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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三部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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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上学吗?”我问。

“收获季节不上,大家都得干活。”露露说。

听她说起这些事还挺有意思。我们和其他区的选手很少交流,事实上,我觉得大赛组织者有意阻止我们之间交流,即使有些信息是无害的,他们不想让各区选手彼此了解。

露露建议我们有计划安排所有食物。她已经看到我大部分的食物,另外还有几块饼干和一些牛肉,她采了很多植物根茎、坚果、野菜,甚至还有些浆果。我拿起一个不怎么眼熟的浆果,问:“你肯定这个能吃?”

“噢,是的,我们家乡有这种果子,我已经吃了好几天了。”她说着,把一把浆果放进嘴里。我小心地咬了一口,和我们常吃的黑莓味差不多。和露露联合始终看来都不错。我们把食物分了分,以防万一我们分开,我们要做好几天计划。露露还有一只革制水袋、自制弹弓和一双袜子。另有一块尖利的石头当刀子使。

“我知道,我的东西不多,”她说着,好像很尴尬,“可那会儿我得赶快从宙斯之角跑开。”

“你做得对。”我说。我把我的东西也倒出来,她看到太阳镜时睁大了眼睛。

“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她问。

“就在我背包里,目前为止还没用上,它挡不住太阳,倒让人看不清楚东西了。”我耸耸肩,说道。

“这不是挡阳光的,是夜里用的。”露露大叫,“有时,我们晚上收割时,有人给爬到树顶的人发几副,可以看到火炬照不到的地方。有一次,一个叫马丁的男孩想要那副眼镜,就把它藏在兜里,他当场就被打死了。”

“因为眼镜就把男孩给杀了?”我说。

“是的,大家都知道他并不危险,我是说,马丁的脑子不正常,他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他就想要那眼镜玩玩。”露露说。

听她这么说,让我觉得十二区简直就是安全的天堂。当然,人们总是饥肠辘辘,但我不能想象十二区的治安警杀死一个单纯的孩子。有一个小女孩,格雷茜·塞的孙女,在黑市玩,她有点痴呆,可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可爱的,常丢给她一些好吃的或好玩的。

“那这眼镜怎么用?”我拿着眼镜问露露。

“戴上眼镜在漆黑的地方都能看见。”露露说,“今晚太阳下山后你可以试试。”

我给了露露一些火柴,而她给了我一些草药,好在蜇伤疼时再用。我们把火熄灭,顺着溪流而上,直到天黑时才停下来。“你在哪儿睡?”我问她,“在树上吗?”她点点头。“就穿着夹克睡?”

露露举起她的袜子,“我把这个套在手上。”

我想到前几个夜晚是多么的寒冷。“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用睡袋,我们两个完全装得下。”

露露的眼里放出亮光,看得出,以前她想都不敢想。我们选好了树杈,这时国歌响起,今天没有人死亡。“露露,我今天早晨才醒过来。我错过了几个人?”国歌应该可以掩盖我的声音,可我还是小声说,甚至把嘴都捂上了。我不想让观众知道我要告诉她皮塔的事。露露也心领神会,说话也小心起来。

“两个。”她说,“从一区和四区来的女孩都死了,还剩下十个人。”

“真奇怪,至少我这么觉得,也许是追踪蜂的毒液起了作用,让我产生错觉,”我说,“你知道我们区的男孩皮塔吗?他救了我一命,可他却跟那伙职业选手混在一起。”

“他现在不跟他们在一起了,我侦察了他们在湖边的营地,他们被追踪蜂攻击后就回到那里,可他不在那儿,也许他真的救了你,然后跑掉了。”

我没吱声。如果皮塔确实救了我,我就又欠了他的情,可现在却无法报答。“如果他这么做了,也是在表演,你知道的,让人们觉得他爱我。”

“噢,我不认为那是表演。”

“当然是,”我说,“他和我的指导老师一起想出来的。”国歌结束,天空又黑了下来。

“咱们试试这眼镜吧。”

我把眼镜拿出来戴上,露露没骗我,树上的树叶、在五十英尺外的灌木丛中逡巡的臭鼬,我都能看见,如果我想,现在就可以打到它,也可以杀死任何人。

“那些职业选手有两副眼镜,他们的东西都在湖边。”露露说,“他们个个身强力壮。”

“我们也不好惹,”我说,“大家的优势各有不同罢了。”“你真了不起,你会射箭,”她说,“我会什么呢?”

