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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三部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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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选手”。不管你喜欢与否,赢家总是他们中的一个。
昨天在火光中的成功出场所获得的微弱优势,今天面对强劲的竞争对手时,似乎已荡然无存。其他“贡品”嫉妒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出色,而是因为我们的设计师很棒。此时,在“职业贡品”眼中透出的只有蔑视和不屑,他们每个人好像都比我重五十到一百磅,看上去既傲慢又野蛮。阿塔拉宣布我们解散后,他们就直奔配备致命武器的训练场,使用起这些武器也驾轻就熟。
我想幸亏自己跑得快,还算幸运。这时皮塔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跳。他对黑密斯惟命是从,还呆在我身边。他表情严肃,“你想从哪开始?”
我看看那四周,“职业贡品”耀武扬威,跃跃欲试;那些吃不饱饭,显然逊色一筹的人,正战战兢兢地准备从刀子、斧头开始。
“我觉得咱们还是学学打绳结吧。”我说。
“好的。”皮塔说。我们穿过训练场,来到一个无人的站点,教练看到有学生来很高兴,这个站点给人的感觉是结绳并非猎杀游戏的热门课程。当教练得知我对设套略知一二时,就教会我一种简单的下套方法,可以把人的一条腿从树上吊起来。我们认真地学习了一小时,才掌握了这项技能。之后我们学习伪装。皮塔好像对这项技能非常感兴趣,他把泥巴、粘土和捣烂的浆果混合而成的糊糊抹在他煞白的皮肤上,又用枝条和树叶编制伪装帽。教练对他的工作也充满热情。
“我是做蛋糕的。”他十分坦白地对我说道。
“蛋糕?”我正专注的观看一名二区的选手从十五码外用长矛穿透了假人的心脏。“什么蛋糕?”
“在家,做那种冰镇的蛋糕,给面包房做。”他说。
他是说在橱窗展出的那种蛋糕。那种有花朵和糖霜小装饰的漂亮蛋糕。那是过生日或新年时才吃的。我们在十二区商业广场溜达时,波丽姆经常拉着我去看那种蛋糕,可我们从来都买不起。在十二区没什么漂亮的东西,所以对她的要求我也不忍拒绝。
我仔细观看皮塔胳膊上的伪装图案,那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是阳光透过树叶照射的影子,我纳闷他怎么懂得这些,因为我一直怀疑他是否出过十二区。他是从他们家后院那棵老苹果树得到的灵感吗?所有这些事情——他的技能、那些吃不着的蛋糕、还有教练对他迷彩的表扬——都让我恼火。
“真漂亮。可惜,你要能用糖霜把人冻死就好啦。”我说。
“别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好不好,谁能说准在竞技场会找到什么。比如说,一只巨大的蛋糕——”皮塔说。
“比如说,咱们可以走了。”我打断了他。
之后的三天,我和皮塔悄无声息地从一个站点转到另一个站点,我们的确学会了许多宝贵的技能,例如:取火、抛刀子、搭雨棚。尽管黑密斯让我们不要显山露水,可皮塔在徒手搏击方面表现出色,我吃野生植物时眼都不眨一下。我们小心地绕开了射箭和举重的事,想把它留到单独训练时再说。
