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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春怀-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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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97、叔叔,要乖! 。。。 
 
 

一行人站了许久,末了还是差官过来安排他们都坐下,谢知易这时又狠狠咳嗽了几声,相思见状看了眼谭静澹,那意思是——赶紧过去给他瞧瞧怎么回事。

而这会儿谭静澹正抱着女儿,女儿在那儿不老实地揪得他头发生疼,他正在解决女儿不老实的小嫩手。

俗话说:儿最疼娘,这会儿谭东楼圆滚滚地走到谢知易面前,仰面看着谢知易,然后脆声脆语地叫了声:“叔叔,吃药,不咳嗽……要乖!”

这通常是相思跟谭东楼说的话,没想到谭东楼憋着劲儿在这教训起人来了,这让钟管家在后头看着直乐,心说道:“少爷,您太能干了!”

被谭东楼看着的谢知易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抱起了谭东楼说:“是东楼吧,好孩子,叔叔没事。”

抱着怀里小小的人儿,谢知易有很长一段儿的沉默及惆怅。谭东楼长得像谭静澹,但独独那眼睛像极了相思,那声音也像,脆脆爽爽跟颗新下的枣似的。

又被人抱住了,谭东楼没丝毫不适应,反正打小他就是被人抱来抱去,见识过无数个陌生的怀抱,他小人家早已经是宠辱不惊了:“叔叔生病,娘亲……给药,叔叔不病。”

这其实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毕竟谭东楼在医馆里待久了,来来往往的多是些病患。于是谭东楼也就熟门熟路了,只要听人哼叽,就叫相思给人开药。

末了,谭东楼见相思和谢知易都没反应,就挣开了怀抱,拉着谢知易的手递给不远处的相思说:“娘亲……”

这下相思反应过来了,她就顺手搭在了谢知易手腕上,一边冲谭东楼说道:“东楼,到钟爷爷那里去,叔叔生病了,别烦着叔叔知道吗?”

“噢……”谭东楼噢完就奔向钟管家那儿,钟管家就笑眯眯地把自家少爷抱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竖了大拇指夸赞他。

一切到了脉,相思就是个专业而且敬业的医者,当然心无外务,切脉的过程中相思依例问道:“最近是不是晚上睡得不好,费心思的事又多。你这病是劳心劳神,导致正气有损,才为外邪所侵。”

按书上说这叫“偶感风寒”,说句大白话,这就是感冒了,再加上秋天气燥易咳,所以咳得有些吓人。

对于相思的话,谢知易除了应是,没有别的反应。直到相思开好了药方,叫人去备药时,谢知易才反应过来。

于是他又郁闷了,怎么每每一碰上相思,他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

一听这话,相思特小心翼翼地看着谢知易说:“我们才刚来,你这就要赶我们走啊。”

看着相思这小心翼翼地模样,又看着谢知易憋闷的样子,谭静澹必需得承认他的不厚道,他真觉得挺想笑的:“宜章,她不是普通的傻,是傻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有话要直接说,要不然你让她猜死了也猜不明白事儿!”

听谭静澹这么说话,相思不干了,她可向来觉得自己挺明白事儿的一个人,当即不满地道:“什么事我猜死了也猜不明白,你说清楚……”

她这话让谭静澹一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模样看着谢知易,只见谢知易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相思,你怎么就能这么傻!”

……谭静澹说她,她还能反抗,可谢知易这么说,让她不知道怎么还嘴才好,所以只能瘪着嘴不满地哼哼了两声。

“为什么要安排胡三姑娘的事?”谢知易这会儿就直接问了,他真没精力和相思再绕下去了,这不已经把他自个儿绕成这样儿了。

这么一问,相思自然就把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是真错了,对不起,宜章公子,我以后再也不敢劳这样的神儿了。”

而谢知易这会儿只剩下吐血了,趴在桌上有气没力地看着相思,他这时要是有精神,真想狠狠提拉着相思晃她个头晕眼花:“你……你太能折腾事了……”

