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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鸾凤和鸣-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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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不大,最多可以容纳四个人。流光和萧彧并排坐在舟身前头,一人一边轻划了划桨,水波带动小舟,往湖心荡去。湖里的莲花开得正浓,红的、白的、粉的,一丛连着一丛,起伏连绵,覆盖了大半个湖面,香气四溢。
两人荡着舟,在莲叶间穿梭。他们荡行的路线很刁钻偏僻,周围都是莲叶。画舫大多停靠在岸旁,偶有载了花客的花舫游走在湖里,却是开不过来。
“我们停在那儿。”流光瞄了瞄位置,靠近湖中央的地方,有一大片莲叶倾覆的地方,叶子交错的空隙,刚巧够她们这舟身藏匿。
萧彧点了点头,两人将舟荡进莲叶之间。叶子拔出水面很高,将他们的小舟遮了个严实,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一艘花舫停在湖里。隐隐有女子的歌声传来。花舫的灯光透过莲叶照了过来,他们从这儿能够清楚地看到舫上,舫上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流光将桨搁下,托腮聆听,曲调幽幽,歌声低喃,仿佛述说着一名女子的幽怨。她听得出神,歌声却忽然停了下来。凝目一望,原来是舫上的公子哥动了情,禁不得姑娘媚眼挑动,抱了那姑娘凑上嘴就亲,如此,歌声自然就在他们情不自禁的欲望之中止息下来。
萧彧看了一眼流光的脸色,她的脸上,满是愤恨。禽兽!什么时候不好动手动脚?偏挑了她入了迷的时候。流光恨得牙痒痒,浑然不觉她不过是一个偷听姑娘唱歌的人,她又没有付钱,哪里有指责别人的资格!
“你想听,我们就找艘花舫,让她们唱给你听就是。”萧彧出声,安抚下流光的恨恨之意,她的脸都快要扭曲了。
“才不要!”流光收回目光,愤愤地说道:“我们要上了她们的花舫,那些个狼女,还不活剥了你!能听得安宁才怪呢!”
萧彧微笑,说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关你的事。”流光摆了摆手,说道:“美是一种蛊惑。她们,不过是被一张脸蛊惑了。”从事皮肉生意的姑娘们,见多了肥头大耳的达官贵人,在虚情假意中沉浮,盼望的,不过是一位俊俏佳公子的倾情。
所有的女人都会有这样的一种奢望,她们在人世间徘徊,流连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份赤诚之情。只不过,太难得了。越是难得,就越是奢望,越是得不到,就越是乞盼,盼得垂怜,却又在情海中挣扎,浮悟或是沉溺,都在这男男女女的一念之间。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前世的他,今世的宁熹,为的,便是这样一股子执念。想得入神时,流光不自禁地低喃:“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萧彧静静地看着她,知晓她是入了神,这样的她,神情撼动人心。在锦义之时,她的笑容感染着他们,在路途上,她的淡然让他宁静,现下里,她的幽然揪疼了他,他为她心疼,却又不忍打破她这一腔幽怨!
