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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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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诺放下咖啡杯,扫了他一眼道:“人家送给你自然是你先挑,挑剩下的才轮到我。”
韶华笑笑,“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计较,还分先来后到,你啊我啊的。”
眼下之意,我的就是你的。
顾思诺听了,没说什么,却始终坚持要他先挑。
韶华托着下巴,来回踱步兜了好几圈,显得十分头疼的样子。“你们家都喜欢穿西式的,这种旗袍料子好像不大受欢迎。”说着,指向鹅黄的和玫红的料子说。“那我就留这两块好了。”
顾思诺先前就瞥见韶华数次偷偷瞄向其中两块料子,如今这种先发制人的做法更是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面色如常,淡淡说道。“你妈妈素来喜欢洁净的颜色,我看这匹宝蓝的最适合她,鹅黄的,玫红的颜色这么跳,你就是做好了,恐怕也是放在大橱里吃灰,她定是不会穿的。”
韶华讪讪一笑,“对嘛,我就说…你们女人这种东西,我是不懂得,你做主吧,你挑的她一定喜欢。”
顾思诺抽出一匹粉红的拉到胸前比了比,“总穿西式的我也腻了,最近倒想试试本地款的。”
韶华耐心的左看右看,帮忙给出意见。“粉红的和鹅黄的你各做一件吧,穿在身上都很好看。”
顾思诺莞尔一笑,当夜挽着他的手去红房子吃牛扒,然后各自回家。
隔了几天,韶华带着两匹料子去西郊,离离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窗帘缝漏进来的点点阳光,照得她脸色过分白皙,几近透明。
韶华见了心口一窒,说。“有空自己出去玩玩吧,别老呆在屋子里,多晒晒太阳。”
离离抿了抿嘴,轻轻点头。
她不是不想出去,而是韶华许久没回来,她生怕自己一旦出去了,与他错开。所以每天最多也就是在园子里给花浇浇水,修修叶子,鲜少出门。偶尔去做头发,也是过不了多久便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就问秦嫂。“先生回来过没有?”
秦嫂尴尬的摇摇头,她笑笑,不说什么,照旧做一桌子菜。
韶华将那两块料子放到她跟前,心虚的垂着眼眸。“颜色不大好看,你将就将就吧,以后再给你拿好看的。”他说这话,自己也觉得很僵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离离的手指在缎面上抚过,是暗紫色和象牙白的衣料,她一早就有这两种颜色,韶华是知道的,并且知道她不喜欢,不过她还是说。“蛮好看呀。”
韶华上前抱了她,亲亲她脸颊,洁净的,纯粹的吻。
第65章 重生
他看到她的黑眼圈,如同两个青青的半月悬在眼睫之下,她的腰纤细,脸色苍白,韶华顺了顺她的后背,温言道。“我不走,你睡吧。”
离离不敢正视他,顺从的外表是胆战心惊的畏惧,怕短暂的温柔又是为挑衅她而设的陷阱,是镜花水月,是漂浮的气泡。韶华按着她的后脑勺贴近自己的脸颊,“真的,我今天不走。”言罢,他感到一滴温温热热的东西顺着耳根滑落,滚进身体里,在心口附近干涸。
冬风一起,是进补养生的时节。离离去医院配膏方,许多人交头接耳都在传,中医科那里有一个‘妇科圣手’,照理说该人满为患才是,可惜却是个男大夫,不太好‘接近’,多数女子都选择‘远观’罢了。离离每个月肚子疼得厉害,便慕名而去。
轮到她的时候,大夫抬起头来,下意识推了推金丝边儿眼镜,四目相对,均是一愣,离离讶异道。“许先生你不是西医吗?”她清楚记得当年许国伦对韶华言之凿凿的说:“你要看中医,唔该你出门转左。”
许国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耳朵根子都红了,解释说。“咳,那个…”
离离反应过来,“哦,我懂了,他那个人的确讨厌。”
许国伦讪讪一笑,跟着一本正经的为她搭脉。
