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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春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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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医侍,给。”肖医官拿了双鱼囊手套给相思,又让人拿来了口巾和袍子,他一看这姑娘蹲下就知道,这姑娘到时候非得切脉接触病患不可。

相思麻溜地接了过来,戴上了手套和口巾,穿上袍子后再蹲下,却没有像肖医官想象的那样去切脉,而是摸了摸病患的患处,然后按了按。

其实相思是在看水肿和伤口脓溃的程度,发现确实只是很表浅的,按说应该好治才对,不过却这么难治。不知道是哪个脏器的变化,造成了这样的表症,自己不明白那就问人呗:“肖医官,水疫是内腑哪一处的问题?”

“化毒有碍,才发于表。”

那就是肝脏的问题,得养肝保肝,同时要兼顾肾脏:“用过什么药方呢?”

“以文相汤,消疫汤主之,间以百草温经丸。”

都是对症的汤药,只是这样还不够,相思沉默了下来,脑子里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子才合适。蹲在一边,脑子里一会儿是这个药方,一会儿是另一个药方,她有些纠结了,不知道用哪个才好。

正在她纠结着的时候,门口有人喊了一声:“相思……”

于是相思就抬头看去,原来是谭静澹:“谭静澹,正好,咱们来说说水疫的行方。现在的药方总感觉对症不对灶,要是能针对病灶抽丝剥茧的除根,那就可以加大治愈的可能。”

“相思……”这会儿谭静澹有点微微的挫败感,半夜起身本想去看看这姑娘被子盖好了没,有没有认床。结果一看,人不见了,好一通找,要不是最后有人指了这儿,只怕他现在还在找。

见到人了,结果人蹲在那儿没心没肺得很,谭静澹叹了口气。心说:自家姑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又是个好操心的,只好跟着她一块操心了,再顺便为她操操心了。

于是谭静澹带着郁闷劲儿也和相思蹲到一起了,无奈至极地问道:“你想到了哪和个方子,肖医官,咱们一起来商量商量。”

肖医官也叹了口气,他能说不吗,于是也只好蹲了过去!要是别的医官来,肖医官肯定得喷那位一脸,可看眼前蹲着的都是谁,一个是宣山先生的首徒,一个是关门弟子,更重要的是人谭静澹是泰华山的爷,爷啊!

于是医侍们看着那仨连个椅子都没有的蹲在病患边上商量方子,医侍们的表情都有些诡异,但是很快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不如红烧肉,小谭不如病患,估计现在在相思心里,病患第一肉第二,后头是谁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




51

51、时间紧,任务重 。。。 
 
 

可供选择的方子不多,但也不少,相思一张嘴就数了七个方子,每一个方子都有所长,有所缺失。眼下他们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选方子,二是改方子。

这些方子大都是相思根据从前看中成药的成份看来的,她对中药成方不熟悉,可要说起中成药方来,那她真是张嘴就能从多背到尾。最后相思把七个方子都写了下来,摊开了三人继续蹲着看。

“这个不行,你看这里头有败子草,这时候用不得这味药。但是这味药又得败子草来压,所以这个药方可以先排除。”谭静澹首先就把一张方子挑了出来,然后拿着剩下的七个方子

等谭静澹说完了,肖医官又指着另一张方子说:“这个也不行,这方子里的药都过热,一湿一热病患受不住。”

于是就还剩下五张药方,那五张药方倒是挑不出什么不妥当了,但是用哪个药方都像是缺了点什么一样,总不能让人觉得完整。

这时候相思一伸手,把五张药方选了两张出来,长出一了口气说:“这两张药方没有药材相冲,而且大部分药材是相辅相承的,并方加减,我记得有过这样的先例。”

“是有这样的先例,不过轻易并方也会出问题,还是再考虑考虑。”成方成方,千锤百炼才成方,轻易不能改,这是肖医官的想法。

看了眼相思手里的两张药方,谭静澹思索了一番,又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然后才说:“可以试试,不过得有人试药,不能直接在所有病患身上开始用,这会出问题。”

说到试药,这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愿意以身试药的人总是少的,而且每一个病患的性命都很重要,总不能拿患者来试药,这是万万不可以了。

忽然相思一拍脑袋,那力道可真是不小:“我怎么这么笨,样本培养就行了。”

上回疫症的时候不是做过一回培养吗,这下怎么反倒是钻进死胡同里了,竟然想不起这么一茬儿事来。于是相思拍完脑袋,又看着谭静澹和肖医官说:“这事交给我吧,不用人来试药也可以行得通的。不过我们得先商量怎么并方,并方后再制药,我先去培养样本,谭静澹你和肖医官商量药方吧。”

药方可以商量着来,样本是早一点培养,就可以早一点进行试验,条件简陋又时间紧任务重,相思还得抽空望个天,感受一下自己的压力,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事儿啊!

她这是又忙又压力上了,另俩还蹲在那儿反应不过来呐,肖医官愣完后问了句:“爷,什么是样本培养?”

听得肖医官这么问,谭静澹心说:“我还想知道呐!”

