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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钿笄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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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不是吵架的。跟你说不着,我要见苏浴梅。”
“管你想干什么,跟军长说去,我奉命行事,太太不会客!”
“你……”
“小归。”屋里的声音,“别失礼,请华小姐进来。”
华菁菁一凛,心里晃过那女人因病憔悴虚浮的脸,不屑一顾。拢头发抖抖精神,容光焕发。
苏浴梅靠着床,整襟坐正。
“想不到,你敢见我。”华菁菁确有些意外。
“不是华小姐,我夫妻早就一海相隔,也可能……天人永诀,您是恩人,为何不见。”
“你……”她浮躁,沉住,有意摸一摸凸起的小腹,“有些事,不是靠年头的,譬如砌墙,后来居上。”
苏浴梅温然微笑:“地方偏僻,一路走来辛苦,天又热,不如拿出衣下的赘物,舒一舒腰身。”
“苏浴梅!”华菁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缓了好些时,才压下火。
“你爱他,就该放手!”
“哦?我不明白。”
“你装什么糊涂!我不妨直白跟你说,眼下,是庭于希的生死关头。退,四海帮大开杀戒;进,有我爸爸提携,七大的评议委员会,他有望上座!”华菁菁看她不语,料得是动了她的心,“你不想他幸福?就这么拖累他,一辈子?”
苏浴梅思忖一下,“他的幸福,就是我。”
“你凭什么大言不惭!”华菁菁撑不住了,“纵有几分姿色,三十岁的女人,生过一个孩子,他不过顾些恩义,能迷恋你几时?”
“华小姐……”
“你住口!不提家世不提财势!我哪里比你差?我不如你爱他?我有大把的青春,我……”说到后来,她已带些哽咽,“你究竟哪里好!”
苏浴梅甚至有些不忍,华菁菁平静些,她犹豫了一下:“我没什么好,世上的人……”瞥见放在床头的药,“就像药。一种病,只能一种药来医。再好的,不对症,也是虎狼药。我就是于希的药……”

庭于希推开车门看到阿颜,一颗心直提上来。手里的杨桃番石榴扔了一地,板着脸闯进去。
小归正向屋里探头,转脸看见他:“军长……”
“没用的东西!”
撞进眼的先是华菁菁悲愤交集的泪脸,庭于希一把逮住她腕子:“你来做什么?”
“我……你……放开!”
他迅速的扫一眼屋里,没人,心直要蹿出嗓子,手上更用劲:“你把浴梅怎么了!”
“于希——”苏浴梅扶着门,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毛巾;“你快松手。”
庭于希前后想一想,自觉冒失了,松了手,夹在两个女人间,进退失度。
苏浴梅将毛巾递给他,指了指华菁菁。他便接过来递去。华菁菁一手打掉了。
“今天的事,我赔不是。”
“不必了!”华菁菁自己用手抹把脸,朝外走。
“改日,我登门道歉。”
她转过头,眼中是恨,冤孽,夹着怨:“事不算完!”