片刻之后,离离将方子交给窗口,在长椅上等了近两个小时,她将随身带着的书翻出来阅读,看看停停,一个人自得其乐。来来往往的各路病号从她身旁经过,有的人步履蹒跚,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离离却觉得他命不该绝。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似乎偶感风寒,显得面黄肌瘦,离离却觉得他气数已尽。她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许国伦搭脉的时候数落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你这身体要是年纪大的,肯定受不住,两脚一蹬就去了,你倒好,稀里糊涂得过到现在。”
她笑,“只要阎王一天没收我,我就是千疮百孔的也要活啊。”
作为一个看惯生死的医生,许国伦早已放下所谓执念。他明白,救死扶伤并非万能,如果以为靠医学仪器或者药物就能拯救生命,扭转乾坤,那是不可能的。他清楚地感知到,生命何时会坚挺,何时会流逝,死神何时何地会降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离离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到了他耳朵里,却比哭还凄怆,他觉得她活得异常明白,清醒。意志最大,大过生死。他站在不远处看着脸色苍白的美貌女子,古典的瓜子脸,身形瘦削,委弱的肩,她的皮囊已经破败,而今不过仅靠着意志,在支配她的身体前行。是坚固的附着其上的灵魂,令其行尸走肉。
他无法挪动脚步,视线在她身上胶着,他听到窗口叫号,她上前,领完膏方,优雅的转身,他想着她说的话,心底发酸,眼神怔忡,不知不觉尾随。
冬日太阳沉的早,天空暗淡沉蔽,象灰色的灯罩。她没有叫车走,而是沿着街道独行。世间众生,通过各种方法自我救赎,或阅读,或歌唱,或行走,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开步子,竟然已经走了有两三公里路。街道两旁树木凋零,褐色的枝柯,光秃秃的没有鲜花点缀,她是冬季里唯一的颜色。
天空有雪,她在过马路的时候抬起头。一辆车开来。
“当心!”许国伦冲过去,一把搂住她。
“寻死啊!”车子及时刹住,司机探出头来怒骂。
许国伦牵着她走到上街沿,“你没事吧?想什么呐?!”
离离低头,“谢谢。”
许国伦接过她手上的负重,“走,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异议。
许国伦平时不算话多,但遇到一个惜字如金的,活络气氛的任务自然交到他手上。一路上,他侃侃而谈。“其实呢,中医和西医是各有千秋的。”
离离笑,“你一个留洋的西医师,还做老中医。由此可见,它们也是殊途同归的。”
许国伦点头,“是啊!西医嘛,讲求效果,讲求快。几针下去退烧消炎。但外面看上去病好了,里面内脏器官未必。中医进程缓慢,一年半载,短期内是看不到效果的,但内在机体会逐渐强韧。这就是治标和治本的区别。”
你一言我一语,沿路做伴,不觉得乏味,离离其实这些并不感兴趣,但倒也听得自在,她想,是自己寂寞太久了,没人和她说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和韶华两相静默,和月晟无话可说。
许国伦一直护送她到别墅门口,才发现两人居然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
告别的当口,他伦欲言又止,最终问道。“这些年…你好吗?”
离离已习惯重复那些谎言,流利的答道。“嗯,就这样。英国无趣便回来了。”继而故作轻松的笑笑,“既然不打算嫁给蓝眼睛鹰钩鼻子的,总不能老呆在那里。”
许国伦暗自心喜,推了推眼镜,点头道。“也是。”
离离打开门,回过身就要说再见。他吸了口气,壮着胆子说。“我还没结婚。”
离离似乎并不意外,“嗯。”
“那…再见。记得来复诊。”他冲她挥手。
“好。再见。”她关上门,脸色微微红。
隔天,收到一盆风信子。
卡片上写着花语:Rebirth。
重生。
送花的小厮还交给离离一张字条,许国伦写道:我送你一颗种子,静候其花开,或粉,或白,或紫,未可知。
离离以前也种过风信子,花期短暂,没多久花瓣便片片掉落,只剩下像大蒜一样的身体。她剪去多余枝干,试图挽回它的生命。最后却只能任其在院子的一角,自生自灭。她为此难过了一阵子。
许国伦获悉她得疑惑,又送上字条。他说,这是一个轮回的过程,它只要熬过三个季节,就会迎来重生。你信我吗?再次去复诊时,他直视她的眼睛,这样问道。
离离点头。
后来,风信子开了花,是紫色的。离离将它放在韶华的书房里,捂着心口问自己,真的可以重生吗?真的能重新再来一次吗?