于是谭静澹摇了摇头,看着相思蹦远了的背影说道:“我也不知道,先看看怎么并方吧,她那儿等她弄好了再去看也不迟。”

然后谭静澹就和肖医官商量药方,不时地还要看一眼相思,只见这姑娘拿着小盏在病患那儿蹲了好久,然后又跑出去,一会儿就是叮叮铛铛地弄出不少盏啊盘的来。在那头又是配东西,又是放东西的,让人觉得好不忙碌。

忙碌就忙碌吧,旁人是谁也看不出她在忙些什么,就纯粹能看个热闹劲儿。最后还是谭静澹忍不住了,他和肖医官商量药方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这姑娘老晃来晃去的招眼,就干脆不商量了,先来看看她到底鼓捣些什么。

“相思,你这都是在做些什么。”谭静澹说话就要伸手去碰那摆在案头上的小盏。

相思一看连忙阻止:“别碰,你手上的伤口还没好,万一沾上了你要病成那样,回头没大好落下疤痕了,要是没人肯嫁你的话,我可负责任不起。”

这话可着实把谭静澹给噎着了,却是讪讪地缩回了手,又问了一句:“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盘盘盏盏的。”

“啊……”于是相思终于意识到,自己头脑一热干了些什么,她总是这样啊,干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光明正大地干了应该偷偷干的事儿。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谁让她这么顺溜地就开始搞起实验了,怎么会轻易地就降低了心里防线,都把实验做到这地步了!

这下相思就只想捂脸泪奔了……

要解释么,怎么解释,看了眼那两张期待答案的脸,再看了一眼更多期待答案的脸,相思觉得她不是被当成巫女祭天,就得被捧成神仙供奉,但是这俩样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怎么办啊怎么办,相思默默地画着圈圈,再看一眼那些期待答案的人,忍住想摸耳根的欲望,这时候手脏,揉不得啊。这再一次证明,人背起来就真是什么都不顺啊,连揉个耳垂都成了个遥不可及的念头……

“嗯,啊……那个,什么……呃,事实吧……那啥,我得想想……然后,你们那啥各自忙去吧。”

相思啊,你这打太极的工夫未免太差了点,任谁看了都看得出你这会儿再转移视线、避重就轻。所以相思说完一看大家都没有各就其位,而是依然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好在还有谭静澹,人好歹是一爷啊,怎么说都该有几分威信在的。而谭静澹见相思这模样,就知道这姑娘又玩了什么没法儿解释的,于是就咳嗽了一声说:“大家各司其职,这里由我和肖医官来过问就成了。”

大家伙儿一听,爷发话了,那就各自去伺候各自的病患吧,只是走前仍旧忘不了看相思一眼。

从十几人围观到两个人围观,性质压根没什么太大变化,相思“嘿嘿”乐了乐,然后特弱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们懂的……”

“我不懂,爷,莫非您懂。”肖医官这句早就在这等着了。

见状谭静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相思,你在做些什么?”

“这个,那……什么,问题说来话长,而且非常的深奥,这涉及到人与天地,与日月星辰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应该从哪儿说起呢?”相思说完低下头,这解释自己都觉得纯粹是在找抽。

连她自己都觉得找抽的话,谭静澹和肖医官哪儿能信啊,当即两人既然瞪着相思,意思是:你这话哄谁玩呐!

其实吧,相思要是想把这件事忽悠圆,不是没有这能耐,可是吧相思这人怕麻烦,这件事要是想圆肯定得费老大工夫,可她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真没什么时间来解释。

于是相思左看看右看看,心想着:“金大人,您就把七公暂时借我用用,黑锅这东西吧,背一回也是背,背两回还是背,有道是债多了不发愁,虱子多了不怕痒……”

在心里这么碎碎念了一圈儿,相思抬起头来,特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我答应了那乞丐,不论谁来问都要闭嘴,当初我可是用爹娘发的誓愿,我可不敢破这誓。”

也许是她这话比较直白,也许是她这答案反而比较容易取信于人,更有可能是因为她这会儿的表情实在有些一眼见底的痴憨。谭静澹和肖医官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谭静澹又问了一句:“你总得告诉我们,这有什么用吧?”

“试药,既然不能用人来试药,就用它们来试药。别问我为什么可以这样用,我要是知道我就有法儿跟你们解释了,我现在不是自己都懵懂着嘛!”相思终于明白自个儿的杯具来源于哪里了,她的杯具纯粹是因为自个儿心软,即见不得人疼,又见不得人受病痛之苦,更见不得拿活人试药这样的事。

想通了这件事儿相思却没怨自个儿心软这事,她爷爷说得好:“心软是医生最美好的品德。”

眼巴前的她有了这品德,可不正好,她现在呀就想当个好医生,治病救人,让这天下病者能安、患着得康。

“好吧,你要多久的时间?”谭静澹看了眼病患后,才问出了这句话,眼下病患都在拖日子,所以不论什么药都得尽快。

“三十六个时辰以上,不能再少了,这已经是最好的预期了。”相思哪里不想再快点,可细菌培养少则二十四小时,多则三至七天。在这时代,一个时辰等同两小时,所以还是那句话:时间紧,任务重,眼前的试验一定要一欠成功,她失败不起,病人也等不起。

“最多五天,医侍,不管有没有效,我都只能给你五天时间。”五天里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肖医官见过许多回水疫,这才极有把握地说出了五天的话、

一听肖医官说有五天,相思连连点头,看了眼那些盘盘盏盏,心说着先挪个屋,才好细细观察!

