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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烟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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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悦与送她来火车站的冯家司机告别,便依着票上所写走到月台候车。良久,火车却迟迟不来。忽的,她听到周围吵吵嚷嚷的,模糊的听到什么戒严,去杭州的火车停了。
看着四周的人都熙熙攘攘的涌出月台,景悦顿时慌了神,亦跟着走出火车站。看着四处散去的人群,景悦定了定神,刚想准备去阮家投靠谢羽杉,却看到哨兵吹着哨子,挥舞着手臂示意人们离开。
她不明所以,忙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这位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也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急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整个上海戒严,火车和船全停了。”
这么说,现在上海就犹如围城,进不来出不去了?
景悦对于这个事实有些惊慌,可是很快镇定下来,忙拎起箱子准备离开。可是这时,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却趋上前来,拉住景悦,道:“小姐去哪儿?坐车么?”
景悦陡然被人拉住胳膊,吓了一跳,皱了皱眉道:“你先放开我。”
可那人却不松手,景悦忙放下箱子,腾出手来去掰那只手。就在这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脚边的箱子便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人影给顺走了。
她缓过神来,立刻明白这两人是串通好的,忙去拉住先前拉着她的人。可是奈何她穿着皮鞋,怎跑得过赤脚的?
景悦十分泄气,身无分文的站在街头。那些衣物被抢走了也就罢了,可是她的几张大票全放在箱子里,如今只得孤零零的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汪简在车里,只是朝外一瞟,便看到了散着头发的景悦。初时,他还有些不确定,待经过她身前时才确定。车子滑出几米停了下来,汪简从车中下来,走到景悦身边,道:“密斯景?”
景悦闻声回头,见是汪简,心下一愣,有些恍惚的道:“密斯特汪。”
汪简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景悦的,如此的柔弱,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倒下似地。他打量了一下她,见她两手空空,披头散发的站在路边,忙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经他这么一问,景悦才意识到自己竟披头散发的,定是刚才追人的时候松散下来的。她心下一窘,忙微微遮掩,道:“我本是今日要坐火车回杭州的。可是临了却说火车停开,城中戒严。”
汪简见其这么一副样子,忙欲开口,却被一人打断了。此人正是哨兵队长,正咋咋呼呼的喊道:“前面的,都给老子回去!戒严!戒严!”
汪简蹙紧了眉,把景悦挡在身后,沉默着等那人走近。
那人走近,见他不动,便欲伸手赶人,手还未触到衣角时,司机便出面阻止,道:“嘿!我家少爷也是你碰的?看车牌去!”
那人看了一眼车牌,微微一惊,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外长家的公子,是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说着,又抽了自己两大嘴巴,只是眼睛却一直瞄着站在汪简身边的景悦。
打发走了此人,汪简复又开口:“先上车吧。详细的我稍后向你解释。”他又细细的看了看景悦,发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又带着些病容。
景悦环顾了下四周,现下的处境已不容许她事事讲究,便点了头,跟着汪简坐上了车。
“密斯景何以一人在街上?冯威呢?”
景悦十分不喜欢汪简如此试探的语气,遂冷了声说道:“为何要扯上他人?我不过是打算回家罢了,只是被几个瘪三抢了行李,才落得如此地步。”
汪简见景悦误会他的用意了,忙解释道:“密斯景不要误会。在下并非有意试探,只是先前听闻密斯景在冯家小住,所以今日才会提及冯威。再者,密斯景一人立于街头,定是遇上了事情,幸而今日被我遇上了。”
景悦见汪简说的诚恳,又想今日确实是有幸遇上了他,不然后果真不敢设想。
“密斯特汪也不要见怪,只是今日遭逢此事,心情不佳罢了。”
“无妨。”

景悦坐在车中,感到自己正在几条小弄堂中穿梭,直到小巷深处,她才跟着停下来。下了车,跟随汪简来到一幢小洋楼前,雕花铁门前旁挂着一块牌子,汪宅。
汪简回头,颇为绅士的让景悦先行,说道:“景小姐,不如先稍事休息,何如?”