最后一次去复诊,许国伦带她去吃西餐。未曾想红房子生意太好,门外排起长龙,轮到他们不知该猴年马月。离离说,“算了,你上班要紧,我们随便吃点别的什么,不一定非要这里的。”
许国伦歉然道,“我想带你吃这里的牛扒很久了。”说完,塞了一些钱给领位的红头阿三。
对方显然是很想收的,但却还是推拒了,解释说。“真的太多人了,你不是第一个这样的。”
许国伦有些泄气,却猛地看到餐厅里面有一个自己的熟人,赶忙对阿三说。“我有个认识的人在里头,你问问她,可不可以拼桌?”一边说,一边将那个熟人指给侍者看。
侍者朝里面张望一眼,微有不悦,眼神轻蔑的上下打量许国伦,质疑道。“你真的认识她?”
“当然。”许国伦为之气结。
侍者进去询问,许国伦便对离离说。“放心,我朋友正好在里面。”
“要紧吗?会不会打扰人家?”
“没事的。很熟。”
说话间,侍者来带他们进去,一改先前的倨傲,对他们恭敬谦卑的不得了。
许国伦有些异乎寻常的兴奋,第一次牵起离离的手,不由分说将她往里带,一边喊道。“阿姐,阿姐。”
那人站起身迎来的瞬间,离离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脱口而出。“密斯顾。”
顾思诺亦是一愣,“啊!离离。”
坐在顾思诺对面位子上的男子,本来半侧着脸,闻言下意识回头。
一时间,空气停止流动,如遇冰点。
韶华看到离离的手被握在别人手里,视线上移,与许国伦四目交接,彼此都十分意外。
许国伦最先打破沉默,指着韶华笑问顾思诺。“这个…就是未来姐夫?”满是调侃的意味。
离离的手一颤,无人留意。
冰点被击破以后,迎来沸点。
顾思诺交待侍者在他们桌前拉起屏风,形成一个小隔间,多了几分私密的味道。
他们交谈起来,互相交换信息。知情者如坐针毡,不知情的好像顾思诺和许国伦,则频频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
顾思诺以女主人的姿态替离离斟满咖啡,关切的问道。“你回国了,现在住哪里?”
韶华打断,“别问了吧,被蔡律师知道不好。”
顾思诺拍了拍韶华的手背,满是情人间的爱昵。“没事的。我们不说,你们不说,没人会知道。”一边征询离离的意见,“吃完饭让爸爸送你回去好不好?”
离离不知如何应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声说。“谢谢。”
许国伦看看韶华,再看看离离,瞬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心里生出更多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将离离的餐盘拉到自己跟前。“来,我帮你切。”
离离抬头对他笑,感谢他的打救。
韶华一直只顾着和顾思诺讲话,眼角却始终留意着许国伦,尤其在看到那种宣誓主权的行为,心中十分烦闷。
许国伦一边切牛扒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听说你们已经在选地方了?”
顾思诺笑得更甜了,看向韶华的眼神充满柔情,点头道。“是呀,跑了很多地方,现在看下来就锦江饭店最好,爸爸喜欢那里的大厨。不过么…”她说着,手又情不自禁的叠在韶华的手上。“韶华喜欢低调一点的地方。”
离离看到顾思诺无名指上有一颗钻戒熠熠生辉,不自觉往咖啡里加了第三块糖。还是苦。
第66章 花语
许国伦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嘴巴没味道?”