把盘盘盏盏的安置好了以后,相思这才打着呵欠去睡觉,其实她是不想睡的,还想强撑着去看病患。但是谭静澹一看,推着拽着的就把相思按进了屋里:“早些睡,一小姑娘家家的起早贪黑长不了,你不是老嫌这不长那儿不长的!”

听着这话,相思囧囧地望着谭静澹,然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最后心里默默画圈圈:咱这飞机场什么时候能长出小长包呀…………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没睡,凌晨三点来发文定时~~然后赶紧睡,眼睛都睁不开了我!
所以说码字真辛苦啊~保持日更很有鸭梨啊~~




52

52、我很纠结 。。。 
 
 
“啊……”

尖叫,又见尖叫,相思揉着被震得发疼的耳朵,特不乐意地从榻上起来,抱着被窝良久,又见声儿没了,然后再度躺了回去。可是她脑袋还来不及沾着枕头,那尖叫声更具有穿透力地响了起来。

“知微,你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叫人非要尖叫,你不嫌喉咙疼我还担心炸着耳朵。”相思对这位实在是极其无语了,你说好好的怎么不成,偏偏学会用尖叫来叫人了。

见相思起来了,谢知微赶紧坐到床榻前来,两手撑着脸蛋儿,整张脸上就俩字儿——纠结,整个人就表现出一句话——我很纠结,我需要帮助。

看着谢知微那可怜巴巴睁大的眼睛,相思叹了口气,小手一拍落在了谢知微的头顶,无奈地说:“讲吧,到底什么事。”

“我被追上了,我要怎么办,相思我要不要再跑一回。”谢知微脸扭啊扭啊扭的,一看就内心正在折腾着。

被追上了,相思心说:“追个毛,你咋知道人家是来追你的,人家分明就是一逃婚的少年郎,追你,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就像姐经常以为谭静澹那混人喜欢姐样,都是些虚妄不现实的想法而已,太自作多情了。”

只是相思,人谢姑娘是确实自作多情了,但你经常以为的那桩它还就是事实。

“你跑哪儿去,你知道东南西北吗,你知道怎么住店怎么逃开坏人吗,万一被人拐卖了,卖到乡下去给人当婆娘怎么办,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少在这装纯洁少女,你就一逃婚的不良姑娘,哪凉快哪待着去,姐还要去救人于水火,没工夫跟你磨蹭小儿女的事儿。”相思有起床气,而且是大大的起床气,所以语气十分不爽,描述得极其可怖。

于是谢知微吓着了,呆呆地看着相思起身穿衣服,然后又洗漱了才反应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相思特扭捏地说:“相思,你不能丢下我,你帮我想个主意吧,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噗……相思看着谢知微,心说这姑娘真是一天一个脸,一天一个脾性。初看着真是大家闺秀、闺阁样榜,后来觉得是个天性纯善、活泼爽朗的姑娘,现在再一看那整个一囧娃,又纠结又好卖娇卖憨。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再说人未必是来追你的,说不定他也是逃婚逃出来的。”相思不忍心直接说江海生也是逃婚的,于是加了个说不定,提醒提醒谢知微姑娘少自作多情。

许是相思说的这可能性比较震撼,谢知微这下不卖娇卖憨了,反而极神勇极御姐地说了一句:“逃婚,这事只能我干!”

这便是传说中的只许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这闺阁里惯出来的姑娘,果然还是有几分坏脾气的。

“成,你慢慢想主意折腾你们家那位去,我还得去看病患,你要么自个儿待着,要么折腾江海生去。对了,江海生没什么不舒适吧,我看着他昨天可不太好。”相思记得昨天那整个一泥人,虽说说话眼神都儒雅温和,但气色不好呼吸也不畅,隐隐听得出有杂音。

“啊,我不知道啊,有医官们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怎么醒过,医官们忙进忙出的,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其实谢姑娘,你就承认你从昨天晚上纠结到现在吧,没人笑话你。

一听谢知微这么说,相思就心想着,梳了头先去看看江海生怎么样了,好歹是她发现的病患,总要过问一下才好,加上又是谭静澹的表弟。她可不是认了江如蓝做娘么,于是这也是她表弟,感情上来说,总得去看一下才好。

于是相思看了谢知微一眼说:“知微,梳头梳头,梳完我领你去看江海生。”

等谢知微帮相思扎了头发,相思又抹嘴到厨房找了几个大肉包子吃,谢知微没胃口,就吃了半个还在那儿嚷撑死了,惹得相思白了她一眼。

江海生被安置在谭静澹旁边的屋里,眼下已经没有医官进出了,看来是情况稳定了下来。推开门时谢知微往后头躲了躲,说:“相思,我不进去了,你去吧。”

白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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