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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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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什么救命之恩啊,那不过是他们导演的一场可笑的戏剧和圈套,让她钻进去,套牢,然后引着她去了晨城,引着她再回来受死。

云泽苍白的薄唇如冬季的蝶翼一般羸弱的抖动,无奈叹息,“吐过你们不知道他是谁的话,就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话,我宁愿如此狼狈,也不要被欺骗一世,认贼作父!”骆尘鸢毫不客气的反讽道。

云泽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曾经让他心动莫名的幽瞳此刻如两把尖利无比的刃剑一般,狠狠的戳向他的心头,痛的无法呼吸,他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口气依旧如先前一般坚决,“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避开她的目光,他喘息了片刻,才道,“这里已经不值得你再呆了,回王府吧。明天他们会请你去参加宫宴。”

“这次你三番屡次来的真正目的吧?”骆尘鸢冷眼看着他。

云泽没有开口,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冷漠而陌生的骆尘鸢,苦笑一声,默然离开。

骆尘鸢回到屋里,恍若被抽离的全身力气一般,软弱的躺在床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也许该感谢云泽,他将明天的一切都先通知给她,为的就是让她好好准备,还是说是以一个胜利的姿态来炫耀一下战国的?

云泽走后没多久,骆丰就带着他老婆一并跑来给骆尘鸢请安,看到骆丰那一脸殷勤和狡猾样子,骆尘鸢就不难想到云泽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进来了。

这么一天,她亦有意料,只是意外的是,她会以为宫霄会让人直接来骆家将她带走。没想到还要回王府。

看着骆丰夫妇如此殷勤的替她打理物什,骆尘鸢忍不住冷笑,这两位看来已经有倒戈的趋势。不过,若是他们知道骆家还有一个一直在隐忍坚守的人后,还会不会这么愚昧的撺掇着背叛宫明和骆洪。

罢了,也许踏出骆家门槛,她就与这些人再无瓜葛了,是好是坏随他们去吧,她似乎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左右谁了。

来接骆尘鸢回王府的人是宫瑞。

高大俊美的意思杂毫都无的白马上,一袭艳红色的华贵长袍,额际束着一条象征着权力和身份的金色丝带,在阳光闪耀下,隐隐现出那高贵而复杂的纹饰。妖冶而狭长的美眸,顾盼流转之间宛若妖孽一般,任意落到人群中,都会引起一阵少女们的惊呼和迷恋。

骆尘鸢曾经看着这双眼眸也会偶尔失神,只是现在,眼前的男人依旧光耀万分,她的心却已如死水一般,无论周遭多少人的惊叹和诧异,她都毫无波澜。

只是冷眼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宫瑞看着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微笑,但他拿双令他魂牵梦萦的瞳眸里却是一片空洞而漠然。

他早已经预料过这个结果,但真的当他面临的时候,昔日完好的梦境却悄无声息的,不经意的已经开始裂开缝隙。。。。。。

他温柔的笑着,翻身从骏马上下来,看着她,还未开口,却见骆尘鸢带着身后的骆家人,恭声道,“瑞王爷千岁千岁千岁!”

宫瑞呆住,周身的愉悦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目光,不敢的紧紧锁住那张领他思念万千的小脸。

“多谢瑞王爷屈尊降贵。”骆尘鸢走到宫瑞身边,按照礼节向他行了一礼,继而头也不抬的带着丫鬟,就向着宫瑞身后的锦轿子走去。

“阿鸢!”宫瑞忍不住转过身来要去拉她,他胸口很闷,闷得快要爆炸,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归园田居 222章 禁宫 (2)

只是伸出去的手指却没有碰到半点衣炔。宫瑞觉得自己的心刹那间被什么抽离去了,空落落的,让他惶恐,让他不知所措,呆呆的杵在原地,听着身后的轿帏被人掀起来,听着她没有任何动静,乖巧的钻进去,听着身后有人提醒他时候不早,要送恭亲王妃回府了。。。。。。

他只是机械的动着身子,跨上马,由着随从安排好一切,招呼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向恭亲王府走去。

