还是早日带她回福都安排后事吧!”晨城中最有名的大夫无奈的说完这一句话,默默的走了。
叶陌尘看着秋日依旧飞花的繁荣晨城,缓缓闭上了眼睛,俊美的容颜一刹那仿若苍老如秋,娇艳而倨傲的泪痣,似乎也为之失去了光彩。
他转身回到屋中,微风卷起的纱幔带着一种末世的味道,一遍遍彰显着这间房屋主人的命运。
看到他进来,叶老夫人淡淡一笑,依旧是慈祥的面孔,双目依旧如往日征战沙场那般精神明亮,她缓缓抬起如枯树一般瘦弱的手,朝他挥了一挥,指着窗外开的正茂的花,缓缓道,“晨城地处江南,秋冬之际,也只能在这里才能赏到花了。”她转过头,定定看着叶陌尘,续又道,“尘儿是生在福都的人,会不会怪奶奶强带你来这不该属于你的地方?怪不怪奶奶在你心扎根在这些眷美花朵上后,又强要你回福都?”
缓缓的跪在那摇椅边,同儿时一般将脑袋搁在那让他依偎了二十多年的膝盖上,浅浅一笑,“奶奶说笑了,陌尘一直都是福都的人,这里的花再美,再好,永远都比不过福都叶家。”
叶老夫人笑着摇摇头,目光再次移到窗外,淡淡道,“尘儿说谎了……”
没有人再应声,已经算是无言的默认。
“只是我想知道,叶家与她孰轻孰重?”
没有答案的问题。
叶老夫人颓然一笑,不再开口,只是抚摸着叶陌尘的墨发,缓缓闭上眼睛。
叶家与她孰轻孰重?
……
晨城日日如春一般,街上的警车,市井的喧闹,来往人群的熙熙攘攘,热闹的让人永远都觉得这里像是个天堂一般。
“宸国皇族一夜之间被叛党杀个干净,连宫殿都被烧干净了。有谁能知道那么厉害的皇族,竟然也会有倾灭的一日,唉……所以说人哪,这个命啊,早就都是天注定的……”
“后来呢?皇族那么强,怎么会出现叛党呢?”一个打扮的污七八糟的小叫花捧着一个香喷喷的童子鸡送到一个老叫花面前,怀中还有一壶香喷喷的梅花酿酒,只馋的老叫花咋么嘴巴。
“你这小猴子,你把酒也给我,我就告诉你!”老叫花馋涎欲滴,看着酒和被炸的里嫩外焦的童子鸡已经快要不能自持。
“不行!你这才说了这么几句呢!而且说的都是大伙儿知道的。他们比你说的还多咧!”小叫花蛮横的将酒往背后藏了藏,倔强的小嘴高高撅着,墨眼如琉璃一般,懵懂而可爱,亮如星子一般。
那老叫花只能硬忍了忍,素来知道这个小猴子的脾气,也不敢贸然去抢,抢也抢不过,他跑的是极快的,“我之前就给你说过,我知道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
“你说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小叫花倨傲道。
老叫花无奈的笑,“早就知道晨城里来了个不好逗的小叫花,别说哄你玩了,才这几天晨城大街小巷的兄弟们,不都给你玩弄个遍了么?我哪里还会骗你。我说的那个秘密,是关于宝藏的,我说的宝藏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些什么金银珠宝的宝藏哦!”
小叫花一怔,却又很快摆起一副不信的又好奇又天真的模样,从怀中取出一个干净的酒杯,酌满半杯酒递了过去,“有价值,就先赏你一杯!”
老叫花得了酒,高兴无比,又道,“这是一块玉的名字,名字就叫宝藏,我爹从前在宫中干内侍时候听说的。这宝藏是宸王独有之物,只有宸族后代才配拥有。它代表的不是一般的什么金银财宝,而是权力,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小叫花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我明白了,这叫宝藏的玉就跟个玉玺似的,可以有无尚的权利对不对?那又有啥用,宸族都灭了,宸王之前所拥有的无尚权力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那宝藏顶多算个历史遗物,哪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宸王虽死,但宝藏犹在,听说宸王世代都有一批训练极为严格,作战极为厉害的天兵天将,那些人只归宸王所有,谁都不知道。他们只听宝藏之号令,就算是宸王死了,他们也依旧存在。只要宝藏再次出世,宸族和后裔有持这宝物者,就是他们要效力的主人了。”
小叫花呆住,“那就是说得天下者,必得宝藏也?!否则宝藏就是掌权天下的人最大的隐患?”
