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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春怀-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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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特意不回留言……我真怕自己剧透说不是,看着大家一块儿猜人肉,真是好玩啊好玩~
囧,我的恶趣味已经无药可治了~




64

64、继续争取,继续努力 。。。 
 
 

几日以后,医馆暴满,各地先后又调了医官来,这才解了绵驿的燃眉之急。虽然忙乱了点,但大家伙心里都踏实,这瘟死疫要是传播开了,只怕牵连更广,到时候就不是忙乱了,是压根无计可施只能看着一地接着一地的传染下去。

而相思也忙乱着,准确地说来,她更忙乱,忙完了病患她还得忙着应付从各地调来的医官们。医官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几乎都得问上一句:“谁是莫医侍,就是那叫莫相思的医侍。”

相思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招惹了这些医官们,问明了是她后,就得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圈儿,然后要么点头要么摇头,要么即点头又摇头,嘴里大抵是差不多的话:“原来就是你啊,不错不错……”

她心说:自个儿不错在哪儿了,招得大家伙儿都来看,难道她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谁来动物园里都非得来看看她不可。

这不,这日刚结束了诊治,又有两名新来的医官朝她走过来,说道:“你是莫医侍吧?”

她还能怎么着,点头呗:“是,我是莫相思。”

于是那两名医官居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她好几圈儿,然后互相看了一眼点头道:“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莫医侍真是不错,很不错!”

噗……相思真想上前去揪人的衣角儿,问问人她为什么不错,她忍住了揪衣角的手,没有忍住想问话的嘴:“请问医官大人,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做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别这副害怕的模样,我们又不吃人。”医官们可不会承认,他们是来围观以十六岁之龄就能有方入《方略》的医侍,也就当年谭静澹有这风光。但谭静澹那可不是等闲人能比拟的,打小在医药环境里长大,所以医官们从来就不会觉得谭静澹年少入《方略》值得稀罕。

倒是猛地出一个女医侍,不但年纪小,而且还是宣山先生收了不过年余的关门弟子,这就有方子入了《方略》那多稀罕。

这又得说说《方略》了,这就好比演艺明星往好莱坞星光大道上刻名字,也好比是某个行业里顶尖的人拿了诺贝尔奖,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东西。谁有成方入《方略》,那就是板上订钉,将来要当医官的。女医官……女医侍有不少,但是女医官一只手就数过来了,所以多稀罕。能入《方略》的女医官,相思还真是第一个,就连江如蓝也没有方子入《方略》。

没问出什么来的相思可不知道,自己的方子上了《方略》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她早就把这事儿扔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依着她迟钝的神经,估摸着没个千八百年,这事儿想不起来。

回了院里准备吃饭,今天谭静澹上坝上去看驻防在坝上的官兵和百姓,所以大约是不会回来了。相思一个人吃着饭,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愣了愣神不由得泪流满面:“习惯谭静澹在知边是种病,得治!”

正在她泪流满面着的时候,谢知易从外头来了,在一片灯火阑珊中谢知易看着正在那儿扒饭扒得无比可怜的相思说:“相思,不是让你去大饭厅里吃吗,一个人在这吃,你也不怕吃着吃着睡着了。”

往常相思总和谭静澹一块在小院里吃饭,主要是相思吃饭不太老实,要是有人在旁边跟她说话儿,那她这一顿饭就甭想好好吃完。那群兵可不就在大饭厅里吃嘛,于是她就被要求在屋里吃饭,开始她还顶顶不习惯这样,可到现在……再习惯不过了。

“我看起来有这么困吗,虽然我是真想睡了,可应该还好吧,这几天夜里我点了醉魂香,不至于看起来很惨吧。”铜镜实在照不出什么来,所以相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很惨。

其实哪里惨了,那在谢大公子眼里,真叫一个一双迷蒙眼十分可怜样儿,多好啊。谢知易喜欢看眼前这样的相思,小小的模样,要睡不睡的,而且感觉没有平时那么远的距离,看起来就好亲好近:“没有,挺好的,你还是多睡点,小姑娘家的要多睡睡。别成天点醉魂香,醉魂香点了也上脑,点得多了只会更睡不好。”

“我也知道,可是最近真的太闹心了,睡不着。好在这两天病患也渐渐开始康复了,过几天就差不多可以松泛松泛了。对了,宜章公子,过了绵驿以后我们是直接去十三口还是沿着下去。”相思现在掐指算算,水患有趋于平缓的样子,这几天水势大不如前了,应该可以稍缓缓劲儿了。

听得相思问这个,谢知易心说:这姑娘真是悲天悯人,好姑娘。于是脸上一抹笑意就绽放开了,那便真是如同眼下院里正开着的芙蕖,笑容中还带着一抹灿色:“按瑞安的意思,是顺着下去,其他各地基本都有医官在,只是第三口到第十口这一路受灾不算太严重。因为受灾不严重,各地的难民多涌在那儿,为了防止疫症,还是一处一处沿着去好。而且也得去开放官仓的文书,也正好要一路走下去。”

