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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美地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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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神:她把一切邪恶用忧愁排除在外,只是追求一种高尚洒脱的人生体验。

远处的钟声响了。塔尖高耸的寺院里开始了经文的颂唱。一声声明祷的号声传来,凄惋悠长地扬向了永世不变的乾坤大地。



第七十五章  小人得志

第七十五章小人得志

看到戴了重孝的我走进办公室,季小霞同情地落了几颗泪珠。

“你呀,真是太廉政了。”季小霞感慨地说,“现在,不少有权的、有势力的、当了大

官的人都借婚丧之机收钱呢!去年吕强的父亲去世,光礼金就收了三十多万。”

“那是阴间的钱,活人花了要遭报应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政跳府机关里,你应该告诉的也得打个招呼啊……连个声也不吭,不礼貌嘛,嗯,就连我也不告诉……”

“好了好了,”我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一笑,“我都削职为民了……”

“你别这样说好不好?”她有些生气了,“你知道人家外地人怎么说我们蓟原?”

“怎么说?”

“人家说蓟原人是傻子,把一个好市长给赶走了。”

“哈哈……”听到这儿,我倒乐了,“赶走?谁能赶走我?过几天,我兴许还回来呢!”

“真的?”她听到这儿,倒是喜出望外。

“唉,只不过是想想……”

“唉,要能回,就快些回来吧!”她忧心忡忡地说。“这吕强啊,可真是小人得志。他一主持政府工作,就在‘花花世界’搞了个大型歌舞晚会,庆祝自己‘出山’。那个晚会上,一个歌星的出场费用就十多万元。他们那伙人坐在里面欣赏,老百姓在外面围着骂娘。这个月,政府开支又没有钱了。彩秀姐气得连班都不上了。”

“我听说了……”我回应了一句季小霞,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其实,她说的这些事仅仅是浮在表面上的。据我所知,吕强现在的施政方案与我的做法正好背道而驰:为了能在年末人代会上当选市长,他现在就开始拢络人心,拉选票。他的第一个做法是“举逸民”,把我在位时减员下岗的机关干部全部请回机关,有的竟还“落实政策”,补发了工资奖金。接着,他又为每位县、局级干部配备了一辆进口小汽车。把我节省下来的一亿五千万资金挥霍得一干二净。更可气的是,“矿机”门口那个“政府官员不得随意入内”的让人给砸了。有的部门为了报复那个牌子,一天到企业检查两次工作,工厂的招待费一月就五十多万……这边工人们拼命流汗,那边大吃大喝、卡拉桑拿……一副败家相啊!

唉!想到这儿,我站了起来,禁不住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来,手中握有权力,于黎民百姓,于社会发展,还是颇为重要的!过去,我总觉得这种欲望有些低下。这时,我才觉出这动机的高尚。有人说,社会的控制与发展,是人类的一门最精深的学问,一种最为重要的事业,最值得让人投入生命了!这种说法,看来不无道理。

顿时,一股想让自己在权力阶梯上跃升的欲望再次传感了我的整个身心。

只是,让我痛苦的是:这种机会对于我,还会有吗???



第七十六章  棉花田白菜地

第七十六章棉花田白菜地

迎着温暖的秋风,一家三口说笑着往前走去。儿子一蹦一跳的,一团的高兴;不时地伏下身去,抓了全个又一个的秋蚂蚱。她的丈夫并肩走着,两双目光不时地融合在一起,继而便泛出一团快活的光晕。儿子饶舌地问这问那,不断地哼出一两句流行歌曲。歌声和在轻风里,悦耳动听,像一只小鸟在歌唱。农家的欢乐环绕了他们,为他们的生活注满了欢欣和热烈的氛围。

婆母留下的遗产,除了那座房屋,便是承包的这片土地了。土地临近村南的油漆马路,地中间打了一眼机井,地势和地力都很优越。这是庾三怀为了照顾老太太,特意挑选的地段。今年,婆婆让大伯哥们在地里种上了棉花。秋风吹来,棉花桃儿裂开了嘴,白花花的棉絮大把大把地吐露出来。人们看了那白茫茫的一大片,都禁不住啧啧称赞:这老太太,真是为儿女积德了。