“萧彧。”流光轻唤了他一声。
“嗯?”萧彧抬眼凝着她。
“你听过白蛇和许仙的故事吗?”那是一个关于深情的传说,女人,或多或少,都向往这样的深情。
“嗯。”萧彧点了一下头,这故事,家喻户晓。
流光的目光,散漫地看向远处,落目的,是一湖的莲。湖水、莲叶、拱桥,好似《青蛇》里的美景,白素贞和小青,施法在一池湖水上建下这样一座宅院,她们拖着长长的尾巴,为了做人,学会爱人,学会了,却是尝尽了爱情的苦涩。
流光凝着远处的莲,轻声低唱起来:
“半冷半暖秋天
熨帖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在人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
这一首《流光飞舞》。她唱得柔美而凄然。她的歌声幽幽的,将那段美好而缥缈的情,唱进了萧彧的心里,烙印在萧彧的脑海之中。萧彧沉浸在那意境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她的歌声,仿佛让他切身体会到了她的幸福,和绝望。
泪水,滑落自流光的眼底。她的舌尖,尝到那咸咸的滋味,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掌湿涔涔的。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前半段的美,衬得后半段更凄。歌评曾说“‘半冷半暖的秋,静静烫贴身边,默默看着流光飞舞,晚风中几片红叶,惹得身心酥软绵绵……’真是一首让人骨头发酥的歌,回头想着那白衣的白素贞、青衣的小青,顾盼生姿,裙摆撩动,那是只有蛇才会有的蛊惑的美丽。太妖冶过后,反倒觉不出轻佻,就像默默看着流光飞舞。‘留人间几会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白素贞应该是幸福过的,因为她爱许仙可以爱到不舍得承认他的不好,有情若斯,就等于是自己先给了自己幸福的机会。然而,缘或劫,并不是你不问就可以无视,它总会气势汹汹的来,于是,‘跟有情人做快乐事’也只成了曾短暂实现。其后永远缥缈的愿望。”
萧彧压下胸中的揪痛,用手揩去她脸颊上的泪,她的泪,刺痛了他,她的情,撼动着他。他将流光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像是想要透过他的怀抱,给她鼓励,带给她力量。流光自他怀里抬头,凄然一笑,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的。”
萧彧凝着她,久久无法言语。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说出了话来,“流光,我们回去吧。”
“嗯。”流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拾起桨来,两人轻轻划着,小舟再次在莲丛之间荡了起来。
回到岸上,萧彧将两支桨还给了船老板,回身要牵了流光走,却见她看着远处,左右张望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
“在找什么?”萧彧望了一下她看的方向,并没有发现什么。
流光方才上岸时,不经意的一回头,好似在远处街角看到了祁珩的身影。可就是那么一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人了。此时萧彧问她,她紧紧地拽着萧彧的手臂,说道:“我看到祁珩了,就刚才,就在那儿。”
萧彧又仔细地看了一看,她指的地方,确实没有人。思量了一下,他相信流光不会看错。许是祁珩追了他们来,不愿显身罢了。
“我们就从那儿回去,你也能一路上找找看。”萧彧拍了拍流光的手,说道:“不用担心,他若是想见你,自会出来的。”
流光听了,也明白过来。祁珩若是不愿见她,她也找不到他,他若是要件她,自然会主动来找她的。
“好。”流光对着萧彧点点头,萧彧牵起她的手,往那道上走去。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戒严


流光随着萧彧沿着那条她看到祁珩的街道走,周山县城里的街道修建得四四方方,围绕着城中央的鸳鸯湖,因此,他们走这条道,也能回了鸳江楼,只是绕得远了一些而已。
流光的一只手被萧彧牵着在走路,脑袋却是四下里转悠个不停,目光不住的望那些个角落,院墙,往树上寻找,希冀着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的是,直到他们走回了鸳江楼,流光也再不曾发现祁珩的人影子。
她有些许的失望,不过,很快就释了怀。因为,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在枕边,静静地躺着一只银环。那是一只足环,是宁熹在她刚来到这个世上的那天,亲手给她套上脚踝的。她从出云客栈离开之时,曾将它取了下来,悄悄塞进宁熹的枕下。
这个时候看到这只银环,流光止不住的高兴。祁珩来了不说,还带来了宁熹给她的足环。这么说,祁珩来找她,是宁熹的意思?
萧彧穿过外间茶园子进屋的时候,见到了便是流光手里拿着一只银环,傻乎乎地发笑。那只环他见过的,不过,他见了流光的笑颜,倒是释然起来,她高兴就好。
“瞧瞧你,”萧彧走近了她,打趣着说道:“你这模样就像个疯女人,哪里像个郡主的样子。”
流光盯着萧彧绽出一个傻笑,她并不介意被他看到自个儿的这般模样。她对萧彧说道:“我就是我!疯女人也是我,郡主也是我!总之,我就是这个样儿的!”