“你能自己找到吃的,他们能吗?”我问。“他们不需要,他们有的是吃的。”露露说。“假如他们没有,假如他们的给养丢了,他们能坚持多久?”我说,“我是说,饥饿游戏同样考验人的自我生存能力,不是吗?”

“可是凯特尼斯,他们是不会挨饿的。”露露说。

“是的,他们是不饿,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我表示同意。我第一次开始在心中酝酿一个计划,一个进攻计划,而不是逃跑和躲闪的计划。

“我觉得咱们得好好想想这事,露露。”

第二篇 猎杀 16、陷阱

我已经完全取得了露露的信任,我知道这点是因为国歌一结束她就偎在我身旁睡着了。我对她也无需有任何的疑虑,不用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如果她想让我死,那天在树上她就不必把蜂巢指给我,直接走掉就行了。与我相互支撑是她最明显的想法,否则在比赛中我们两个都不可能赢,目前情势对我们的生存仍极为不利,所以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另外,我仍琢磨着职业选手和他们的补给品。不管怎样,露露和我必须想出办法毁了他们的补给品,我敢肯定找吃的对他们来说极为困难。一般来讲,以往的职业选手都是先抢到吃的,然后再对别人发起攻击。有的年份,他们没保护好食物,例如有一年一些凶猛的爬行动物吃掉了他们的食物,还有一年,大赛组织者设计的洪水把食物冲走了;而这样的时候,往往其他区的选手获胜。职业选手从小衣食无忧实际上成为他们的弱势,因为他们不知饥饿时该如何应对。在这点上与露露和我不同。

我太累了,今晚无法做出详细计划。我的伤势已有所缓解,但因为蜂毒的缘故大脑还有些昏沉。露露躺在我身边,头枕在我肩上,让我有种安全感,我第一次觉得这些日子在竞技场我是多么的孤独,身边躺着另一个人多舒服啊!我睡意蒙咙,明天会有办法的。到了明天,惶惶不安的就该是那伙职业选手了。

我被隆隆的炮声震醒,天空已露出了曙光,鸟儿啾啾地叫着。露露待在我对面的一根树枝上,用手捧着什么。我们等着,没有再听到炮声。

“你觉得那会是谁呢?”我禁不住想起了皮塔。

“我不知道,其他几个,任何人都有可能。”露露说,“我想我们今晚就知道了。”

“对不起,还剩下谁?”我问。

“一区的男孩,二区的两个人,三区的男孩,萨里什和我,还有你和皮塔。”露露说,“这是八个人。等等,还有十区的男孩,就是腿坏了的那个,这就是九个,还有一个,我们两个都不记得了。”

“我纳闷这一个是怎么死的。”露露说。

“不好说,可对咱们有好处,死一个,这些人就少一个。也许我们应该在大赛组织者觉得进程太缓慢之前做点什么,”我说,“你手里是什么?”