景悦知汪简是好意,现在的她也定是衣衫不整不可见人的。只是对于此前一事,她心中尤为不安,仍是问道:“汪先生可否告知,究竟出了何事?”
汪简定定的望了一眼景悦,迟疑道:“那密斯景可要答应我,保持镇定。”见景悦颌了颌首,他才继续道:“如今乱世,战争不断。前不久直皖两系起了冲突,可谁知这次却是动真枪了的。江浙战争爆发,沪上怕被波及,便增开了兵力,加紧城中戒严。不过这里是租界,治安还是可以的,小姐大可放心。”
“这么说,如今我竟是被困于沪而不得返杭州。”此前听闻其说道打仗,景悦第一反应便是祖父怎么办。
汪简知道其担心家人,便道:“听闻景太太的哥哥是军政处的保安司令,想来景总长一家还是安全的,小姐大可不必担心。”
景悦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心道,此人竟是对她家的情况如此了解,想来定也是听了他人的闲言碎语。
汪简见其不语,便又道:“密斯景应是累了,我便先告辞了。”
景悦回过神,扯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轻颌首道:“多谢汪公子。”






第7章 第七章

景悦在汪宅的一处客房住下,摸了摸自己散落的头发,便走进浴间准备洗个澡。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孑然一身,根本没有换洗的衣物。
“笃笃笃”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个有些年长的嬷嬷出现在景悦眼前,那人说道:“景小姐,这是先生要我给你送来的。”
“多谢。不知怎么称呼嬷嬷?”景悦接过衣物,问道。
“小姐叫我李妈就行了。”
“好。”
送走李妈后,景悦将手中的衣服抖开来,从中飘落出一封信。她捡起来,拆开信封,信里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这是我家姐留下的衣物,还未穿过,景小姐可放心。 世樊】
景悦看了看铺在床上的衣物,是她一贯喜欢的素雅。
他竟如此细心。
思及此,她又不自禁的想起那柄袖珍如意了。这次她本是想将它一并带来,顺道还给汪简的。只是顾虑到玉如意易碎,便将它又留在了家中,待下次再找机会还与他。
洗漱完,景悦走到阳台上,打量了一下整个汪宅的布局。这里同她家中的古典园林式不同,汪宅就是一栋小洋楼。从她站着的阳台望下去,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风景。正值秋日,院子里一片火红的枫树林,给这凉爽的秋日增添了些温暖。
忽的,她看到院子里李妈正将小桌子摆到院子里。景悦有些好奇,忙收拾了一番便出了房间下了楼。经过楼下大厅,出了门,便看到汪简已然坐在之前李妈摆的那张小桌前了。
“密斯景?”汪简眼尖的看到景悦走出大厅,站在门廊前。
景悦朝汪简走来,在他面前坐下,扭了扭衣角,有小小不自在的道:“多谢你。”
“谢我什么呢?”汪简含笑的看着面前的景悦,低低的问道。
景悦见到汪简的笑容,越发不好意思了,但她也不扭捏,直言道:“多谢你想的这般周到,也多谢你收留我。”
“你我既是朋友,朋友有难,岂有不帮之理呢?”
景悦笑笑,沉吟了一会,又道:“密斯特汪,我可否借你的电话一用?”