“好好好。”萧彧连连应了几声好,说道:“歇下了吧,明日还要赶早回去呢。”
“嗯。”流光揣着银环上了床,忽然看见萧彧脱下来的外衣下面,露出一个方形的东西,像是一块牌子。她伸手拨开衣裳,拿了过来,果真是一块铜牌。她疑惑地问萧彧:“这是什么?”
萧彧瞅了一眼她手中之物,说道:“是出入城门的令牌,方才松年派人送过来的。明日起周山县城便要戒严,没有这个令牌,我们出不了城。”
“怎么会突然戒严?”流光不解,除了特别严重的情况,很少会封城的。
“不太清楚。松年遣过来的小厮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奉命送过来的。”萧彧从她手里夺了牌子,随手扔在了案上,对流光说道:“明天出城的时候打听一下便是,早些睡吧。”说完,他吹熄了灯。流光不得已,只好怀揣着那只银环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流光洗漱妥当以后,两人当即乘了马车出城返家。
他们还没上车,就看见车把式一脸的哭丧,他看到他们,立即上前来,说道:“城里戒严了,出不了城了。”
萧彧摆摆手,牵着流光上了马车,他才对车夫说道:“没有的事,我们有出城的令牌,你只管载了我们回去就是。”
听了萧彧的话,车夫顿时放下了忐忑的心。这要是出不了城,就得被困在城里,他的家也在城外头,他担心家里的紧。
马车驾到城门口,流光掀了门帘一看,果然已经戒了严。萧彧将令牌往守城的将领跟前一递,问道:“官爷,我们是曲县令的公子的友人,能否向您打听一下,这戒严是怎么回事?”
那位官兵将领见萧彧有令牌在手,又说是曲公子的朋友,收起板着的脸,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容,说道:“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只说是上头下的令,好像是从宫里传下来的。不止是我们周山县,附近的四个县城,都一样!”
萧彧拱手和他道了谢,上了马车,出了城门。
马车上,萧彧的神情有些严肃,流光亦然。宫里传下来的命令,他们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普通百姓或许不知,他们俩却是清楚得很。
雁忻凶多吉少,流光摔下山崖,不知所踪。就算宁熹传回了她安妥的消息,可他毕竟是西凃的皇子!一位大易和亲的公主在路上出了事,幸存的却只有西凃大皇子宁塬一个人,再加上随同送亲的郡主丢了,宁熹回去,他说的话,谁信?虽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陛下不可能对宁熹和宁塬怎么样,但软禁起来是不用说的。现场那样的情形,除了一个宁塬,死的死,伤的伤,再加上失踪一位郡主,任是谁也不相信,这和宁塬无关!
周山县离西凃已是不远,这个时候从宫里传下旨意戒严,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大易和西凃多年来的和平,怕是要土崩瓦解了。戒严,一是为打仗作准备,以防奸细,二是乘着戒严,搜寻流光的下落!
回到他们的木屋,流光发现屋里多了好些东西。床上的床单和被子都给换成了质地精良的锦缎,家具什么的倒是没有动,只是衣柜里多了几套衣物,米缸里的米添满了,厨具碗碟更换一新,同昨日他们离去之时,完全不同。
萧彧对流光笑了一笑,说道:“你便不找了祁珩,他也来了。”
屋外的小鸭子嘎嘎的叫唤着要吃的,小溪的水哗啦啦的流淌着,流光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祁珩送来这么些东西,说明他并不是来带她回去的。既然是这样,她便好好地过她的日子就成,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也是好的。再说,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即使贵为郡主,两国交战之事,她也插不了手,何苦自寻了烦恼来。
流光扑倒在床上,脸蛋儿摩挲着锦被,感受着祁珩带来的温暖,许久,她才从锦被里钻了出来,对着萧彧嫣然一笑,说道:“相公,祁珩真是贴心啊!我们不好好过日子,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片心意?”