离离苦笑着默认。
他将咖啡移走,“这个不要喝了,糖放太多也会苦的。喏,喝我的罗宋汤。”
韶华的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头,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笑意挂在嘴角,一半讽刺,一半嘲笑,不知道是对许国伦,还是对自己。尔后心存一丝恶意,对顾斯诺说道。“其实有个地方我一直蛮喜欢的,不过嘛,现在在装修,怕你等不及。”
顾斯诺嗔了他一眼,“谁等不及!”
许国伦说,“噢哟,你一说我就晓得,国际俱乐部对伐?装修一段时间了,之前英国人大张旗鼓的招标,现在好像定下来了。”
离离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她小口吞咽着汤,甜中带酸,连带着鼻子发酸,眼睛发酸,怕一抬头泪水啪嗒啪嗒就要涌出来,他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讨论订婚宴或是结婚宴的场地,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一顿饭吃的浑浑噩噩。
午后细雨飘飞,天地成灰,他们四人从红房子出来,顾思诺硬将许国伦拉走了,留韶华送离离回去。
她看着许国伦和顾斯诺一起钻进车子的身影,心想,密斯顾可真大度啊,或许蒙在鼓里的人始终比较幸福。然而她并没有上韶华的车,只一个人摇摇晃晃径自向前走。
韶华过去拉她,被狠狠摔开,细密的雨滴在头发上,像一粒粒晶莹的糖霜,闪着碎玻璃的光芒。韶华心气上涌,拽住她一把将她往车厢里塞。
离离又推又挡,手脚并用,只准他生气,她不可以吗?
两人在车箱内一阵扭打。韶华碰到她脆弱的肩胛骨,不敢用力,直到她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的差不多了,他不由分说将她按倒,抵着她的鼻尖。“不要闹了,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她撇开头去不看他,半晌,冷笑起来。“你对我不必有耐心,对她有就行了!”
韶华恨恨的咬住她下唇,结果只觉嘴上一痛,下意识松了口,用手再一抹,满嘴的血。
离离费力的试图越过他逃出去,反被他紧紧揽住,用勒的姿势压在心口。窗外的雨作大了,她开始哭了,两行水珠顺着脸庞滑落,韶华轻轻的吻干,唇舌相抵,她温柔的舔过方才被她咬过的地方,破了皮,她心疼得很。
韶华的手指抚着她的眼眶,“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静静地坐在靠在他心口,想听一听,这是否是他的真心话?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他又说了一遍,叹了口气。
她感觉到他的热度,任他亲吻着耳珠,像一匹柔软的缎子贴着他的皮肤,却伤心难奈,难道说他们之间只剩下身体上的联结?
韶华的手安抚着她冰凉的身体,一边问。“你有没有让他碰过?有没有。。”入魔般的语气,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路上无行人,车内却热如火,水汽在玻璃上蒸出一层云雾,她身着寸屡,哀哀的被他圈在怀里,他像个年长的父亲,拥抱婴儿的姿势,顺着她的头发。她悲从中来,哽咽道。“我到底算是什么东西…”车外雷声大作,砸地有声,不知他可曾有听见。
离开红房子的那一对表姐弟却一改先前的热络,显得没什么话说。许国伦酝酿许久,开口道。“阿姐,我老早就认得他了。”
“哦。”顾斯诺看向车外,雾蒙蒙的,一如谁人的脸面,始终看不清。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许国伦问道。
顾斯诺像梦游一般将离离被收养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完,许国伦推了推眼镜,斟酌再三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你是要和他结婚的,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嗯。”顾斯诺仅出了一个鼻音,算作回答。
“他们不是最近才见面,也不是一直没见面,这一点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父女,阿姐,你也该搞搞清楚了。”
顾斯诺淡淡的阖了一下眼眸,在医院门口将许国伦放下车。
海棠花红的时候,嫁妆都筹备的差不多了,顾思诺和韶华挑了一个日子去试婚纱,中装三套,洋装五套,连上宴客时穿的衣裳,足足十多件,韶华笑她跟作时装模特似的。
顾斯诺挽着他的手,高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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