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生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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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蔺婆子也没有多看月牙儿一样，只应了一声。
对于蔺婆子的态度，月牙儿也是习惯了，说来惭愧，这候府的人对蔺婆子的名讳都是不知道的，更不用说年岁来历了。她唤蔺婆子大姐，也是唤习惯的，其实觉得跟蔺婆子这样生活着，也是不错，但是心底还是有些遗憾，她总觉得自己该有一番作为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总想做点什么。
而她也是验证了自己这双手的独特之处，那些普通的花花草草，不管她是简单的浇水，还是施肥，都会导致花木死亡。但是对于草药就不一样了，她拿了三七，何首乌，半夏，少辛做实验，她若精心对这些草药护理，竟然能改变它们对生存环境的适应，还能改变这些草药的生存周期。那本该三年成长的三七，最好居然一年不到就可采摘了。这一系列的发现，都让月牙儿心底有一种欲望，那就是离开候家，一长所长，能够让自己这双奇特的手，能够实现应有的价值。
这一些她都是藏在心里的，她无人可说，也无法述说，若是谁知道她这双手的奇特之处，只怕她也没办法在候家生存了，或者，是被当成异类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呢！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藏在心底，那几株草药，都是贴着墙根种的，蔺婆子不识得，也便不曾管。
怀里抱着书，月牙儿是走在候家的小道上，也发现今天似乎人有点不寻常。看到熟识的人，便是开口喊道：“常春，怎么匆忙的样子？”
常喜是候家的家丁，哪里要帮手，就去哪里的那种。见着月牙儿，便是走进，只听他笑着道：“明天远房的表公子要来家中借宿，大伙儿在打理呢！”
“是要宿在哪边？”月牙儿也是随意问道。
“在西南偏院，听说这表公子也是饱读诗书，好像老爷是要他来教导二少爷跟二小姐呢！”常喜回道。
“哦！”月牙儿回了声，真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月牙儿，怎么总见你抱着书，你识得吗？”常喜好奇问道，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怎么会识得，这不是我要看的，是蔺大姐要看的！”她便是拿了蔺婆子做挡箭牌。
常喜也没怀疑，再说了两句便是又去忙了。月牙儿便是抱着书又是往大少爷院子而去了，这刚进院门，她便看到大少爷受捧书册，在院中踱步，翠竹凝绿，那一袭白衣的大少爷一手扶手，一手执卷，便如一道风景。走入院内，便又看到绿衣少女阿茶在一旁石桌上奉上一壶茶，这方景致，甚是怡人。
候月白看到了进入的月牙儿，也看到了她怀里抱着的书，便是看着月牙儿道：“你就是那个借书看的丫头？”
月牙儿以往都是跟阿茶打交道了，正面跟大少爷接触也没有几次，这听大少爷问话了，便是上前屈膝行福礼道：“奴婢月牙儿见过大少爷。”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这爱看书的丫鬟是个什么模样？”候月白开口说道，口气和气轻快，可见今日心情不错。
月牙儿抬起了头，她梳着候府丫鬟统一的发饰，还未及笄，便是留着齐刷刷的刘海，头顶两旁扎着两个圆髻。大少爷长的眉清目秀，她是知道的，这再次这么近的看到，月牙儿更觉得大少爷长的甚是俊美的，那周身气质也是读书人般的温润。“回大少爷的话，不是奴婢爱看书，是蔺大姐托奴婢来借书的。”
“呵，你这话连阿茶都哄不过，蔺婆子才不会看这些书呢！你是叫月牙儿是吧，长的不错，这跟在蔺婆子身边也是埋没了，要不，到月白身边伺候？”大少爷候月白笑着说道。
