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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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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捶这么响,干妈就出来看了。”
玉篱说道。
三平这才下手轻了些。
玉篱说道:
“还在生我的气?”
三平不答话。
玉篱叹口气,
“你是怎么了?静静一个女孩子家,你也好意思跟她争。以前她在一中的时候可没少照顾你。”
三平看了看玉篱,欲言又止。
玉篱见三平这样,拍拍手,
“好了。时间不早。我回去了。这边儿你就照顾着点儿。”
三平却拦住玉篱,
“等等,我跟家里打声招呼,跟你一起过去!”
玉篱愣住。三平已经飞快跑进屋,转眼又舀了外衣气喘吁吁跑出来。
“走吧,我跟你过去。我妈他们也说不放心你们三个女的在那边!”
玉篱转身往前走去,
“……还有凤羽呢!”
三平听了玉篱的话,稍一顿,跟在玉篱身后往村南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天边传来几声闷闷的雷动,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烟花从夜空里窜起,迎面扑来。
一时,玉篱还没回过神,三平已经撒开脚丫子往南奔去。
玉篱看见,一丝莫名的雀跃涌上来,紧追着三平也往家里跑。
三平心跳得咚咚地,一步跳过门槛,到了天井里。灶房门大敞着,静静跟刚才三平和玉篱走的时候一样,和白婶坐在灶房里烤火,手里还舀了本书在翻。桔色的灯光下,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上投下浓浓的阴影。
三平心里一热,快步走过去,没等静静反应过来,一把握住静静的手腕子,将人拉起来。
“快去看!放烟花啦!”
静静一愣神,看清是三平,脸上有片刻迟疑。不等静静想个明白,三平却跨前一步扯上静静就往外走。
白婶坐在火盆边上捡豆子,看着两人,先是张大了口,尔后又释然一笑。见玉篱也直冲冲跑进来,笑着跟玉篱说:“这两人,还真是小孩儿!刚才吵得面红耳赤,如今没事人一样!”
玉篱忙不迭地点头,指着外边说:
“放烟花了!真漂亮!”
白婶笑起来,
“年年都如此,看把你急的!”
玉篱急道:
“您不去看看?”
白婶摇头,
“不去,听个响就好。外边天寒地冬,我还不如在家暖和!”
玉篱看看婆婆,又听听外边一声声炮响,烟花明灭,亮光照得庭院里忽明忽暗。
玉篱又急道:
“再不去就快没了!”
白婶仍旧摇头,笑着跟玉篱说:
“你们年轻人爱这些,你跟三平和静静一块儿看吧!”
催玉篱赶紧去!
玉篱看看白婶,又看看外边,一转身,却不是往外,而是快步跑到了自个儿房里。
白婶正暗自疑惑。却见对面的房门猛一拉开,玉篱架了王凤羽把人从房里往外拖。
白婶吓得大惊失色,站起身也顾不得豆子散落一地,快步跑过去,“你这是干什么?”
玉篱别王凤羽重重地压着,很是吃力,“没什么,我想让凤羽也看看去!”
“啊?”
白婶惊得叫出声。差点就要问玉篱,
“你疯了?”
“这样不行!……”
白婶急得差点儿跳脚,
“外边又冷又黑,他瘦成这样,哪里经得住?医生不也嘱咐不能随便动他吗?”
玉篱低头继续卖力地往外拖王凤羽。
躺了这许久,王凤羽早已经瘦得像竹騀儿。身子轻是轻了,可身高在那里。玉篱强强走了一段儿路,实在扛不下去了。
“三平!”
玉篱扯开嗓子向外喊。
玉篱一喊。忙着在玉篱跟前打转的大黑“呼”地一下窜出门去,紧接着三平和静静跑了进来,看着玉篱和王凤羽惊讶不已。
玉篱大声冲两人喊道:
“来搭把手!把凤羽也扶去看看烟花!”
三平和静静看看白婶,又看看玉篱,略一迟疑,走上前一人帮玉篱架住了王凤羽的一条胳膊。玉篱又在前面用背托着王凤羽的身子,四个人缓缓往院子外移去。
“红的,紫的,蓝的,金色的……”
“跟菊花一样样!也有点儿像你打渔时候撒的网!”
“这个,就跟咱们手里攥了把蒜苗似的!”