“早饭。”露露说,她伸出手来,露出里面的两个大鸟蛋。“这是什么鸟下的蛋?”我问。

“不太清楚,那边有一块沼泽,也许是水鸟吧。”她说。

鸟蛋做熟了很好吃,可我们俩谁也不愿意冒险生火。我猜想今天的死者是职业选手的牺牲品,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可以返回比赛了。我们把鸟蛋吸空,吃了些兔子腿和浆果。不管怎么说,这顿早饭挺不错的。

“准备好了吗?”我说,一边背上背包。

“干什么?”露露说,同时跳了起来,可以看出她愿意做我建议做的任何事情。

“今天我们把职业选手的食物弄出来。”我说。

“真的吗?怎么弄?”可以看出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在这点上,她和波丽姆正好相反,波丽姆总觉得冒险是一种严酷的考验。

“还没想好呢,走吧,咱们捕猎时再想想该怎么办。”我说。

我们并没有打到很多猎物,我一直在问露露职业选手的情况,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她不久前刚窥探完他们的情况,她观察得很细。他们的营地在湖边,隐藏补给的地方距他们大约三十码。白天,他们会留下一个三区的男孩来看守补给品。“三区的男孩?”我问,“他和他们在一起吗?”

“没错,白天他都会待在营地。那伙人往湖边跑时,黄蜂跟过去,他也被蜂蜇了。”露露说。

“我想他们让他活下去,条件是让他看东西,要知道,他个头并不高。”

“他有什么武器?”我问。

“好像没什么武器,一支矛,用这个对付几个像我们这样的还行,可萨里什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把他杀死。”

“食品就放在外面?”我说。她点点头。

“这么做好像不太对头。”

“我知道,可我也说不上是什么。”露露说,“凯特尼斯,就算你能跑到他们放食品的地方,你又怎么把它毁掉呢?”

“烧了,或者扔到湖里,要不浇上燃料。”我捅了下露露的肚子,就像我常捅波丽姆那样。

“吃了它。”她咯咯地笑起来。

“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毁东西比造东西容易得多。”我们一边低声商量着该怎么办,一边挖草根,摘浆果和野菜。我对露露的了解也更多了,她是六个姊妹中的老大,很爱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把自己的口粮给他们吃,她到草地挖野菜吃,她们区的治安警可没我们区的好说话。当问起她最喜爱的是什么时,她的回答是“音乐”。

“音乐?”我有些诧异。在我看来,音乐是介于头上的发带和天上的彩虹之间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至少彩虹还能表明天气情况,音乐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有很多时间听音乐吗?”

“我们在家里,干活的时候都会唱歌,就是因为这个,我也很喜欢你的胸针啊。”她指着我的嘲笑鸟说,我早就把它给忘了。

“你们那里也有嘲笑鸟?”我问。

“噢,是的,有几个还是我的朋友呢。我们可以对唱几个小时的时间嘞。它们还可以给我报信儿。”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一般是爬得最高的那个,所以第一个看到收工的旗子,之后我就唱个特别的小曲。”说着,她张开嘴用清晰甜美的嗓音唱了一个四音符的小曲。“嘲笑鸟把小曲传遍整个果林,这样大家就都知道该歇工了。”她接着说道,“可要是你靠近它的鸟窝也很危险,但这也不能怪它们。”

我把胸针摘下来递给她,“喏,拿着,它对你比对我更有用。”

“噢,不行,”露露说,把我伸开的手合上,“我很喜欢你戴着它,就为这个我才觉得可以相信你,另外,我还有这个。”她从衬衫里掏出一个用草编的项链,上面挂着一颗星星,也许是一朵花,“它会带来好运的。”

“噢,到目前为止,确实如此。”我说,边把胸针重新别到衣服上,“也许你该一直戴着它。”

中午吃东西的时候,我们合计好了该怎么办。下午我们开始按计划行动。我帮露露准备好点两堆营火的柴火,第三堆营火她有时间可以自己准备。我们约好在第一次吃饭的地点会合,溪流会帮着我重新找到它。在我离开之前,我确定露露备好了充足的食物和柴火,我甚至坚持要她拿走我的睡袋,以防我们黄昏时还不能会合。

“那你呢?你不冷吗?”她问。

“我在湖边他们的营地再找一个,就不会冷了。”我说,“要知道,在这儿偷东西并不违法。”我说着咧开嘴笑了。

在最后一刻,露露决定教会我嘲笑鸟的收工信号。

“这也许没什么大用,但如果你听到嘲笑鸟这么叫,你就知道我没事,只不过我不能马上回来。”