老叫花趁她不注意,抢过来酒,边吃边喝道,“可不是么?今日晨城突然多了许多陌生人,看来都是那些来寻宝的人。听说凝国老皇帝要不行了,太子和一个亲王争位争的很凶的亲王都在抢先得到宝物,谁先得到那批天兵天将,就有能力夺得天下了。”
“真玄幻啊!”小叫花听的一脸怅然,不过好像也只是当神话一般听听就罢了,拍拍屁股,瞅着那老叫花道,“我去铁矿山溜达去了,听说那里有不少废铁都没人捡呢,你还去不去?咱们捡了交给官府也能得些银子花!”
“不去了!”老叫花边啃鸡腿边美滋滋的喝了口酒。
小叫花一怔,踢了他一脚,“怎么不去了?前儿不还是你带我去的么?”
“可以后就不去了。昨儿听说铁矿包给朝廷了,不需要饭的再去捡了。”
“你说什么?哪一个朝廷?”
“还能哪一个了,就宫家那个呗!说因为这个铁矿权的事情,还逼死了叶家的老太太。唉……至于吗?老子不当官儿,不当富人,不一样也活活得有酒有肉吗?”老叫花没留意身边已经僵直掉的人,大笑着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荒而逃
骆尘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老叫花子叫她让开路时,才从懵懂与震惊中醒过来,用力的拽住已经半醉的老叫花,“你再给我说一遍,是太子夺了铁矿还是宫亲王?”
老叫花醉醺醺的看了她一眼,踉跄的推开她,“我……我哪里知道,反正是官府夺了去了。你这个小叫花子管那么多国家大事干嘛?你又不是皇帝,嗝~~皇帝也管不了那么多啦,皇帝也快西去了……”语罢踉跄的将酒壶揣好,向外面走去。
官府?骆尘鸢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转身向铁矿山冲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是宫明失利了,南疆的官家一直都是归姜王管辖,倘若是被官府强夺走,那么结果也就不用再怀疑,是太子宫霄胜了。
失去铁矿的宫亲王也就意味着将失去斗争的武装力量,成为太子党随时代宰的玩物。
为什么?怎么会?宫明亲自出马,这才到晨城仅仅几天竟然输的一干二净!这极为不像他的做事风格,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骆尘鸢一路快奔到铁矿山的方向。她那日从叶家船上逃脱后,在岸上的野林子躲了一夜,因为之前同墨炎学过一些隐蔽的技巧,所以叶家上岸上寻找她的人也都没有发现。
早上等她在树丛中冻醒时,发现叶家和另外一条船都已经离开,索性天光一亮从这里经过的商船也不在少数,何况还有不少打渔的小渔船。
索性她之后就搭载着小渔船一路漂到了晨城。
一到晨城她立即乔装打扮成一个又脏又丑的小叫花子,与刚才那个老叫花夜宿破庙,白日里跟着四处打探消息和去铁矿捡些碎铁交给官府,或者送到铁匠铺里换点吃食或者铜钱。
她知道,铁矿是叶家和漓家的必争之地,也算是太子和宫明必争的东西,所以经常在铁矿上晃悠,也容易了解到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何况既然都是群雄皆虎视眈眈的宝地,墨炎他定然也不会放弃。
因为按照他的话来说,晨城是南疆的腹地和心脏,关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会比自己更加关心。只要他能够到铁矿山来,以他敏锐的直觉,发现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然而一旦铁矿落入太子之手,很容易会将一些潜在的矛盾激化,尤其是宫明这一方面。自从进入南疆之后,骆尘鸢就不止一次听说南疆有一支神秘的队伍经常搞些恐怖袭击等,之前的目的是吸引朝廷的注意,反抗姜王的通知,同时也向世人和朝廷昭示着宸王族的拥戴者永远不会因为叛徒的背叛而彻底沦姜王的附庸。
“哎~你这小叫花子往哪里跑了?”一个年级高一些的叫花突然一把拽住在闷头发足狂奔的骆尘鸢。
对方高瘦,但臂力极强,竟然将骆尘鸢死死的给拦住了。
骆尘鸢被这突然的一抓给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跟自己一般邋遢打扮的人,不由的向对方翻了个白眼,低吼道,“我饿了,要去捡铁换吃的。”
对方似乎对这种态度见惯不惯,撒开自己的手,幸灾乐祸道,“那你去吧,你去吧,倒是老子多此一举了!”
骆尘鸢瞥了他一眼,正要走。
却听身后那人又道,“铁矿上正抓壮丁哪,不问老少皆拉去挖矿石去了,老子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嘿,还有想去送死的瓜娃子!去吧,去吧,累死一个臭要饭的,老子的日子就好过一点!”