骆家离恭亲王府不远,骑着马,坐着轿还会更快,可是宫瑞却觉得自己从未走过如此辛苦,如此漫长的路。一路上,他几乎全神都被那个锦轿给吸过去,身后一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忙不迭的回头。

只是每一次回头,迎面的都是那帘紧垂的轿幔,冷冷的,若非那些轿夫承受的重量,他几乎以为轿子是空的。

终于熬到王府门前,他急切着下了马,想同从前那般放肆无为的去掀她的轿帘时,伸出的手却被随行而来的大丫鬟轻轻挡住,“瑞王爷,王妃吩咐,内宅女室不适合在外院落轿。”

宫瑞讪讪收回了手,一张俊美无暇的面孔上带着一种孩子般朦胧的退缩,“有这个礼节吗?”他似乎记得有,但似乎又从不愿意记得。

没有人去回答这个问题,随行的丫鬟已经让轿夫把轿子径直抬进了王府里。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王府里的嬷嬷已如蜂般将那本来就不起眼的轿子给簇拥住了,只留给他一个渐行远去的影子。

王府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每一个人对宫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忠诚,王府可以被封,被禁,但是只要没有到抄家的份上,任谁都不能动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

骆尘鸢很庆幸是这样。从把轿子抬入王府门槛时,看到众嬷嬷和丫鬟迅速的将她包围时,骆尘鸢就知道,她暂时又安全了。

同时也很动容,很感叹,怪不得宫明会将回京的部分筹码压到这王府上来,原来真正的堡垒始终还是这里。

看着神色焦急,群情激动的满屋子的各院执事,骆尘鸢心里只剩下对宫明的佩服和赞赏。

“王妃,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王爷?”掌管整个王府的老管家皱着脸,担忧的探问道。

骆尘鸢苦笑着摇摇头,但看着他们无望的目光后,坚定不移道,“我们虽然找不到他,但他一定会回来,大伙都不用着急,也不用担心。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过,我也从不勉强谁必须拿自己的性命来陪和王爷赌这一局,你们若想回去的,就到管家那里去领双倍的盘缠和物什,趁现在京城局势还好,趁早回去。”

骆尘鸢的话,说的众人更加激动,纷纷嚷道,“王妃,我们不会走的!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王府早就成我们的家了!谁想走谁走,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王府从不勉强谁在这里呆着!”

骆尘鸢感激的看着这些被软禁数月的人,“好,那剩下的人,就要好好坚守自己的岗位,不管怎样,都要坚持。你们跟了王爷那么多年,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恭谨回道。

看着这些人,骆尘鸢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里却依旧茫茫然一片。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泄露了自己的底气,挫伤了王府的锐气,于是就早早的让管家和几位分位高些的执事讨论一下王府下人留下的和离开的问题,就各自遣回去忙了。

年老和钟书的行踪一定也被监视了,他们两个从不是低调做事的人。现在寻找宫明的人手,只能靠墨炎,可偏偏那又是个踪影不定的主。

“王妃。。。。。。”

正在骆尘鸢被这些烦心事搅合的心乱时,一个温软的声音在身侧浅浅的响起,诺诺的 ,毕恭毕敬。

骆尘鸢挑眉回头,待看清来人,唇角不由微微上勾,“沫儿。。。。。。”

“嗯。”沫儿咬着唇,大大的双目中,因为骆尘鸢那声浅浅的“沫儿”而覆上了一层水雾。

“好久不见了。”看着沫儿,骆尘鸢就想到了翠儿,心里很酸,很酸,更觉得沮丧和难受,始终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上他身边这个一直怯懦,知礼知进退的 女仆。

沫儿咬着唇,重重的点头,长睫上已经挂着星星的泪滴,“王妃,你好不好?”

“你说呢?”骆尘鸢疲惫的一笑,反问道。

沫儿垂下眸,如同昔日一般,给骆尘鸢沏了一杯茶,默默的退到她身后。

骆尘鸢端起杯盏,上等的雨露,想起扑鼻的茶水,带着昔日陈旧的味道,让她心里一片怅然,看着身后令一旁空着的位置,嘲讽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我如今只是个独臂弃妇了。”

沫儿知道她想起了翠儿了,忙劝慰道,“王妃不是独臂,更不是弃妇,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啊!”