苏浴梅推着他:“你去送送华小姐。”
他看她——似笑非笑的。女人大方起来,也是莫名其妙。他纵不知她已窥透了那大腹女人的皮下丘壑,也料她自持抓定了男人的心,才这般有恃无恐的撩拨。
她大方,躲在一边欣赏他进退两难的窘迫。他一张臂便搂定了她,心里说不清是恼火还是什么别的火:“我不去,哪儿也不去。”
她笑一下,信手搓弄着他前襟。
“说!你刚才都跟她说些什么?”
她自然不肯说,庭于希也没办法,发狠的在她脸颊轻轻咬一口。
“浴梅……”他轻搓着她耳珠,手滚烫,“身上好点没有?”
“顺畅些了。”跟华菁菁适才一番话,她竟说的自己也通透了。
克制太久,他管不住自己,在她颈间蹭啊蹭,声音压着□,低在她耳畔:“行不行?”
她正满怀着柔情,一心想待他好,就含混的哼一声。
他用一身的燥热摩擦她,形神脱了缰,都要觅一个去处。可无论怎样吮吸抚摸,她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怎么了?不习惯,还是不舒服……”
“没什么……”
“瞒我?”他在她几个易触痒的地方下功夫,她抵不住。
“我在想……我们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你说算什么!”
“我想起华菁菁说过的话,那天在你家。”
“什么‘你家’‘我家’!”他这样说,却放缓了动作,一只手抚在她背后。
这样的抚摸安了她的心:“我多心了……”她扬起脸,声音浸着破冰的水;“我都答应你啊……”
可他却似有了心事。
“于希……”。
“华菁菁说的有几分理。她跟我,合法的……”
“我不奢求。这一切都不怪你。”她用手指轻戳一下他左边的胸口,“我只要这个。”
“我要这个名分。浴梅,我绝不委屈你。”
“我……”
“你转过去。”他在床边胡乱抓了件衣服,裹在她身上,焦燥中带着央求,“转过去啊。”
她缓缓翻个身。他舒口气,再那样软玉温香满怀抱,他要失控了。
她握着他浸汗的手,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背脊震着他紊乱的心跳。
“于希,我……可以的。”
他吃力的抵着她身子,“睡吧,睡着就好了……”

  第 42 章
清晨的静谧是被归嫂的尖叫打破的。
庭于希先出来,小归手里托着一团油布包裹的模糊血肉。他还没看清,苏浴梅也披着衣服下地。
“别看。”他捂住她眼睛,“早晨风凉,你进去穿衣服。”
两个男人走到外面的空地。
“是什么?”庭于希已有警觉。
“没什么稀罕的,剥了皮的兔子还是猫,淋过镪水或者硫酸。”
“这么多年了,四海帮还是这些老套路。”
“是姓华的?”
“不能拖了,我得跟他们谈一谈。”
“华菁菁?还是老东西?”
“华当雄……事到如今,恐怕不是空口白牙,就能解决了。”
“军长,你……”
“怎么?”
“哎!”
“你说。”
“我嘴直,别怪我,你还是当初那个一身铁骨的庭帅么!让些江湖混混牵着鼻子,你是被战争吓破了胆?!”
“小归。”他没动气,“这就像狩猎的人进了狼群,谁都不敢放第一枪。逞一时之快,沾了血,惹一辈子的腥。”
“我们不怕他寻仇!”
“我怕!我在明他在暗,浴梅跟着我,我赌不起!”
“军长!”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武。”
“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快了。”他聚起眉,“都该了结了。”

大门四敞,佣人纷纷退下。门廊里响着庭于希一个人的脚步。
“想不到,你这样的汉子,居然是吃硬不吃软。”华菁菁倚着沙发。
“我来是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从认识,你几时心平气和过,今天肯来,也是为了那个女人吧?”
“不提她,说我们。你是我的恩人。”
“呵……亏你记得。”
“如果他日,有什么需要我的,一样赴汤蹈火!”
“不要他日。”她凑近了,扒上他胸口,眼神迷蒙,“我今天,现在,就要你赴汤蹈火……”
他的胸口像石板一样硬,摸着靠着都不舒服。华菁菁换了几个姿势。
他将手伸到衣内,掏出枪。
“你干什么?”她的脸白一下,下意识的退开两步。
他走过去,将枪塞进她手里,握着她的腕子,举到自己头顶。
“你……”
“华菁菁,我欠你一个军的命,可是,能还的,只有这一条。”
她的手在抖。
他抿着嘴角,抬眼定定望她,望她手里的枪。
半饷,他转过身,往外走。
华菁菁绷直了手臂,攥着那支枪,他背对枪口,走得义无反顾。
“庭于希!”她终是丢开枪,“我喜欢你,我华菁菁喜欢的,从没失过手!”
“我庭于希不想做的,也从没人逼得了。”
“你走,别后悔!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他心快一拍,驻了足。
“早晨的事,小小惩戒。”
“你想怎样?”
“你喜欢她什么,我就毁她什么。缺条胳膊少条腿,花容月貌,清白之身……”
“住口!”
“怎么,怕了?还是不信我说的。”
“四海帮有什么事做不出!”
“呵呵,知道就好!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我不信你看她一辈子!”
庭于希怒目,华菁菁分毫不让。
“你听好了。无论你用哪种手段伤了她……无论哪一种,我只有更加倍疼她。如果,你够狠,买凶杀了她……”他狠狠一咬牙,“就替我们两个收尸吧!”