汪简点头,道:“当然,请便。李妈,带景小姐去客厅。”说着,便唤李妈过来。
景悦对着汪简笑了笑,便起身跟着去了电话机旁。
她先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正巧是景慷接的。
“姐姐。家里正担心呢!幸好你打电话来了。”早上接到冯家的电话,说是姐姐坐今天的火车回来。可是不知怎的,后来舅舅带着兵出现,又说什么又有战事了,上海戒严了。
景怡心想,定是家里知道她要回来,可又接到“戒严”的消息,“我没事,现在正在一个朋友家里。仁谦,你代我向家里说一声吧。”
“恩,好。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待形势好一点了,我便会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头景慷依旧有些担心,临了,又嘱咐道:“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对了姐姐,你再给阮家挂个电话去吧。”
“恩,知道了。”定是谢羽杉打到冯家,得知她回去了,便打到家里去的。
挂了电话,景悦又拨了两通,分别到冯家和阮家。稍稍报了平安,景悦便把电话挂了,叹了口气,转回身,却见汪简正站在她的面前。
“密斯特汪,你这是……”
“来吃点心。”
景悦这才意识到,自己从火车站到汪宅安顿下来,一口水一餐饭都未食过,眼下被这般提醒,倒着实是感到饿了。
汪简看着景悦这么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却是十分的新奇。
“为何这般看着我?”景悦放下手里的小匙,问道。
汪简却不答,径自起身跑进了屋中。
景悦不明所以,呆呆的看向大厅。不一会,便见着汪简拿着一叠照片回来了。
“密斯景,这是前几日阮家婚礼照的照片。”汪简将手中的照片递过来,细细瞧着她的反应。
景悦不察,微笑的接过照片,慢慢翻看起来。第一张是他们几个傧相同新人的合照,谢羽杉笑得很甜蜜,靠在新郎阮向东的肩头。
汪简依旧看着景悦,嘴角挂着微笑,眼神中却有一丝不安。
第二张是她帮谢羽杉敬酒的照片。
“怎的我不知道自己拍了这张照片?”
汪简探过头看了一眼,笑道:“定是有人偷拍的。”
景悦笑着点点头,应道:“恩,只是不知是哪个。”说着,她又翻到下一张,却是愣住了。照片上是她和汪简,面对面站着。
“这是……”景悦抽出这张相片,抬头问道。
汪简低头笑笑,复又抬头看向景悦,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冯威拍的。还记得么?”
景悦这才想起,那时冯威确实是拍了张照片,只是这照片又怎的到了汪简的手里?
“你一定是在想,为什么这张相片会在我的手里吧。”
景悦微微蹙眉,心道,怎的我心里想的,他全都知道?
汪简瞧她的神色,便知他猜对了,便继续说道:“这是我向冯威讨来的。”
“既是你讨的,那还是放在你这里罢。”景悦将照片放在桌上,用指尖推过去。
汪简笑笑,倒也不生气,从西装上方口袋里拿出钢笔,道:“既然照片上是你跟我,独独放在我这里,倒也不好。不如请密斯景在照片背后题几行字,可好?”
“题字?”景悦恍然一笑,道:“我又不是诗人,字也写得不好,还是不要写上去的好。”
“密斯景何以自谦呢?我可是听阮太太说,你国文造诣很高。”汪简似笑非笑的望着景悦,似乎定要景悦献墨宝似地。
景悦静默。羽杉怎的什么都同他说?
她接过笔,迟疑道:“那,你想让我写什么?”
“什么都好。”
“……”景悦将照片反过来,在背面写了一个对句。
汪简看的分明,上头写着:【一场浮华一场梦,多少烟云掠旧城】。

再说景家。景慷挂了电话之后便去了上房,可巧因为战事,景林亦是待在家中未出。
“父亲,姐姐来过电话了。”
“你姐姐怎么说?”
景慷见父亲一脸着急,忙宽慰道:“姐姐很好,现在正住在朋友家里。”
“什么朋友?”
“这……”景慷顿住,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想起问。
景林见到景慷的神色,便知,沉了脸色道:“派个人到接线局去,查查电话是从哪里打出来的。”
“是。”景慷得令,自然是立马去办的。他前脚刚走,景太太便来了。
“我同哥哥说过了,如今的形势还打不到杭州,尽管放心。”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有你哥哥在,自是伤不了景家分毫。我只是担心景悦一人在上海……”
“仁谦不是说,她来过电话了么?何必担心呢,横竖上海还有冯家在呢!”