“这里有很多嘲笑鸟吗?”我问。

“难道你没看见过,这儿到处都是它们的鸟窝。”她说,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没注意到。

“那么,好吧,如果一切顺利,咱们晚饭时见。”

出乎我的意料,露露伸出胳膊抱住我,我稍犹豫了一下,也拥抱了她。

“你要多加小心。”她对我说。“你也是。”我说。

我转身朝小溪走去,心里忽然忧虑起来。要是露露被杀了呢?要是露露没被杀了呢?要是最后就剩我们两个呢?露露独自一个人该怎么办?在家里波丽姆一个人该怎么办?不,波丽姆还有妈妈、盖尔和答应不会让她挨饿的面包师;而露露只有我。

我走到小溪旁,顺溪流而下,来到我第一次被黄蜂蜇时看到它的地方。我必须多加小心,因为此时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和皮塔相关的一些问题。今早的炮声是不是告示他的死亡?如果是,那他是怎么死的?死在职业选手手里了吗?是因为他放走了我而遭到报复吗?我拼命回忆我趴在格丽默身上,他从林子里冲出来时的情形。我记忆中当时他浑身金光闪闪,这又使我怀疑是否真的发生了这一切。

我昨天一定走得很慢,因为我没用几个小时就走到了昨天我洗澡的地方。我停下来加了点水,在背包上又糊上一层泥。无论我涂多少次泥巴,这背包似乎都要固执地变回到橙色。

离职业选手的营地越来越近,我也越发警觉起来,时不时停下来听一听是否有异常的声响,一支箭已经搭在弓上。我没有看到其他选手,但我确实看到了露露提到过的东西,一丛丛的甜草莓、给我治蜇伤的草药、把我困住的那棵树旁的蜂巢。在我头顶的树枝上,能看到嘲笑鸟黑白色的翅膀时不时地闪过。

在丢弃蜂巢的那棵树下,我驻足片刻,我要鼓起勇气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露露已经告诉我窥探他们的湖边营地的最佳地点,以及怎样慢慢靠近。“记住,现在你是猎手,他们却不是。”我告诉自己。我把弓紧紧地抓在手里,然后向前走去。我来到露露告诉我的那片小灌木丛,再次佩服她的聪明。那片灌木丛就在林边,但灌木丛枝叶茂盛,可以很容易地观察到职业选手的营地而不会被发现。在灌木丛和他们的营地之间是饥饿游戏开始的空地。

营地共有四个人,一区的男孩、加图、二区的女孩,还有一个骨瘦如柴、脸色灰白的男孩,一定就是三区的男孩了。我们在凯匹特集训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象,有关他的事我几乎一点也想不起来,他穿的衣服、他的记录,甚至他的访谈。即使现在,坐在那儿手里摆弄着一个塑料盒子的他和别的高大强健的同伴坐在一起,也显得很不起眼。

但他一定有自己的本领,不然其他人不会让他活到现在。他们为什么让他当看守,看到他那么瘦弱我更感到迷惑不解,他们为什么还让他活着?

四个人似乎都还没有从追踪蜂的蜇伤中完全恢复过来。即使在这个位置,我也能看到他们身上被蜇起的大包。他们准不知道应该把刺拔掉,即便知道,也不知道如何用草药疗伤。显然,他们在宙斯之角找到的任何药物都没起作用。

宙斯之角还在原来的位置,但里面已经清理了。他们多数的补给品,无论是装在板条箱里的、麻袋里的或塑料盒里的都已经整齐地码放起来,离他们的营地也有一定距离,其他物品散放在四周;其摆放方式跟饥饿游戏开始时很相近,物品上方罩着一张网,这网除了防鸟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大用处。

整个物品摆放的方式、摆放的距离,还有三区的瘦男孩都令我迷惑不解。有一件事是可以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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