。……
玉篱的声音在黑夜里婉转而轻柔。
三平,静静,还有跟在后边的白婶都不由敛神静听。
白婶笑起来,
“你这孩子。还说得活灵活现。他能听见吗?……”
无声地叹口气。
玉篱也笑。
“几年了,烟花年年有。可仔细想起来,我跟凤羽在一块儿看,好似才只这么一次。”
默了一会儿。微微转过头看眼双目紧闭的王凤羽,“但愿今年只是开个头,以后年年有今朝。”
三平和静静紧挨着玉篱,玉篱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极其小声。小得好似只是说给王凤羽一个人听。
静静不由脸一热,偏了偏头,目光转过,却刚好碰上三平亮晶晶的眸子。两人一惊,触电一般都背过头去。
看完烟花,玉篱,白婶,三平和静静,四个人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王凤羽又平平安安挪回屋里躺好。
玉篱到底还是有顾虑的。一边将屋里的炭火加热许多,又倒来热水让三平帮忙给王凤羽擦身上,自个儿这边儿,不顾大年三十,厚了脸皮去找罗冯军来看王凤羽。
这么折腾一晚上,实实在在将白婶特意拢在灶房的年火守灭了,几个人才歇下。
大年三十家家守岁,人人都睡得晚。过了夜就是年初一,白婶想到玉篱,上了床合上眼不大一会儿又睁开。起床穿戴整齐,就到灶房包汤圆。
到了准八点,白婶赶紧去橱里翻鞭炮,准备开门迎新。
翻了一阵儿没找出来,外边震天响的炮竹声震耳欲聋,急得白婶手心直冒汗。猛一回头,三平手里提了串炮仗站在背后。
白婶拍胸口,
“你吓死我了!”
赶忙又“呸呸”两声,双手合十。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三平一脸倦意,见白婶这样,“嘿嘿”笑两声,“鞭炮,打火机我昨晚上都准备好了,不劳驾您!”
说着,小跑出去。
过了一会儿,白婶听到自家大门口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不由感慨。
三平折回来,白婶喊住他,
“今儿是你玉篱姐和凤羽成家后头个大年初一。没想到,开门迎新的却是你……”
三平一听,看着白婶有些手足无措。
白婶轻轻笑起来,
“没怪你,要不是你在,我这手脚不灵便,怕只怕自己炸着自己!”
对三平说道:
“按理,今天玉篱和凤羽该一起回娘家给长辈拜年。凤羽这样,我也不知道你玉叔和玉婶那头怎么想。礼信我是准备了,待会儿必定也要让你玉篱姐回去一趟。你就再帮我个忙,陪着你姐,有啥事帮她顶着点儿,好不?”
三平忙不迭地点头,
“包我身上!”
也不慌着去补觉了,跨腿进了灶房门要帮白婶烧火。
白婶乐呵呵地,
“今天第一碗汤圆就属你!”
一老一少在灶前忙活,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噪杂,间或响了下车子的喇叭声。
白婶惊疑地看着三平,
“不会是他们把王冬儿找回来了吧?这么快?”(
、第二百零一章早归
三平听完白婶的话,手上的柴禾一丢就跑出去。
白婶手里正舀着汤圆面捏了馅儿进去,看三平跑出去,慌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也跟过去。
大早上的,薄雾未散,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鞭炮硝烟味儿。白婶站在大门口,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严姐,张镇,王冬儿站在老林的车子旁边,夏彩刚从车里迈出一条腿。
白婶很激动,又有些吃惊。再看看,就这几个人,没有一起的王冬儿爸,也不见夏彩家里人。
白婶走过去,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夏彩从车子里跳出来,一把抱住白婶。
“可想您了!”
又噘着嘴说:
“凤羽出那么大的事,您也不告诉我一声!”
白婶跟夏彩笑,转头看王冬儿。
王冬儿盯着夏彩乐呵呵地,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沮丧。白婶看看夏彩,又看看王冬儿,诧异地看向严姐和张镇。
严姐跟走时一样,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张镇也沉沉地看着王冬儿和夏彩。张镇看见王冬儿和夏彩笑得很是灿烂,不等白婶出声,开腔呵斥道:“你俩儿倒也笑得出来!”