竞赛组织者第一天来得很早。他们共二十来个人,既有男士也有女士,身穿深紫色长袍。他们坐在训练场周围的观众席上,有时会来到我们中间走走看看,做些简短记录,其他时候就大嚼为他们特别准备的食物,不再理睬我们。可他们好像对十二区的选手特别关注。有几次我抬眼望去,发现有人正盯着我看。就餐时间,他们也会向教练询问情况,我们训练结束时,他们就会聚拢在一起。
各区选手在所住楼层吃早饭和晚饭,但中饭安排在训练场外的餐厅吃。食物放在餐车上,由大家自取。那些职业选手喜欢围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说话总是很大声,好像要炫耀自己的实力,表示他们并不畏惧彼此,而且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其他的选手分散坐在一旁,好像迷途的羔羊。没人给他们搭一句话。皮塔和我坐在一起,因为黑密斯总是会尾随监视我们,所以吃饭时我们也尽量友好地聊聊天。
找到话题可不容易。谈论家人令人痛苦,谈论现在也让人难以忍受。有一天,皮塔把盛早餐的小筐倒空,给我讲他家的面包房是怎样精心制作各种面包的,既有用各区风味面包,也有凯匹特式的精美面包。鱼形面包用四区的海藻染成绿色,月牙形蛋卷点缀着产自十一区的果仁,尽管都用同样的食料制成,看上去却比本区烤制的小饼干美味得多。
“喏,这就是大家吃到的面包。”皮塔说着,把面包又都放回到筐里。
“你懂得还真不少。”我说。
“只不过面包而已。”他说,“好吧,现在笑一笑,就好像咱们说了些好笑的事。”
说着,我们两个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也不理睬周围盯着我们的目光。
“好吧,现在我一直笑着,你说点什么。”皮塔说。黑密斯让我们彼此友好,真让我们疲于应付。自从那天我气愤地把门摔上之后,我和皮塔之间就出现了隐隐的隔阂,可此时我们也有令必遵啊!
“我给你说过我被熊追的事吗?”我问。
“没有,可这听上去挺有趣的。”皮塔说。
于是我讲了起来,尽力让自己表情丰富。这是件真事,当时我很愚蠢,要和一头熊争一个马蜂窝――,说到这,皮塔大笑着,并适时地提出问题。他还真能装,在这方面比我强得多。
第二天,我正拿矛瞄准,皮塔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咱们有个影子。”我把手中的矛抛了出去,说实话,要是不需抛得太远,我抛矛的功夫还不错。这时我看到十一区的女孩正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她就是那个十二岁的女孩,离近看也只有十来岁,她和波丽姆相似的身高让我想起自己的妹妹。她看上去聪明伶俐,长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和光滑的棕色皮肤。她正踮起脚尖站着,两臂在身体两侧微微张开,好像稍微有点动静就要飞走,她的样子让人不由地联想到一只展翅的鸟儿。
皮塔投掷时,我又拿起另一只矛。“我想她的名字叫露露”皮塔轻声说。
我咬住嘴唇,“露”是一种生长在草甸上的花朵。(Rue,英文,意为芸香――译者注)露露,波丽姆,即使浑身湿透,她俩的体重都不会超过七十磅。
“咱们怎么办?”我问他,说话的口气很粗重。
“没办法。”他说,“接着说话吧。”
既然看到了她,就很难不去注意她。我们在不同的训练场,她总是想影子似的跟在我们后面。她和我一样,对植物很在行,爬得很快,瞄得很准。她用弹弓每次都能击中目标。可弹弓怎么能对付二百二十磅重、手持利刃的男选手?