苏浴梅躺在他怀里,月光太亮,两人都睡不着。
“浴梅,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他绕弄着她的手指,一只一只,不厌其烦。
“嗯……不要战争,也不要跟人争。有个园子,有间房,有你。”
他哑然:“这就够了啊?”
“我还要……”她的声音低下来,羞涩着在他脸上一亲,“还要孩子。”
“哈哈哈哈——”他笑着楼她,在床上轻轻的晃,感慨一声,“会的,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要很久……”
“不会久了。浴梅……”他摩挲着她肩头,“你相信我么?”
“嗯。”
“那就听我的话。”
“什么啊?”
“我送你去西屿住一阵。那里环境好,没人打扰。一个警卫连的人保护你。”
她在黑夜中怔忡的闪着大眼睛。
“两个月,浴梅,不要离开,不要看报纸不要听广播,总之,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问;安心养病。”
“那你呢?”
“两个月后,我去接你,咱们再也不分开。”
苏浴梅还在疑惑,他已将她紧紧搂住。她动了动身子,和他嵌在一起。

清晨的海边挺着一列车。司机看看站在车下的庭于希:“军长——”
“开车吧。”
苏浴梅摇下车窗:“于希……”
他走过去,探头在她脸上轻一吻:“放心,相信我。”
司机尴尬的转过头。
苏浴梅捂着脸,心像被什么狠狠一扯。
他示意开车,头车缓缓开动。
一辆军车飞速而来,小归跳下:“军长!”
“你怎么来了?”
“送太太走,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派我!”
“还有别的事等着你做。”
“什么?”
庭于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什么?”
“别撕开。这是写给陆军总司令孙长官,推荐你补团长职。你带着信,去台北。”
小归骇得张大了嘴,半天,话没说,眼泪先下来。
“有没有出息!三十的人了,儿子都有了,哭什么!”
“我不要出息,我要跟着你!别说团长,给我司令我都不做!”
“你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做个副官。”
“我愿意!”
“别说了!这是命令!”庭于希沉脸。
“军长!”小归力竭的喊,“军长!”
“别叫军长了。”他少有的温和,“不嫌弃的话,叫我声大哥。”