听着谢知易的话,相思托着腮叹了口气说:“一场水患就倾尽整个魏朝来救援,而且救援也还是迟缓了些,就像我们,等我们到第十口的时候,只怕已经有很多人丧命了。”

“天高地远总有不易,最难的不是救援,还是重建家园,重建生活秩序,这话也是你说的。”谢知易对于相思那些关于灾后重建的话,那是记得比谁都清楚,而且也已经写了奏章回京里呈给今上作定论。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家了。”相思说的家,当然不会是京城里的司业府,而是远在更遥远的时间与空间里的现代。大医精诚的爷爷,好钻试验室的妈妈以及爱挖人坟墓的爸爸,在那个时代里,再大的灾难似乎也是可控的,而且伤亡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这一句想家,让谢知易心里更怜惜了几分,小姑娘家家的在外本来就不容易,何况还要治病救人,天天面对着生与死的考验,怎么会不辛苦不累:“如果水患不再有变化,上段中段的天气一直这么下去,就不会再出问题了,至多两个月左右就能启程回京里了。”

回京里,相思想了想莫大娘,不由得一抖,不让吃肉,好可怕,还是别回去好。在这儿块那是天高皇帝远,有肉吃没人管,多美好的生活:“盘龙江如果不涨水了,那我就去前塬,看看大家去了那儿以后过得怎么样。总是我把人哄着过去的,部得负点责任。”

她纯粹是为了多吃肉,所以抵死不愿意回京城,但是这话在谢知易耳朵里听来,那就成了——这姑娘真是个大善的,妙手仁心有担当,惊才绝艳有真章,这天下哪儿还去找这么完美的姑娘去。

于是谢知易一激动说:“到时候我和你一道去怎么样,我递个折子回京里去,把前塬巡检史的差事给接下来,正好和你一块去看看百姓们安置得怎么样。为官一遭总要担百姓忧,肩家国任的,这也是我推拖不得的责任。”

对于这个,相思无可无不可,随意都好,但是人谢知易说得这么激昂,她就当然不能削了人家的劲儿头。这正冒火的时候浇凉水,她可不会干这作孽的事儿:“好啊,一路上正好做个伴儿。”

她心想,正好你不和谭静澹要好嘛,你们俩一块,也就没时间多管我了。

但是她这无心的一句却让谢知易无比荡漾,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咱们一路同行相伴,很好啊!”

所以谢知易没法儿不荡漾,于是谢知易当即眉眼间就带了浅浅的春风,笑眯眯地说道:“那我明儿就去发奏章,好和相思一块儿去前塬走这一遭,各自承担应当的责任。”

顺便再发展一下两人之前的关系,一男一女一路同行,那这一路上这么多时间相处,总不能还擦不出火花吧。谢知易想这些的时候,完全把谭静澹给划去了,这美好的时候谢公子怎么会想起这败兴的茬儿来呢!

但是事儿吧,总不是你不想,别人就不想的:“嗯,好,到时候你和谢静澹一块儿,一个治安一医病,想来前塬百姓会十分欢迎你们去的。”

瞬间谢知易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冒着黑烟儿的半晌地晌没能反应过来:“瑞安一块去,嗯,也好也好!”

好什么,谢知易现在是脸上笑着说好,心里冒着黑烟地想流着泪转身跑开,怎么好好的事情就成了这样儿,不带这样的!

宜章公子愤愤然了,怎么哪哪儿都是谭静澹,他心说:“姑娘,你心里眼里就不能装个我吗,哪怕一点,让我好和瑞安再争争,别一点也不给啊,这让我怎么争!”

其实吧,宜章公子啊,早就没啥争头了,您还在这想着一点儿的时候,那头京城的谭府里早就把相思全部的都订下了,您呐……还有泪奔的时候呢!

但是宜章公子不知道,所以他决定继续争取,继续努力,他誓要个公平争取的机会,殊不知公平这东西,早八百年前就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知会大家一声,三十晚上和初一、初二不更文,初三复更。
也就是说,二月二至二月四不更文,仅三天,望悉知,并让俺休息一下下~~~囧
我是好孩子,我如果码得出还是会尽量更的~囧囧有神
为毛我休三天觉得对不起乃们……




65

65、乌龙事件即将上演 。。。 
 
 

六月十八,水退疫止,各处的医官开始纷纷撤离,只留下了清尾的医侍和常侍们。这头泰华山又得另派医官去前塬,这一回水疫,总共往前塬迁了约九万余人,分设十三郡,这样就大约需要派遣十三名医官和四十余名医侍,以及管事。

去前塬安置,不仅仅要去人,还得先把医馆安好,好在泰华山的医馆属官办性质,先发了文去,把医馆建好了,又反馈了地点和其他一些信息过来,泰华山就开始着手安排。

“相思,不是不给你安排,你还没满师之前,不能到外头医馆坐诊行医。你别忘了现在你的药方笺都还签着我的章,你去了了坐不了堂,这样去了有什么意义?去的医侍大都是医官的弟子,你难道要师父一大把年纪了,还和你一块儿到前塬去坐诊?”谭静澹看着相思那不依不挠的模样就挠心,这姑娘是即想做好,又想有头有尾,这本来也是好习性,但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在对面坐着的相思睁大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再哼出“我要去前塬”来:“那我们这就回泰华山了?”

