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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三部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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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受伤了——”我说。

“没关系,”皮塔打断我的话,“只要他能挪动,就肯定在找咱们。”

下了几天雨,两岸的水已经涨高了几英尺。我们停下来往水瓶里灌满水。我检查了一下几天前下的套,什么也没打到。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奇怪。另外,在这一区域,我没见过很多动物的踪迹。

“如果咱们要打到猎物,最好回到我原来打猎的那块地方。”我说。

“听你的指挥,你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皮塔说。“小心观察周围,”我说,“尽量走石头上,没必要给他留下足迹。你要为咱俩仔细听着四周动静。”现在已经很清楚,爆炸彻底弄聋了我的左耳。

我走在水里,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我不肯定皮塔的伤腿是否能经得住溪流的冲力。尽管药物已起到消炎作用,可他还很虚弱。我头上的刀伤还挺疼,但已过了三天,不流血了,不过我头上还打着绷带,以防外部冲击再次把伤口扯开。沿着溪流向上游走的时候,我们经过了皮塔在草和泥里伪装自己的地方。还好,在大雨和激流的冲刷下,一切痕迹都荡然无存。这就意味着,如果必要,我们可以返回石洞。否则,我不会冒险让加图跟在我们后面。

越往前走,石块变得越小,由大石块变成小石块,最后变为鹅卵石,我松了口气,我们又回到铺满柔软松针的平缓的森林地带。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们有一个问题,拖着一条坏腿在乱石满布的地方行走,肯定会产生噪声,就是在铺满松针的柔软的地面行走,皮塔的脚步声也很大。我越想着声音大的问题,就愈发感觉皮塔脚步声很大,好像跺脚一样,我扭过头看着他。

“怎么啦?”他问。

“你的脚步得轻点,”我说,“忘了加图了吧,你把方圆十英里的兔子都吓跑了。”

“真的?”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们又往前走,他的脚步声稍微小了一点,可就算只有一只好耳朵,他的声音放在平时也足以让我跳起来。

“你能把靴子脱掉吗?”我建议他。

“在这里?”他以怀疑的口气问,好像我要他光脚在火炭上走似的。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他还很不适应森林,那里是十二区围障外的可怕禁区。这时我又想起盖尔轻盈的脚步。他的声音那么小,真奇怪,当树叶掉光的时候,即使不追赶猎物,悄声地在地面上走也很困难。我敢肯定,他正在家里笑呢!

“是的,”我耐心地说,“我也脱掉,这样咱俩声音都轻得多。”这么说就好像我也发出挺大声音似的。随后,我们俩都脱掉靴子和袜子。声音是小些了,但我肯定他正用力踩折每一根树枝。

不用说,虽然花了几个小时才走到我和露露原来的宿营地,但我一个猎物也没逮到。如果细流平缓,还可以抓鱼;可现在溪流很急。我们坐下休息喝水时,我琢磨着能有什么办法。我留下皮塔采摘植物根,自己去打猎。那样,他就只有一把刀用于自卫并对付加图的长矛,加图显然占有优势。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去打猎,之后再来找他。可我感觉以他的自负性格,他是不会同意这么做的。“凯特尼斯,”他说,“咱们得分开,我知道我把猎物都吓跑了。”

“只是因为你的腿受了伤。”我说,很体谅他。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小问题。

“我知道,”他说,“那你干吗不继续往前走?给我说说哪些植物能吃,这样咱俩都能有活干。”

“加图来追杀你,就不好了。”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可听上去好像还是我觉得他是弱者。

令人吃惊的是,他只笑笑。“你瞧,我能对付加图,我以前跟他较量过,不是吗?”