早餐和晚餐时,艾菲和黑密斯对当天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盘问。我们干了什么,谁在观看我们,其他“贡品”情况怎样。西纳和波西娅不在,所以再也没人为这餐桌上的讨论注入理性的判断。黑密斯和艾菲也不再争吵,他们两个似乎拧成一股绳,定要把我们训出个样来,没完没了地下达各种指令,让我们要做这,不要做那。皮塔还算有耐心,可我已厌烦了,经常板着面孔。
第二天晚上我们好容易才脱身,回到卧室,皮塔喃喃低语:“应该有人把黑密斯灌醉。”
我扑哧笑了出来,可又马上打住。我脑子里很乱,不知我们何时该装作朋友,何时又不需要。好在,在训练场,我们都还清楚自己的站位。“别,别,没人在的时候就别装了。”
“好吧,凯特尼斯。”他面带疲倦地说。从那以后,我们只有在别人面前时才说话。
训练进行到第三天,我们在吃中饭时被叫出来,到大赛组织者那里进行的单个测试。测试要一个区一个区地进行,先是男孩,后是女孩。像往常一样,十二区排在最后。我们也无处可去,就在餐厅溜达。测试完的选手离开后就没再回来。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假装友好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小。最后露露被叫走后,就剩下我们俩。我坐在那,默不做声,后来有人来叫皮塔。他站起身来。
“记住黑密斯的话,别忘了说自己能投重物。”这话没获得皮塔的同意就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谢谢,我会的。”他说,“你……会射箭。”
我点点头,不明白自己干嘛说这些。也许,就算我输了,我也希望皮塔能赢吧!这对我们区有好处,对妈妈和波丽姆也有好处。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整整头发,伸直腰板,走进体育馆。刚一进去,就觉得不妙。大赛组织者已经测试了二十三个区的选手,他们在这里耗时过长,多数人又喝了酒,此时他们已心情涣散,归家心切了。
对此,我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按原计划进行。我走到摆放弓箭的站点。噢,弓箭!我的手已经痒了好几天了。各种弓箭用木头、塑料、金属,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材料制成。箭的尾羽一水儿切割得齐刷刷的。我挑了把弓箭,将配套的箭袋搭在肩上。射箭的距离已经预设好,但距离太近了。靶子是标准的十环人像靶。于是我走到训练场中心,瞄准我的第一个目标――用来练习刀法的假人。我拉弓的时候,发现不太对劲,弓弦比我在家所用的要紧,箭也更硬,结果我差几英寸没有射中假人。观众席上本来没几个注意我,这时大家更是心不在焉了。一时间,我觉得很丢脸。我回到人像靶的射箭位置,一连射了很多次,直到我掌握了使用新武器的要领。
我又回到训练场中心原来的位置,拉满弓,一箭射穿了假人的心脏,紧接着,又射中了悬挂拳击沙袋的绳子,沙袋撞击地面,啪地一下裂开了。我没停顿,在地上一滚,接着单腿跪地,又是一箭,射中了高挂在训练场上方的聚光灯,打得聚光灯火花四溅。
我的箭射得很棒,接着我转向大赛组织者,一些人赞赏地点着头,但其他人则在吃刚端上来的烤猪。
我猛然间怒火中烧。现在我命悬一线,可这些人却对我不理不睬,我甚至比不上一头死猪。我心砰砰地跳着,连涨得通红。我不假思索,从箭袋中抽出一只箭,直射向大赛组织者所坐的桌子。接着听到声声惊叫,那些人赶紧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箭正好射中烤猪嘴里的苹果,一下子连箭带苹果子钉在了后面的墙上。每个人都用困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我。“谢谢观看。”我说,然后微鞠了一躬,没等他们宣布结束,就径直朝出口走去。
第一篇 贡品 8、十一分
我大跨步走向电梯,边走边把弓箭和箭袋斜挎在肩的两侧,我推开守卫在电梯旁的阿瓦克丝,用拳头砸在十二层按钮上,电梯门慢慢合拢,我随电梯迅速上升。我要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赶快回到自己房间。我听到有人在会客室喊我,我也没应声,穿过大厅,冲回房间,销上门,扑到床上,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事已经发生了,我把一切都毁了!如果说,我曾有机会的话,它也被我射向大赛组织者的那只箭给打跑了。现在他们会怎样处置我?逮捕?处死?割了舌头,让我变成阿瓦克丝,以后伺候帕纳姆国其他“贡品”?我怎么会把箭射向他们,我在想什么呢?当然,我并不想射他们,而是要射苹果,他们对我不予理睬,让我十分气愤。我并不是要杀死他们,如果真想,他们早就一命呜呼了。
咳,说到低,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赢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们怎么对我又有谁在乎?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他们会对妈妈和波丽姆做出什么,家人因为我的冲动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呢?他们会拿走她们可怜的财产,而后把妈妈投入监狱,把波丽姆送到教养院去?他们不会杀了她们,对吧?为什么不?他们又在乎什么?