“棉花应该摘了!”一早起来,她就告诉他。

“那今天就去摘吧!”丈夫答应了一声,然后张张罗罗地与儿子一齐拴起了马车。

这就是她那当过市长的丈夫吗?他那硕长的身材艰难地弯下去,在层层匝匝的棉花棵里一缕一缕地把绽开的白花摘下来。他腰间的那只大棉花兜紧紧地扎着,一大把一大把的白花不断地塞进去,渐渐地鼓胀起来。不一会儿,她和孩子的兜里塞满了,他便主动抢过他们的棉花兜,高高举在手中,向路边走去,倒在那不断扩展起来的棉花堆上。

“累吗?”她关切地问他。

“不累。”

“男人干这活儿,都吵吵腰疼。”

“哎,我没那么娇贵啊。”

……

“晌午回家时拔两棵白菜,孩子要吃糖醋白菜。”

“拔?”

“嗯,那边就是咱家的菜园子。……这是乡下,吃菜不用花钱买啊!”

“好,中午我上灶。让孩子尝尝我的手艺。”

“这孩子啊,念书这么笨,吃的口味可挺高。怎么办呢?”

“送他去县城,找个重点学校补习一年。明年必须让他考上重点高中。”

“住校……条件不好……”

“舍不得?”他抿起嘴乐了乐,“孩子不摔打不成才啊。你要再拦护他,我就送他去部队了。”

“不行不行,多小啊。还是上学吧,俺们俩一个星期去看他一次!”

太阳渐渐西移,路边摘下来的棉花堆成了山。孩子们聚在了一起,一个个牵着自己家的牛马去东洼地放青了。一片片的承包地里,全是歇晌了的夫妻二人世界。

他们蹲在自家的菜园里,蓐了一阵疯长的杂草,懒懒地也有些个困了。他看到妻子连连打了几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春困秋乏,眼睛也应该眯一会儿了。反正这棉花还得晒一会儿,太阳不落是不装车的。孩子也得大半天才能回来呢?

“你睡一会儿吧。”他看着妻子,心疼地说。

“你干什么呀?”

“我走一走,这个菜园子我头一次来。”

“别走远,小心草棵里的小虫子叮了我。”

“嗯哪。我马上就回来。”

这是一片肥沃地菜地。由于连年种菜,地里一片潮湿。园里畦中的菜蔬在雨水浇灌下长得枝繁叶茂,扑扑拉拉散满了大地。那一簇簇宽阔委顿的叶面,在秋阳照射下低低地垂下头去,好象半开半闭的小伞。菜畦周围,长江了绿油油的蔓草。草丛中盛开了一朵朵小花。红的、蓝的、紫的、黄的、藕合色有花朵在秋风里舞动着,构成了一副灿烂的彩色世界。

他在这茂盛杂丛的花草中间走来走去,闻到了那股多年久违了的田园的芳香。棉田、果实、潮气、绿草、野花……在浓浓的秋意里一齐把芬芳喷放。这香味浓郁强烈,弥漫在厚重的秋意里,令人心旷神怡。

她的脸浸沉在睡梦里,红扑扑的流溢着青春的光彩。那双深而黑的美目,那卷长而厚的秀发,那对花朵儿一般的嘴唇,那副羞怯而又安祥的神态,足以使他心醉神迷了。

唉,只有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一个女人的灵魂才有可能透过空灵的美,具有那种更为成熟的色香声味……

她沉浸在街头甜美的梦境里。朦胧中,觉得有人靠近了自己。

谁……身体的其它部分还来不及醒转,眼睛却在惺忪中看到那张冒了热气的脸。他的嘴唇挨到了她的脸上……

她半坐起来,有占儿含羞,又有点儿惊喜,原先沁凉的身躯,立刻变得又红又热。

“美蓉……”

在他热烈的爱意里,地努起红唇,还给他一个妩媚的笑颜。

“嗯──美蓉……”

“怎么……”

“我,我早就……想问你一件事……哦,你可不要生气!”