  第 43 章
云霞出海曙,新的一天。
西屿潮涨,风推浪,浪拥朝阳,露出一片细白的沙滩。沙滩上,两排小脚窝。苏浴梅一手撩起耳边碎发,一手按着旗袍下摆。
天地间,只有水浪喧嚣,鸥鸟将海天衔成一线。
涛喧鸟鸣间,夹着一个声音。那声音真真切切,不是天籁,将她拉回人间。
“老婆——老婆——”
她回头望,不是幻觉。奔放的巨浪前,她没牵没绊地跑,甚至忘记拾起丢在海边的鞋。
她跑过珊瑚礁,跑过养鱼塘。庭于希站在晨曦下,动也不动,那样高大,英气勃勃。
她不管不顾的扑进他怀里。他的肩臂依然有力,抱得她离了地。
四下无人,她放肆的亲了他:“你晚了三天。”
“迟了些,总算来了啊。”
没错,总算来了。两个月,白日的担忧,夜里的思念,而今,悉随浪散。
他放她在地上。她重新审视他,很惊讶。他竟随便穿一件短襟。举止间流泻的洒脱再非军装下刻板的威严。
“于希……”
他托起她的脸,抹去海风留在上面的细沙:“你不想么?无官一身轻……”
她迅捷的联想:“华当雄逼你的?”
“也是你我的心愿啊。国军派系太复杂,抗战结束,我就该离开了。”
“可是……”
“战场,无论杀谁,该不该杀,总是业,杀业重,报到我儿子头上了。”
少元是战争留给她永远的疤。
“也好,我只想和你过太平日子。”她重新快活起来,挽着他胳膊,“我们回家。”
他被她拉着,向前挪了下。
苏浴梅觉到什么,一愣。他笑得勉强。她不信,又拽他。他不及防的踉跄,右腿僵硬的拖着。
“于希?”
“没事……不要!”他按住她攥在他裤腿的手,“别看,看了恶心。”
她缓缓蹲下,两只手摸着他的腿,从膝盖到脚踝:“让我看看!”
“别看……”
她执拗的扬起满眼泪:“我要看。”
“浴梅……”
她挽起他的裤管,膝上拆过线的疤,粗麻藤般翻出鲜红的肉,看不出是刀伤,是弹孔。
她是感到一阵恶心,胃因心疼而翻江倒海。
“怎么弄的?”她颤着声,“是你自己,还是……他们打的?”
“有什么区别,换一个安心。”
他拉她,她不起,蹲在那里,用手捂住脸。
“浴梅……浴梅。”他半扶半抱,她扑过去,紧搂住他脖子。
“结巴了,不疼了。”
“那怎么还……”
“有些残弹片取不出,就算不能完全恢复,总还能走路。”他拍拍她背,“你看,太阳出来了,渔民也要出来了,让人看到。”
她松开手,从上到下摸索他,咬一咬唇:“你说,还哪里有伤?”
“没了没了……好痒。”他笑一下,伏在她耳边,“别的伤都无所谓,不影响生儿子的……”
她流着泪打他一下。
“我们走吧。”
“嗯。”她重又挽着他,臂上千斤重,碍着他的伤,她问,“车停在哪?”
“车啊……”他拉着她走几步,一指,“那边——”
她不留神,被他抓住双臂。脚下一轻,人已在他背上。
“这不就是车么。”他将她轻轻一托。
随着他的跛腿摇晃,她想,这样重的伤,怕是要终身落残了。
“华菁菁毕竟对我有恩,手续办妥,那座房子,那些家私,都给她。我带出的……”他拍一拍残腿,“只有这条废物。”
她不吭声,他摸一摸搭在他胸前她的手,“浴梅,你嫌不嫌我?”
她的前额顶着他衣领,眼泪流进去,流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辛苦的前行。她抹一把他额上的汗:“累不累?”
“背自己老婆,这辈子都不累。”
路边是茶棚。她说:“歇会吧。”
他负着她,摸一摸口袋:“还有几个零钱,去了船票,可以请你喝口茶。”
“放我下来啊……”人渐多,她脸红。
“你没穿鞋……”
她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脚,进进出出的是渔民,海边小村,大家都光着脚。
“不碍事。”
“地上凉。”
“要喝茶啊。”
“你坐我身上。”
“不要。”
“来嘛……”

重上马公岛,恍如隔世。苏浴梅推开门,久违的家。窗几都洁净,庭于希献宝一般:“我常打扫。”
“难怪这样马虎。”
“哪有?”他不服,“我重来。”
她哪里肯让他劳碌,“你去洗澡吧,一身的汗。”
他搭一条毛巾,掀帘子进里间。
“于希——”她伏在门口。
哗哗的水声掩了她的声。庭于希探出湿漉漉的头:“什么啊?”
她红了半边脸:“你……腿方不方便,要不要我帮……”
他楞一下,一把将她拽进去。
“衣服都湿了——哎——别闹,你……湿了还不是要我洗,你一点都不知心疼……”
激越的水声夹着更激越的喘息。半湿的旗袍丢出来,水珠聚在上好的缎面上,凝而不散,汇成一条妖娆的小溪。

两人裹在一个被窝里。庭于希摸着她的手:“你这手啊,真丝一样,做什么洗衣煮饭的粗活,我怎么不知心疼?”
“逗着你玩的,我爱做。总算不穿军装了,真好,以后,一年四季,从里到外的衣服,我亲手做给你。”
“买也买不起了。”他调侃。
“你原来给我的钱,存了一些,节省点,可以将就一阵。”
“好啊,那你养我吧。”
“想得美。”她点他鼻子,实怕他因那条残腿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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