骆尘鸢脚步倏然顿住,回头看了那个已经往回头走的叫花子,犹疑的眨了眨眼睛,放缓了向前去的脚步,同时也开始留意周遭往来的人。
果然,除了一些穿戴华贵的年轻人之外,街道上很少有像她这般衣衫褴褛的人,老百姓更是少之又少,再抬头瞧瞧那些往来人看她的眼光,有的带着疑惑,有的带着厌恶,有的幸灾乐祸的好像打算等着看什么。
骆尘鸢终于走不下去,在将靠近铁矿的地方,扭头闪入一个偏僻狭隘的小巷子之中,见四周无人后,纵身跳上巷子里一棵繁茂的大树上,树枝错落繁杂,站在上面,一方面能够很好的将宅基地的身形遮掩住,一方面还能够清楚的看到远处那一个如怪兽脊背的乌黑铁矿山。
果然一站到高处,骆尘鸢就发现了铁矿山必经的官道上圈圈点点围了许多人,还有几个在荒原上漫无目的的奔跑,身后跟着一群拿着鞭子凶神恶煞的壮汉们。
像一场残酷之极的角逐一样,被捉到的人被那些衣着华贵的人踢倒在地,鞭子如雨点一般抽下,隔了那么远,竟然也都能听到那一声声哀痛到寄点的惨叫。
骆尘鸢想起刚才哪个莫名其妙的叫花子,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眼前的景象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压抑。
她忽然有点渴望这次铁矿权的赢家是宫明而不是太子宫霄了,虽然统治剥削者都有着同样维护自己权利利益的残忍手段,但起码她知道宫明会以最简单最有效又不拂逆民意的办法去对待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现在还不走的话,呆会想走就走不了了。官府已经派大量的军队向这里行进。在路上只要是衣着稍微有一点破烂朴素的,都将会被抓来采矿。你这样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清淡而陌生的声音在身后的枝桠上突然响起来。
骆尘鸢浑身一震,急忙回过头,让她惊讶的不是眼前的人就是刚才那个提醒她不要前行的叫花子,而是这个人竟然能够在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悄悄摸到自己的身后。
这么久时间的习武,骆尘鸢早就知道在这样的高手面前,把自己的后背和空门放在对方触手可及之下,就意味着已经被杀死。
所以短暂的震惊和警惕后,骆尘鸢也不得不放下自己这幅如临大敌的身架,“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那人淡淡一笑,“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那么着急着往山上赶去恐怕不只是为了捡铁矿来填饱肚子吧?”他眼皮轻转,敏锐的目光如鹰隼一般从骆尘鸢的脸上扫到远处被抽的满地打滚的奴隶身上,眉头深蹙,“你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你刚才救了我,武功也比我高,但并不代表我愿意屈服你。凭什么我问的问题你一个字都不回答,你问的,我都必须回答呢?”骆尘鸢实在不能把握对方到底是敌是友,虽然实力上早已分出胜负,但气场上她可不愿意就此失掉半分。
对方不由的将目光再次转到她身上,这次带上一点好奇和惊讶,“有意思。不过女孩子这样刁蛮,恐怕不会让男人喜欢的。”
骆尘鸢一震,又怒又羞,“你知道我是……”
“没什么惊讶的。你这副模样欺瞒普通人还可以。”他淡淡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也打这铁矿山的主意?看你这样子,再听这口音,好像才来这里不久吧?”
骆尘鸢道,“是。那你又是什么人?”
男人漠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走。老子怜香惜玉的程度也就这样了。”
说罢不再搭理骆尘鸢,纵身跳到另一个房梁,准备串道隔壁的巷子里。
骆尘鸢知道铁矿已经去不成,而眼前这个人看样子不像是对自己有坏处的人,再打眼一瞧之前来的路,已经有不少穿着官服拿着铁鞭的人在四处走动。俊眉微蹙,咬着牙关也紧随那人而去。
看着他逐渐加快嗯嗯步伐,骆尘鸢唯恐跟不上,于是冷笑一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出手相救小女,但从阁下的身形和功夫来看,稳健而矫捷,恐怕不是一般武士吧?一口一个‘老子’的自称,但我却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是个市井小痞子,倒是像个……”
果然对方脚步一顿,回头瞪了她一眼,“像个什么?”
“嗯。像个退伍的军人吧?”骆尘鸢眨了眨眼睛,胡编道。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倏然停住脚步,定定看着她,忽而朗笑几声,“小丫头甚聪明,只可惜除了逃跑的功夫之外,再也没别的了。否则老子真……咳,否则我真会考虑考虑收你为徒儿。”
“你想收我为徒,我还不一定答应呢!”骆尘鸢借他停下来的机会,步履错落,赶了过去,“我自己可是有师父的。再者说了,技艺不能够泛泛而学,精益求精才是最好的。我若是练就天下第一轻功,一样可以笑傲江湖!”
男人忍不住被逗乐了,但脚步也在骆尘鸢跟上来的时候继续向既定的目标奔去,但明显比先前慢了许多,“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还笑傲江湖呢!哈哈……不过这里不是你能笑傲的地方。”
他忽然笑容一收,脚步倏然顿住,骆尘鸢反应没有他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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