“不是丧气话是事实,翠儿跟我这么久,到头来竟没有落什么好。”

沫儿忙摇着头道,“王妃宽心啊,奴婢也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奴婢早先就疑心翠儿是太子的人,早该对管家他们说的 ,只是凭着沫儿一面之词。。。。。。”

“沫儿,你说翠儿是太子的人?”骆尘鸢不等她说完迫不及待的打断。

沫儿一愣,“只是沫儿猜的,沫儿还没找到切实的证据。”

“你为什么觉得翠儿是太子的人,我一直以为她会是宫瑞的人呢。”骆尘鸢不由反问,虽然知道现在争论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大用处,但她依旧好奇翠儿怎么会成太子的人,从翠儿一直伴在她左右来看,她似乎没有什么机会沦为内奸吧?

她只身同宫明来京城时,翠儿一直跟宋如此在一起,后来接过她,就一直呆在了王府之中,按照王府规矩,入府的女侍一般是不允许出府的。

“沫儿只是无意的发现她的枕头下藏着太子一党们特有的锦囊,后来再去试探,翠儿只是随便搪塞个理由给沫儿,沫儿本想再找出那锦囊,可惜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再瞧见过了。所以一直也就这么疑心着。”

“翠儿怎么可能是太子的人?”

“沫儿不知。”

骆尘鸢忍不住皱起眉头,若太子真想安排眼线进来,也用不着舍近求远找绛雪山庄的一个丫鬟,况且又不能未卜先知,会算到日后宫明会倒青州府去。若真想安排眼线进来,他们不如送到王府里,跟在宫明身边岂不是太省事。

如果翠儿从一开始就是太子宫霄的人,那么太子又为什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设下这颗棋子呢?

骆尘鸢想不出原因来,权位的争斗本来就是复杂而难以捉摸的,谁都不知道最后谁胜谁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只有那个幕后操纵的人才明白。

一袭华贵到极点的血纱丝袍,领袖口间无一不镶着精致而价值连城的碎宝石,黄金玉冠,胭脂朱红,云缎锦靴。。。。。。一排银托盘至于案几之上,每一个多盘侧首,都立着一位楚楚动人的美婢。

看着这些人,以沫儿时而投过来的担忧目光,骆尘鸢不发一言,只是面无表情的掀开错银茶鼎托盖,一时间热气蒸腾,茶香四溢

“再赐珠襦四匣,金铠甲,南海千年珍珠,含蓝田璧,九子金铃,紫绶五彩华缎,宝金玉冠,金缕长衣文玉杯,金华紫流帽、五色文绶鸳鸯被,金错绣裆,七宝文履,九祥云罗绶。。。。。。”

身边穿着玄色长衣的太监执着一长长的圣旨,面无表情的宣读着那赐予她的宝物。

若是从前,骆尘鸢肯定早已两眼刷出无数行金子,欢乐激动的如同受了刺激的小白鼠,捧着那无数的金银珠宝,连连高呼“发财了发财了”,可是如今,她忽而无比眷恋沫儿替她泡的茶,身心却只陶醉在这浓眷美味的茶水之中,对于案几上不断累积的珠宝,却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

骆尘鸢苦笑,在心底自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钱不眼开了?也许就是现在,在这个所谓的宫中太监主观宣读后这些财富后,就要离开王府的现在。

她觉得那些东西的名字很累赘,她觉得这个宫里第一总管的废话很多,说也说不完。当你视这些东西如粪土的时候,多听一个名字,都会觉得恶心,难受。

骆尘鸢是这么想的,开口也是这么说的。只见她微笑着抿完沫儿泡给她的茶,珍宝一般举起手里的杯盏,轻轻的砸到那总管太监的脚下,清脆而刺耳的声音顺利打断那总管太监继续读下去的念头。

对方也许已经有很多年没被人这么整过了,试想他好容易做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太监总管一职,即便是各路皇妃,甚至皇后,哪个有不买他的帐的,而此刻,眼前这位已被太子破格宠幸的亲王妃,竟然拿杯盏砸他!