“什么事?”

……”你说,这孩子……那天晚上,咱们也没真像夫妻那样……我是说……”

“庾明。你,你……是什么意思?”媳妇的眼睛睁大了,刚才还嬉笑的那张脸陡然板了起来。

“哦……我随便问问。他看到她变了脸色,心里有些后悔,“你怎么生气了?”

“这种话,你问我,我问谁去?呜──”

“美蓉,算了算了……”媳妇的哭声让他感到不安了,“就当我没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连忙掏出手绢,温柔地揩拭着她的泪水。

“这事儿,你不问,我也觉得奇怪……“媳妇不再哭了。在他的安抚下,她茫然在抬起头,脸色悲哀地望向了远方……”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发觉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就赶紧跑到产院里,找了当大夫的姑姑,向她说了我们俩的事情。她找了一个大夫为我做了检查。你猜人家怎么说?”

“嗯?”

“人家说,我这是‘**妊娠’!”

“**妊娠──”庚明心里一振。

“庾明啊,你不在我身边;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是啥滋味啊!呜──”

“美蓉,我的好媳妇,你受苦了。”

他扶住她,一遍一遍地抹着她的眼泪;接着,情不自禁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自己也泪如泉涌了。

含着幸福的泪花,他忘情地将她按倒在地上,于是,两个人一齐趴在了瑟瑟作响的茅草丛中。

“等等……”

“什么?”

“我把裤子全褪下来……”

“嗬嗬,这是大白天啊!”

“大白天怕什么?我们是夫妻俩,在自家的菜园里,干这事儿天经地义……谁也没有权力管。”

“哈哈,你真解放……”

“你也随便啦,不用像那天晚上,怕这怕那的……”

“是啊,那天晚上,我还想保护住你的童贞呢!”

“胡说,想保护……为什么还硬硬地使劲往里面捅……要不是我的手拦着,你早就长驱直入了啦!”

“嗨嗨……拦了半天,结果怎么样?拦出一个儿子来。”

“都怨你,射了那么多,弄的我满裤衩都是白花花、湿泸泸的……洗了半天也洗不掉。”“呀,怪不得能怀上。那是密集的精虫队伍透过**孔进入子宫了啊……”

“嗯,你的嘴就瞎掰吧!反正儿子不在身边……”

秋阳洒向了大地,两个人一问一答,热热地回应着彼此的**。心里一边怦怦跳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如同在自己家炕席上,肆无忌惮地进入了高潮。

“原来人生意义的大小,不在乎外界的变迁,而在乎内心的体验……一个容易受感动的乡下人,和一个冥顽不灵的皇帝相比,还是那个乡下人的生活,过得更幸福、更伟大,更变幻神奇。”



第七十七章  凄风苦雨

第七十七章凄风苦雨

“卖不了,就早点儿回来,别在那儿站大排啊。”她一遍又一遍地叮咛着。

“嗯。”丈夫一边答应,一边与儿子套着车。

“儿子,听着……饿了就和你爸爸把这馍馍吃了,吃不饱就去饭店吃点儿,千万别挨饿啊!”

“娘,你别嘟囔了。记住了!”儿子类娘的话说多了。

“你这孩子,不知道好赖。全”娘心疼地拍了一下儿子的头。

父子两个坐着车,在渐渐微弱的阳光里,顺着村南油漆马路,穿过一片片庄稼地,往乡里收购站奔去。

暮色里,一辆四轮小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过来。

开拖拉机的人看到他们车上装满了棉花,便停下来伸手提示他们:“别去了,乡收购站全是棉花车,排一夜也卖不上的,去县城吧!”

“县城?”

“哼,敢情你是机械化,说去县城就去县城。我这马车,比得了你吗?”

不过,他还是冲对方招了手:谢谢啦!

暮色益发浓重,慢慢地,它像一片黝黑的灰烬,覆盖在沿途的街道和房舍上。

车子赶到乡里,黑压压的棉花车已经堵塞了通往收购站的道路。

“儿子,这个时候,卖棉花的人怎么这么多?”