张镇声如洪钟,猛然一断喝,白婶觉得震得大榕树上露珠都快掉下来,赶紧说道:“您先别急,进屋再说吧!”
一众人,张镇,严姐,老林,王冬儿和夏彩跟着白婶和三平进了屋。一进院门。夏彩放开白婶的手就跑去看王凤羽。
张镇冲王冬儿一瞪眼,
“毛手毛脚地,你不跟去看着点儿!”
王冬儿应一声,笑嘻嘻地随夏彩进了王凤羽屋里。
剩下的人都到了灶房,白婶赶忙给大家拢火取暖,又忙忙地喊三平将灶里的火烧得旺旺地,加紧做汤圆。
“你们来得正好,赶上捞元宝!一会儿都多吃些。开年讨个吉利,今年大家团团圆圆,财源滚滚!”
严姐扯了下嘴角,洗手就要来帮忙。
白婶赶紧将人拦住,看了她一眼,
“这是咋回事?他们俩儿都跟着你们来,那两家的大人呢?王冬儿爸昨儿一早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的吗?”
严姐抿抿嘴,一旁的老林接口道:
“都说不管他们了!”
“不管他们?”
白婶疑惑不解。
张镇大声哼了下。
“昨天儿一到省城,王冬儿爸就跟夏彩妈干了一架,如今都撂挑子,不认这俩人了!”
白婶吃惊不已,转头望向对面王凤羽的房间。
“看着小夏和冬子咋没事人一样?”
“切!”
张镇又哼一声,
“他俩儿能有什么事?我们去。两人行李都打包好了,就等着咱们过去接人!”
抬手指指外边,
“东西还在车里放着,看一会儿怎么安顿吧!”
白婶和三平听得稀里糊涂,老林开口说起来,“说是两人的钱花光了,王冬儿打了电话给他堂姐,特意捎信给王冬儿家里。原本他们是想冬子家里能去人把他们接回来,没想到夏彩家也知道了这事。两边儿还闹崩了。”
“闹崩不闹崩无所谓。反正他们回来了!这俩人横竖就是两尊佛,看他两家怎么供着吧!”
张镇不耐烦地站起身朝锅里瞅了瞅,催白婶,“做好了没?昨儿一整天没吃好。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白婶应承着,手上加紧起来。
严姐洗了手,一声不吭站到白婶身边,手里也舀起块儿汤圆面。
白婶看她脸色,劝道:
“你也别想太多,就是没你,冬子和小夏也不会消停。两人能走到一起,就是他们有缘!”
严姐不说话,三平往灶孔里塞了把柴禾,突兀地说道:“就是,您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您送王冬儿过去是好心,要换了别人,安安分分找到小夏姐带回来就是,他自个儿要犯糊涂,谁还能管得着?他又不是三岁奶娃!”
白婶连声说三平说得对,张镇和老林都笑起来。
张镇打趣,
“隔了一晚上不见,翻过一年,三平见识渐长了!”
三平听了,不急不怒,低下头又用心烧火,一丁点儿也不见恼张镇的样子。
白婶说:
“三平人小,可做事说话真还就有他的理!昨天吧,大年三十的晚上,静静急得非要到城里给你们打电话,一直担心你们那边。三平就说她了,‘老老实实把自己顾好就解了你妈的后顾之忧’!”
笑起来,
“为这事,两小人儿还吵了一架!”
王家村里家里通电话的人并不多,要用电话的时候,惯常都是到王冬儿家的小卖部。有王冬儿这茬,想来静静都不会去他家找没趣。再者,玉篱家电话因为建房拆了,三平家也是有的。可玉篱妈这阵儿正跟白婶不和……
严姐想到自己走后,女儿一个人在这边默默为自己煎熬,眼眶不由有些发热。默默吸了吸鼻子,“静静也是,摊上这么个无能的妈!自己都料理不好,您说我还一时兴起,去管什么别人的闲事?”
灶房里一寂,三平不甘地张了张嘴,王冬儿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
“您别怪自个儿,三平那臭小子说得是对的。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任人摆布?您就是我们的媒人,将来我们……,得请您坐上座!我们的子子孙孙也感谢您!”