月牙儿吓一跳，大少爷说她长的不错，是眼神不好吧！不过，她才不要去大少爷身边伺候，这古代少爷跟丫鬟，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她还不如跟着蔺婆子呢！“承蒙大少爷厚爱了，月牙儿就一粗使丫鬟，不敢冒犯了大少爷。”月牙儿推辞道，脸上神色也是很郑重。
“呵，你这丫头还真有趣！”候月白笑道，转身对身旁的阿茶道：“阿茶，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太孤单了？”
阿茶笑着说道：“大少爷，你就别取笑月牙儿了，你也知道蔺婆子的脾气，跟她抢人，她以后就不给你花了！”阿茶说着便是对月牙儿眨了眨眼。
“这可不行，那这人我可不敢要了！”候月白这忙是说道，“不过，月牙儿，以后别人问话，你可别这样只盯着人看，特别是老爷问话的时候，知道吗？”突然，候月白的神色有些收敛，看着挺是认真道。
月牙儿眼中有疑惑，但看候月白身后的阿茶点头，她便也是点头道：“奴婢谢大少爷指点！”
“这次你又要借些什么书？”候月白见月牙儿听进去了，便是开口道。
“奴婢不敢了！”月牙儿也不知道了，好像她看的差不多了。“奴婢还有事，那便先告辞了！”她觉得今天的大少爷有些怪，平日了不是大少爷很少见到的吗？
候月白也不强留，就让月牙儿走了，待人走后，他开口道：“阿茶，你说这丫头怎么变化那么大，似乎越来越好看了！”
她身后的阿茶吃吃笑了笑道：“大少爷，若非，这就是你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质华？”
候月白摇了摇头，他是极爱惜自己的书的，头一次的时候，阿茶说蔺婆子要借一些关于史事的书，他便是奇怪了，但还是借了。这第二次，又是来借书，他便是躲在窗口打量了月牙儿，那个细细瘦瘦丫头看着不是特别的起眼，只拿过书的时候，脸上明显是有笑意的。再是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见那丫头，似乎都有些变化，白一点了，高一点了，脸上的肉也多一点了。今日，这么近的看这丫头，心里倒有些吃惊，其实是个很好看的丫头啊，脸上已经有些肥嘟嘟了，是少女特有的。那双眼睛，清亮无比，若是能再白上几分，好好打理下，是个极好看的丫头。
今日他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倒真没想到放自己身边，在蔺婆子身边还是安全些的，这丫头以后若是长开了，怕是要麻烦啊！“我自己的烦心事一大堆，哪还顾得上这些！”候月白摇着头自语道，“希望她是个聪明的！”

第十一章　俊雅的表少爷

西南的院子离蔺婆子的花圃便不算太远，这日，月牙儿是看到一队人抬着东西进了那边院子，远远的就看到人潮涌动，看不真切正主儿，却也知道这表少爷可能不一般，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排场，就不知这个表少爷是暂住呢，还是常驻呢？
“这些都搬过去！”蔺婆子在一旁开口道，打断了月牙儿远望。
月牙儿回头一看，却是两个大大的盆栽，每一个都要她环抱才能搬的起来。“蔺大姐，这两盆都要搬过去吗？”月牙儿有些苦了脸，这可是苦差事啊！
“嗯，去吧！”蔺婆子说道，便是自顾忙去了。
月牙儿叹了口气，都快一年了，她也不求蔺婆子会考虑到她的小身板搬这个会吃力，再吃力，她也要将这盆栽搬出这个院子之后再找人帮忙，蔺婆子是不许别人进这个院子的。撩起了衣袖，月牙儿深吸了口气，便是动手将那盆栽搬起，乖乖，还真不轻，好在还是她能驾驭的。
这大汗淋漓地扛着一个盆栽进去这西南院子的时候，便看到候家的下人正一件件东西往里搬。
“月牙儿，这是给表公子的吗？”常喜看到月牙儿声音，看她那么吃力，便是上前帮衬道。
“嗯，给表公子的！”有人帮手，月牙儿便是松了口气。
“给我吧！”常喜将月牙儿怀里的盆栽接过道。
月牙儿也不客气了，这边脱了手，喘了喘气道：“我那还有一盆，我先去搬过来。”事情还没办完，月牙儿也不敢偷懒，但偷偷环顾四周，却见这个表少爷的行礼甚多啊，看样子是要常住了。