“嘿,谁都过几天压价,想赶快卖了赶快变钱啊!”

车走不动了,只好停在了路边。儿子像个小欢兔,嗖嗖嗖地跑到前面,去侦察情况。不一会儿,便沮丧地走了回来。

“爸爸,那个开拖拉机的人说的对。今天晚上也别想卖出去。”

“真的?”

“你到前面看看去。”

他嘱咐儿子看好车,自己好奇地挤到了前端。

偌大的棉花库,棉花堆成了一座座高山。库门口,一排排戴了红箍袖章的我维持着秩序。门口的马车、拖拉机、人力车,涌在了一起,口吵吵嚷嚷乱成了一团。

突然,一阵喧哗,公安派出所押的一辆车到了。这辆车既不站排,也不检质,直接开到地秤上就检起斤来。

“这是干什么啊?加楔子啊!太缺德了!”

“我们等了大半天,凭什么不给检?”

“你们公安带头走后门,太不像话了!”

人们吵着,哄了起来。一个个拉住了戴红箍袖章的人。

“嚷你妈拉个屁!”那个戴红箍袖章的人急红了眼,拿起电动喇叭就骂上了,“不愿意在这儿卖就滚***蛋,老子还嫌累呢!”

“你这中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

“乡里不是告诉要遵守秩序吗?你这维持秩序的怎么带头走后门?”

“哼,老子就这样。这是关系户的棉花,你爱找谁告就找谁告。等你告完回来,老子就关门,不收了!”

这就是中国,这就是农村,他这个当过市长的庾明,也得乖乖地站在这儿,眼看着这个老子在这儿横行霸道。

谁是乡长?谁是皇上?此时此刻,惟这位老子是大,这时,就是他亲爹来了,他也照样“老子老子”叫唤个不停。

一车后门棉花收完了,接着又是一车;前前后后,一共收了八车。排在第一号的那辆马车,还是老老实实停在那儿。

面对人们的责难和怒骂,收购站的人并不着急。他们一边与这些后门车上的人握手再见,一边若无其事地谈笑风声。

叮铃铃……一串铃声响了起来。铃声响完,棉库的大门哗啦啦关上了。

“为什么不卖了?让我们白等半天!”愤怒的棉农又喧嚷起来。

“吵吵个屁,我们要吃饭了!”那个老子拿着话筒又骂了起来。

“你们吃饭不能轮班吗?干什么让我们白白等下去?”

“你们把良心放正。别喝醉了让我们白等!”

“最好是喝死,换些好人来收棉花。”

……

后门,无非是先卖一会儿,也就罢了。可是,这后门车装的是些什么东西呀!

庾明透过铁栏缝隙,冲后门车上的棉花包望去。只见里面装的“一等棉花”里却是掺了大量的砖头瓦块。有两包棉花里,竟掺进了两大块土坏。

唉,这样的“一等棉花”,因为杂物压重,一包能卖出三包的价钱。这使他想起了钢铁公司的“废品王”案件。唉,这些个收购员呀,竟睁着一双大眼睛,假装看不见……

“喂,你们怎么这么干?”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你们把这些东西塞到棉花包里,不是坑国家吗?”

“哟,你是谁?吃的不多,管的事儿可不少!”检质人员鄙夷地啐了他一口,“你是市长还是县长?坑国家又不是坑你?你在这儿放什么闲屁?”

“你们……”他的脸憋得通红,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是市长?还是县长?若是前几个月,他可以打手机电话告诉长白市的市长,让这些混蛋住手!可是,现在……

“爸爸,别跟他们吵,”儿子怯生生的赶来了,“天要下雨,快去盖棉花吧!”

他抬起头,看到天际边闪过一道蓝光。闪电划破了夜空,带来民沉闷的雷声。在时隐时现的雷电里,一簇簇乱云团团翻卷起来。

天色这样阴沉,孩子又苦苦哀求,他强忍心中怒火,愤愤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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