是的,他干得很棒,结果躺在泥地上差点死掉,这是我想说的,可我不能这么说。他确实和加图正面冲突,并救了我一命,我试着用另一种策略说服他。“你爬到树上担任岗哨,我来打猎,你看怎么样?”我说道,尽量使他的工作听上去很重要。

“你告诉我什么能吃,然后你去弄点肉吃,你看怎么样?”他说,模仿着我的口气,“只是不要走远,万一你需要帮助呢。”我只好叹口气,告诉他哪些植物根、哪些野菜能吃。我们确实需要食物,毫无疑问。一只苹果、两个蛋卷和李子大的一块奶酪坚持不了多久。我只向别处走一小段距离,也希望加图还在离此很远的地方。

我又教会他一种鸟鸣——不是露露的那种优美曲调,而是一种简单的两个音符的呜叫——这样我们可以彼此联络,报个平安。幸运的是,他很快学会了。把行囊留给他,我就去打猎了。

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一岁,以前的安全活动范围以篱笆为界,现在以皮塔为标,我只允许自己走出离皮塔二十也许三十码的距离。尽管离得不远,皮塔不在跟前,森林里又重新活跃着动物的身影和声音。听到他发出的鸟鸣,我很放心,又往稍远的地方走去。很快,我就打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肥肥的松鼠。我觉得够了,可以再下一些套,抓几条鱼,再加上皮塔挖的植物根、野菜,就够吃一阵子了。

我开始往回走。想到有一会儿没联系了,我马上发出鸟鸣,但没有回音。我赶快往回跑,很快,我看到背包,旁边整齐地放着一堆植物根,地上铺着的一块塑料布上摆着一层浆果,太阳斜斜地照在上面。可他在哪儿?

“皮塔!”我喊道,心里一阵慌乱。“皮塔!”旁边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声音,我举箭射去,差点穿透皮塔心脏。幸运的是,我在最后一秒钟拉高弓箭,箭正好射在他左边的一棵橡树干上。他向后跳了一步,把手里捧着的浆果扔了一地。

我又惊又气,“你干什么呢?你应该待在这儿,不要到林子里乱跑!”

“我发现溪边有些浆果。”他说,被我的愤怒搞得一头雾水。“我鸟鸣,你怎么没有回音?”我抢白他说。

“我没听见,水声太大了吧,我想。”他说。他走过来,把双手放在我肩上,这时我才发现我在发抖。

“我以为加图杀了你!”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我很好。”皮塔把我拥在怀里,可我没有反应。“凯特尼斯!”

我把他推开,极力镇静下来。“如果两个人约好用一个信号,他们就得这么做,要是有一个人不回答,那就是说他有麻烦了,咱们说好了?”

“好的!”他说。

“好的。因为露露就是这么出事的,我眼看着她死去!”我说。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尽管我自己的瓶里还有水。我不打算原谅他。我注意到那些食物,苹果和蛋卷都没动,可奶酪显然有人拿走了一些。“我不在时,你还一个人吃东西!”其实,我并不在乎,只是想找他的茬。

“什么?不,我没吃。”皮塔说。

“噢,我猜是苹果吃了奶酪。”我说。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了奶酪。”皮塔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发脾气。“可不是我,我一直在溪边摘浆果,你想来点吗?”

我其实挺想吃的,但我不想这么快就这么算了。我走过去看着这些浆果,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品种。噢,不,我见过,但不是在竞技场。尽管外形很像露露说起的那种浆果,但却不是,也不像我在训练中认识的浆果。我俯身拿起一些,在指间翻弄着。

爸爸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这个不能吃,凯特尼斯,永远都别碰这个。这是‘索命果’,还没到肚子里,你就会被毒死。”就在这时,炮声响了。我一闪身,以为皮塔会应声倒地,可他只抬了下眉毛。直升机在约一百码外的地方出现,把狐狸脸干瘦的身躯吊到空中。我可以看到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红色的光。

刚才我第一眼看到奶酪时,就应该想到是她……

皮塔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向一棵树推去,“往上爬,他~会儿就会到,咱们在树上攻击他更有利。”

我镇静下来,制止住他。“不,皮塔,她是你杀死的,不是加图。”