等到第二盆搬过来的时候，常喜已经候着了，便是在院门口就将月牙儿怀里的给接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两人都听到一道甚是好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姑娘走的甚快，本想着上前帮忙，倒是迟了一步！”
听到这声音，月牙儿便是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湖蓝色丝绸长衫的男子手执纸扇，浅笑说道。看这男子身后跟着仆从，身着华贵，又是面生，月牙儿便猜想这就是表少爷了。她便屈膝道：“奴婢见过表少爷！”这男子长的倒也挺好看的，不像大少爷那般的俊秀，肤色是偏小麦色的，看着甚是俊朗。
“免礼，因小生前来，累得大家忙碌，小生甚感愧疚！”表少爷凌煜华客气说道。
月牙儿见这里已经没她的事了，便是告辞了，对这新来的表少爷印象倒也不错，想着这般没有架子，长的也甚好的表少爷，看看也算是一道风景。
表少爷的到来，给候家带来了一道热流一样，月牙儿是几天之后才发现这一点的，跟其他院子的丫鬟们交流，便听到那些个丫鬟总会含羞带俏般说起表少爷来。什么表少爷好英俊啊，表少爷待人好客气啊，表少爷出手好大方啊，月牙儿看那些个神情，便是摇头。表少爷再好，难道是她们做丫鬟的能肖想的？
这下面几天，她又看到有几个大胆的丫头出没在表少爷的院子附近，似乎是想要来个邂逅。她站在花田畔，总能看到这些风景。但似乎，那边的表少爷也懂得避嫌，倒没见哪个丫鬟能入得了那院子，都被表少爷身边的家仆给挡下了。
月牙儿也不求能跟蔺婆子有什么讨论了，又到了去厨房领米的时候了，每每这时候，都是她摸鱼跟厨房那边谈天说地瞎聊天的时候。这天下午，月牙儿也是如常般跟王家娘子跟香草儿瞎聊，她便是问起了这表少爷的事情来。厨房要给各院准备饭菜，消息很灵通的。
“王大婶，你可知道表少爷是什么来头啊，看大家都挺喜欢他的。”月牙儿开口问道。
王家娘子是嗑着瓜子闲暇模样，香草儿是在为晚饭的菜准备着，手头正拨着芋头。“这表少爷是从潼州城过来的，据说家世甚好，算是我们家老爷的远房侄子，听说已经考的秀才，这次来候家，既是要做二少爷的教习，也是准备来年的科举呢！”王家娘子说的很是来劲，想来，最近这表少爷的风头很足。
“王大婶，你知道的真多！”香草儿听着挺有滋味的。
“呵呵，我是谁啊！”王家娘子有些得意。“表少爷一表人才，这次撩的府上一些浪蹄子都按捺不住了！”说到这，王家娘子有是面露鄙夷般道，似乎很是看不起那些人。
月牙儿跟香草儿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王大婶，听说表少爷出手很大方，讨得大伙儿都很开心啊！”月牙儿是听其他院子的丫鬟说起的，说表少爷给夫人老爷汪姨娘，大少爷大小姐二少爷二小姐都是送了礼，还有平日里哪个奴才奴婢讨了他的好，都会有打赏。
“可不是，我们这表少爷啊，家底丰厚，出手自然也是大方。”王家娘子笑呵呵道。
这般也怪不得大家都那么兴奋吧，月牙儿有些理解般想到。这一旁的张妈子也是凑过来说：“我听说啊，汪姨娘身边的翠萍就想勾搭表少爷，可惜，被表少爷狠狠训斥了，羞得翠萍都快没脸见人了！”
“翠萍姐可漂亮了啊！”香草儿开口说道。
“可不是，翠萍儿那模样俊俏的，表少爷可是丝毫不动心啊！”张妈子也是嘴碎的人，听的了有趣便是来劲。
“我记得老爷不是想收翠萍入房的啊，怎么翠萍还敢……”王家娘子突然说道，但感觉自己多说了一样，又是呵呵干笑了笑。
“汪姨娘是醋坛子，嘿嘿！”张妈子也是若有所指般笑了笑。
月牙儿听着这一个个说的来劲了，还带了些主人家的风月事来，便觉得自己还是回避的好，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麻烦！想着，她便是开口告辞了。
这次，是月牙儿自己扛着米回去的，过了一年，身子有些长了，一袋米，她还是能扛得动的。
离开厨房没多久，月牙儿便是撞上了现在候家炙手可热的绯闻男主角跟他的家仆，她身怀重物，不便行礼，但还是很恭敬的出声：“奴婢见过表少爷！”
“怎能让一位女儿家身负重物，阿青，快帮忙！”凌煜华开口对身边家仆吩咐道。
月牙儿忙是推辞，她身上的衣服可以很明显的显示出她丫鬟的身份，身为表少爷，真心不必这么客气。但不由她分说，那叫阿青的家仆已经卸下她肩上的米，提在了手上。