“你。。。。。。你。。。。。。”总管太监握着圣旨的手不住的抖,“你竟然敢砸我?!”

本来就尖细的腔,加上怒极的声音,听的骆尘鸢鸡皮疙瘩更加肆虐的往地下掉,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微笑道,“砸你怎么了?喏,公公可以再砸回来啊?”说着骆尘鸢笑嘻嘻的拿过身边一个银盘里的五彩琉璃瓶,轻轻一颠,往那总管太监身上丢过去。

总管太监原本怒红的脸在看到那琉璃瓶的魅力弧线后,登时由红转白,由白转成酱紫色,啥都不忙想了,拂尘一丢,拼了老命的扑过来将他这条矜贵的老命可就完了。

幸好侍候在皇命身边侍候的总管太监,没有一个是不会身手的,尽管那琉璃瓶顺利落到自己怀里,但是总管太监还是禁不住两股打颤,先前的底气和架子早就没了,颤着音道,“王。。。。。。王妃,是奴才不是,王妃息怒,息怒。。。。。。”

骆尘鸢淡淡看着他,“念完了吗?”

总管太监将琉璃瓶小心的递给一边同样脸色煞白的宫婢,抹着冷汗,抖着将圣旨三下五除二念完,也没指望她来接,念了声接旨,就哆嗦着将圣旨递给骆尘鸢——又递给了她身边站着的丫鬟。。。。。。

“王妃,皇辇已经在府前等着了,恳请王妃更衣,进宫。。。。。。”总管太监鬓角又滴下一豆大的冷汗,眼观鼻鼻观心,就怕她一步顺心就顺手操起一个宝贝就扔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骆尘鸢沉下脸,冷冷道。

总管太监惊惶的点头,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青纹瓶子,小心的递给骆尘鸢身边坐着的沫儿,嘱咐道,“这是易容药水,能将王妃脸上残余的易容物清理干净。”

沫儿不安的看了骆尘鸢一眼,直到她点头,才小心的收起来。

总管太监还是不放心,他素知王府都如铜墙铁壁般,若是强护着骆尘鸢,他们少不了要很麻烦,于是迟疑着不甘立马出去。

骆尘鸢忍不住火气上冒,瞪着他道,“你吞吞吐吐的,是想看我换衣服不成?!”

凌烈的口气,让侍候过两朝皇帝的太监忍不住心底畏了一畏,刚想再嘱咐什么。却已经听见门外有王府护卫窸窣靠过来的紧密声音。

额际忍不住又开始冒冷汗,到了嘴巴的话,又生生吞了下去,怨毒的看了骆尘鸢一眼,转身拂袖出去。

“公公!”骆尘鸢从未想过跟不跟这个太监交好,在他怒火极盛时,又冷笑着叫住,伸出手去,指着地上被吓掉的拂尘,“公公,把这破东西捡了出去吧,看着我会觉得不习惯。”

总管太监面色青到极点,憋着气,只能再折身回来捡了再出去。

见人都走光,沫儿沉着小脸,替骆尘鸢宽衣,装扮。

“有话你就直说吧,也许过了今天,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在我身边这么说话了。”

沫儿的脸瞬间苍白,咬了咬唇,才道,“沫儿知道。沫儿也很感激老天能够让沫儿再见到王菲。沫儿想说的是,王菲刚才对那个总管太监是不是有些过了,您这次进宫,若是跟他结下梁子,以后在宫里,要吃多少苦啊。。。。。。”语毕哽噎住了。

骆尘鸢苦笑着摇头,“如果我要到看一个太监的脸色过日子的时候,我觉得那才是吃苦。我庆幸我不是宫里的那些嫔妃,不用成日强颜欢笑的跟这些人在一起。得一日,且过一日,受不了的那一个最先出局,大不了一死,好过苟活于人下,受那些其欺凌去。”

沫儿默然,只是垂下一滴泪水,哽咽着道,“沫儿虽不解,但却希望王妃好好的或者,不论在哪里,都要好好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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