我本应该留在训练场,表示道歉。或笑一笑,表示这不过是个玩笑,也许他们还会对我高抬贵手。相反,我却傲不为礼,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体育馆。
黑密斯和艾菲正在敲门,我大喊着让他们走开,他们终于走了。我哭了至少一个小时,然后蜷缩在床上,抚弄着丝质床单,看着太阳在凯匹特――这个糖做的童话王国缓缓落下。
开始,我以为卫兵会来这把我带走,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好像不会来了。我镇静了下来,他们还是需要十二区的女“贡品”,不是吗?如果大赛组织者者要惩罚我,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在竞技场放出饥饿的动物来咬我。到那时,他们肯定不会给我弓箭,来让我自卫。
可是在我还没进竞技场之前,大赛组织者准定给我打很低的分数,成绩今晚就公布,这样所有头脑健全的人都不会资助我。今天的训练是不公开的,在训练结束后,大赛组织者将宣布每个选手成绩,观众会以此为起点在随后的整个比赛中下注。他们所给出的成绩从一分到十二分不等,一分是无可挽回的低分,十二分是高分,表明选手具有相当潜力。然而,成绩本身并不表明谁在比赛中能赢,只表明选手在训练中的潜力。在竞技场中选手表现差距很大,高分选手往往游戏一开始成绩就急转直下。几年前,一个获胜的选手在首次评比中只得了三分。当然,分数的高低也会在拉赞助方面对选手造成很大影响。虽然我的射箭技术差强人意,可开始我还指望能得到六、七分,现在我的成绩准是二十四个人中最低的。如果在比赛中没人赞助我,那我的生存几率几乎为零。
艾菲敲门叫我去吃饭,我决定还是去吧。成绩会在今晚的电视上公布,这些事我想瞒也瞒不住。我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可脸还是红红的,挂着泪痕。大家都在餐桌旁等候,包括西纳和波西娅。不知怎的,我真希望他们没来,不想让他们失望。他们在开幕式上好容易取得的成功,好像我想都不想就给毁了。吃饭时我用勺子小口喝着鱼汤,不敢抬眼看任何人。鱼汤咸咸的,感觉好像是泪水。
大人们在闲聊着天气预报,我的目光与皮塔相遇,他抬了抬眉毛,意思是,‘怎么了?’我只微微摇了摇头。侍者端上了主菜,这时黑密斯说:“好吧,聊得差不多了,你们今天还不太糟吧?”
皮塔抢先一步,说:“我不知道今天表现得怎么样,我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连看都练得看我一眼,好像在唱什么祝酒歌,我投了几个重物,之后他们就让我走了。”
听到这个,我感觉略好些,皮塔虽然没有攻击大赛组织者,但至少他也很愤怒。
“你呢,亲爱的?”黑密斯说。
黑密斯叫我‘亲爱的’,让我颇为恼火,我没好气地说:“我朝他们射了一箭。”
大家都停止吃饭。“你什么?”艾菲声音中透出的恐惧证实了我的怀疑。
“我朝他们放了一箭,确切地说,不是朝他们,是朝他们那个方向,就像皮塔说的,他们对我不加理睬,所以我就……我就不冷静,朝愚蠢的烤猪嘴里的苹果射了一箭!”我为自己辩护道。
“他们怎么说?”西纳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也没说,噢,我不知道,我径直走出了训练场。”我说。
“没等宣布结束?”艾菲急促地问。
“我自己宣布结束。”我说。这时我想起了自己是怎样答应波丽姆我要努力赢得比赛,我感觉有一千的重担压在肩上。
“哎,只能这样了。”黑密斯说道,在蛋卷上涂上黄油。
“你觉得他们会逮捕我吗?”我问。
“我怀疑不会,这个阶段再换人是很棘手的。”黑密斯说。
“我的家人呢?”我说,“他们会惩罚我家人吗?”
“我认为不会,这没太大意义,那样的话,公众想知道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就不得不把训练场的事曝光。但因为这是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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