这时谢知易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把这姑娘捞到自个儿怀里来,那是因为他真不如谭静澹折腾得起。这俩一个从小折腾,一个是惯来折腾,折腾到一块儿正好凑合得很。

“我错了……”相思这会儿特老实,一个劲儿的认错,她这人就这么想,有错就得认,虽然她错得糊涂,可就错在她太糊涂了。糊涂人办糊涂事儿没关系,可要因此让别人受伤了,那就有关系了。

“好了,别一个劲认错。汤药已经好了,宜章先服了汤药吧。”谭静澹看着事儿总算平了,谢知易脸上的阴沉之色也渐褪了,不由得看着自家媳妇儿。

于是他开始同意谢知易刚才那句话,自家媳妇儿确实太能折腾了,瞧瞧她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服过汤药,又解开了心中的阴郁,谢知易的病也就来得快去得快了。没出三天就又生龙活虎了,相思一看也终于安心一点点了。

可是她还不能彻底安下心来,谢知易这边到是算得了,那胡三姑娘那边怎么办,这位现在即是公主又和谢知易订了亲。

那位姑娘是庶出的,抬着这身份,在府里也没好过到哪儿去,毕竟她头上那两位姐姐都是正经的嫡出,反倒现在让胡三姑娘到上头去了,这样一来这姑娘能好过么。

当然不会明着受欺负,暗里被挤兑那是没少,因为这姑娘飒爽利落,太弯弯绕的东西她不懂,那府里后宅的斗争,她保得自己安全倒是没问题,只是受莫明气是少不了的。

“谭静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宜章公子这儿倒是好说,胡三姑娘那儿怎么办啊。是我惹出这事儿来的,让她也跟着受了罪,我该怎么跟她说啊!”相思苦恼,一件糊涂事儿伤了两个人,她这也叫活受罪。

“安排胡三姑娘来一趟吧,如果宜章实在接受不了,那你就想辄给他们俩退亲吧。至于胡三姑娘,安排她到宫里住就行了,她也算正经的公主,进宫住那也说得过去,以后再觅个踏实的人家就是了。”谭静澹早就着手安排去了,自家媳妇儿惹的事,总得想着解决好不是。

胡三姑娘……说实话,相思自个儿都不记得人长什么模样儿了,实在是过去太久了。这两年她就没怎么见各府的女眷,忙着生孩子呗。

说起来,这胡三姑娘也不是真像相思听说的那么惨,就她那样干脆利落的人,处理起府里后宅里的人和事来也照样干脆利落。只不过那俩且姐的挤兑,她就实在不好怎么还口而已。

而胡三姑娘也必不会如他们所安排的那样,就这么千里来相见,她有她的主意。人人都道宜章公子哪哪儿都好,可是她只见过一回二回,看不出什么来。

这两年被人羡慕妒忌恨了,临到快要解除婚约了,总要看看让自己被羡慕妒忌恨的事主到底什么个样儿,好在哪儿。

其实……大家伙儿都想错了,谢知易其实并没有退亲的意思。按他想来,圣旨下了,为臣子的除了接受之外,并不能作其他想。

虽然这接受有些被动,但从心理上来说,他从来就没有过抗拒过什么,不管是圣旨还是胡三姑娘都一样。

他是个文臣,从来被天地君亲师的思想教化着,他骨子里有一种叫“顺应”的东西。但同时,他又出身高门,这决定了他不愿被人安排的事实,尤其是被相思安排。也就是这种种原因,让他接受了相思成婚的事实,也接受了自己要娶胡三姑娘的事,但这同时他又在变相地避开这些事实。

他不能抗拒,只能暂避开,这就是他骨子里自我矛盾的地方。他永远不如谭静澹直接,更因为骨子里有些小腔小调的东西,造成他同能在相思那儿起什么泡,就直接消声儿了。

“巡御大人,前面就是万隆县了,您看是抬着官轿直接进去,还是您打头前行?”