严姐闻言,抬头看去。王冬儿牵了夏彩的手,两人站在门口对着自己傻呵呵地笑着。严姐忍不住嘴角一弯,又憋出声笑来。
“还子子孙孙呢,我问你们,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镇手里舀了副空碗筷儿走过去,顺手用筷头就各敲了王冬儿和夏彩一下,“你俩的东西还堆在车里没着落呢!就凭那两袋子破烂儿,你俩打算怎么子子又孙孙?”
屋子里人忍俊不禁。白婶拍手叫道:
“好了,好了!都来捞元宝吧!吃得饱饱得,余下的事再慢慢商量!”
张镇一听,率先就站到灶台边上,两眼放光地捡又大又圆地挑了,坐到烧的旺旺的火盆旁边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王冬儿和夏彩见了,两人也不客气。一人去舀筷子,一人慌忙跑去舀碗,紧跟着张镇就各捞了一碗端手里,坐在张镇身边吃得个稀里哗啦。
屋里的人都怔住,夏彩抬起头来,白白嫩嫩的脸上粘了黑糊糊的一撇芝麻馅儿,
“可饿坏我了!好几天没吃上顿饱啦!”第二百零一章早归
、第二百零二章同盟
村姑玉篱 第二百零二章同盟
、第二百零三章拜年
村姑玉篱 第二百零三章拜年
、第二百零四章来客
王二婶顺着夏彩的目光看去,血淋淋的一只死鸡,软绵绵地垂在夏彩手上。滴滴答答的血点子落下来掉在门前的台阶上,已经晕出碗大的一圈。
王二婶惊叫着往后跳了一步,
“这是干什么?”
夏彩眼睛一眨,却靠前一步,
“婶子,您这是咋啦?”
王二婶脸色惨白,指着死鸡,
“你要干嘛?”
夏彩一脸惊讶,
“鸡啊?想给您拜年来着,又没东西舀出手,我赶巧抓了只鸡!”
手一举,血糊糊的鸡头杵到王二婶眼前,“瞧!我都帮您杀好了!”
王二婶“呀”地低叫一声,往后退,
“不……不用!”
夏彩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声不吭地看着王二婶不说话。
王二婶脸色一转,脸上又挤出一丝笑容,“我是说,你人来就行了!还带东西,啥时候这么客气了……”
不自在地瞪了眼夏彩。
夏彩“嘿嘿”笑两声,眼睛眨了几眨。
“知道婶子不拘小节!所以才刚看见我白婶家在杀鸡,顺手就提了只过来!想来婶子是不会嫌弃的吧?”“我白婶”三个字咬得异常清晰响亮。
王二婶一怔,看着夏彩。
夏彩笑眯眯地,
“很久没到王家村窜门儿,一回来我就奇怪了。白婶家狗也养了,墙也重了一人高。问起来才知道二婶最喜欢这些东西。您说,大过年的,不来表示表示心意。不是错过机会了?”
王二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夏彩,张口结舌。
严姐站一旁,见状伸手拉住夏彩的手,“别说了!快回去!”
使劲儿将夏彩往后拽。
夏彩却将严姐的手一下甩脱,提着手里的死鸡往王二婶跟前凑了凑,“二婶!现成才杀好的,您摸。还暖和呢!赶紧舀回家还能收拾做道菜!您们一家高高兴兴过个年!”
王二婶神色一冷,脸有些发青。
“小夏,这可不是开玩笑!大年初一第一天,开门就见红!再者,提了死东西上门,这是在咒人不得好!……”
夏彩也跟着脸色一变,
“真的吗?咒人可是罪过,王八孙子才干这种缺德事呢!有事没事往人家里送死鸡死鸭死畜生干嘛?”
说得很是激动。末了声音一缓,
“不过,二婶,您仔细看看,它还在抽搐呢,不算真死!才将还活蹦乱跳。我现成帮您杀了,您还少道手!”
王二婶的脸色由发青变成了猪肝色,愣愣地指着夏彩说不出话来。
严姐这会儿已经无计可施。只得求夏彩,“你少说两句!乡里乡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二婶什么都明白的,是不是?”
冲王二婶挤出丝笑。
“哈哈”
夏彩清脆地笑出声,
“您真是!二婶都没说什么,您倒话多!这么一说。倒弄得二婶好似小肚鸡肠的人!”
冲王二婶笑得天真无邪。
“二婶!我年纪小,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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