不要啊……回了泰华山要受管不说,还说不定就没眼下这么美好的口福了。回了京里,就算是谭静澹给肉吃,也得担心莫大娘几时蹦出来,莫大娘的嘴啊那就跟相思一样,差别只在于一个可以把人忽悠死,一个可以把死人生生说活了。

见相思不愿意回泰华山,谭静澹就好奇了,他心说这才出来多久,心就玩野了,这可不好:“相思,你是不愿意回泰华山吗?”

“在泰华山哪有那么多病患啊,你不觉得最近医术进步很快吗?所谓实践出真知,只有不断地接触病患,才能对医术有更深切的了解,也能对疾病有更多更新的认知。医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用药也不是永远一张方子的,时间会变人会变,难道疾病就不会改变吗?”为了不回泰华山,继续在外头晃,相思又忽悠上了。

但是相思哪回忽悠人,得到的效果都基本一样,那就是忽悠得人死去活来,并开始佩服起她来。实在是这姑娘太能言善道了,永远把小自私冲淡到大胸襟里去,不着痕迹之间让人不由得感叹,这姑娘真是大气!

“疾病也会改变吗?”谭静澹惊愕地问道,和他同样惊愕地还有一同来商量启程,以及怎么安排前塬十三郡之事的医官们。

为了自由以及肉,相思决定继续忽悠下去,非把谭静澹给忽悠下来不可,至于旁人她还真是没太注意。当然也实在是那些人都在一边整理东西,一见相思来和谭静澹讲话,就极没存在感地不说不动不出声响。

“当然会改变,同样的一个病症,就比如风寒,去年用过的药,今年收效就不如去年了,而且常年服用含有主药的汤药,药效也会不如去年。比如散寒收风汤,连续服用三年以上就得换方子,人的身体在改变,气候在改变,疾病自然也一年一年的不同。”耐药性,西药有,中药当然也有。要是谁打小天天喝参汤,估摸着参汤也就跟白开水效果差不多,不喝又受不了,喝了也没啥大效果。

她还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现在的人啊,拿补药当饭吃,饭反倒不吃了。那要是药就能养人,几千年来中国人种什么粮食,都去啃人参好了!常时吃药,病时看看还有什么可吃的。”

她在这儿想着以前说过的话,那头谭静澹愣了,医官们也傻眼了,谭静澹不由得看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眼,才问道:“相思,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

“不就是这段儿时间接触的病患多了发现的,还能是什么时候,我总不能在泰华山里某块石头上沉思出来吧。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天在山里琢磨那点东西,还不如多出去实践实践。只有走出去,才能发现自己的认知有多么狭窄,才能明白自己凭空臆测多么愚钝,医书与师者所传如何转化为自己的,那靠的都是一样儿——实践!想知道甜皮子什么味儿,那就得试试,不试听人说能感觉出来啊!”相思越说越兴奋,那就跟一个专业的演说家在台上演讲一样,一旦进入了状态以后,就会忍不住口沫横飞,忍不住长篇大论地把人忽悠到坑儿里去。

其实,也就相思觉得自己挖的是坑,蔫知她的无意之举对魏朝,不是一种全新的途径。

这世上的事多是这样,不会打牌的人能赢钱,不会说的偶尔一句话能噎死人,而相思这不会医术,却惯看惯听惯做过了的,却总有新的想法。她的想法也并非没有基础,她有爷爷的碎碎念,有打小在医院里长大帮里帮外的底子,耳濡目染之下早已经通晓了很多。

每一句话,都有几分似是而非的道理,当然道理有时候其实就是屁话,不过佛祖的屁话在朝拜者的心里同样是佛谒。而相思之所以被捧上神坛,多半是因为她上头有人,那人正是魏朝的医官们心里的佛祖——宣山医圣。

于是当相思在屁话的时候,她仍旧被捧在了神坛上,就连谭静澹也捧着她,当然了,小谭公子本来就恨不能捧到天上去,加之道理又稍微能说得通,更捧着了,所以这很正常。

在相思口沫横飞了许久之后,她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医官们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揪衣角默默地扭头整张脸皱成一团,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你少忽悠点人会死是不是,你少说两句话活不下去是不是,你将来要死就会死在你这张嘴上。猪八戒是蠢死的,你说被自己忽悠死的!”

“那如果每个方子期效都只有那么长,一个人一辈子岂不是要换很多张方子,那哪儿来那么多方子可以换?”医官脑筋有点抽了,压根没法反应,就愣神问出了这么一句。

可是一听人问话吧,相思就又开始说上了:“人以九十论,三年一换方,也不过三十张方子,医风寒的方子可止三十,便是一年一换也是成的。只是这换方子终究不是上策,应当依据病患当时的身体状况以及病症表现,对每一样药材酌量加减替换。再说就算是风寒,也是年年不一,自然得论方再行。”

现代中医,基本上一张方子服三天左右,三天后就要重新去换方子,因为病情的每一时变化都有不一样。相思说的话,当然是有事实依据,她也不至于真在那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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