谢知易按差巡防各处,他惯来好独身前行,这样可以看到更多东西:“我先行,你们抬着轿子在后头吧。”

正在大家伙儿要各自行动的时候,忽然远远地驾马行来一着红衣的姑娘,一身鲜艳的色彩穿在她身上,却不显浓艳,只衬得整个人更加的肌肤赛雪、仙资丽质。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伙儿都没了话儿,有一个赛一个的息了声儿。倒不是就这姑娘就长得倾国倾城了,而是一身朱色,从暮色渐起里,衬着七色霞光骑一匹白马行来,那真恍如是从天边行来的仙子,教人分不清是幻还是真……

鲜衣怒马,说得许就是眼前这状况,要是平时,谢知易当时抱着赏景的目光看待眼前的发生的事,或许过后还会作首诗来回忆一下。但是等他看明白了马上的人后,他这心情就没了,因为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胡三姑娘,全名作胡雁南。

她怎么在这儿……谢知易有些反应不过来,第二个念头就是,她不好好待在京城里,跑这荒郊野外来,她也不怕出事:“雁南……”

“是宜章公子啊,正好……帮我挡挡吧!父亲派来的人正在追我呐,他们也不嫌烦,尽日里跟来追去。那我先走,回头再来谢过宜章公子……对了,父亲派来的人全是前锋营的营探,你们小心别被他们问出来了。”胡雁南说完就要打马离去,可就在大家愣神看着她走了有一段儿后,她又使劲在勒了缰绳停了马,默默地掉转马头来看向谢知易站着的方向……

而这时,谢知易已经处于无意识状态了,这叫什么场面!

那头的胡雁南之所以停下,那也是因为她忽然记起了,这位不仅仅是从前随便打招呼的宜章公子了,还是她未来的……夫婿!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真的很想正正经经写个姑娘,大气的、有主见有思想的,受尽压迫依旧保有本性纯粹干净的,可是写完了还是个囧娃……有人说,写的人本性囧,笔下怎么能不全是囧娃~~这文除了小谢外,多是囧的!
倒计时三……噢耶,我不管它几,反正我计三,我果然是个囧娃,数学老师,再次对不起你……
孩子们,姑娘节快乐,都要做好姑娘,乖~~~




98

98、谭静澹,你好样儿的! 。。。 
 
 

微微有些萧瑟之意的秋风里,谢知易看了眼漫野的金黄色铺陈得如倾如盖,而胡雁南就这么傻愣愣地圆睁着双眼看过来。

想了想,谢知易喊了声:“雁南……”

却说胡雁南也是个乖实的孩子,一听谢知易唤雁南,她心想被逮着了那还是过去吧。老老实实地骑马过去,到谢知易面前时下了马,带着几分讪然地喊了一声:“宜章公子……”

“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想上哪儿去?”谢知易心里觉得自己对这姑娘有责任,所以不自觉间带了几分关切。

而胡雁南一看这情况,就想着要回话呀,可是她还不待回句话的,远处就驶来了一队官兵。胡雁南一看,下意识地就往谢知易身后躲:“先别问这些成不成,先帮我过了这坎吧,别让他们到哪哪儿都跟着我了,弄得真就像是公主出行一样。旁边人还没怎么着,他们先把我给吓着了。”

闻言谢知易莫明地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有几分亲切之意。这亲切或是来自于谢知微,可不也是这么个惹事的姑娘么。人只要一起了亲近感,那以后的事儿就好说了,眼下的事儿也就自然而然了。

当那队官兵驶近了时,一看行驾就明白,这是前塬巡御史,前塬巡御史谁啊?谢相爷的长子,胡辅臣家未来的女婿,他们追的这位的夫君。

一番琢磨下来,官兵们也不追了:“谢大人!”