“什么?我从第一天起就没见过她,我怎么会杀死她?”他说。

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我举起手里的浆果。

第三篇 胜利 24、威胁

我花了些时间给皮塔解释情况。狐狸脸怎么在我炸掉补给品之前偷走食物,她怎样只拿一些够自己活命,而不被发现,她又是如何不怀疑我们要吃的浆果。

“我纳闷她是怎么找到咱们的?估计是我的错,要是我走路轻点就好了。”皮塔说。

要说追踪我们难吗?就跟追踪一群牲口的难度差不多,可我不想说难听话刺激皮塔,“她很聪明,皮塔,嗯,应该说以前很聪明,可你比她还聪明。”

“我不是故意的,这好像不太公平,我是说,要不是她先吃了浆果,也许我们俩都死了。”接着他又纠正自己的话,“啊,不,当然我们不会,你认得这种浆果,对吧?”

我点点头。“我们管这种果子叫索命果。”

“光这名字听起来就够可怕的。”他说,“对不起,凯特尼斯,我真的以为这和你摘的是一种果子。”

“别道歉了,我们离回家又近了一步,对吧?”我问。

“我把剩下的都扔了。”皮塔说。他把蓝色塑料布捧起来,小心翼翼地裹住里面的浆果,准备去林子里把它们扔掉。

“等一下。”我喊道。我找出一区男孩的皮革袋子,把塑料布里的浆果拿了一些放在里面。“如果这能骗过狐狸脸,搞不好也能糊弄加图。如果他追踪咱们的话,咱们就假装把皮袋子丢了,【。52dzs。】兴许他会吃这些——”

“那样的话,咱们就可以说,‘十二区,你好。”’皮塔说。“没错。”我说着,把皮袋子别在腰上。

“他大概已估摸出咱们现在的位置了。”皮塔说,“如果他就在附近,看到直升机,他就会知道咱们杀死了她,也会来追踪咱们。”

皮塔说得没错,这可能正是加图等待的时机。就算我们现在跑,不要点火烤肉,他也会得知我们的行踪。

“咱们点火,现在就点。”我开始捡柴火。“你准备好和他对抗了?”皮塔问。

“我准备好吃了,最好趁咱们还有机会,先把肉烤了。如果他得知咱们在这儿,就让他知道好了。可他也知道咱们是两个人,没准他以为咱们在追狐狸脸,这也就是说,你已经康复了;火堆说明咱们没躲藏,正等着他来。这时候换了你,你敢露头吗?”

“兴许不敢。”他说。

皮塔是点火的专家,他用湿木头慢慢点起火苗。不一会儿,我们的兔子肉和松鼠肉就烤上了,植物根用树叶裹着放在炭火里烤。我们轮流去摘野菜,同时小心观察,提防着加图。不出我所料,他没敢露面。

食物做熟后,我把一大半包好,只留下一只兔子腿,我们俩边走边吃。

我打算往森林深处走,找一棵大树隐藏起来,准备在那里过夜。可皮塔坚决反对。“我不像你那么会爬树,再说我的腿也不行,我可不想睡着觉从五十英尺高的地方掉到地上。”

“待在地面不安全,皮塔。”我说。

“咱们不能回石洞吗?”他问,“那里靠近水源,又利于防卫。”

我叹了口气。我们要在树林里走几小时路程,或者说,要一路噼里啪啦踩着树枝残叶回去,待一晚第二天再出来打猎。可皮塔的要求也不过分,他一整天都听从我的指挥,反过来换了他,也不会要求我在树上过夜。反思我自己今天对皮塔也不怎么好。唠叨他出的声音太大,因为找不到他又大吵大嚷。我们在石洞里的那份浪漫情怀在野外、在炎炎烈日下、在加图的威胁中,都消失了。黑密斯肯定又要怨我了,而且观众也……我踮起脚亲了他一下,说:“当然,咱们回石洞吧。”他很高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好的,这样就太好了。”