“表少爷，其实不重的，奴婢自己可以的！”月牙儿开口说道，其实心里倒是受用的。
“呵呵，女儿家的身子骨如此娇嫩，怎可身负重物。”凌煜华却是笑着很自然说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我让阿青帮你送过去。”
“奴婢就在哪！”月牙儿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圃。
“哦，是花圃的姑娘，日日与花草相伴，难怪如此清秀！”凌煜华说道，他的神色口气都是很自然，听着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夸你，便没有半点的轻佻跟浮夸。
月牙儿听着心里也是甜滋滋的，不管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有人夸她好看，怎么也是受用的。“那奴婢就谢过表公子了！”
“呵呵，无需客气，阿青，陪这位……”凌煜华顿了顿。
“我叫月牙儿！”月牙儿自然便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阿青，陪月牙儿回去吧！”凌煜华吩咐道。
月牙儿再次谢过凌煜华之后，便是带着阿青一起回花圃了，心中对这位表少爷的印象真是挺好的。其实候家的人都还不错，大少爷也好，两位小姐也好，都挺和善的。虽然二小姐的嘴巴是毒了点，但小姑娘家说话直也是正常的。这一时间，月牙儿心里对周边的一切都觉得美好起来。

第十二章　窥见小秘密

日子如常而过，那表少爷带来的骚动依旧存在，但转为低调，只因表少爷很是自律，对一干姑娘的示好视而不见，大都是让身边的阿青给挡了出去。这般十天半个月过去，府上对表少爷都是夸赞不已。那二少爷候月青及二小姐候籽玉都是由表少爷教导学习，为何如此安排，月牙儿是不明白的。
这日，给大小姐院子送花的时候，月牙儿便看到大小姐倚着窗子，有些发愣，但面上却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的。
月牙儿见屋内就只有大小姐一人，有些奇怪，平日里那两个丫鬟都是在身侧伺候的，今日怎么是一个也没。她见大小姐失神模样，就没有出声叫唤，而是习惯地将大小姐桌上瓷瓶里的花换下。她能进大小姐屋子还是最近几个月，之前都是由大小姐身边的水芝跟落苏接过她手里的花的。
候籽青是想着心中的事情的，一转身，却看到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身影，不由是轻呼出声道：“你是哪房的丫头？”
月牙儿转过头，看到大小姐的神色，忙是屈膝行礼道：“是奴婢的错，惊扰了大小姐！”
“是你啊！”看到了月牙儿，候籽青才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奴婢是为大小姐送花来的，见两位姐姐都不在，大小姐又是出神模样，奴婢不敢打扰大小姐！”月牙儿解释道。
“落苏是为我买东西了，水芝怎么不在？”候籽青疑虑问道，“月牙儿，你来时没看到吗？”
月牙儿摇了摇头，对大小姐，她印象也是挺好了，加上这后来的接触，知道大小姐是个心善温柔的女子。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小丫头，也不敢对候籽青抱什么期望，若之前她是在候籽青身边伺候，说不定还能提及赎身的事情，但眼下，是不合适的！
“哦，你先下去吧！”候籽青便打发月牙儿走了。
月牙儿也不逗留，曲了曲膝，便是告退了。走到了阁楼下，她便是碰到归来的水芝，只一看，却觉得水芝眉眼之间都带着一股喜色。“水芝姐姐，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情吗？”月牙儿随口问道。
水芝看到月牙儿，是莞尔一笑，乐呵道：“是月牙儿啊，来给大小姐送花的吧，几天没见你，感觉你又好看了！”
月牙儿只当水芝是心情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