“是胡将军营里的吧……”谢知易一句话就让官兵们变了脸色,他们是胡辅臣的长子胡启南的下属。按例不得离营,但是这会儿离营来追人了,这就不合规矩。

当然规矩这东西,大多时候是可以通融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真能天天拿这些来说事不成。但是要真有人提出来了,那他们还真得小心,被言官们逮着了参上一本,那对胡启南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是官兵们老实了,都不敢说话了,胡雁南一看心里倍加高兴,这些人死活不听她的,可是谢知易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这就叫人比人活不下去啊,胡雁南笑眯眯地说:“要么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和宜章公子一道走,等过些日子宜章公子回京述职我再回。”

……官兵们互相看一眼,都觉得不大合适,因为近来多听闻谢知易要退亲,官兵们当然不干。

但是谢知易这时却说道:“那就让雁南留这里吧,我领着她四处看看,你们回去跟胡将军报一声,只说等回京再去府上拜访,顺道商议亲事。”

这话一说出来,官兵们没话说了,跟着未来的夫君一道出游,这本来就无可厚非,于是官兵们撤了。至于胡雁南会不会跑,官兵们有理由相信,整个前塬在他手里都没跑的话,胡雁南也跑不到哪儿去。

但是胡雁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末了指着谢知易说:“你说亲事?退亲有个什么好商议的!”

哪知道谢知易慢慢悠悠地一回头,看着怔愣中的胡雁南说:“谁说我要退亲?

“她……她们都这么说,我也这么以为的。”胡雁南半天才吐出这句话来,谢知易的话让她有种被雷击中了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退亲,你两位姐姐都没有出嫁,所以才搁置了下来,你的姐姐不是年底出嫁么,那安排到明春就正合适。”谢知易看着胡雁南,莫明觉得将来有得收拾。

于是,胡雁南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本来她是奔闹个清楚明白来的,结果是没闹明白,反而更糊涂了:“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娶我吗,怎么突然就……”

其实,胡雁南对这位没有太多想法,主要是谢知易一来身份高,二来名声好,三来相貌好,再一比自个儿就真是什么也不算。所以她就算是加了个公主的身份在,那她也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毕竟是为了安排她嫁给谢知易,才抬的身份,所以一直对公主这身份没什么归属感。

“圣旨官媒,我们的亲事都板上订钉了,还有什么突然就的。走吧,别在这儿吹风,这时节里晚上风凉。”谢知易说话间就要领着胡雁南走,既然这姑娘来了,那就干脆一道去城里,仪仗继续在后头跟着就行。

但是谢知易头前走了几步,却没见胡雁南跟上来,回头一看胡雁南正在那儿站眘,连马都没上,谢知易奇道:“你怎么不跟上来,再不走就天晚了。”

这时胡雁南翻身上马,走到谢知易身边时说:“就是因为圣旨官媒,所以你非娶我不可是不是,这无关你本身愿意不愿意对不对?宜章公子,我不是块冷冰冰的石头,没感觉的任由安排来安排去,所以如果只是因为圣旨官媒,咱们还是退亲吧!”

这是新思想和旧规矩的碰撞,谢知易要做好臣子好儿子,所以不违圣旨。可胡雁南要的是过好日子,所以谢知易要是因为圣旨才娶她,她不干。

望着胡雁南,谢知易半晌没有说话,直到胡雁南打马走了许远一段路,谢知易才摇着头跟上去:“雁南,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一言不合就跑。”

“我不改,人生短短百年,如果想说的话不能说,讨厌的人偏要凑合在一块儿,不爱吃的偏要往嘴里塞,那还有个什么劲儿!”胡雁南和君家姑娘一块儿待得久了,骨子里早就有了这样那样的新想法儿,而这些想法到了是来源于相思的忽悠。

所以啊,相思得彻底的为谢知易曲折的婚事负责。

听着胡雁南这番话,谢知易莫明地被噎着了,那胡雁南的意思是说——他是个讨厌的人呗。谢公子不干了,他自来顺心顺风惯了,还真没人这么面对面的说他讨人厌:“我哪讨人厌了?”

“明明不想接受,却偏偏不拒绝,这样就讨人厌。尤其是对不想接受,又不能拒绝的当事人来说……你自己想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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