我把箭从橡树上拔下来,对箭杆格外小心,生怕把它弄断了。靠这些箭,我们可以得到食物和安全,也可以保住性命。我们又在火堆里扔进一捆木柴,这样浓烟还能再持续几个小时,尽管如此,我怀疑加图看到后是否会采取行动。我们回到溪边时,水位下降了很多,溪流仍像以往一样缓缓地流淌着。我建议两人还在溪水里走。皮塔很乐意听从我的建议,这样他的声音比在陆地小得多。但这也许并不是太好的主意,就算我们顺溪流而下,也有兔肉给我们补充能量,但回石洞所用的时间要长得多。我们两个人都很疲乏,吃得也不够饱。我的弓上时刻搭着箭,防备加图袭击,也未能捕到鱼。但很奇怪,小溪里似乎没什么生物。

我们到达目的地时,腿已经酸乏无力,太阳也快要落山了。我们在瓶里装上水,越过一个小山坡,来到石洞。这石洞虽然不起眼,但在茫茫荒野中,这是最像“家”的地方,另外,这里也比树上暖和,总算给我们一点遮挡,这时寒风已从西边徐徐地吹起。我把美味的晚餐摆好,皮塔吃了一半就开始打盹了。好多天不活动了,今天出去打猎也够他累的。我命令他钻进睡袋睡觉,把他剩下的食物留着睡醒了吃。他很快就沉沉睡去,我把睡袋拉到他下巴底下,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不是为了观众,而是为我,因为我很感激他还好好地活着,没有如我想的倒在溪边,我真高兴不必一个人去面对加图。

加图,一个残忍、血腥的家伙,他胳膊一使劲就能拧断人的脖子,他能打过萨里什,从一开始就对我死盯不放,也许在训练中我成绩超过他时,就已经恨上了我。换了皮塔这样的男孩,会一笑了之。我有种感觉,我的好成绩也让他心烦意乱。还记得我炸掉他们的补给品时,其他人只是感到不安,而他却像是发了神经,我甚至怀疑现在加图的神志是否完全正常。天空中出现国徽,狐狸脸的影像在空中闪动,之后就从这世上完全消失了。虽然皮塔没说,但我觉得他对她的死一定感觉不好,即使这是不得已的。我不能假装自己会想念她,但我也很佩服她。我觉得如果对大家都进行测试,她肯定是最聪明的一个。如果,毒浆果是我们故意设的圈套,她一定会感觉到,也不会吃。正因为皮塔本人也不知道,才导致她的死亡。

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低估自己的对手,但我忘了高估他们也同样危险。

我的思绪又回到加图那里。我对狐狸脸有一定的判断力,她是谁,她会怎么行动,而对于加图却没有这种判断力。他很有力气、受过训练,可他聪明吗?我不知道。看上去不像狐狸脸那么聪明,也完全没有她的控制力。我认为加图在大发脾气后,会完全失去判断力,至少我感觉他在这方面没有超常的能力。我想起自己生气时朝猪嘴里的苹果射的那一箭,也许我对加图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多。

虽然已人困体乏,但我大脑仍很清醒。我们的换班时间已过,可我想让皮塔多睡会儿。我摇醒他时,天已蒙蒙亮了。他醒来时很吃惊。“我睡了整整一晚上,这不公平,凯特尼斯,你该叫醒我。”

我钻进睡袋里躺下,“我现在要睡了,有什么有趣的事别忘了叫醒我啊。”

显然在我睡觉时,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我醒来时已是下午,炙热的太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有我们朋友出现的迹象吗?”我问。

皮塔摇摇头,“没有,他相当低调,让人觉得不安生。”“你觉得还要多长时间,大赛组织者会把我们赶到一起?”我问。

“嗯,狐狸脸差不多一天前死的,所以有足够的时间下赌注,也差不多快厌烦了。我觉得随时都有可能。”皮塔说。

“是的,我觉得今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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