“夫人,你有所不知。景悦现在不在冯家了,说是在一个朋友家里。”景林叹口气,解释道。
景太太惊了一惊,那反应在景林看来倒是一副慈母忧心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朋友啊?上海那样的地方,龙蛇混杂,大姑娘一个女子,可别出了什么祸事才好。”
“我也是有这样的担心,便让仁谦去查查。”
不过一小会的功夫,景慷便从外头回来了。到了上房,见着母亲也在,便又行了礼才道:“父亲,我问过了。那电话是从上海英租界打出来的。只是具体是哪户人家,却也是查不到的。”
英租界?
“父亲!”外头传来景怡的声音,只见她风风火火的跑进上房,径自道:“爸爸,姐姐还没回来么?”
“你姐姐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
景怡虽听母亲这么说,可却也放不下心来,说道:“妈,不如让舅舅去上海把姐姐接回来呗!”
“说什么胡话?你舅舅岂是能随意离开省城的?”景太太立刻瞪了一下景怡,怪怨道。只是在景林投来探究的目光后又冠冕堂皇的道:“让你舅舅派几个人去接倒是可以的。老爷,你看呢?”
景林沉吟了一会,不答,站起身缓缓踱起步来,半晌才道:“派了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接。倒不如就先这样,待战事稍缓,再做打算。你们舅舅日理万机,万不可随意打扰,知道了么?”
景慷和景怡皆乖巧的点点头,只是心里多少还会为景悦担心。
可是景太太却不这么想,刚刚景林的那番话,明面上是对着子女们说的,可实际上却是对着她说的。那语气,她自是听出来了。只不过,她也不担心什么,毕竟现下凡事还需得靠秦家,她怕什么呢?
景林自是不知秦萱心中所想,只对景慷道:“你若是有空,就去旧居看看你祖父。他最疼你姐姐,记得告诉他,就说你姐姐在上海平安的很,无需担心,不日即归。”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
“诶,我也去!”景怡见留在此处亦无事,便跟着景慷出了上房。
待两人都离去后,景林又道:“夫人,这么些年,这个家全都‘仰仗’了你,为夫多谢你。”
景太太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只心里一突,赔笑道:“老爷怎的这么说,你我夫妻多年,何须如此客气呢?”
景林但笑不语,微微点点头便进了书房。
景太太是越发看不懂了,瞧着他的背影蹙起了眉。






第8章 第八章
 
在汪宅住了亦有两三日了,外头形势不明,景悦也不便出去,遂平日里无事便听收音。正巧,这日收音里正报导着江浙战争的事情。
据说前几日已打到宜兴了,只是是胜是负却犹未可知。景悦虽在汪宅平安度日,可是心中却也是记挂着家里的。适逢乱世,父亲是个文官,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战事真的波及杭城,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还有祖父,他身子虽一向康健,可血肉之躯又怎么抵挡的了洋枪洋炮呢!
想到这里,景悦的心就有些乱。她起身,拿出一件披肩披上,便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散步。
“密斯景,怎的在外头?”从外头回来的汪简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看这天色,是要起风了。”那语气竟然像极了亲昵的情人,令景悦有丝小小的不自在。
 “密斯特汪,今天可有新的消息?”定了定神,景悦见他是从外头回来,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出去亦是为了打听这事。据说此次江浙战争,全是江苏督军齐燮元与浙江督军卢永祥派系不合闹出来的。如今已打到了嘉定以及浏河一带。”说着,便又将手中报纸递出去,“这是今天的报纸。”
景悦接过报纸看了看,果然上头有大篇幅的报道。可是大都是些死伤数字,却丝毫不提杭州形势,不禁皱了皱眉。
汪简看到景悦的神情,便道:“密斯景也不必过于担心景总长。杭州毕竟是省城,还不至于会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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