萧彧自瞧见屋子的变化,已然知晓祁珩的用意,他虽未现身,却也是打心里为流光打算的,这个男人的心境他很了解,戒严带来的紧张一扫而空,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机会,可得谢谢他。”
“那是!”流光赞同得很,祁珩在她身边,总是默默地守护着她,他的存在,给她带来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缺失的那份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相见


大易国在北,西凃国在南。以一大片山林为界,长久以来,互不相扰。这片山林,被称之为酋图岭。古人勘测地理绘制地图的技术还不发达,勘测难度大,距离比例换算方法不科学,加之天灾人祸等不可抗逆的因素,造就了酋图岭这一片三不管地带的形成。
早先,居于酋图岭的只是一支散乱的山民,他们既不是大易国的子民,也不归属于西凃国的管辖,不被两国所承认。久而久之,这支山民索性自发的组成了一个部族,占山为王。近几十年来,他们更是不断地扩增势力范围,由初始的酋图岭,扩张到邛南山以南,西凃国福喜县以北,占地面积,足有原先酋图岭的四倍之多!好在,酋图部族甚少滋生是非。边境地区的百姓,也尙能算是安乐。
邛南山,在酋图岭以北,环绕着贺鸣山、周山和齐山,海拔高,连绵起伏,很适合驻军防守。因此,大易国在邛南山邛南县驻有大量边防军队,保卫着大易国边境的安全。
这一次从大易京都锦义府下达的命令,便是邛南山,周山,贺鸣山,齐山管辖范围内的邛南县、周山县、贺鸣县、齐山县,四县全部戒严,没有进出城门的令牌,俱都禁止出入。
流光所处的周山县虽已戒了严,但他们居住的这个小山谷,却是自给自足,影响不大。山谷仍旧平静,丝毫没有被紧张的局势所扰,不像周山县城里的百姓那般慌乱不安。
流光和萧彧回到这山谷有好些日子了,淳朴的村民们甚少见到如此美丽的佳人,加上他们两个的容貌都出挑得很,这些日子以来,更是引得附近的民众,时常以借米借盐为由拜访,或是闲逛到他们屋前。悄然打量着他们两个。
流光倒也不生气,她明明知晓前来借物的邻里,都是为着观看她和萧彧两只猴子来的,还是保持着一脸平和的笑容,热情的接待了前来的客人们。如此,他们和附近人家的邻里关系,更是融洽了。
这些日子以来,祁珩并没有现身,不过,流光仍是感觉得出来,他就在附近。他没有主动出来见她,她也就不愿勉强了他去,只是自在地使着祁珩送来的物品,享受着她在这儿安宁的生活。
七月初一,按例鸳江楼会起画社招待画友,因着戒严,去的人不多。流光没有跟着萧彧进城,她一个人在家里,侍弄着她的小鸭子。半个多月了,小鸭子长大了一些,它们已学会了认人。每每看见流光站在竹栏外面。就会嘎嘎嘎地叫个不停,向她讨要食物。
她今个儿心情不错,索性撤了竹栏,拿了根条枝,将小鸭子们赶到小溪里。鸭子们浮着水,乐得在溪里游闹,流光就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脱了鞋子泡脚。阳光照射着水面,波光粼粼,刺眼得很,流光闭了目,仰着头,感受着溪水从她的双脚间淌过,带来一波又一波惬意的触感。
觉察出身后熟悉的热源,她的嘴角扯出一个美丽的幅度。
“你来了。”流光轻声说道。
“嗯。你过得好吗?”祁珩走近了她,站在她的身后。流光坐在石头上,仰着头闭着眼,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还有那魅惑人心的笑颜。
流光睁开双眼,仰望着祁珩,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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